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夏之蝉 (H)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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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其实陆司宸只想说，真觉得对不起，就快点进入状态，而不是在这里哭，浪费更多的时间。可他说不出话，他现在就连骨头缝里都冷。大家都知道尹嘉硕背后是谁，纷纷围上去安慰他。陆司宸只有小助理拿来毛毯给他裹住。林牧气得要死：“垃圾！就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司宸你等等，我去找导演！” 陆司宸冷得都快晕过去了。手边忽然递过来一杯热水，陆司宸一抬头，才发现竟是黎浠。 “……谢谢。” “不客气。” 黎浠皱眉看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剧组，又看着眼前可怜得像只冻兔子的陆司宸，也不走了，直待到陆司宸林牧回来。陆司宸缓过来才知道，小助理也是呆，热水被尹嘉硕的助理拿走，竟是着急得去隔壁剧组借了。也难怪黎浠会出现。准备开拍时，陆司宸浑身还是冷，起身时手抖没拿稳水杯。水不小心泼到了尹嘉硕身上。陆司宸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没抓稳。” “没关系没关系……”尹嘉硕摇头，那神情却像是收到了委屈敢怒不敢言一般。陆司宸觉得莫名其妙，却没心思去在意这些。 “快拍吧。” 他只想快点结束。第二天，陆司宸就病了，高烧38度。林牧一通电话吵醒他：“司宸！那垃圾又作妖！” 陆司宸迷糊点开热搜，第一条就是他的名字。 #陆司宸人设崩塌！耍大牌，欺负新人！# 配的视频正是昨天在片场他不小心把水倒在尹嘉硕身上的视频。尹嘉硕亲自回复：“是我的问题，我没做好，才惹陆老师生气了，对不起！” 这话一出，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陆司宸。话题里的评论把陆司宸骂得好像他是个什么垃圾臭虫。陆司宸头更疼了，去剧组群里问：“昨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吧？只是意外，我没有要欺负他。” 本来还在说话的群，一瞬间鸦雀无声。陆司宸心一沉。还是一个小场务给他发了私信：“陆老师，导演说投资人不准我们任何人出来说话的。” 吃了退烧药，陆司宸强撑着去找温予琳，他怎么可能甘愿吃下这个哑巴亏。一见她，陆司宸直接问：“为什么不肯帮我解释？” 温予琳看都没看他一眼，垂眸整理手中文件。 “他刚出道，名声很重要。” 陆司宸不敢置信地开口：“你担心他受委屈，所以就任由别人把脏水泼我身上？” 那他呢？他就不委屈了？温予琳语气平淡：“你出道五年，早就习惯了这种小事不是吗？” 多么轻松的一句话。多么冷血的一句话。陆司宸僵在原地，心口忽的抽痛起来。他红了眼眶，声音压不住的颤抖：“温予琳……你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你的丈夫！” “你和他比什么？” 温予琳不耐烦抬眸。陆司宸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心脏似乎要窒息。是啊，他和尹嘉硕比什么？有什么可比的？尹嘉硕是所有人手心里的宝，他不过是个惹人厌的烦人精。陆司宸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陆母打来的。陆司宸深吸一口气，走出办公室，才接下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不是陆母，而是陆母的学生，他也认识。 “司宸哥，老师忽然昏倒了！现在正在抢救室里！” 陆司宸脑子忽的嗡鸣一声，几乎要拿不稳手机。他语不成调：“怎么回事？我妈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医生说是突发性心梗，就在市医院，司宸哥，你能过来吗……” “我马上过去！” 陆司宸赶到医院时，急救室的灯刚好熄灭，护士推着陆母出来。他立即冲上前，六神无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陆司宸才松一口气，又听医生补充说：“但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未知数。” 陆司宸呆呆看着闭着眼的陆母。好半响，才哑声说：“好，谢谢医生……” 回到病房里，陆司宸紧紧握住陆母苍老的手，红着眼喃喃：“妈……你快点好起来吧……” 陆母的学生也跟了进来。又悲切又忿忿不平：“司宸哥，你这次一定不能放过那些营销号，老师这次就是被那些诋毁你网友给气得昏倒的！” 陆司宸如被雷击般，浑身一颤。他一下就想到了早上那条热搜！那学生又将陆母的手机递给陆司宸。手机屏幕亮起。手机屏保映入陆司宸眼中，他一下愣住，眼眶霎时变得滚烫。 ——那是他还没和温予琳结婚时，他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去旅游的合照。陆司宸忽然就想起结婚前一晚，陆父对他说的话。 “你是爸唯一的儿子，就算结婚成家了，也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凡事还有爸妈在！” 眼泪一颗颗砸在屏幕上。好半晌，陆司宸才回神。他擦干泪水，打开微博放出了一段视频。又配文：“我从来没有耍大牌欺负谁，当时只是因为太冷了，没有拿稳杯子，倒在了尹嘉硕身上。” 小助理拍花絮时，刚好拍下了陆司宸一次次被尹嘉硕推进水中的画面，包括所谓的“泼水”那一幕。摁下发送键，陆司宸重重呼出一口气。他之前碍于温予琳才忍着，现在却不打算再忍了！视频发出去，陆司宸打电话给导演：“导演，我妈生病了，我想请几天假……” “这怎么行？明天你的戏可不少！剧组一天花费十几万上下，你担当得起吗？” 说完，也没等陆司宸回复，就挂了电话。陆司宸向来敬业，不愿意麻烦别人，一下陷入了两难。他想了想，打电话给温予琳。那边过了好半天才接。陆司宸低声说：“我妈进医院了，如果我在剧组请不了假，你能不能帮我来看着她？我一下戏就会来医院。” “我很忙，这点小事找个护工就行了。”温予琳拒绝得很干脆。陆司宸攥紧手仍不放弃：“可临时找的护工我不放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予琳那边冷声打断：“我要开会，你自己解决。” 语落，电话被挂断。陆司宸僵在原地，只觉寒意遍布全身。他本就脑子昏沉，现在更是被气得发懵。陆司宸忍不住发语音过去：“就算你再讨厌我，妈也是你的师母！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温予琳毫无回应。陆司宸只能和导演多次协商，最后答应降低片酬才将戏份压缩。第二天，陆司宸安排好护工，回到剧组。结果刚到片场外，一堆记者就朝他涌来。陆司宸尚且懵然，记者的提问就将他钉在原地。 “陆司宸，你明明已经结婚5年！为什么要对外隐婚？” “对方是什么人？” “你一出道就爆火是不是因为她在捧你？” “听说你老婆比你大三十岁，是真的吗？你是傍富婆上位的吗？” 陆司宸被纠缠不休，最后还是林牧挤进包围圈把他强硬拉走。拉到保姆车上，陆司宸还没松口气。林牧拿出手机，严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机上的新闻标题是：这狗仔竟然翻出了一张他带着婚戒的照片，以及几张他和温予琳一起走进家门的背影照。陆司宸还没看完照片，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是温予琳的电话。陆司宸才接听，就听见她冷如寒霜的声音。 “陆司宸，你以为这么做就能被迫公开我们的关系？” 陆司宸心一紧，随即是气愤和寒心同时涌出，挤满心口，冷热交加。他哑声反问：“你觉得是我做的，有证据吗？” 温予琳冷笑：“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婚戒的照片？” 陆司宸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项链。因为温予琳不愿意公开，他从出道后，戒指一直是戴在身上的。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解释。下一秒，嘟嘟声传来，竟是温予琳直接挂断了电话。另一边，办公室里的温予琳看着手机上尹嘉硕发来的手机截图，眉头皱紧。黎浠竟然第一个转发了陆司宸发的那条澄清微博，他们的关系真的那么简单吗？ …… 保姆车内，完全的死寂。已经不用陆司宸再解释，这通电话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林牧简直要被气笑了：“我是你的经纪人，你却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我……”陆司宸攥紧手机看着林牧，有点不知从何解释。 “算了！” 林牧打断他：“这件事影响太大了，我现在要回公司开会，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也不想知道！” “你自己想想怎么和你的粉丝解释吧！” 说完，林牧直接离开。陆司宸心中苦涩至极。接下来，电视剧的拍摄受到一堆记者影响，被迫终止。事情快速发酵，又有人曝出陆司宸频频私联投资方，骂他靠潜规则上位。陆司宸有苦都不知从何说起。看温予琳的态度，是绝对不会为他解释的。他根本不敢去看私信，只得关闭手机通知，却一夜无眠。隔天，导演通知陆司宸:“陆司宸，你来剧组一趟。” 陆司宸匆忙赶过去。导演却将一份合同推给他：“解约合同签了，你不要再来了。” 陆司宸一怔。导演又道：“这是温总的意思。” 陆司宸脸色瞬白。半响，他接下合同，颤抖的指尖攥紧。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竟是尹嘉硕，他俊朗的脸上满是嘲讽：“陆司宸，我都有点同情你了。” “你什么意思？”陆司宸皱眉反问。尹嘉硕笑了笑：“你觉得如果不是予琳默许，那些媒体哪能拿到她的照片？” 陆司宸猛然愣住，本就苍白的脸顿时血色全无。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他以为，温予琳即便再讨厌他，也不至于如此无情。尹嘉硕看着陆司宸的表情，志得意满地一笑：“我比你年轻帅气，比你更了解她，也比你更受温阿姨喜欢，陆司宸，你凭什么和我比？” 说完，尹嘉硕居高临下看他一眼，转身离开。陆司宸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未过多久，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陆司宸先生吗？您的母亲病情忽然恶化，请快来医院签署手术同意书！” 这个消息又如一道雷狠狠砸在陆司宸头上！他匆忙赶去医院，医院门前却围了一圈记者。陆司宸来得急没有做掩饰，一下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数不清的话筒和摄像头几乎都怼在陆司宸惨白的脸上。 “陆司宸，你婚内出轨是真的吗？你老婆知道吗？” “陆司宸，都说你是一路陪睡才爬上来的，方便透露有哪些吗？” 嘈杂的声音像针扎上头颅，刺痛无比。陆司宸咬紧唇，焦急地想要离开：“请让开！人命关天！我妈还要做手术！” 却没有谁愿意放过他：“请不要回避问题，这只是借口吧！” 记者们甚至将路堵得更死了。陆司宸急得快要疯了，双目通红，几乎崩溃。一抬眸，却见不远处，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尹嘉硕搂着温予琳，温予琳神色温柔，看见陆司宸这边满是记者的样子，还下意识伸手护住尹嘉硕。这一幕，叫陆司宸浑身血液几乎凝结。寒意从心底里迅速蔓延，冷进每一寸神经里。他此刻的狼狈不堪，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哪怕是一条狗，养了五年它都会站出来保护他。温予琳呢？陆司宸忽的当着所有镜头的面高声开口：“你们不是都想知道我的结婚对象是谁吗？” 他一指温予琳的方向。 “现在那个陪着另一个男人的女人，就是我的妻子！” 众人齐齐一惊：“那不是温总吗？！她不是一直单身吗？” “而且她不是在追尹嘉硕吗？该不是陆司宸急了乱咬人吧？” 一部分记者闻言就涌了过去，温予琳马上就把尹嘉硕拉到身后，冷声斥责陆司宸：“陆司宸，你疯了吗？” 陆司宸冷笑一声，摘下戴在脖子上的戒指，砸在温予琳身上。 “温予琳，我们离婚！” 温予琳被砸得一愣。她看着陆司宸冰冷而决绝的眼神，心中莫名慌乱。看两人的反应，在场的记者也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纷纷朝温予琳围上去。 “温总，陆司宸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是夫妻吗？” “尹嘉硕，你和温总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她可能有家室吗？” 尹嘉硕见有人把矛头指向自己，一脸无辜往温予琳身后躲。温予琳护住尹嘉硕，脸色变得铁青：“无可奉告！” 陆司宸则趁着这个空档挤开人群，冲进了医院。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们耗，母亲还在等他。陆司宸用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病房。推开门，病床上的陆母安安静静地躺着，陆司宸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时，护士推着车进来，陆司宸连忙拉住她，哑声问：“我妈她怎么样了？！” 护士解释说：“你先别急，医生紧急救助后，病人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复发，医生说等她清醒过来才会好。” “哦，对了，医生说，这份手术同意书你可以先签好，以免应对紧急状况，你先看看吧。”她从小推车下边拿出一份合同交给陆司宸。陆司宸松了一口气：“谢谢、谢谢……” 等护士走了，陆司宸在病床边坐下，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声音沙哑地喃喃：“妈……对不起，我总是不在你身边……以后我哪都不去了、哪都不去了……” 陆司宸脑海里又浮现他回家的那天，母亲满是欢喜的笑容，眼角密集的皱纹，两鬓斑白的发。本就泛红的眼涌上热意，泪水一瞬间就落了下来。陆司宸很后悔，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温予琳，而忽视了真正爱自己的人。如果他住在家里，就能早点知道母亲的身体状况，就不会沦落到生病垂危的时刻。陆司宸把脸埋进掌心里，泪水穿过指缝，无声流进被褥里。 “妈……对不起、对不起……” …… 医院门口的事马上就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陆司宸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爆点。对于他的话，网友们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有人怀疑，更多的人是骂他。他看着这些愤然“维护正义”的网友发言，只觉得可笑。觉得他们妄加断言可笑，也觉得自己可笑。这么多年来，他费尽全力迎合温予琳，换来的究竟是什么？被人辱骂的时候，温予琳一言不发。被人污蔑的时候，温予琳倒打一耙。他早该知道，温予琳是个没有心的，为了尹嘉硕，就连恩师都可以不管不顾。陆司宸和护士说了一声，让她多加注意母亲的状况，他则回到家收拾行李。住了五年的地方，却好像没有多少东西是必须要带走的。客厅的婚纱照此刻只觉碍眼，陆司宸把它取下，丢进了垃圾桶。拿出两人的结婚证，以及一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陆司宸拍了张照片，打开微博，无数的辱骂仍未停息。但陆司宸心里却不在意了，就像温予琳所说：“你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是啊，他习惯了。陆司宸编辑微博，配上刚才的照片，摁下发送键。 “温予琳，明天下午民政局见。” 当即，评论区又炸开了锅。不过几分钟，#陆司宸温予琳是夫妻#的话题直冲热搜榜第一，居高不下。同时还有#温予琳婚内出轨##尹嘉硕是男小三#的话题也跟着出现。尹嘉硕的评论区就变了味了。之前还在安慰他不要搭理陆司宸的人，忽然觉得脸疼。温予琳也没能幸免于难，压都压不下去。陆司宸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为了自己正名，不可能让自己平白蒙冤。只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又转道去了陆家。他为母亲带了些日常衣物与用品，正要回医院，发现沙发上有一个平板。陆司宸微微一愣，母亲平日里不爱用这些电子产品，什么时候买了平板他都不知道。陆司宸拿起来，一打开，屏幕上显示的就是他的脸。是他演的电视剧。划了几下屏幕，发现母亲把他这些年来所有出演的剧都看了一遍，看到骂他的评论，母亲甚至会认真的一一替他反驳，哪怕那些人根本不讲道理。眼前似乎浮现出，母亲带着眼镜，认真地打下每一个字的模样。陆司宸鼻尖一酸，泪水打湿了眼眶。母亲平时话不多，也只是偶尔联系一下他，寒暄一番。可原来，母亲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保护着他。陆司宸缓了好一阵，才擦干净眼泪，回了医院。走到病房前，却发现有人在。温予琳看到他就走上前来，看到他的行礼，脸色越发难看。 “陆司宸，你闹够了没有？” 陆司宸反问：“闹什么？” 温予琳皱紧眉头，很是不耐：“现在这件事人尽皆知了，你满意了吗？！” 陆司宸攥紧手，看着温予琳这张清冷美丽的脸，他忽然觉得反胃。温予琳见他不说话，更是不耐，声音冰冷道：“手机给我，把微博删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司宸都要气笑了，他很久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人了。他讥讽一笑：“谁要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想继续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你还不去保护你的小竹马，在我这里做什么？” 温予琳眉头蹙紧：“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难听了？我来看望师母有不行吗？” “装什么假好心，需要你的时候你来了吗？”陆司宸冷冷看着温予琳，“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和我妈都不想看到你！” 温予琳对上陆司宸的双眼时，倏然怔住。她忽然发现，这一次，陆司宸眼中真的再没有她。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温予琳心中忽然一空，莫大的慌张占据了心，却又被她强行压下。陆司宸不再看她，头也不回的走进病房，冷声提醒。 “明天别迟到了，否则我不介意让事情闹得更大。” 温予琳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作。陆司宸关上房门，一双手却攥紧了。说完全不在乎了当然是假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一下就放下了，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但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陆司宸就不会容许自己后悔。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习惯罢了。第二天。陆司宸按时来到了民政局门口。没看见温予琳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正要打电话过去时，一辆车停在路边，温予琳走了下来。温予琳的神情晦暗不明：“……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陆司宸一眼就看见，尹嘉硕也在车上。还真是好宝贝，一刻都不能分开。他讥讽地笑了笑：“这样不好吗？你可以让他进门了，温阿姨会很高兴的。” 温予琳眉头蹙紧，沉声说：“他只是我的弟弟。” “我看是情弟弟吧。”陆司宸毫不犹豫地反驳。他从来就不喜欢逆来顺受，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陆司宸自从少年时就是如此。若不是因为爱温予琳，他也不会忍让这么多年。温予琳似乎气急了，她的声音隐忍着愤怒：“陆司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清清白白……” 陆司宸却满不在乎地打断她的话：“不重要，我不想听这些，别耽误了正事。” 语落，陆司宸率先朝民政局里面走去。温予琳被堵得哑口无言，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情复杂。习惯了陆司宸的温声细语，此刻才回想起来，他并非一开始就是那样的。眼看着陆司宸越走越远，温予琳的心中忽然陷入一片慌乱。她莫名心悸，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陆司宸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要离婚！” 陆司宸回眸，眼中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是满满的防备：“你还想要做什么？是要把我逼到绝路里才甘心是吗？” 这些天，温予琳对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历历在目。他可以忍受辱骂，却唯独不可忍受身边最爱之人的背叛与漠视。温予琳被那眼神狠狠刺了一下：“抱歉，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尹嘉硕受伤害。”陆司宸冷笑，就甩开了她的手，声音冰冷，“够了！温予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事到如今，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还要回医院。” 陆司宸的态度十分决绝，没有给温予琳再留一分余地。温予琳的喉咙动了动，无话可说。。片刻后，两人从民政局走出。气氛冷寂，谁也没有说话。尹嘉硕迎上来，拉住温予琳的手，温声说：“予琳，阿姨催我们回家了。” 温予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看向陆司宸转身的背影，低声开口。 “陆司宸，如果师母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陆司宸脚步都没有停一下，罔若未闻。温予琳抿紧了唇，叹息一声：“嘉硕，我今天有点累，你自己回去吧。” 尹嘉硕眼神一变，闪过不甘。 “予琳，你不要同情他，他不是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吗？都是他活该！” 温予琳眉头一蹙，欲言又止。医院。陆司宸回到病房门口，像是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时常九年的单恋。他深吸了几口气，才一把拉开了病房门。下一瞬，陆司宸猛然愣住。病床上空空如也！陆司宸手忙脚乱地去找医生。最坏的可能，就是陆母的病情忽然复发，又被推去了急救室。因为过去签署过同意书，所以才没有通知他。陆司宸冲到走廊上，却迎面碰上了推着轮椅的护士。而坐在轮椅上的，正是陆母。陆司宸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地，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陆司宸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轻声道谢后，便把人推进了病房。 “妈，你醒了……吓死我了。” 陆母轻轻握住陆司宸的手，反倒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的，倒是你，你要去听网上那些人的坏话！” “没事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他们不会骂我了。”陆司宸笑了笑。陆母伸出手摸了摸陆司宸的头，欲言又止。陆司宸大概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率先开口：“妈，我和温予琳离婚了。” 陆母一愣，试探性问：“……真的？放下了？” 她看着陆司宸和温予琳一路走过来，也知道陆司宸付出了多少，受了多少委屈。她好几次想要劝陆司宸，但陆司宸却执拗得很，说自己一定会打动温予琳。如今，陆司宸主动放手了，陆母既惊又喜，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嗯！”陆司宸重重点头，起身抱住了母亲，“妈，以后我就陪在你身边。” 陆母轻拍陆司宸的背，无奈笑说：“你这傻孩子，哪能一直在我身边呢？” 她又轻声喃喃：“不过，放手了也好、也好……” 陆司宸不说话，只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眼睛湿润。几天后。陆母出了院。陆司宸也回到了陆家住下，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打量着自己未来的工作。公司都已经和他解约了，陆司宸此时就是个无业游民。倒是有不少娱乐八卦公司找到他，想要蹭他的热度。可陆司宸喜欢演戏，也想做一个敬业的好演员，他不会让自己成为靠绯闻八卦黑红的流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