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怎么了?你要什么自己拿吧。” 江景儒应了,厨房抽屉哐啷一阵响,他端着一副碗筷出来,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昭昭待会也来。” 简芸嘴角的微笑蓦然僵了僵,变得有些苦涩,夏柏青刚提到嘴边的酒也被重新放回桌子。 气氛一瞬间变得奇怪,江景儒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两人。 “怎么了?” “没什么,”夏柏青点了点江景儒面前的酒杯,“让我一个人喝可不够兄弟,快陪我一起。” 酒过三巡,三人无可避免地聊起高二上学期期末的那起“跳楼事件”。 当初讳莫如深的那些事,现在提起居然也能说出几句玩笑。 江景儒毫不留情地爆料:“简芸,你都不知道夏柏青当时在我旁边都快哭成个孙子了,看到你跳下去的时候跑得摔到地上,隔着那么厚的衣服手臂都变得血肉模糊,后来看着你被消防拉起来,直接抱着我嚎啕大哭。” 他想起来还是颇为嫌弃:“眼泪鼻涕全蹭我校服上,恶心死了,害得我开学重买了一套。” “你就没哭?”夏柏青狠狠推了一把江景儒。 简芸醉眼朦胧,也笑得开怀,格外亲昵地掐着夏柏青的脸晃了晃:“我们家小夏还为我掉过眼泪呀。” 江景儒无语地闭了闭眼,但还是补充道:“那可不,还掉的不少,你生月亮的时候,唔……” 夏柏青死死捂住他的嘴巴,防止江景儒这张嘴再说出什么糟心话。 “我还有一件好奇的事。”江景儒又忍不住旧事重提,“当时我妈和安阿姨一起来接简芸出院,简芸你到底跟夏柏青说了什么?” 两人的醉意清醒了片刻,老夫老妻提起那年还是会忍不住羞涩。 当初在校长办公室差点被处分时,简芸假装原谅了一切不公,那时的夏柏青恨恨地对她说:“简芸,我几乎爱你的一切,唯独恨你对自己的忽视。” 从天台纵身一跃时,是简芸这辈子与死亡最近的一次,她无比清晰地看见了这个勇敢的自己。 所以出院那天,那个勇敢的简芸勇敢地拥抱了喜欢的男孩,她对夏柏青说: “现在,可以喜欢全部的我了吗?” 当时的夏柏青脸红羞涩,没有回答,只是用更紧的拥抱回应她。 然而三十六岁的夏柏青可以坚定地回复:“喜欢的。我一直都爱全部的你。” 其实后来的夏柏青回顾那个时期的自己,会觉得“爱恨”的字眼都太浓烈,只是他的感情太纯粹,纯粹到十七岁的他只会用爱恨来区分。 像那个时候的他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爱”简芸一样,他也没那么“恨”她微不足道的缺点,但有一点夏柏青可以确认: 在他还分不清爱和喜欢的年纪,简芸是他生命里最喜欢的女孩,等他明白了两者区别时,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简芸已经是他最爱的女孩。 夏柏青难得有这样煽情的时刻,他没有多么好的文学功底,全凭一颗真心来诉说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简芸泪眼汪汪,两人旁若无人地接了一个简单却珍惜的吻。 江景儒被这一刻真切的幸福感染,温暖的光景像一层薄雾笼罩着他,却又有一种无法触及的遥远。 他的眼神迷离,不知喝了酒占几分原因,等两位好友醒过神来看他,他早已恢复如常。 他们又聊到当年的同学,夏柏青冷哼一声。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讲?前段时间,简芸遇到陆祁昇了,就在上班的时候。” 江景儒惊讶地挑眉:“在医院?” 简芸点点头。 在简芸工作的时候遇到她,以肿瘤科医生的身份——这可不是件好事。 对于那天的情景,简芸依旧历历在目。 连续做了两台手术,简芸实在感到精疲力竭,走出医院时轮转的小朋友向她打招呼,她也只能勉强自己挥挥手,多的一个字也没力气说。 刚走出医院大门,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拦下了她。 简芸并不感到惊奇,这样的事不说经常,但还是时有发生,总有不甘心的病人或家属想要为自己再问一问,再搏一搏。某种意义上简芸了解那样的感受,所以在她能力范围内,她也愿意再陪他们说几句。 出乎她意料的,眼前的人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简芸有些奇怪,病人大多只会叫她“医生”,或者在前面加上她的姓氏,但这样直呼其名的确实少见。 她疑惑地望向眼前人:“这位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生病的话,可以先挂别的医生的号,或者等我上班后再来就诊。” “我不是来找你看病的,”眼前的男人似乎很犹豫,下了极大决心才摘下口罩,“我只是想来找你,聊聊天。” 简芸起初并未认出男人,这是一张在医院很常见的脸,和在肿瘤科见到的许多人一样,男人佝偻着背,身体即使是套在宽大的衣服里也能觉出其消瘦,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疲惫且空洞,面色蜡黄,应该是生病引起的黄疸和贫血。 好半晌,她像被雷击中似的,不可置信地缓缓开口:“……陆祁昇?” “是我。” 简芸原本挂着礼貌微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没说一个字,只是转身就离开,走得毫不犹豫。 “等等!”陆祁昇连忙抓住她的手,“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可我没话跟你说。”简芸甩开他的手,眉头紧紧皱着,她的表情很嫌弃,好像被陆祁昇碰到是多么恶心的事。 “求求你了。”看到她的模样,陆祁昇不敢再去抓她的手,只好挡在她身前拦住她离开的路。 简芸真是烦透了,为什么他像一只冥顽不灵的鬼,二十年前要缠着她,二十年后又是如此,他为什么如此令人生厌。 陆祁昇匆匆忙忙地拆开手里的档案袋,因为动作太急,几张纸掉在地上,今天下过雨,地面仍然很潮湿,纸张在雨水里慢慢被浸透,洁白的颜色染上湿漉漉的灰,又被骨瘦如柴的一双手捡起。 似乎怕简芸嫌弃纸脏,陆祁昇仍把纸捏着手里,只是把有字的那一面对向简芸。 那是一张简芸很熟悉的病历单。 她看了几行,因为医生的职业,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胰腺癌晚期,病情发现得晚病人又很不配合,经常缺席规定的治疗,现在已经到了医生有心无力的阶段,开出的治疗方法也几乎只能以姑息治疗为主。 说直白一点,陆祁昇没几年可活了。 “现在你能和我谈谈吗?”陆祁昇苦笑着,话里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简芸抿抿嘴,这一刻真恨自己因为职业生出的善心。 坐在咖啡馆里,行人频频注意着窗边的两人。 骨瘦如柴的男人和鲜妍如花的女人,怎么看都如此不搭。 再见简芸,陆祁昇似乎很激动,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当年自己离开后的一切,简芸面容冷峻,偏头看向窗外,只是偶尔啜饮一口面前的咖啡,其他时间没有分给陆祁昇半点反应。 直到陆祁昇说出那句抱歉。 简芸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那些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曾经的嘲笑、孤立、无力的愤怒,像潮水般冲刷着她的理智。 太可笑了。 这句道歉,太可笑了。 她无数次想死的时候他没有道歉,她卑微地央求他放过自己的时候他没有道歉,甚至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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