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烛墨受过的苦,你也该一一尝遍!”她看着他恐惧哀求的眼神,心中只有麻木的快意。 而后,她日日跪在那面由我魂灯所铸的铜镜前。 用最柔软的丝绸,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冰冷的镜面,仿佛那是我尚有余温的脸庞。 “神仙哥哥,等我做了女将军,就嫁给你……” 幼时的誓言犹在耳畔,可镜中,再也不会映出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身影了。 不知从何处听闻,为仙人修建庙宇、广纳香火,可增其仙力,或能求得宽恕。 沈轻灵几乎散尽了沈家最后的家财,在京城外为我建了一座宏伟的道观。 她褪去了一身将军的骄傲与荣光,身着布衣,长跪于山门前,向每一位来往的香客布施、叩首,只为我庙中能香火鼎盛。 那些虔诚的祈祷声中,夹杂着她日复一日、无声的忏悔。 远在天阙之上的我,自然感知到了凡间的这一切。 我在天界的日子颇为逍遥自在。 众仙皆知我是新晋飞升的灯仙,历劫艰辛,待我格外亲厚。 在天界,修为高低,除了自身修炼,亦可借世人香火供奉之力增长。 令人诧异的是,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仙,竟在短短时日内法力大增,远超同侪。 按常理,我不该得到这般海量的供奉。 我偶尔会想起沈家,想起沈轻灵。 想必他们还在应对天谴之苦,哪有闲暇顾及其他。 直到一日,天帝召我入九霄宝殿。 “灯仙,你在凡间尚有一桩因果未了,需得你亲自去了结。” “敢问天帝,是何事?” “沈家。” 领了天帝法旨,我再度降临凡尘。 原来,沈轻灵为对抗天罚,竟不惜走上邪路,强行掠夺他人阳寿为己所用,已是罪孽滔天,人神共愤。 此事既因我而起,自当由我了结。 只是要再见到那张令我百感交集的面孔,着实扰人心境。 当我再次出现在沈府,沈轻灵见到我时,眼中爆发出狂喜与不可置信的光芒。 她踉跄着,不顾一切地向我奔来,却被我周身无形的仙力阻隔在外,再难寸进。 “烛墨!你回来了!你是回来见我,是原谅我了,对不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用我的余生,我的所有来赎罪,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看着她痴狂癫疯的模样,我只觉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百年前,沈家先祖救我,你是她的转世,我才对你动了凡心,此为因。因果轮回,我以百年守护为报,此为果。是你,救了我,又亲手杀了我。我们的因果,早已在你砸碎魂灯的那一刻,便已了结。”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宣判。 “如今你为求偷生,滥杀无辜,罪无可赦。莫要再假我之名,行此贪生怕死、人神共弃之事。” 沈轻灵闻言,惨然一笑,泪如雨下。 “你……可还爱我?” “你也配?”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同两把最锋利的刀,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她缓缓地,一步步地走向庭院中央,亲手毁掉了那个用无数冤魂性命维系的邪恶阵法。 屏障消失的瞬间,无数被她吸食了阳寿的冤魂自地底蜂拥而出,带着无尽的怨恨,将她连同整个沈家的活人撕咬得血肉模糊。 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本可安享天年,却因贪婪与私心,甘愿同流合污,落得如此下场,亦是自取其祸。 沈轻灵在魂魄被撕碎前的最后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望着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罪孽深重……已无回头路……只求……你能宽恕……” 我转过身去,不忍再看那人间地狱般的惨状。 宽恕? 今生今世,永无可能。 待她魂魄被鬼差押入九幽地狱,永世受十八层业火煎熬之后,我正欲转身离去,却见一位仙姿卓然、气度不凡的女仙君,不知何时已立于云端。 她的容貌,竟与沈轻灵有七分神似,但气质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她额间一轮皎洁的月轮印记,昭示着她不凡的身份——天界执法天君。 她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许久不见。” 这张脸让我心生排斥,我未作理会,转身便走。 天君却不以为忤,反而轻笑出声。 “小没良心的,当年救你一命,这么快就忘了?” 一句话,让我如遭雷击,浑身僵直。 她的身影,与我记忆最深处那个在九重天雷下,用无量功德护住我最后一丝生机的身影,缓缓重叠。 见我怔住,她又道: “想起来了?当年我微服私访,借了沈家先祖的肉身,在凡间游戏。本不该插手凡尘历劫之事,但见你这小灯灵道心坚毅,万年修行只差这最后一劫,实在可惜,便忍不住出手助了你一臂之力。谁知,你这小家伙的道心,竟会因一个与我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凡人女子而动摇?烛墨啊烛墨,你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认错了。” 天君的话,字字句句,如春雷,如晨钟,解开了我心中千年的执念与所有的谜团。 原来,我倾心相待、爱入骨髓的,不过是恩人的一个幻影。 我还想起,在那些我承受天谴之痛、最为虚弱的年月里,沈轻灵的养灯之术总是时好时坏。 唯有在某些深夜,灯火会格外安稳明亮。 那时她手上总会隐约浮现一轮淡淡的月印,我只当是她修炼了什么我不懂的秘法。 原来,竟是天君在夜深人静时,借着月色,亲手为我添灯续火,安抚我躁动的灵力。 就连我最后飞升时的雷劫,也并未感到多少痛楚,想必也是她在暗中为我化解了大部分的威力。 “天规森严,我不能过多干预你的情劫,那是你成仙的必经之路。”她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 是啊,不得干预,可她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我走完这最后、也最艰难的一程。 我心中百感交集,对着她,深深地、心悦诚服地一拜。 “对不起,我竟……认错了恩人……” “认错了恩人,总该有些赔罪才是。”她眼中闪着一丝狡黠又温暖的笑意。 我抬起头,歪头看她,也学着她眨了眨眼睛。 “不知恩人想要什么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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