第47章
在天台上以命相搏的时候,他也没有道歉。 如今他命不久矣,却突然开始悔过曾经犯下的罪孽。 简芸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简芸,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曾经喜欢过你。” 简芸捏着咖啡杯泛白的手终于松懈,和她此刻的反应一样,短暂的大脑空白了几瞬。 “只是这种情绪对我而言太陌生了,所以被我可以忽视,到很久以后再翻到你写给我的那封信我才知道,原来后来听到你说‘不喜欢我’我会觉得愤怒是因为……我喜欢你。” “陆祁昇。” 简芸的并不难过,可眼里还是渗出泪水,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滴眼泪源自十七岁的自己。 “你的喜欢真的很恶心。” “或许吧。”陆祁昇苦笑,表情随后茫然了一刹,“只是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喜欢,也没有时间让我去学。” 他最该接收到如何成为“人”的教育的那个时候,被一些更无关紧要的东西填充,以至于他人眼里学业成绩无可挑剔的自己,在某一方面,是很差的学生。 “可是陆祁昇。喜欢,爱。不是那样的。”简芸摇摇头。 她想起父母,想起夏柏青,想起江景儒,最后又想起昭昭。 她所认识的,所收到的,所给予的爱,不是那样的。 陆祁昇终于结束了他漫长的自我剖析,简芸也难得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大脑放空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听见他的声音消失,简芸再次问出那个问题: “陆祁昇,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霸凌我?”她歪歪脑袋,“不要说没有理由,哪怕只是单纯的看不惯我,也算是个理由。” 这回沉默的人却轮到了陆祁昇。简芸并不催促,她的注意力又放在窗外高飞的鸟,远处相伴的老夫妻,街边卖红薯的小贩……她看得津津有味。 “简芸,你知道吗。幸福有时就像火焰,拥有的人懂得和它相处的方式,可以靠它取暖;可没有的人想要抓住那一丝温暖,只会被烧伤。” 那封信里的简芸太不幸又太幸福了,陆祁昇不相信有人两手空空还能把日子过成诗歌。 可是后来他偷偷观察那个女孩,见证了她的成长和变化,也见证她每一个笑容。 他发现她没有撒谎,她真的满足于生活的一切,真的为此觉得幸福,甚至更加幸福。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那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可以过的幸福,可什么都不缺的他却不行? 那样的简芸如此光亮,照射到角落里阴湿的他,无处遁形。 简芸依然是面无表情,她坐在那仔细看了陆祁昇很久,把他脸上的,身上的每一处都看得仔细。 她说:“陆祁昇,作为医生,我祝你的病可以康复。” 这是替十四岁的简芸说的。 她站起身,继续道:“可是作为简芸——” 简芸离开座位站到陆祁昇面前,她高高地举起手狠狠扇下去,又拿起一边的白水泼在陆祁昇脸上。 这是替十七岁的简芸做的。 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陆祁昇家庭的不幸不是简芸造成的,看不惯小简的幸福而霸凌她更是恶心,现在来道歉,可能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小简有权利不原谅,这种道歉真的是纯纯恶心人🙃 是的!!所有人!!不要轻易原谅伤害自己的人!!不要忽视自己的眼泪!! 第三十一章 回家 讲起陆祁昇现在的状况,三人还是挺唏嘘的,学生年代的天之骄子落魄成如今模样,真是让人…… 拍手称快啊。 三人默契地碰了杯。 又谈天论地了好一会儿,江景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太晚了,我先回家了。” “别啊,”夏柏青勾上他的肩背,“这么晚了干脆在家里住一晚呗。” 江景儒摆摆手:“不行,昭昭还在家里等我。” 简芸和夏柏青一时间没了动作,只能愣愣地看着江景儒穿好服装换上鞋,站在门口对他们浅浅地笑:“外面冷,别送了。” 他转身离开,在这个团团圆圆的节日里,背影看着有些萧条。 简芸蓦地红了眼,跌坐在沙发上捧着脸低低啜泣。 夏柏青背对着妻子好半天才转过身,他掩去眼里同样的痛,搂着妻子安慰道:“别哭啦,新年第一天就掉眼泪多不吉利。” “我忍不住啊,”简芸依然抽抽搭搭,“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前我们四个人走在一起,说要永远在一起……”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简芸几乎泣不成声。 那年四个人赛过风的自由,比过朝阳的灼热,奔跑在黑夜里的街道,他们一直跑一直跑,好像这样就能一起跑到同一个未来里去。 夏柏青安慰的话哽在喉头,他和妻子有一样的困惑,无数次质问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谁也给不出答案。 下了楼,方才还摇摇晃晃的江景儒眼神一片清明。 昨夜除夕,街道仍残留着鞭炮燃过后淡淡的火药味,江景儒买了一包烟,因为实在很不常抽,第一口呛得他眼泪横流。 积雪未消,斑驳地铺在路面上,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树梢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发出微弱的光,映照在积雪上,像是洒落了一地的碎金。 这一点微弱的光,让江景儒的视线停留许久,他默了默,掐灭手中的烟,连带着刚买的一整包丢进垃圾桶。 刘女士打来电话,江景儒清清嗓子,换上昂扬的语气接起。 “喂,妈。” “夏柏青?挺好的,和简芸两个人也挺好的,特别恩爱。” “小月亮不在,红包替你给了。” “我?我也挺好的啊……明天大概下午到吧。” “你别哭啊,你看你,怎么每次给我打电话都要流眼泪。我真挺好的,明天回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妈,”他语气很轻很轻,“新年快乐,谢谢你。我爱你。” …… 挂断电话,街道重新回到一片寂寥。 江景儒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只知道自己不想回家,于是四处乱逛。 远远看到一点火光,江景儒走过去,是个穿着军大衣的老人在卖烤红薯,用得是最老的那种大油漆桶,军大衣看着也有些年头。 本就是大年初一,时间又已经很晚,也不知道要站多久才能卖完这些红薯。 江景儒叹了口气,凑上前把大爷没卖完的红薯全买了下来。 大爷感激涕零,只收了江景儒一半的钱,动作麻利地收拾起东西回家过年,江景儒望着他背影远去,大雪纷飞里只能听见他哼的歌谣。 仔细听,歌词大概是这样: 槐树花儿香,槐树花儿白 槐树底下搭戏台, 别家的姑娘都来了, 我家的姑娘还没来, 我家的姑娘怎么不来…… 冰天雪地里,江景儒捧着热红薯走到泗水河边,尝出了和二十年前一样的温度,凛冽 的河风扑杀在脸上,皮肤被刀割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位置。 她说世界太坏了。 他说世界有时也很好。 二十年后的他在风里轻轻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谁的答案。 一兜子热红薯实在吃不完,等放到第二天又不好吃,回到小区时看见门卫的灯亮着,江景儒敲了敲门。 一推开门,小孩笑闹的身影就穿出来,保安大爷乐乐呵呵,脸上一片喜气洋洋。 “哟,江老师,您找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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