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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操心的,而这几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着父母,陪着闲聊,弥补不能承欢膝下的遗憾。 经过这两年的海外生活,父母虽然还保持着在老家的淳朴,但眼界却高了许多,跟我讲起在夏威夷的生活,说起他们开荒种地,又聊起学英语,跟老外交流的事情,逗得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两天后,我们回返了蓬莱岛,虫虫得到消息,赶来迎接,虽然她轻车简行,但依旧有人不断向她行礼,阵势颇大,弄得我母亲挺紧张的。 她拉着我的手,说你这未过门的媳妇,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瞧见她一脸忐忑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说她呢,现在是这儿的岛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她的部下,不过你也别多想,在您面前,她就是你媳妇儿,别慌,她人你也见过,挺好相处的。 母亲砸了咂嘴,说好家伙,人姑娘又漂亮,又有钱,地位还高,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呃? 我听到这话儿,差点儿摔倒您是我亲妈么,有这么说您儿子的? 这才隔没几天,我又回来了,而且还将父母给带回来,虫虫很是开心,对我父母也是十分恭敬,母亲努力地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婆媳俩表面上倒也其乐融融,随后回到了碧游宫中,虫虫将我父母安排在了一处修缮整齐的雅致小院里住着,询问过二老的意见之后,又特地叫人将院子里的花园弄平了,留给他们种地玩儿。 蓬莱岛的土地肥沃,海水充满灵性,老两口想要种地,估计会颠覆他们大半辈子以来对于农作物的认识。 随后饮宴,以及拜见宫中长老等事,且不细谈,我当天与虫虫陪着父母在新环境里聊到很晚,待二老困倦之后,方才回住处,一夜缠绵,自不必言。 至于屈胖三,他留在了山门处,指点洛小北布置法阵的诸多事宜。 而骑鲸者也获得了蓬莱岛的谅解,虫虫甚至想要让他出来担任巡防营要职,却给他拒绝了。 骑鲸者说一人不事二主,婉拒了虫虫的委任,不过表示只要蓬莱岛有需要,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的。 如此又耽搁了一天时间,我待父母差不多适应这儿,便与屈胖三离开。 这一次我们没有再做耽搁,直接从蓬莱岛往南,抵达了港岛这儿,随后与这儿的地头蛇雪瑞打了一声招呼,都没有怎么聊,又过关回到了国内来。 其实没有怎么跟雪瑞聊,是怕她问起太多陆左的事情。 知道我哥的事情之后,我其实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陆左能不能跟我哥一样,既娶了小妖,又别辜负了人雪瑞呢? 实在不行,就入那什么阿拉伯籍,据说能娶四个呢。 当然,我也只是这么一想,毕竟陆左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或许在他的心中,小妖就是他的全世界呢? 只是,雪瑞这么好的女孩儿,他辜负了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过关后,屈胖三去寄了一份信,据说是小龙女拜托他寄给白城子的那妹子回国,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 两日后,我们回到了茅山宗。 第五十九章 广场死战 ♂! 我艹! 我试图与人沟通,然而对方却并没有给我半分机会,而是直接将那长矛刺到了我的眉心处来,瞧这架势,就好像要将我给置于死地一般,让我震惊的同时,又莫名生出了几分愤怒。 我忍不住就骂出了口来,而与此同时,足尖轻点,往后退去。 我这边一退,那斯巴达却没有半分轻饶,口中哇啦啦大叫着,随后长矛猛然一旋,继续往前刺来。 我一连退了十几步,发现这家伙完全没有跟我交流协商的意愿,一门心思地想要弄死我,终于没有再忍了,猛然一转身,拔出了止戈剑来,然后愤怒地斩出一剑。 这世间没有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对方明摆着要置我于死地,我就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不然,老子也白叫什么千面人屠了。 我拔出了剑来,开始回击,三两下,挑开了对方的长矛,然后猛然一斩,结果落在了对方的圆盾之上。 我瞧见那家伙的盾挡了过来,不过想着能够凭借着自己的修为,以力服人,所以毫不犹豫地猛然往下斩落,却不曾想对方的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坚固无比,不但将我的止戈剑格挡,而且还有很重的反馈之力传递到了我的手上来,反倒让我一阵踉跄。 当对方将圆盾移开,再一次出矛的一瞬间,我突然间明白了。 这个家伙,很厉害。 一开始的时候,我把对方当做了小杂鱼,以为能够凭借着自己犀利无比的一剑斩,将人给降服,却不曾想这家伙如此难缠,而且攻守兼备,那圆盾在手,如同一铁壳乌龟一般,着实厉害。 当认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收敛了之前的诸多轻视,开始认真面对起跟前的这敌人来。 在随后的交手之中,我施展出了茅山的几套剑法来,堪堪挡住那家伙凶猛的攻势,不过也摸清楚了这家伙的底细。 首先,对方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强大许多,一身的腱子肉油光水滑,里面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能量。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其次他与人交手的经验十分丰富,或者说杀人的技术熟练无比,与我交手的时候,我总能够感觉到一片尸山血海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后,这家伙的圆盾和长矛,都是了不得的法器,每一次撞击之时,我能够瞧见上面有诡异符文的涟漪浮动。 经过短暂的交锋之后,我差不多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箭步向前。 我开始反守为攻了。 长久以来,相较于别的手段,我与人近身交手的手段总是有一些差强人意,尽管有种种生死之间的领悟,陆左及其他人的言传身教,以及后来的虚清真人教诲,这些用来应付寻常人还算不错,但一接触那些顶尖的强者,就显得有一些底蕴不足。 当然,这跟我踏入这江湖时间并不算太长这一点,也有一些关系。 在很多人的眼里,觉得我现如今的成就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作为一个踏入修行这个行当没几年的新人来说,对付许多江湖上二三流的高手,都能够做到碾压的效果,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但我却知晓,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敌人是谁。 我所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强了,这就显得我这一个短板格外明显。 之前在蓬莱岛,虽然我事后凭着几门手段,一定乾坤,力挽狂澜,但是在之前的时候,我被人缠住了,轮番交手,算得上是死里逃生,倘若不是虫虫及时赶到,只怕我早就挂了。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很想如同陆左、杂毛小道和王明他们这些人一样,在与顶尖高手的激烈对抗之中,也能够不落下风。 战斗。 止戈剑在对方的盾与矛之间不断飞舞,剑与矛的交击之中,铮然作响,我的心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在那一刻,我没有再去思索自己所处的这空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有去多想面前这家伙为何视我如仇寇,更不去想对方的来历,脑海里唯一掠过的,就是我的所学,如何能够应对当前的局面。 渐渐的,渐渐的,我整个人的身心,都投入到了跟前的战斗之中去。 面对着对方如同乌龟壳一般的圆盾,我开始频频遁入虚空之中去,然后从各处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攻击对方。 斯巴达的防范十分严密,然而面对着大虚空术的神出鬼没,终究还是有失手的时候。 而随着对方第一次的失手受伤,我便依靠着那一点,迅速地滚起了雪球来,不断地在对方身上造成诸多难以抑制的伤口,到了最后,我猛然一剑斩去,在斯巴达的后背之上,撕裂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来。 那剑痕从右肩一直划拉到了腰间去,皮开肉绽,鲜血肆流,而那如同铁人一般的家伙,也发出了一声怒吼,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去。 我瞧见终于击倒了他,心中欢喜,一脚将他踢在地上,然后问道:“大兄弟,能不能聊一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家伙却将手中的长矛猛然一挑,如同毒蛇出洞一般,钻进我的心窝里来,却是想要绝地反杀我。 我艹 什么仇什么怨,我到底对你怎么了,至于这样搏命么? 我在长矛抵近肌肤的那一瞬间,遁入了虚空,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终于没有再妇人之仁,一剑斩下对方头颅。 那家伙是如此的强壮,即便是头颅被斩下,身子居然还能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将我按倒在地。 不过最终,他还是倒下了去。 我此刻也是精疲力竭,躺倒在了旁边,任鲜血从身边流淌,胸口不断起伏,喘息着,好一会儿,我方才爬了起来,左右打量,发现我们两个在这儿打得如此热闹,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围观。 这是 我下意识地抬头往天空望去,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呼、呼 我调整了一会儿呼吸,蹲下身子来,打量这个家伙,发现他身上除了一根长矛和一面圆盾之外,别无它物,我在他身上翻了一会儿,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想了一会儿,将他的长矛和圆盾收进了乾坤囊中。 不明不白地打了一架,我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占,这家伙的矛与盾看样子是挺不错的,回头了,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我收拾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塔,想了想,还是继续前进。 我不能停下,眼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然而当我又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高塔依旧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而我的跟前,居然又是一个如同刚才遇见那斯巴达一般的广场。 这广场仿佛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篮球场一般大小,然后地上铺满了条形石。 这儿的视线很清楚,没有那些模糊的灰色雾气。 我走进来的时候,广场中空空荡荡,没有瞧见半分身影,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些不安,就好像是有冰凉滑腻的毒蛇,在我的脖子上面游走一般。 我拔出了止戈剑来,走了几步,接着猛回头。 什么也没有。 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在窥探我呢? 我又走了几步,那种感觉如同心理阴影一般,挥之不去,我想了一下,决定先发制人,剑刃往下,然后拱手说道:“在下陆言,初到贵宝地,不知道您们这儿的规矩,跟前的兄弟,能否现身,咱们说一说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 唰!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身后一凉,我下意识地往前疾冲两步,却还是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都来不及回头,直接凭着炁场感应,往身后猛然一剑甩去,听到“啊”的一声叫唤,我猛然转身,冲向前方,却见有一团黑雾,化作无形,融于空气之中去。 这是什么东西? 我回想起刚才的那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 还没有等我思考仔细,攻击又一次的袭来,我这回没有再犹豫,直接遁入了虚空之中,却发现偷袭的我,居然真的是一个女人,那家伙长得很清秀,身型修长,大部分都跟正常人类一般,唯独一对耳朵,却是又尖又长。 我从虚空之中浮现,开始与那女人搏斗,两人交手,对方也如同刚才的那个斯巴达一般,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而且她还能够融于空气之中,仿佛无物。 这是天生的刺客。 不过十多分钟之后,那名如同母螳螂一般的女刺客终于倒下了,我看着她,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守尸。 过了一刻多钟,这女人的尸体居然渐渐地消失于无形之中。 这时我差不多明白了,与我交手的,很有可能,是那神魂的实物化,在被我杀死之后,又归于无形之中去。 带着满满的疑惑,我继续向前走,而没过多久,我又来到了一片广场前。 与之前一样,广场的对面,也走来一个人。 然而这一次我却没有动手,一脸吃惊地望着对方,瞧见那人抓着剑朝着我冲来、想要与我搏命的模样,震惊不已。 这人我认识,他的名字,叫做余佳源。 第六十章 遗魂失魄 ♂! 瞧见这个熟悉的男人,用一种格外陌生的表情和状态,朝着我冲锋而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住了。 无论是之前的斯巴达,还是后面那长着精灵耳朵的女刺客,对于他们拼死的疯狂举动,我选择的应对手段,都是在沟通无果的情况下,直接采用了最为安全的办法,也就是将对方直接干掉,免得让他们能够爬起来,再弄死我。 但面对着这位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布鱼道人,我却犹豫了。 此人是崂山派掌教真人无缺道长的弟子,是黑手双城手下的七剑之一,也是这世间唯二的软玉麒麟蛟、南海一脉小玉儿的男人。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我都不能置对方于死地。 因为我不确定,在这个鬼地方死掉了,本体的意识会不会就此消亡。 我不能确定,所以不能下死手。 尽管我眼睁睁地瞧见那个女刺客的尸身凭空消失,从而推断出我们此刻存在的状态,很有可能是灵体,又或者神魂,但如果将对方击杀了,导致神魂崩溃,再也无法回归本体,成为真正的植物人,那我可就真的成了大罪人。 所以我开始后退,在布鱼气势汹汹冲上跟前来的时候,我高喊两声,见他毫无反应之后,转身就跑。 我想要跑出广场的范围之外去,避免与布鱼交战。 然而抵达边缘的时候,我的期望落了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黑色的浓雾将边缘部分隔绝,变成了根本无法穿过的晶壁,即便是我使劲儿击打在上面,除了一阵一阵的涟漪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离不开这广场。 操蛋 我心中大骂着,剑风也从身后陡然刺来,我往旁边猛然一滚,下意识地朝着头顶的天空望去。 这一刻,我重新感受到了被窥探、觊觎的那种感觉。 有人在看着我们,不在周遭,不在脚下,而是在我们头顶的天空之上。 血色的天空之上,有生灵在俯视着我们。 尽管那种感觉只出现了一刹那,但我却终于把握住了问题的焦点。 我此刻身处的地方,也就是别人口中的天罗秘境,很有可能是一个古怪的“盒子”,又或者说是一个神奇之地,在“盒子”之外,却有人操纵了这一切,如同古罗马斗兽场的那些自由民一般,看着场下的奴隶生死相搏,然后发出激动的欢呼来。 尼玛。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我的肚子里顿时就冒出一大股的火气来。 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人当猴耍。 如果我的生死相搏,被人当做是娱乐活动,那么我最有可能的选择,便是挣脱出去,将这看戏的观众给干掉。 你喜欢血腥对吧,我给你血腥。 然而我的心中是这般想,但此刻却不得不面对布鱼疯狂的进攻,他手中的长剑是木制的,但坚硬如铁,又带着许多的道法加持,在他拼命的施展之中,自有一种让人惊讶的犀利,我不敢跟他交手,自有狼狈而逃,数次都用出了大虚空术来躲避。 而此时此刻,使用那大虚空术,我发现自己也是被禁闭在了这广场之中,根本没办法挣脱出去。 法阵。 我越来越清晰此刻的空间模式,脑子里在飞速运转,然后思索起了面前的困局来。 说句实话,布鱼道人是真的强,不愧是小玉儿看上的男人,即便是不在水中,他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以及高深的剑法,都让我为之惊叹,而我一味的逃避,也将对方的邪火撩拨得越发炽热,十分钟之后,他终于不再追赶,而是将长剑往地下猛然一插,然后双手开始结印来。 我瞧见他没有再一昧地举剑来袭,也停了下来,对他说道:“布鱼哥,我是陆言,陆言啊,你还记不记得我?” 布鱼的双目空洞,没有半分神光,然而双手却快如流云,不断结出繁复的法印来。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当我想要上前,与他对话的时候,却听到布鱼的双掌猛然一翻,朝着我平平推来:“太上斡墙,急急如律令,赦” 我感觉到一阵古怪,下一秒,脚下的土地突然间猛然一晃,居然升了起来。 我往后一跳,却见跟前居然生出了一道高达五米的土墙,身后也是,而与此同时,左右也有土墙崛起。 这是 我下意识地纵身一跃,想要翻越这即将把我给围困住的土墙,却不曾想头顶之上,却有犀利无比的剑光掠过,朝着我猛然刺来。 铛! 我猛然一挥剑,却感觉对方的力量仿佛强上了许多,已经让我有几分难以抗衡了。 难道是居高临下的关系? 我没有硬拼,落了下去,却不曾想在面前的这土墙之前,却又有剑透过了那墙,朝着我胸口刺来。 我举剑去挡,刚要反击,那剑又消失了,半秒钟之后,又从后面袭来。 被这土墙围绕,我被困在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地方,腾挪不得,每一次往上攀爬而去,却又都给居高临下的凌厉剑法压制,而明明坚若实质一般的土墙,布鱼道人却可以随意穿墙而过,显然也是那崂山道术的功效。 我被困在这儿,疲于应付,又过了半分钟,终于再一次用起了大虚空术。 然而这一次,我虽然遁入了虚空,但发现目力所及的地方,居然也只有这几平方米的空间。 被限制住了。 再一次回来的我,知道自己必须要认真面对布鱼道人了。 这个男人,很强,并不是我随意就可以糊弄过去的,我需要做的,是打倒他。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全部的精神,都贯注在了手中的止戈剑上,至于头顶上的那些窥视目光,我也不再去管。 铛、铛、铛、铛 人在其中,剑为门户,我抵挡住从四面八方刺来的长剑攻击,十几个汇合之后,附着于我身上的一剑神王,终于找到了一缕漏洞,尽管它一闪而逝,但我却并没有将其放过,手中的止戈剑剑气暴涨,在下一秒,猛然向前一斩。 一剑掠过,土墙被击中了最为脆弱的一点,轰然倒塌,露出了一脸惊愕的布鱼来。 我没有给对方半分反应的时间,而是箭步向前,步步紧逼。 是该我反击的时候了。 止戈剑引导,长剑在前,我在后,我摒弃了繁复的剑法,而是一剑一剑地往前劈砍而去,每一下,都将精神意志锁定住对方的周身,让他避无可避,只有选择与我正面交锋。 而每一次的劈剑,我都贯注了全部的精力,在那一刻,我身上诸多的力量涌现出来,与布鱼作生死对决。 铛、铛、铛 两人从最开始的奔逃、对抗,到后来的围困、破壁,一直到现在一剑一剑的死斗,都没有太多的交流。 我知道了跟前的这个男人,他已经不是完整的布鱼,所以认不出我来。 但我需要让他回来。 铛、铛、铛 如此持续了三分钟,在这个时候,止戈剑的真龙之气越发激荡,而我的对手,虽然依旧咬牙坚持,但手中的长剑却受不住了。 那一把剑的材质虽然也一样特殊,堪比钢铁,但比之龙骨铸就的止戈剑,到底还是差了几分。 对方的长剑碎裂的一瞬间,我的长剑猛然前伸,在布鱼的胸前添上一道伤痕。 这一下,我倘若再前进一寸,他就会如同之前的斯巴达、女刺客一般,躺倒在地,然后等到一刻钟之后,尸首消失。 但我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对方因为疼痛而短暂失神的一刹那,瞬间拉近距离,然后单手结印,口中快速喝念着《金刚萨埵降魔咒》,猛然印在了布鱼的额头之上去:“洽!” 内狮子印! 九字真言的相关法印之中,内狮子印表现了自由支配自己躯体和别人躯体的力量。 我希望布鱼能够醒转过来。 这一印,击打在了布鱼的额头之上,在离他额头还有几厘米的地方猛然停住,念力却全部打入对方头中。 下一秒,一股黑气从他的后脑勺中腾然而起,化作一团凶戾的乌鸦形状,嘶叫两声,然后消失于无形。 而布鱼偌大的身子,却是随着断剑,轰然倒了下去。 我将他的身子扶住,不让他硬生生地摔在地上,然后将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前。 还有气息,没死。 我松了一口气,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然后将断剑收起,又把布鱼拖到了广场的边缘处。 这个时候,这儿再无禁制,也没有迷雾晶壁。 我将人拖到了边缘的一处房子里来,将人安置在了那木床上面,又从乾坤囊中取出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淋到了布鱼的脸上去。 咳、咳 给水一浇,布鱼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我心中狂喜,对着他喊道:“布鱼哥,你醒了?” 醒过来的布鱼迷茫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发现他如同一根木头般,完全没有动弹,倘若不是双眼睁开,呼吸正常,我都以为对方是一个死人。 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做,而这个时候,却听到门外有人开口说道:“他的三魂七魄,都没有了。” 啊? 第六十三章 勾心斗角 ♂! 冤家路窄,老哈桑只怕是早就认出了我来,之所以耐着性子跟我交流,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要放松我的警惕心,然后准备着随时出手。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了。 想来也对,两个人同时置身于天罗秘境的格斗场之中,只有一方倒下,另一方才可以离开这儿,那么双方除了不死不休,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呢? 我居然尝试着跟对方沟通,然后携手离开,这事儿显然是有一点儿太想当然了。 作为苗疆一脉的敦寨苗蛊传人,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应该很好理解。 这天罗秘境的机制,在别人的眼中是罗马斗兽场,而我的眼中,则仅仅只是一个陶罐而已。 它与我门所认识的养蛊,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区别。 天罗秘境最终的目的,想必跟养蛊是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找出最强壮的那一位吧? 我心中猜测着,却不得不面对着眼前这棘手的事情。 在偷袭无果之后,老哈桑做出了迅速的判断,那就是将弯刀架在了布鱼的脖子上,借此来威胁我,让我成为这一场斗争的失败者。 面对着这样的情形,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足够的镇定,然后说道:“原来是老相识,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样呢?” 老哈桑阴着脸说道:“放下你手中的剑,跪在地上,接受真主制裁。” 我笑了,说我放下剑,跪倒在地,不抵抗,不就是死路一条? 老哈桑推攘着如同木头桩子一般的布鱼,然后嘿然说道:“你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办,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好友死掉,然后再被我残忍的弄死吧” 他笑了起来,而我也笑了。 面对着这家伙,我平静地说道:“如果是在外面,你这样的话,我或许还会思考一下,但这里是天罗秘境,你手中的这所谓‘人质’,在被你杀了之后,还会依托天罗秘境的规则重新生成,即便是傀儡,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只要我能够成为执宰人,随时都可以让他复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所以,你这样的威胁,对于我来说,简直就如同放屁一样” 听到我的话语,原本胜券在握的老哈桑有一点儿意外。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啊,看起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愚蠢,也没有刚刚进入这个地方的那些人一般无知,你对于这儿的了解,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啊” 我微笑着点头,说多谢你的肯定。 老哈桑倒也是十分光棍,将一脸平静的布鱼给推开,然后朝着我看了过来。 他平静地说道:“你的话让我真的很惊讶啊,想要成为执宰人?年轻人的想象力还真的是夸张啊,你知道想要成为执宰人,需要经历怎样的事情、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么?” 尽管双方已经处于天然对立的状态,也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态。 我认真地问道:“愿闻其详。” 老哈桑笑了,说你至少需要在天罗秘境之中胜过百场,战胜那些来自于大千世界、三千小世界以及六道轮回的无数敌人,这些人有的是主动进入天罗秘境,试图提高自己的强者,有的是被人作为贡品、与天罗秘境的意志进行交换的强悍生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几人,能够通过这样的考验。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不确定自己行不行,但对付你,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哈、哈、哈 老哈桑笑得像个孩子,眼神却愈发的犀利,喃喃说道:“很多年以前,我也如你一般年少锐气,目中无人,觉得天下之大,何人能与我为敌?只可惜,那样的我,已经死去很久了,而现在的你,我想应该也活不久的” 唰! 他的右手在半空之中挥了挥,却是有一大团的烈焰燃起了来。 这烈焰的颜色鲜艳,散发着闪闪金光,尽管相隔得有一段距离,但我依旧感受到了火焰之上的炙热温度。 山中老人哈桑·伊本·萨巴哈,与金庸先生《倚天屠龙记》里面的霍山,其实是同一人,他所开创的阿萨辛派,也就是书中的波斯明教。 波斯明教的教中圣物,叫做圣火令,故而也有人将其称之为拜火教。 言下之意,这是一帮玩火玩得很厉害的人。 果不其然,老哈桑一上来,立刻就弄出了这滚滚烈焰,然后朝着我冲来。 面对着这对手,我毫不示弱,持剑前冲,朝着对方击来的火焰猛然劈去,凌厉的剑气割破了炙热的火焰,落到了老哈桑的跟前来,发现对方双手一抓,却有一个火焰圆盾,将身子给罩住,剑气根本破不开他的防备,朝着两边滑落了去。 能够在天罗秘境熬过十四场的拼斗,并且战而胜之的人物,果然不简单。 回想起我之前的遭遇,无论是那斯巴达,还是精灵女刺客,又或者布鱼,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足够的实力,而随着场次的增加,我相信这拼斗的难度应该会越来越难。 我如此,对方也是一样,所以这个老哈桑,果真是一个强敌。 清楚了这一点,我不敢托大,往前紧逼的途中,又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不想给这家伙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特别是他刚才用来阴我的美杜莎头颅,如果给那玩意给定住,我恐怕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两人相斗数分钟,老哈桑凭着一手攻守兼备、出神入化的火焰手段,让我没有办法逼近,然后不断打出火球来,逼得我不得不逃开去,占据了主动的地位。 我感觉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另外的方法。 大虚空术。 正面交手,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我采用大虚空术这种神出鬼没的手段来应敌,而对于这样的情况,对方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反应倒也十分迅速,很快就进入了节奏,小心翼翼的,没有给我太多的机会。 两人如此交手,足足斗了二十多分钟,都有些疲惫,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分别站在了小广场的边缘处。 我们遥遥相望,老哈桑说道:“英雄出少年,果然好身手,难怪想要觊觎那执宰人的地位,不过我们两个就这样相持下去,一直没有结果,总也不是一个事儿,不如打个商量,如何?”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在天罗秘境之中,死亡并非真正的消失,而只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如果并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中,而是自己的刀下,并不会被剥夺神识不如这样,你我再拼斗三招,谁若胜了,输的那人便自杀,解开这战局,你看如何? 我听完,将信将疑地说道:“真的?” 老哈桑点头,说对。 我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方才点头,说好,来吧。 两人约定三招,我不得不集中精神,努力地注视着对方,而老哈桑却是从一大团的火焰之中,拔出了一把锐利的刺剑来,然后踏着大步子,朝着我冲来。 铛! 两人拼尽全力,猛然相撞,发出了巨大的轰然之声,我往后退了两步,瞧见对方双目血红,又冲上来与我交手,不得不又挥出了第二剑来。 一剑斩。 在那一刻,我这一剑集聚了所有的精神,再加上了一剑神王的加持,精、气、神都达到了巅峰状态,然而老哈桑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巨大的火人,炙热的温度掩盖了一切,硬生生地又与我拼上一记。 好强。 在感受到对方炙热的温度之时,我也是豪情万丈,觉得自己的第三下,应该就能够破开对方的防备。 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那家伙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儿。 我心中一动,又斩出了第三剑去。 相较于第二剑,我这第三剑软弱无力,给对方猛然一挑,人摔倒在了远处去,“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步步紧逼的老哈桑,咬着牙说道:“愿赌服输。” 说罢,我一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紧接着双眼一翻,轰然倒下。 瞧见如此果决的“我”,老哈桑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走到还剩一口气的我跟前,说道:“我随口说的,你还真的信啊?愚蠢,当真是愚蠢啊不过也好,且让我来收获战利品吧,美味的强者之魂,给我拿来” 他伸出了右手,在“我”的跟前猛然一抓。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却变了颜色,一脸震惊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呢?” 唰! 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哈桑的头颅从脖子处陡然掉落了下去,而从他断开的脖子处,喷出了四道光芒,落到了我的剑上来。 从虚空之中浮现的我,站在老哈桑的身后,一挥手,将死去的分身收回,就没有再去瞧对方一眼,而是将注意力落到了剑尖之上的四道五彩光芒来。 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万千信息,而其中的一道,我瞧着是那般的熟悉。 布鱼? 我心中一动,将那光芒一挑,落到了场边那木头人的身上去,紧接着面无表情的布鱼眼珠子一动,然后抬起头,朝着我望来,嚅动了一下嘴巴,有些艰难地说道:“陆、陆言?” 第六十四章 尴尬重逢 ♂! 这一声“陆言”,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籁之声。 来到这天罗秘境之中,虽然时间算不得多久,但我已经是经历了四次的生死战斗,每一场的交手都让我更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也感觉到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在这样的情况下,死亡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威胁,而最让我难过的,则是迷茫和孤独。 一个人在这样未知的环境之中拼搏,而且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那种莫名的孤独感就来得更加的强烈,倘若是能够有一个人说说话,多少也会让我放松一些。 而此刻布鱼意识的苏醒,让我差一点儿就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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