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股与众不同的清香,温热香软,大抵是女孩子独有的。 “脸皮真厚呢。”扶桑笑话她,却没有松开手。 两人靠了一路,车马停后,扶桑才松开南阳,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又给南阳理了理襟口,“稳重些,矜持些,朕养的是小公主!” 南阳不甘心自己被她像小孩子一般训斥,咬咬牙说一句:“香香软软的小公主。” 扶桑笑了,顾盼生辉,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掀开车帘,卫照的母亲清平县主站在车下迎接,“臣拜见陛下。” 清平县主年过四十,霁青色的雪罗长衣,乌黑的发髻上仅一支翠步摇,神态温婉,与卫照有三分相似。 “县主多礼了,南阳,见过清平县主。”扶桑微笑,南阳从车内钻出来,扶桑伸手牵着她下来。她向面前的妇人行了半礼,“清平县主。” 清平县主自然不敢受她礼,侧身避开,不忘夸赞道:“好精致的女娃娃,真好看。卫照不省心,若早日娶妻,我也能有这个漂亮女娃娃做孙女了。” 都是些客套话,扶桑自然不会在意,南阳更是。 扶桑询问卫照的情况。县主叹气,情绪瞬息低落,“回陛下,醒了一回,嘴里念念叨叨什么大雪,喝过药又睡了。” 从入府就默不作声的南阳听到这句话后眼皮子跳了下,抬眸撞上清平县主悲伤的神色,万般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卫照口中的大雪与那日的雪是一样的吗? 走进卫照的庭院,廊下远远摆着几株金钱牡丹花,扶桑顿住脚步,这是上辈子南阳最喜欢的花。不过这辈子,南阳对所有的花都没有兴趣,有时看到花还会嫌弃。 扶桑眼神微暗,清平县主立即吩咐人将牡丹搬走,“卫照喜欢这些花,就一直摆着,盼她能醒来看一眼。” 南阳看了一眼金钱牡丹后,眼神淡淡,旋即看向它处。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扶桑眼中,扶桑轻笑,拉着她进屋去看卫照。 屋内的南窗开着,通风透气,屋内的药味并不浓郁,博山炉上香烟袅袅,散着淡淡的果香。 扶桑闻了闻香气,凝眸看向博山炉 ,这味香是南阳最喜欢的。 再观小南阳,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照的床前,伸手去戳他的脸:“少傅、少傅,你当真下不来床了?” 调侃的话一如既往,多年未曾变过。 卫照的脸色蜡黄,滚烫的呼吸烫得南阳后退一步,锦被盖在他的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卫照清冷,自有风骨,高不可攀。 南阳想起那日的话,悄悄俯身,鬼使神差地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卫照,大雪纷飞,亭外我等你过来。” 言罢,卫照的眼睫轻颤,接着,一滴泪珠滑入枕畔,吓得南阳后退两步。 这是心结?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雪冷,早日来,沏茶盼君。” 卫照,本座努力,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了。 南阳退回扶桑身边,扶桑看着她心虚的神色,压低声音问道:“与他说什么了?” “我说等他醒来,我就给他送两张床,一张摆在这里,一张摆在尚学阁,下不来床就抬过去。”南阳随口胡诌,许是心虚,声音软软的,有些软糯。 扶桑信了,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一侧的清平县主瞧着母女二人亲密无间蓦地叹气,羡慕极了。 女帝亲自探望卫照,带了不少珍惜的药材,人未醒,她也没有多待,领着南阳小公主回程。 当南阳的身影消失后,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沧桑,似越过天涯、跨过海角,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 清平县主大喜,立即让人给女帝传话。 片刻后,女帝折转,南阳也跟着回来了,兴高采烈站在床前凝着卫照无情,嘲笑他:“是不是做了春梦?” 话刚说完就被女帝无奈捂住嘴巴,“说这么混账的话,你还是朕香香软软的小公主吗?” 卫照眼内的光瞬息黯淡,神色悲戚,可是很快,南阳又挣脱扶桑的桎梏俯身贴近:“你告诉我,是不是春梦?” 清冷不可一世的卫少傅病重竟然做春梦…… 34. 吃肉 你害羞了吗? 卫照做了一场梦, 梦见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中湖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少女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 迈开腿, 双脚踏在冰上。 冰很厚, 厚到足以支撑成年人正常行走, 甚至嬉戏。 少女穿着红色狐裘,站在冰面上, 笑意初显,浓墨般的长发贴在肩膀上,神采飞扬,她望着卫照:“你过来。” 冰面寒冷, 是卫照的劫地。卫照不肯上去,抱着暖手炉摇首:“殿下当心。” 少女缓步走至她的面前,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 比白玉还要细腻的肌肤在冰面上白的透明发光, 冷艳无双。 她很美,也很冷, 轻易不肯笑。 凑在眼前的脸很好看, 未曾敷粉,却胜三月桃夭。 魂牵梦萦。卫照抱着手炉的手开始发烫,少女浅浅的呼吸洒在她的面上,像一阵暖风, 慰藉人心。 卫照拧眉,少女却悄悄推开,在冰面上作舞。红色的蝴蝶在冰雪上腾空,跃起, 落下,人间雪景,成了卫照的梦。 睁开眼睛,依旧看到少女,不过这双眉眼稚嫩青涩,眼中的光更为绚丽。 南阳轻笑,卫照过于虚弱,长发铺展在枕畔,衬得脸颊愈发小了,她不依不饶地询问春梦,卫照抿唇笑了,“殿下。” 扶桑有些可怜他,明明满腹谋略,却终于与床榻为伴。此刻,她的心软了,旋即与清平县主说道:“江湖中有一青衣大夫,名气甚大,江湖人称青衣白命,医术很高,县主可以去找他试试。” 清平县主听到江湖二字后,眉眼微蹙,“江湖人靠得住吗?” 勋贵瞧不起江湖上谋生的人,江湖也看不惯勋贵的做派。南阳不知该如何解释,期盼地看向扶桑。 “朕记得此人出自明教。”扶桑回想,顾椋查过明教底细,重尊座下五大弟子,青衣白命便是长徒。听闻他的医术与欧阳情的毒术并称双绝。 听闻女帝肯定,清平县主动心了,思索后微微一笑:“臣让人去试试。” “这人失踪十余年,不知是生是死。对了,他是林媚的大师兄。”南阳突然想起被卫照收下的林媚。 提起林媚,清平县主不高兴了,“那个女人啊,还是算了。” “林媚骄纵了些,心思不坏。”扶桑随口说一句,林媚满脑子都是男人、床上,并无太深的心思。 女帝一而再地说话,清平县主不好否决,让人去请林媚来说话。 在这间隙,婢女服侍卫照喝粥,县主在一侧看着,眼中流露出为人母的担忧与疼爱。 南阳凝着她,心思变幻,这种眼神、这般姿态都太过熟悉了,腿伤那些时日,扶桑也曾这么盯着她。 为人母者,为儿担忧,时刻牵挂着,占据了她整颗心。 南阳抿唇笑了,突然攥起扶桑的手:“阿娘,其实您也一样优秀。” 优秀的好母亲! 扶桑没有理会她每日的胡言乱语。 林媚住在东边的屋子,听到召见后,来得颇快,与往日红衣劲袖不同,今日穿了一身品竹色福纹夏衫,有几分妇人的韵味。 南阳震惊,自己养大的徒弟最知晓秉性,林媚这是脱胎换骨了? 林媚走到扶桑面前屈膝行礼,扶桑颔首,问道:“青衣白命在何处?” “死了。”林媚平静道。 “如何死的?”南阳疾问。 林媚眼睫轻颤,抬首看向南阳:“他医术好,可武功一般,武学平庸,杀之简单。” 南阳大失所望,逆徒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中,旋即又问:“谁杀的。” “我杀的,我问他要一味药,他不愿给,我便杀了。”林媚轻描淡写,清平县主露出厌恶的眼神,碍于女帝在,并没有说话。 扶桑也是可惜,但没有继续追问,自己安慰县主:“朕会下旨请名医,县主宽心。” “陛下……”卫照忽而出声,接着两声咳嗽,她看向南阳:“臣有一心病,南阳殿下可解,不如请殿下暂住几日,臣也可尽一尽少傅的职责。” 南阳不肯,“我也有心病,唯独陛下可解。” 扶桑笑了,摸摸她的小脸,同卫照说道:“几日呢?” 卫照思考,回道:“三五日。” 扶桑追问:“三日还是五日?” 卫照答:“五日。” 扶桑不应:“最多三日。” “臣谢陛下恩典。”卫照颔首谢恩,目光扫向一侧的南阳,少女显然变了脸色,神色愤懑不平,明明很生气,却叫人生怜。 卫照眼中多了些笑意,疲惫地阖上眼眸。 南阳就这么被自己‘优秀的母亲’抛弃了,临走前,扶桑再三嘱咐:“朕养的是香香软软的小公主,不是小猴子。” 南阳炸毛,眼睁睁地看着扶桑带着林媚登上马车,回屋见到卫照,她没忍住,揪住卫照就要打人。 清平县主吓得浑身发软,就差倒在了地上。南阳不予理会,直接问卫照:“你是何意思?” “母亲先去,我与殿下要畅谈。”卫照脸色发红,气息不顺,可这个时候,她不能放弃。 清平县主抢先抱住南阳,对方身子瘦小,她直接抱住了,小心翼翼地求情:“殿下,倘若卫照病愈,卫氏一族必为您鞍前马后。” 南阳消气了,对上清平县主母亲般的眸子,她无奈松开卫照:“我与少傅开玩笑罢了,县主安心,我不会伤害他。” “对,我唐突了。”清平县主也跟着松开南阳,与儿子对视一眼后,俯身离开。 待人一走,南阳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搬凳子做在榻前,直勾勾地凝着卫照:“说吧,什么心结?” “你是南阳吗?”卫照挣扎着坐起身子,单薄的脊背犹如纸片,目光灼灼。 南阳心里咯噔一下,面对卫照炙热的眼神,罕见地垂眸:“少傅糊涂了,我若不是南阳,又会是什么人呢。” “是吗?”卫照轻笑,心里极为失望。南阳不知大雪湖边就说明她并非重生之人,这就意味着她是平凡人。而眼前的南阳与上辈子的截然不同,由此可见,此南阳与前世不同。 兼之她早熟聪慧,不得不怀疑她并非是真正的南阳。两辈子的南阳性格差异太大,上辈子的南阳矜持婉约,金枝玉叶,困在宫廷内没有自由,阴郁愁绪。而眼前的恰恰相反,在她身上可以感觉一股明媚的气质,肆意潇洒,不受拘束。 天与地,云泥之别。 卫照虚弱无力,脑海里不断将两人进行对比,心中愈发觉得荒唐,可除了这种情况外无法解释。 越荒唐的事,才会让人越放松警惕。 “臣可以保您登上皇位,但有一个条件。” “说吧,孤听着。”南阳兴致满满,妖怪卫照又想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卫照说道:“您保陛下掌握权柄,与襄王断绝,将来,皇位自然是您的。”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做皇帝太累,孤不想做皇帝。你知道明教吗?听闻明教只收女弟子,里面的侍女都貌美如花,孤想做明教教主,日日看着美人赏心悦目,为何要做累死累活的皇帝呢?”南阳不屑。 做明教教主的那些年,她坐拥天下美人无数,金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扶桑做皇帝,处处受制,举步维艰,还要看臣下的脸色。 憋屈。 知道她过得那么艰难,自己为何还要火坑呢? 卫照听得不明不白,“明教?”明教处于江湖中,也是扶桑与襄王二人争斗中牵扯进来的江湖组织,她不解,“明教也是大魏臣民,您为何不做君呢?” 南阳眨了眨眼,语气散漫:“少傅为何不娶妻?” 话题陡然变得不正经了,卫照不想回答,可南阳追着问,她只好说道:“无兴趣罢了。” “孤也没有兴趣,卫少傅,人不可太自信。你的病是心结,少做些春梦,病就会好得快。”南阳故作轻叹,“你这样大病都不忘了女人,迟早会死在床上。” 卫照脸红了,每回遇到南阳都会被调侃,这么多年来明明都已经习惯了,可每回都会被破防。 “殿下住下吧,您喜欢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一点,夜黑记得回来,也不准去春风楼。” “春风楼……”南阳想起慕容环的相好,不觉轻咳一声,“孤才十一岁呢。” “十一岁的孩子就不会去春风楼,陛下想来不知此事,要不臣通禀一声?” “不需要、不需要。”南阳急得跳了起来,上前就要捂住卫照的嘴巴,眯眼浅笑:“少傅有话好好说,您缺什么,我帮您。不如这样,我帮您做春梦。” 什么叫我帮你做春梦……卫照被羞得翻身不愿去见不正经的孩子,心中默念一句: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南阳不依不饶:“我听闻有一秘药能让人醉生梦死,极其快活。” 卫照无可奈何,念及她年岁小,不得不提醒:“那样东西碰不得,你休要胡来。” 南阳诧异:“不就是春.药,为何碰不得。”江湖上这类的药很多,林媚更是当饭吃,有什么不能碰的,她想了想,理直气壮道:“林媚都当饭吃了,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坏处。” 卫照蒙被不语。 南阳再接再厉道:“少傅,你害羞了吗?” “臣困了,想睡下了。” 被子里传来卫照沉闷的声音,南阳无辜般眨了眨眼睛,勋贵府邸养出的孩子多矜持,扶桑是女帝,矜持端庄。卫照是一男子,竟还被她吓得面都不敢露。 在屋内坐了片刻,甚是无趣,她站起身拍了拍卫照身上的被子,大方道:“你若为难,我必帮你。青衣白命既然死了,我会继续帮你寻大夫的,莫要放弃,总会活下去的。” 不是人人如她重明这般命好,被徒弟害死了还能重活一次,而且还是公主殿下。 大概这是她上辈子做好事积德而来。 走出卫照的屋子,清平郡主站在屋外,温柔同她说道:“殿下累了,可要休息?” “县主,我能吃肉吗?”南阳抿了抿唇角,扶桑不在,她可以大块吃肉了。 清平县主愣了下,小殿下这么认真就为了想吃肉,瞧着对方稚气的面容,她无声笑了,怜悯道:“自然可以。” 南阳眼睛睁大了,“酒呢?” “自然可以,只是不能多饮。”清平县主心疼懂事的孩子,当即让人去准备,又细细询问:“殿下可知晓可还有其他名医?” 慈母心系卫照,南阳心软了,故作装出冥思苦想的模样,先兵后礼道:“县主对江湖人不屑,孤所知道的人都是江湖人。您也知晓,孤与林媚来往颇多,您若愿意,孤就让人去请。” 白命既然死了,那就只能暂时放弃,明教良才多,大夫也不少,比不得白命,却强过京城内的大夫。 清平县主立即答应:“殿下肯帮忙,臣自然感激不尽,可要卫府出力?” “不用,县主等孤消息即可,孤吃肉……”南阳欲言又止,眄视清平县主。 小孩子心思好,想着吃肉吃酒,最是好办。清平县主连连点头:“您放心,臣不会同陛下提及此事。您这边请,臣即刻去安排。” 公主纡尊降贵,卫府上下都打起精神伺候。县主将东边待客的院子收拾出来,让人搬了时景的花,又是小姑娘,屋内锦帐用了樱草色,多宝阁上更是摆了许多精致的小玩意把玩,就连卫照小时候削的木头人都搬了出来。 清平县主按照常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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