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样,眼神也有些吓人,在得到杂毛小道的示意之后,他开口说道:“在这几日的审讯之中,我们得出司马云飞就是破风长老的同谋,封闭后山前往先贤崖的事儿,便是他与破风长老一同弄的,这事儿在对司马云飞进行抓捕之后,从他的交代之中,得到了印证。” 啊? 众人脸上露出了惊容,皆有一些难以置信,好一会儿,那大胖子长老杨昭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夜里。” 杂毛小道说道:“此事只有我、符钧师兄、宏叶真人、冯乾坤以及他下面的一个经办人员知晓,其余人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保密原则的需求,还请各位见谅。” 他说得客气,杨昭点头说道:“此事的确让大家有些惊讶,司马云飞那家伙的先祖,曾经是茅山掌教,想不到现如今居然堕落到出卖祖宗,和外人勾结,妄图灭我茅山,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有点儿发愣,不知道这位司马云飞到底是什么身份。 杂毛小道显然注意到了我的情况,跟我解释道:“司马云飞是我师父最小的师弟,因为他的先祖,是虚清真人之前的茅山掌教,故而当初本来有说法,想让他来继任的,只不过后来那掌教之位落到了我师父头上,他便一直耽搁了下来,却不曾想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旁边的毕永问道:“证据确凿么?”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他全部交代了,诸位若有疑问,回头跟符钧师兄提出申请,可以去刑堂的特别监牢亲自与其对话。 此事告一段落,杂毛小道便谈及了关于黑手双城蚩尤转世的谣言来。 这个时候,他的脸色有一些严肃了。 他说这件事情,只有当时与会之人方才知晓,而最有嫌疑之人,则是司马云飞,但除了他,或许我们内部,还有人说漏了嘴,又或者还有内奸。 一句话说得众人自危,脸色都不好看。 我问这事儿,除了我们,还有外人知晓么? 杂毛小道摇头,说不知道,这个说法最早是李道子提出的,经传了尘清真人,又到了学道长老,最后在那天公之于众,但大师兄在外面,是否有露过马脚,又或者被人出卖,这都不知道,但谣言出现在这个时候,着实有些可疑。 他谈了一下这事儿的危害之后,让众人自查,并且表明了态度。 他说任何胆敢出卖茅山利益之人,他将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这是杂毛小道第一次露出狰狞的爪牙,一扫之前小绵羊一般的和和气气,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决心。 谈完这个,又聊了几件事情,随即散会。 众人各自去忙,而杂毛小道却暗地里示意我留下,待人走后,低声对我说道:“阿言,你一会儿,帮我盯一个人,可以么?” 我说谁? 第三十六章 猜疑 杂毛小道怀疑的不是旁人,而是刚才跟我打听屈胖三身份的阴阳脸,乱云涧长老毕永。 他觉得茅山宗这一次遭了这么大的劫祸,必然是里应外合的结果,而光只有一个破风长老,未必能够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肯定还有人在背地里做着出卖茅山利益的事情,而那个人,据他这几天的调查和观察,最终锁定到了毕永这个人来。 首先是他离开茅山出外的时间节点太巧了,别人也有在外游历的,但他却是事发之前的几天前走的。 这还是其一,另外虽然此人一向谨小慎微,但曾经跟门下弟子试探过二心。 他对于无论是杂毛小道,还是符钧,都并不是很满意。 他有当内奸的一切条件,只是没有证据。 我听完杂毛小道说的这些,不由得好奇,说司马云飞又是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他死了。 我顿时就诧异起来,说不是说被抓了么,给关押在刑堂之中,怎么又死了呢? 杂毛小道苦笑,说司马云飞那老贼机警得很,我当初私下与他交流,并且出示了部分证据之后,他立刻就奋起反击,尽管我们有了布置,最终还是没有困住他,后来我们的人费尽心力、将他围住之时,那家伙却自知罪孽深重,无言面对祖宗,居然为了保住名节,自刎而死,让我们来了一个死无对证,局势一下子就陷入了死胡同儿。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心情沉重。 当坏蛋的,都这么刚烈,咱们好人还怎么玩儿啊,这简直是太不讲道理了。 我说那司马云飞在这一次的祸事之中,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后山的封锁,是他干的。” 我说这是怎么知道的? 杂毛小道说其实事后我们一直在想,后山重地,除了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之外,很少有人得以去过,而一般去了后山的同门,基本上都是抵达了先贤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仔细想一想,能够自由出入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我、大师兄和符钧师兄,以及少数几个人,另外还有一个,就是他司马云飞。 我说可是他家先祖曾经当过掌教真人的缘故?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他太爷爷曾经是我师祖之前的茅山宗掌教,后来这司马家出了一个他,天资聪颖,根骨绝佳,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师祖收为弟子,作为掌教真人来培养;只可惜大概是年少成才的缘故,心性一直不定,到了后来,修为道行远不如我师父陶晋鸿,为人处事、宗门事务又不如师祖后来收的关门弟子杨知修,最终泯然众人矣,担了个“三不管”的太平长老之职。 他叹着气,说他因为掌教真人旁落,后期颓废,罕有发声,并无什么存在感,但他太爷爷还在位的时候,却曾经经常出入过后山,并无太多阻碍。 我说原来如此,若是这样,他心中的愤懑颇多,难怪会被人诱引。 杂毛小道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以他自大又自卑的性子,不可能是主谋,背后肯定还有高人,破风长老这人的性子豪爽暴躁,爱憎分明,显然也是一把刀,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我们内部之中,到底是谁,我也是观察了许久,最终确定毕永——你一身隐匿身形的本事,帮我跟着他。 我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杂毛小道说我会跟人说你前几日为了修复山门,日夜不休,太过于损耗心力了,所以在睡功养神,不过明日清晨,给所有在茅山劫难亡故的死者超度法会,你得来参加,露个面,也好让茅山子弟认识你。 我说好,我会准时参加的。 他递给了我一块玉牌,说这是茅山十宝之一的吞云牌,是随着茅山秘境一起诞生的天材地宝,也是进入茅山的钥匙,乱云涧机关重重,法阵处处,闯入其中,危险性很大,你拿着这个吞云牌,它可以显示出一切漏洞,让你能够顺利潜入。 我笑了,说你给我这玩意,当真是金手指啊,给我开启了“战争迷雾”,那人家还怎么玩儿? 杂毛小道不知道“战争迷雾”这个在rpg、rts电子游戏里面的专有名词,只是笑了笑,说这玩意很珍贵的,是我特地动用了掌教权力弄来的,回头你可得还给我。 与杂毛小道交谈完毕之后,我出了清池宫,然后踩着纸甲马,前往乱云涧。 在路上的时候,我尝试着使用起了大虚空术来。 大虚空术是一门需要不断训练的手段,随着你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不断增进,在虚空之中待着的时间,也会不断增加。 当然,这还需要有足够的修为作为支撑。 我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包括之前的石雕养性,以及后面的睡功养体,让我将之前虚清真人捏碎的五尊九州鼎气全部稳固在了身体之内来。 这玩意无比庞大,不过能够让我为之所用的并不算多,就好像是一个庞大的水库,在我体内形成了一个川流不息的循环,但可以用来发电的结构并不多。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它给我的影响颇大,让我的总体劲力,比之从前,有倍增的效果。 而且这个还随着我与这气息循环的契合度提升,而变得越发强大。 据说这九州鼎其实是一份,最后被人用**力、大手段分解了去,化作了三十四、或者三十三尊小鼎,倘若我能够聚齐这些总数,最终融为一方大鼎,或许又会有质的飞跃。 总之现如今的我,经此一战,收获颇丰,就连大虚空术,只要我硬着头皮憋闷,都能够坚持数分钟的时间之久。 当然,这样带来的结果,也将是持续性会大大降低,下一次施展大虚空术的时间,会被延迟。 很快,我来到了乱云涧。 茅山有八峰七堂十二洞,每一个地方的侧重点皆有不同,而乱云涧属于十二洞中最特殊的一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研习的,是法阵。 这也是毕永为何会成为屈胖三修复山门副手的原因,因为他是茅山之上,精通法阵的大拿级人物。 正如杂毛小道所说,这儿机关重重,法阵处处,尽管外围有被破坏的一些残骸,但如同刺猬一般难啃的乱云涧,可以说是除了秀女峰之外,受损最轻的堂口之一。 倘若没有杂毛小道给我的吞云牌,只怕我进来这儿,都得费一些气力。 不过有了金手指,事情就变得不再困难。 我得知毕永回了乱云涧,又得到了杂毛小道提供的情报支持,在吞云牌的帮助下,一路长驱直入,宛如无人之地。 因为乱云涧的特殊关系,所以大部分的子弟都还在山门那儿,协助屈胖三完成修补工作。 乱云涧这儿,偌大的地方,根本瞧不见几个人。 偶尔有几个,也都给我提前避开了去。 我来到了乱云涧深处,一处依山傍水,有着飞瀑流下的山涧岩洞附近,在那岩洞深处,是乱云涧长老毕永的住所。 经过这些天超负荷的工作,他也有一些疲倦,所以回来歇息。 我朝着那个地方缓慢靠近。 经过三个复杂的阵中阵,我最终来到了毕永的起居室中,隔着一道木墙,我缩在角落,开启遁世环的我没有半分气息外露,静静地在那儿守着,就好像一份没有生命的物件儿。 隔着一面墙,我听着隔壁的动静,能够清晰地在脑海中勾勒出毕永的行动。 他洗漱,打坐,随后功法完毕之后,躺在床上酣睡。 没多一会儿,他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显然是困倦急了,已然睡去。 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并没有我来之时想到的所有可能性。 难道是杂毛小道算错了? 我仔细回想起会议时的情形,越发感觉得到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杂毛小道已经成长了起来,不再是当初与我见面之时那无忧无虑的花花道士,胸中在突然之间,就多出了许多的沟壑来。 司马云飞明明都已经死了,但他还是用此人来作套,还说有谁觉得不对,可以跟符钧申请,前去探望。 他之所以如此,是想看一看到底谁会关心一个出卖茅山的叛徒,从而排查出奸细来。 而继续联想下去,当所有人都在火热朝天的参与重建工作的时候,杂毛小道还在运筹帷幄,将司马云飞这内贼给找了出来,不但如此,他还在统筹领导的同时,画了无数的符箓。 他的精神劲儿,当真比之前要强上许多。 也许杂毛小道怀疑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毕永,他或许还央求了陆左或者朵朵等人,帮他去监视其他人……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心急,而是慢慢地等待着。 我苦苦蹲着,伴随着毕永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吱呀一声,有门开的声音传来过来。 来人了。 我顿时就是一阵精神,黑暗中,双眼也一下子发亮了起来。 来了,来了。 第三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我本以为找毕永的这位,是什么同谋或者合伙人,但让我蛋疼的,是他的弟子。 人家是来通知他参加超度亡魂的法会。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明。 毕永应了一声,起床简单洗漱,然后离开了乱云涧。 他走了,我也跟着离开。 法会举办在山脚小镇通往后山路上的一处山坡前,这儿是茅山宗寻常修行者和普通人埋葬之处,在那一边的山头,有着许多的坟冢,而在此之前,茅山已经整理好了这一次遇难的死者尸体,停尸良久,今日终于是准备入土为安了。 我赶到的时候,法会已经举行了前段部分,我瞧见杂毛小道穿着极为隆重的黄色道袍在最前面,符钧穿着玄黑色的道袍在旁护翼。 茅山在场的大部分长老都身处其间,领着剩余的茅山弟子,差不多有四五百人,在这儿作法。 超渡亡魂的道经,从数百人的口中不断咏唱而出,气势倒也磅礴。 不过语调之中,多少有一些哀伤。 许多人的亲人和朋友,以及师兄弟们,都折在了这一场祸事之上。 茅山损失了六成的人口,对于这样的损失,已经可以称之为伤筋动骨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虚玄真人一直死撑着那一口气,非要将杂毛小道架在了掌教真人的那个位置上,方才闭上了眼。 他不舍得自己生活和奋斗了一辈子的茅山,从此败亡。 道家大型的法事,看起来与寻常三五道士的道场既然不同,最大的特点就是平白多出了几分恢弘之气,而杂毛小道是画符制符的行家里手,这几日准备的也多,随着不断的符箓燃烧,清风徐来,有烟云飘散,遮住了天,灰蒙蒙的,正是超度往生的好天气。 除了作法的,还有抬尸入土的,一具一具,每一具都被放进了原木棺材之中,然后放入提前挖好的坑中去。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每一人的入土都有程序,一板一眼,绝对不会少半分。 我来到了陆左的旁边,没有瞧见屈胖三。 前边儿的气氛颇有些严肃,不过我心中有事,也顾不得庄严肃穆,低声问道:“屈胖三呢?” 陆左说他正带着人在给山门合拢,封锁阵眼,将大阵收拢起来。 啊? 我说干嘛挑在这个时候? 大家伙儿都在这里给逝者超度呢,他却悄不作声地将山门修补妥当了去,这事儿有点儿奇怪,给人的感觉好像很刻意的一样。 陆左打量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觉得呢?” 我瞧见他眼神有些闪烁,便知道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屈胖三这真的是故意的。 为什么如此,如果我猜得没错,想必是为了瞒住一些人。 之前的山门通道,是茅山宗上千年的智慧累积,只要派上三五强者守在那儿,便能够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但现如今茅山秘境被千通王撕扯出了一个半里宽的漏洞来,就算是有屈胖三这个当世无双的阵法强人在此布阵,又用了那茅山十宝之一的九州浑天仪为阵眼,引星辰之力凝阵,算得上是亡羊补牢。 但跟之前那千年累积的山门通道相比,又差了一些意思。 或者说是差了许多。 茅山必须选取一德高望重,又信任得过的长老镇守山门,熟悉法阵运转的规则和道理,方才能够勉强维护当前境况,要是出了一个什么闪失,到时候说不定旅游局都来这儿收门票,发展旅游经济了。 法阵落成,必然会有许多的秘密事儿,这些东西,必须得避开一些人,或者说大部分的人,而最大的防范对象,恐怕就是毕永。 我点头,表示明白,而陆左则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说没。 我昨天盯了毕永一宿,一点儿事都没有发生,那位阴阳脸长老这些日子一直陪在屈胖三的身边,废寝忘食,着实是疲倦得很,看起来老老实实,怎么看都不像是跟敌人有所勾结的样子。 我跟陆左说出了我的怀疑,之前杂毛小道提出的几点,我觉得也只是想当然而已,倘若是错怪了好人,那问题可就大了。 陆左说你放心,目标人物的确有好几个,但毕永是最被怀疑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请你来监视,耐心点。 我说知道,我会小心的。 陆左说你只要不被发现,事情就有转机,如果毕永经受过了考验,也是一件好事,以后老萧也就能够更好的信任他了。 我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们都忘记了一个人。” 陆左说谁? 我说符钧,你们不觉得真正值得被怀疑的,应该是他么?之前的时候,圣光日炎会就已经在江湖上风声鹤唳了,而且在邪道中招兵买马,必然会有风声传出,他却还敢留在京都开什么会,这本身就很可疑。 陆左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怀疑符钧呢?” 我瞧见他胜券在握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说你们想到了就好。 法会还在继续,从早上持续到了夜里,黑暗降临的时候,蜡烛就被点了起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漫山遍野的灯火映照了山头,也照亮了在场者每一个人的脸庞。 杂毛小道抓着一把纸钱,喝念完整篇《太上救苦经》,然后猛然挥舞雷罚,向前一指,口中大声喊道:“诸位前辈,同门,暂且先行,我萧克明以茅山宗掌教真人的名义宣誓,昨日加诸于你们身上的所有苦难,明日我必定百倍奉还给敌人,任何参与此事之人,吾必将穷追猛打,不让任何人得以逍遥法外……” 说罢,他口中清喝: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他念一句,身边无数道士皆跟随一句,连外围处那些幸存的普通人,也都跪倒在地,口中跟着喝念——这些人虽无炁感,无法修行,但在茅山宗内常年的耳熏目染,自然也都懂得这道经。 陆左给我指点,告诉我陶陶的父母都来了,在那儿;而远处那边,则是黑手双城的父母和姐姐,还有侄儿…… 杂毛小道一遍《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念完,将纸钱猛然一洒。 无数的纸钱飞舞而出,这个时候,突然间一股股青气冲天而起。 黑蒙蒙的天空之上,却突然间变得影影绰绰,隐约间,我似乎瞧见了雒洋长老的身影,他带领着成百上千的人影,朝着这边微微一拱手,然后转身,朝着头顶的某一处空间飞遁而去。 雒洋长老在转身的时候,我能够瞧得见他的脸容之上,似乎隐隐之间,有一抹笑。 这事儿让我有一些莫名感动。 这位老者,曾经被人诬陷成里应外合的内奸,但他却最终用生命捍卫住了茅山的后院通道,我本以为他的神魂真的灰飞烟灭了,消散不见,此刻瞧见他竟然又出现在了云层上空,便知道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使了劲儿,最终让这位老人,得以善始善终。 仔细想一想,杂毛小道回归茅山,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事儿。 在雒洋长老于云层之上拱手的时候,杂毛小道带着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朝着这些誓死捍卫茅山的同门表达心中的敬意。 许久之后,他们方才起身来。 法会结束之后,杂毛小道将我叫了过去,在众人的面前介绍了我的身份,包括我外门长老的身份,以及是虚清真人传人的名分,都作了说明。 如此一来,我便从一个外人,变成了茅山宗的领导阶层。 除此之外,杂毛小道还宣布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山门之前的漏洞,已经被屈胖三用法阵补好了,从今天起,此时此刻之后,茅山就再也不用担心灵气外泄,根基被损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众人更是欢呼雀跃,欢声如雷。 法会散了之后,我与杂毛小道碰了一下,又继续参与对毕永长老的跟踪工作,当然,我并不是全天跟随,毕竟他也有工作,人来人往的,我跟在旁边,很容易露陷。 大部分的时间,我是潜入乱云涧中,监视毕永长老的一举一动。 然而连续五天时间,他都表现得十分正常,让我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在得到了我的回馈之后,杂毛小道沉思了许久,最终让我放弃了对毕永的跟踪,转而投入到了茅山宗的重建工作中来。 我精通石雕、木雕以及许多匠作手段,而且手艺十分不错,在茅山重建的工作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这一忙起来,顿时就昏天黑地,不知白天黑夜。 又有一天,朵朵过来找我,说陆左和杂毛小道找我,让我去清池宫见他们。 我穿着纸甲马,赶到了清池宫来,给人引到了某处议事的偏殿,而在那儿,陆左、杂毛小道、符钧几个已经在那儿等待着我。 我一进来,陆左便黑着脸说道:“阿言,你得出去一趟。” 啊? 我说怎么了? 符钧在旁边冷言说道:“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乱云涧长老毕永带着两个弟子,偷了出入凭证,逃离了茅山宗。” 啊? 第三十八章 清理门户 为@魔唐 加更 逃离? 我注意到了杂毛小道的用辞,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要逃呢?” 一问出这话儿来,我顿时就觉得自己这话儿挺蠢的,赶忙补了一句:“难道是我前几日跟踪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陆左摇头,说未必是发现了,我相信以你的手段,来去无踪,并不是问题,事儿可能出现在了毕永身上——他是茅山之中,少数几个以精明著称的长老之一,之前就跟杨知修走得很近,人老成精,大概知晓了你的手段之后,你这儿一不见,说是休息,他恐怕是猜到了什么,也知道我们在怀疑他,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 我说他是怎么离开的? 杂毛小道回答,说现如今进出茅山,都需要得到我的手书凭证,但为了防止找不到我,清池宫还存了几份应急,不过防范一向森严,有先贤崖宿老值守,却不想还是被那个家伙钻了空子——我们调查毕永一事,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不多,那位师伯并没有防备…… 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说守山门的,是哪一位? 符钧上前,说是我,和我门下四位最得力的弟子,不过我这些日在忙着重建工作,暂时由杨昭长老代替——他们也不知道此事,一直到后来交接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这才跟掌门师弟这儿禀报。 啊? 符钧来守山门啊…… 我的心中有一些不太理解,不过还是将这心思按捺下来,耐着性子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符钧看了看杂毛小道,而杂毛小道又看向了陆左。 陆左跟我倒是不客气,对我说道:“按道理说,清理门户这事儿,得由刑堂来管,但现如今刘学道长老闭关养伤,刑堂六老全数战死,新的还没有出来,负责人冯乾坤又跟着去了外地,我们这些人,现在手上都有一堆事儿,老萧过几天还得去外面跟有关部门的人和上头前来慰问的领导打交道,能够拿得出手的人不多,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忍不住笑了,说敢情就我一闲人呗? 符钧赶忙解释,说不是,是我们商量过后,觉得你的身份和修为,最合适不过…… 陆左倒知道我在开玩笑,瞪了我一眼,说你到底干不干? 我说以前老是被茅山追杀来着,现在变成我追杀别人,这事儿敢情好,角色互换了——屈胖三有空没? 陆左撇了一下嘴巴,说他比我还忙。 呃…… 我说敢情我一个人啊? 陆左说要不把包子分给你,也好搭个伴儿?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就苦了脸儿下来——朵朵倒也是个帮手,至于包子,我知道那小妞儿的确是一把子好手,天资聪颖,天赋不比屈胖三差多少,但我若是带上,可真的降不住她,带着她,还不如带一姑奶奶呢。 我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吧;只不过,人都走了两个时辰了,我去哪儿找呢? 杂毛小道笑了,说这个倒不用你担心,虽然那天把你撤下来了,但我对毕永到底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在他的饮食里面动了点儿手脚,这是落星司南,能够给你指引方向,顺着那指针的方向,就能够找到他。 说罢,他递给了我一个比怀表大一点儿的罗盘,罗盘上面蒙着一块细水晶,一根菱形的指针不断晃动,红色的方向,指向了山外。 我点头,说那行吧,要活的,还是死的? 陆左从旁边的桌子上摸出了一个小册子来,扔在了我身上,说少在这里卖乖,这里记录了毕永的一些手段和习性,还有另外两名弟子的情况,你路上的时候多看看,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栽在人家手里,我可没办法去捞你。 杂毛小道也笑,说对呀,毕竟是我们茅山的十大长老之一,无论是本事还是心机,都还是有的,轻敌大意可不行。 说罢,他拿出了前几日我完成任务之后还给他的吞云牌,说这个你拿着,也许有用。 我说这可不行,这玩意儿是茅山秘境的钥匙,蕴藏着太多的秘密,我真要是碰到了什么麻烦,落到了人家手里,这玩意可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杂毛小道塞进了我的手中,这才说道:“此物能够让你破解毕永的法阵,不至于中了他的圈套,将人捉回来之后,东西一并还我。” 符钧也交代,说那册子里面,除了陆左说的那些,还有一份通讯录,上面的人是我茅山在外界的联络人,必要的时候,打他们的电话,亮明身份,你会得到最大的帮助。 他摸出了一个令牌来,婴儿手掌大,非金非铁,正面是隶书“茅山”,背面则是篆书小字“外门长老陆言”。 这是代表我长老身份的牌子。 拿了这些,陆左对我说道:“为了安稳宗门情绪,这事儿暂时不对外公开,就由我来送你出山吧。” 离开清池宫,我们穿着纸甲马,很快抵达了山门之前。 离山之前,陆左抓住了我的肩膀,低声说道:“阿言,你也知道,老萧刚刚重归茅山掌教,心里面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办好,但这些事儿千头万绪,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作为朋友,能帮则帮,那毕永是参与此事的重要谋主,想必存有许多的秘密,你务必将其生擒;实在不行,一定要将他和另外两个家伙给干掉,不能让他们与外面的同伴接触……” 毕永在事发之后,又与司马云飞一起,潜伏于茅山之中,知道许多内部决策,关于黑手双城乃蚩尤转世这事儿,便是他们传出去的。 那事儿闹得茅山很被动,而如果还有更多的事情传出去,就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我必须将人给截住,方才能够挽回局势。 我跟陆左表态,说这事儿我会办得漂漂亮亮的,觉得不会让毕永那家伙远走高飞、逍遥法外。 毕竟我内心里面,还是觉得极有可能是我露出了马脚,导致毕永这头隐狼察觉到了危险,最终选择远遁而走。 双方告别之后,我走出了茅山新的山门法阵。 当然,我手中是有杂毛小道签署的自由出入凭证,而且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那山门法阵之中,头顶是满天星光,光芒聚集,我瞧见了大胖子杨昭,而在他的身后,有四个高矮胖瘦不一、表情木讷的灰袍道士,那些人,是符钧的得意弟子。 出了法阵之后,我来到了秘境之外,发现这儿多出了大片的荆棘密林,而且还有一处山崖作为假象阻隔。 显然,屈胖三做的这法阵,是耗费了许多的心力。 在山门外围,也有茅山的暗哨,我感觉得到,不过却摸不清楚方向。 我没有去细究这些,而是掏出了那落星司南。 在北方。 指针动的幅度不大,显然距离隔得比较远,我大概确定了方向之后,开始施展起了地遁术,朝着北方飞快行走。 地遁术这事儿,用来赶路,倒也是颇为不错,只不过没有了屈胖三的计算,使得我的耗损有一些多,不得不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再上路。 停下来的时间我也没有闲着,掏出那本小册子来,仔细研读。 毕永此人,除了一身卓越不凡的法阵手段之外,同时也有极为精湛的道门手段,使得法器,是一把鱼龙戟,据说收服了一头虎妖,行走如风,又因机缘巧合,李道子欠他一份人情,得了几张绝版的符箓。 至于这符箓是什么,倒是未曾记载。 而除了毕永,他的那两个徒弟,一个叫做蒙谊,一个叫做胡桥,皆是门下最得意出众的弟子,四十多岁,正值盛年,也都有不熟的本领。 这两个弟子学了他七八成本事,皆可袭承衣钵,倘若是去了外面,说不定也是一门长老。 瞧见这些,我也知道为什么杂毛小道会郑重其事地将吞云牌交给我。 他到底还是有一些担心。 我追逐一宿,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六点多的时候,在一处山峦叠嶂的山间,瞧见了那落星司南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起来。 这种情况,表明了毕永长老就在这附近,离我已经很近了。 这一夜来,我跟得听不容易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毕永简直是太谨慎了,居然每隔一段路程,故布疑阵,弄出许多陷阱来,让我差点儿就给骗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这是出于习惯,还是觉得身后有追兵,但这样的情况,也让我多出了几分警惕。 我拿着落星司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翻过一个山头,突然间指针定住了。 无论我怎么转动方向,那指针都没有动。 坏了么? 我有点儿发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瞧见坡下的林子有黑影一闪而逝。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视线很好,我感觉到这儿仿佛被人注视着,下意识地遁入虚空之中,然后朝着那边打量过去。 我瞧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他不是毕永。 不过…… 这人的画像我却是见过的,他就是陷害雒洋长老的那个破风长老。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十九章 蛇鼠一窝 破风长老的出现让我惊讶万分,尽管我与他并不算熟悉,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又在画像上瞧见过他的模样,多少也还是认得的。 之前茅山出事之后,新领导层最想做的,除了维护住现有局面之外,大概就是抓捕破风长老。 这世上倘若说什么比敌人更加让人憎恶,我想恐怕就是背叛者了。 之前越是对这人信任,此刻心中必然就有越多的恨意。 只可惜,那家伙大概是随着千通王一起,在茅山秘境破裂的一瞬间逃走,当时的场面太过于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故而使得这家伙最终得以逍遥法外。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在这路上,碰见了这家伙。 破风长老出现在这儿,并非偶然。 他应该是过来与毕永接头的,两个家伙达成了协议,颠覆茅山,捞取好处,结果事败之后,最终却都还活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彪呼呼的司马云飞,背了一辈子年少多才的名声,最终给他们玩死了。 司马云飞那蠢蛋,居然还想着为了名节而自刎,却是便宜了这帮狗贼。 我从虚空之中浮现的时候,人已经落到了坡下的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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