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关起来之前。 突然间,以前觉得看不透的东西,一下全都浮起来,摊在眼前。 他在往外走,律师叫住了他。 “这些东西不收起来吗?” “麻烦暂时放在你那里吧。” 随着时间推移,起初坚定的不能相信,到现在越来越觉得周砚山真的死了。 Beta的墓园白徵不想再去第二次了,可他又不知道该去哪儿缅怀周砚山的死亡。 回想起过往的一切,这个又蠢又笨,固执己见,专横又冷漠的人,原来一直如此笨拙地爱着,以他自己的方式爱着。 白徵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周砚山能回来,告诉他因为什么原因执行了秘密任务不得不假死,他会原谅他的,他会原谅曾经的一切伤害。 只要他能回来。 可是没有,上帝一次都没有回应他的愿望。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祷告了,所以上帝才无视他的祈祷吗? 于是他重新开始,请求上帝宽恕他的诸多罪行。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被让人难以忍受的寂寞折磨着。 他常常在睡梦中突然醒来,满脸冰凉的泪水,清醒后无尽的孤独像个巨大的漩涡吞噬他的灵魂,崩溃到再也无法承受,用尽一切力气嘶吼也无法得到任何缓解。 他时常感到,自己好像坏掉了。 身体上某个零件,破损到永远也无法卡进正常的齿轮。 贺临很担心白徵的身体,找来林澈偷偷给他做检查,可林澈却说,他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 然而某天,白徵收到一封邀请函来自斯娜的农场。 第48章 48 当阿瓦图克恢复以往的平静后,Beta从这里陆续撤走,白徵空闲的时间就更多了。 收到斯娜的邀请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去了。 说起来,他和斯娜不熟,本身她请他去她家吃饭就很奇怪。他心里有个念头,有股莫名其妙的预感,迫使他无论如何都要走这一趟。 “噢,好久不见,白徵,你变得更帅气了。”斯娜依旧很热情,她在家里举办舞会,请了好多年轻的单身女孩和男孩,她挽着白徵的胳膊往里走,“我听说你回来了,就叫人请了你,本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晚上和我跳支舞吧。” 白徵握住斯娜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说:“我的荣幸。” 斯娜毫不在意地笑着,模样明媚动人:“来吧,给你介绍些好姑娘。” 白徵跟着她,表情始终淡淡的,好像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不过,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姑娘。”斯娜瞥了白徵一眼,眼里流露着狡黠,“开心点,给找个比周砚山更好的人怎么样?” 提到周砚山,白徵的脸色才有了变化。他试图平静下来,可身体止不住发抖,原本就淡的唇色,这下更是变得惨白,过了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他死了吧。”白徵说。 “当然,我挺难过的。”斯娜安慰他,“你得看开一点,我敢打赌他不会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的,晚餐要开始了,我找一个人来陪你。” 结果斯娜找来一个男人,也是个Beta。 白徵尽量让自己和对方交谈,可大多时候对方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脑子也不想去思考。后来舞会上他喝得有点多了。一直以来他都尽量避免喝醉,以免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这次他醉了,刚开始那个年轻的Beta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接着,那人吻了他。 尴尬的是,他只是冷淡地看着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没等对方开口,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人在看他。可四处都是陌生的人,视线所到之处,没有一个是他想找的。 他知道这样不正常,可他心里觉得是周砚山在看他。 于是他便想找一个人跳舞,随便一个就好。 然后灯灭了,音乐停了一下,人群的声音就显得很大,很突兀。 后来灯一直不亮,点起了蜡烛。 白徵觉得有点累,回去很快睡下以后,又梦见了周砚山。 这次的周砚山很不一样,变得憔悴了,眼里都是血丝,他的眉毛皱着,下巴上很多长出来的青胡茬。看起来很邋遢。 白徵从来没见过周砚山这个样子,他从来都是干净的。 白徵伸手抱住了他,把脸贴近他的颈窝,再次感受到体温和心跳。 他长久地抱着,什么也不说,安静得几乎连呼吸都听不到。 他在周砚山怀里哽咽道:“我想你了。” 刚醒来的时候,房间空了,白徵感到恍惚。因为喝了太多酒,他的头有些疼,回想昨晚的梦,又觉得那不是梦,太真实了,似乎周砚山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手上。 下楼的时候,斯娜在安乐椅上坐着,翘着腿看着他,说:“早上好,睡得还好吗?” “呃还不错。”他匆匆打了声招呼走了,出去时注意到斯娜的脸上又带着昨天晚上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他有一种预感,他一直都有一种预感,就是这种感觉促使他往后山那儿走。 爬过一个山坡,有片农田,他走到最大的那片湖,刚从山坡那里露出头的太阳照的他眼睛微眯着。 周围是大片的绿色,湖面被太阳照射得发着光,不远处小农场的屋脊黝黑地定格在那儿,炊烟从烟囱里升起来。 湖边的Alpha没有任何预兆地跳了进去。 他在赌,有些盲目地赌来自斯娜莫名其妙的邀请,赌舞会上看到的影子,赌昨晚上那个梦。 当冰凉的湖水充满了他的肺,他的肺像被一只大手挤压着,被千斤重量的大锤敲打一样疼痛。当他的意识开始消散,他感到不甘,可无力感令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往下沉。 他睁着眼看着湖面的光,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他看到那抹亮光里出现一个黑影,越来越大。 首先是耳鸣,剧烈的耳鸣吞噬了一切外在的声音,后来从耳鸣里出现一道很焦急的声音。 “呼吸,小白,呼吸求你了” 有人不停地在给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突然,他吐了一大口水,随后映入眼帘的是昨晚上那张脸。 “周砚山”白徵怔怔地看着他说,“真的是你。” 周砚山的脸比昨夜看起来更憔悴苍白,他想扶着白徵起来,却被白徵翻身压在身下结结实实挨了两拳。 “我就知道”白徵握成拳的手在发抖,“混蛋,该死的混蛋” “小白” “妈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白徵揪着周砚山胸前的衣服,恼火地朝他吼道。 周砚山握着白徵的手撑起身体,把他抱进怀里,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等白徵冷静下来,周砚山才摸着他的脸低声说:“先回我那儿,换身干净的衣服。” “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周砚山看到白徵发红的眼眶,心里一疼,咽了咽,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哑着嗓子说:“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白徵站起来,看到周砚山捡起丢在一旁的拐杖,可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白徵下意识扶住了他。 旁边的农舍是周砚山的,换好衣服后白徵走出去,在木栅栏那儿站着。 过一会儿,周砚山也出来了,来到白徵身边,把一条干毛巾放在他头上,给他擦干头发。 彼此都一言不发,白徵看到周砚山的腿,喉咙一阵发紧,良久,他才开口问了:“腿受伤了吗?” 周砚山的动作轻顿了一下,随后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开始解答白徵的疑惑。 裘德确实带了炸弹,不过在炸之前,他们也离开了。距离比较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周砚山没死,但却废了一条腿。恢复得好的话,能和正常人一样走,但干不了重活了。 周砚山就这样淡淡地诉说着前因后果。白徵老是想起周砚山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露出来的从脚踝向上延伸到大腿的疤。 他从毛巾里抬起头,缓慢又坚定地环上周砚山的脖子,头贴着周砚山的颈窝。 周砚山给他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毛巾滑落到他肩上。 “我很想你,周砚山。” 周砚山回抱住白徵,把他抵在木栅栏上,紧紧搂着他的腰,将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紧自己 “为什么要跳下去?”周砚山的话里有痛苦,但更多的是恐惧,“如果我真的死了怎么办?” “那我就会死了。” 下一瞬,周砚山把他抱得更紧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你是个骗子,又自私又自大的骗子。”白徵充满怨气地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才肯出来?” “本来打算马上就回来带你走的,但事与愿违,我直到最近才刚醒。” “你醒了就该马上来找我。” 周砚山放开白徵,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露出少有的别扭,说:“你看,你现在是镇上的有钱人了,而我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农夫,还是个瘸子”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白徵好笑地看着他说。 “嗯,一半吧。”周砚山认真地说。 白徵静静地看着周砚山这张脸,一直看着,生怕它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 “怎么一直看我?”周砚山俯身低声说。 “因为害怕。” 周砚山被白徵语气里的认真弄得很心疼,他轻轻地吻了吻白徵的唇,柔声说:“对不起,我以生命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白徵抬眼看到一双发红的眼眶,他摸了摸周砚山被他打了两拳的嘴角,摸到了下巴,粗硬的胡须扎得他手心里痒痒的。 “你知不知道你该刮胡子了。” 正文完 第49章 番外 他们初见时,周砚山在执行一个刺杀任务,结束以后在红灯区看到一个歹徒穷途末路之际挟持了个孩子作为人质。 他救下那个孩子,却没想到后来的一切,全都缘起于此。 出于一部分责任感,周砚山把白徵带回了家。在收留白徵之前,他仔细查过,白徵没有亲人在世了,被训练成扒手长到这么大,没有能去的去处。 起初这小家伙很排外,性格也很恶劣,把他带回去的时候,他不听话,周砚山冷脸吓唬他,他便对着周砚山又踢又咬,像只炸毛的小猫。 周砚山性子很冷,年轻的时候戾气也比较重,一个单身汉又不会带孩子,于是经常放白徵一个人在家。 他通常是留一点钱,买点吃的放在冰箱里。他很忙,忙着执行任务,忙着找合适收养白徵的人家,经常半个月都不回家,见到白徵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把白徵带回去三个月后的一天,周砚山刚执行完任务回到家,就发现小家伙不太对劲儿。 平时见了人浑身是刺的小孩儿,现在头发乱糟糟地埋在枕头里,脸颊通红地蜷缩在床上,一声不吭。 周砚山坐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很烫,是发烧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去叫医生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白徵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蹭,他一时间僵住了,感到手心里痒痒的。接着,便听到一句很小的声音。 他凑近了些,发现小家伙说“别走”。 周砚山头一次对白徵产生同情,把手头上的事情往后推了推,看顾了他三天,直到他退烧。 小孩子建立感情通常比大人要快。因为这件事情,白徵对周砚山慢慢亲近起来,也变得越来越依赖周砚山。 周砚山倒是很乐意回家后有人在等他,回家的次数也变多了。 就像两颗孤独的心会彼此吸引靠近,他慢慢地习惯了白徵的存在。 可越来越多的刺杀和危险,每一次劫后余生的后怕提醒他,不能再把白徵留在身边了。 他身边的潜在危险太多。一直以来,他孤身一人成为一个强大的存在,是因为他没有能让他恐惧的东西,连死亡都不配威胁他。 那时白徵成了他唯一想要守护的人。于是,他送走了他。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孩子,首先是哭闹。可不管白徵哭了多久,都没能留在周砚山身边。 最后,白徵说:“周砚山,我讨厌你。” 周砚山经常去孤儿院里看望白徵,却从来没让白徵知道过。最后一次去的时候,他去见了院长,把这些年的积蓄捐了。他知道白徵在花坛后面偷看,却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白徵熟睡后才悄无声息地走进孩子睡觉的房间。他不在意白徵Alpha的身份,只担心如果一旦投入感情,就会割舍不断,于白徵并非好事,他好不容易才让白徵断了念想。 周砚山被调回去正式任职,偶尔能在孤儿院的墙外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但将近十年,他都没有再见过白徵。 周砚山救过一个Alpha的妈妈和妹妹,他把这个和白徵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送到了部队里,为了偿还他的恩情,少年必须替他守着白徵。 他从未放手,似乎自觉地承担了监护人这个角色的责任。他了解一切,掌控一切,甚至连白徵的Omega都是他亲自找的。 朝海曾经跟周砚山说过白徵的情况,做起事情来不顾后果,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这一度让周砚山感到气愤,于是他接管了Alpha指挥长的身份,到了那里,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和白徵见了一面。 从表情上来看,白徵显然很难相信是周砚山,愣了有一会儿才试着喊了他的名字:“周砚山?” 周砚山不动声色地看着白徵,当初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五官还有当年的影子,但已经褪去稚气。真人比照片给周砚山带来的感受更直观。 他冷着脸,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绕过对方走了。 后来他发现,白徵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很记仇。 有好几次,周砚山撞见白徵在训练完脱下上衣,汗顺着白皙的脖颈和背脊流下来。白徵的腰腹有肌肉但是仍然很窄,胸膛是粉色的,眼睛比小时候看上去更浅。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对白徵的裸体产生兴趣。 白徵会在训练的时候,故意出错,在周砚山过去指导他射击动作的时候,用肩膀轻蹭周砚山的胸膛。 看似不经意地动作,其实都是藏不住的小心思。白徵总是先用懵懂无知的单纯眼神看着他,然后在被识破后变得愈发放肆,眼中那种渴望某种东西的欲望明目张胆地传达给他。 说实话,那让周砚山感到兴奋。他知道不应该对自己养过的孩子产生这样的感觉,他不想承认自己每次看到这些的时候,视线总会很难移开。 这不单单是白徵的引诱,他自己也有问题。 周砚山知道白徵是来监视他的,可他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倒是挺乐意白徵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 然而对于他的放纵,白徵的举动越来越大胆了,他甚至开始在半夜偷偷爬上他的床。 后来周砚山就禁止了白徵晚上进入他的房间。 有段时间,周砚山回去处理边境的问题,给白徵放了假。他觉得带上白徵太危险,可没想到白徵转身就投入另一场危险中。 得到朝海传来的讯息后,周砚山在会议中途就离开了。 白徵当时和他们走失了,生死不明,丛林里危险太多,周砚山没有等更多的人手到来,便孤身进去找他。 好在最后白徵没受伤,只是情期到了。 易感期是最难搞的,对于Beta来说,周砚山不太清楚易感期,只知道Alpha没有Omega会死。 他当初亲手把江忆安送到白徵身边,可再次把江忆安送进那间宿舍的时候,一股汹涌的占有欲却袭上了他的心头。 白徵对此很不满,像是报复他的行为,在易感期绑架阿莉莎。可比起阿莉莎的安危,他却更担心白徵的发情,以及上面的人可能会来找白徵的麻烦。 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白徵阿莉莎的命威胁他和他做爱,而他卑鄙地把这一切怪到“迫不得已”身上。 后来,连阿莉莎都看出来了他的心思。 周砚山想办法赶走了白徵,却没想到在婚礼上遇见了他。顾清准的计划顺利地进行了,混战中,周砚山看到有个人瞄准了白徵,想都没想便跑过去。 明知道最好不要靠近,但他还是忍不住。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伤势未好就去找裘德谈判,实际上,只是想见见白徵。结果真见着了,又不满足于此,贪心地想听听对方的声音。 欲望就就是这样被一点一点放大的。看到白徵和别人拥抱,周砚山知道他根本无法放手,永远都不可能。他是个卑鄙的人,隐秘的占有欲逐渐吞噬着理智。他越来越无法容忍别人围在白徵身边。 周砚山掌控着局势,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计划,再等等,等战火熄灭,等他安排好一切带白徵离开。 然而意外总会发生。 白徵受伤是让周砚山理智奔溃的导火索。他把白徵藏起来,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肃他的政敌。 裘德随身携带炸弹确实是周砚山没想到的,但这场意外阴差阳错,提前了他的计划。 他把对方把炸弹里解救出来,但炸弹的威力太强,两人都被埋在废墟里。 裘德被顾清准的人找到,周砚山被科尔找到。凭着仅有的意识,他让科尔瞒下他没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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