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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话,免得暴露什么,但柳折枝觉得跟兄长多说一点应该没事,想问就问了。 “我就是看你的白发,听说这是散尽修为经历天人五衰时留下的,要是等以后养好身子了,应该还能变回去吧?” 柳浮川说着还笑着朝他眨眨眼,“长兄那么大岁数都没有白发,你小小年纪一头白发,不知道的以为长兄虐待你呢。” 虽然他是在开玩笑,但柳折枝还真认真想了一下。 长姐似乎是天生白发,自己与长姐是双生,如今这白发究竟是天人五衰留下的,还是本就该如此? 柳浮川把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孩子的秘密好像有点大,长兄你要不快点回来呢?我一个人估计是顶不住…… 250.辈分乱套了 墨宴今日回来的时候明显发现柳折枝情绪不对,自从回神界有兄长宠爱之后,柳折枝每日都心情很不错,今日却靠在摇椅上懒懒散散的,看着就一副不想动也不想理人的模样。 不下棋不品茶,也不跟柳浮川一起玩什么新奇玩意,反倒是柳浮川坐在一边说个不停,想逗他笑却一直没成功,看着挺着急。 “兄长,这是怎么了?” 柳折枝心情不好的时候,墨宴也不敢贸然凑上去多说话,特别明智的选择了想问柳浮川,而且是直接问出来,让柳折枝也听到。 这可不是他偷摸干坏事,他是光明正大问的。 终于能来个人救自己了,柳浮川看见他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给他讲了以血入药的事,指望他去哄哄柳折枝。 “血?”墨宴先是一愣,然后直接一撸袖子,“我的血不行吗?我听说龙血也能入药,也算是一种天材地宝。” 柳浮川:??? 我让你去哄人,你在这跟我争宠呢? 这是用谁的血的事吗! 墨宴却不管他那震惊又无语的眼神,径直凑到柳折枝身边,以指为刃,快速在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举着手就往柳折枝嘴边送,“快快快,直接喝肯定效果更好,我这还是热的呢!” 柳浮川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这龙他一直这么癫吗?我记得以前还勉强像个正常人啊。 他是第一次见,柳折枝却是见惯了的,连惊讶都没有,只语气平静道:“蛇蛇莫要胡闹。” 然后淡定的用一只手往墨宴脑袋上邦邦两下,另一只手用灵力恢复了那道伤口,指尖沾上一滴血也顺手点在墨宴鼻尖上了。 “谁胡闹了,那你凭什么喝两位兄长的血不喝我的?”墨宴黑着脸语气不满,“柳折枝,你嫌弃我?别人血是香的,我的就是臭的了?不行!你今日必须喝我的!” 他说着又要往手腕上划,柳折枝按住他的手语气无奈,“蛇蛇,这种事就不必争了。” “我不!你喝一口尝尝!” 墨宴又换了一只手放血,语气恶狠狠的,“老子就不信了,都是血怎么不能喝一口我的,这世上还能有人比龙更皮糙肉厚?我的血随便喝!” 回应他的是接连几声邦邦,柳折枝一直打到他不再争着要放血才停手,最后躺回摇椅上耐心解释,“长兄与兄长能以血入药,因为与我是血亲,我伤了根基,这般养才能彻底养好,你又不是我兄长,我喝你的血做什么,又不是我喜欢喝血。” “那……行吧。”墨宴表情遗憾,“等你什么时候要是爱喝了,你记得先喝我的啊。” 这话不是一般的离谱,柳折枝却淡定的点头应下,“好。” 柳浮川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起初只是觉得柳折枝情绪太稳定了,这都能全程淡定面对,后来发现墨宴这么一通无理取闹之后,竟然让柳折枝不再纠结以血入药的事了,还开口说了好多话,甚至笑了两下,他瞬间明白了。 敢情这龙平日就是这么哄枝枝的,装疯卖傻争风吃醋,疯疯癫癫的竟然哄人有奇效! 有时候人和人的般配还真挺奇怪的,乍一看墨宴和柳折枝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看的久了,见识了墨宴跟柳折枝之间的诸多相处,就会发现柳折枝特别适合找墨宴这种不要脸的人做道侣。 他能舍下脸面哄,能倾尽一切去宠,性子暴躁却唯独对柳折枝装乖讨巧,细心套路,总之若是让柳浮川去想,他如今完全想不到这世上还能有谁与柳折枝更般配。 自己这个兄长哄了一整日没把人哄好,墨宴回来几句话就给哄得明明白白,柳浮川看墨宴的眼神完全变了,现在这条龙在他眼里就是行走的哄幼弟神器。 有墨宴在,他再也不用怕幼弟不喝药,等长兄回来会打死他了。 一连三日都是靠着墨宴有惊无险的过,第四日柳故棠一回来,柳浮川差点哭了,“长兄你可终于回来了……” 他出门迎接,还说这种话,柳故棠脚步一顿,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吧,什么祸。” 只有惹祸了他才会这么热情黏人,从小就这样。 “不是,长兄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就不能没惹祸只是单纯的想你……额……”柳浮川顿了顿,表情逐渐有些尴尬,“倒也不算没惹祸,但也不能算是惹祸了,就是……枝枝知道那个药不对了。” “嗯。” 他预想中长兄想刀人的眼神并没有出现,柳故棠只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向流云宫,“这三日都未曾喝药?” “不不不,都喝了,我一顿不落的喂。” “嗯。” 又是很平静的语气,柳浮川走在他身侧,突然有点懵,“长兄,你就不想说点别的?” 这根本不像长兄,正常难道不应该先想办法解决幼弟不愿意让他们以血入药的事吗? “此事先不用管。” 柳故棠随口敷衍了一句,进了流云宫看到柳折枝和墨宴都在,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储物戒中拿出此次去众神之巅得来的宝物——一张千工拔步床。 五进深的千工拔步床,一进二进摆的都是珍宝字画,三进是整整一架子古籍心法,四进是梳洗打扮用的,里面还能看到许多细软首饰,件件都不是凡品,灵气氤氲,说是法器都不为过。 只是有一处很突兀的空着,看样子从前摆的应当是镜子,最里面的五进才是床榻。 这般精美珍奇的千工拔步床,本身就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了,整张床都是灵脉铸成,数不清耗费多少灵脉,更何况还有诸多法器古籍。 大半个寝殿都被一张床占据,大有以后就摆在这里的意思,柳折枝看得有些愣住了,“长兄这是何意?” “给你的。” 从前柳故棠在众神之巅见过这张床,但家中没有女眷,并未动心思带出来,这次进去却是特意为了此物。 一方面是孩子娇弱,自然是要越精细娇养越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该寻来,另一方面…… 柳故棠扫了一眼那千工拔步床,“神族两位先祖,其中那位神女在世时便用此物,据说是先祖神尊亲手为双生长姐所造。” 神尊,神女,双生长姐…… 柳折枝方才未曾多想,如今听到这几个关键词,瞳孔狠狠颤了颤。 这是长姐的东西,是我送给长姐的? 柳故棠一直盯着他的反应,这样的异常自然被看的清清楚楚,但此时此刻柳折枝已经顾不上掩饰什么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要掩饰,第一反应就是重新去看那床中的布局。 尤其是缺了一块镜子的位置。 长姐的镜子,那块浮生镜,原来如此…… 这一瞬间,不止是柳折枝想明白了,连墨宴都想透了其中关窍,两人暗中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主意。 既然是长姐的物件,上面肯定会有些长姐留下的线索,长兄此举无意中帮了他们大忙。 “可还喜欢?” 在柳折枝看过来之前,柳故棠便压下了眼中的探究与了然,只问他喜不喜欢,俨然一副只是给幼弟送礼物,希望幼弟开心的模样。 柳折枝发自内心的朝他笑笑,“多谢长兄,长兄此去辛苦了。” 本就是日理万机的神君,离开神宫三日只为给他带回这个礼物,足以见得其中心意。 “喜欢便好。”柳故棠微微颔首,又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有了这床,再按时喝药,养身子自然事半功倍。” 提到药,柳折枝下意识想说以血入药的事,可转念一想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说这话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药不会停,无论他想不想喝都必须按时喝,就像最开始长兄给他喂药那样。 长辈与道侣的区别就在于此,某些事上他面对长辈不能不听话,只不过长兄没有明说,把他当小孩子养,却不会当成小孩子训斥,只暗示提点他,给他留了足够的体面。 “知道了,长兄。” 见他乖巧应下,柳故棠便不再多待,他这么一走,柳浮川瞬间坐不住了,都没心思去看那稀奇的千工拔步床,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去追长兄。 追上之后两人也没说话,一直到走进神殿,柳浮川才终于能放心表达出自己的情绪,靠在殿门上惊呼一声,“长兄,枝枝他该不会真是……他那反应明显不对劲啊!” “白发,那个系统跟着他,身边有条龙,身上的气度也不同寻常,今日见了神女的千工拔步床还直接收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若光是震惊的情绪还不能真的说明什么,真正彻底暴露的是柳折枝对那床的态度,以他的性子,对女子的床绝不会收下那般干脆,肯定要跟长兄推拒。 可柳折枝当时表现的太乖了,连柳故棠说他喜欢他都没反驳。 相比于他的难以接受,柳故棠从流云宫回来的这一路便已经将此事消化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用此物试探一番,如今不过是试探出结果罢了。 “此事你我早有猜测,不是么?” 柳故棠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与其继续诸多猜测怀疑,不如像今日这般尽早知晓结果,如此,究竟是在找哪位女眷,答案昭然若揭。” “你……你也接受得太快了吧?” 柳浮川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长兄,这是乱了辈分啊,彻底乱套了,我的幼弟是我先祖,这是正常人该经历的事吗?” 251.他叫我兄长,我叫他祖宗 幼弟变成先祖,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够荒唐的,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柳故棠也没办法。 “那你想要如何?” “我……”柳浮川被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你的啊,长兄,你可是长兄,是神君,你会有办法的对吧?” 上面有个长兄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解决不了的事就找长兄,长兄年纪大还靠谱,而且比他见多识广,肯定能想出办法完美协调好这件事。 柳故棠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略微沉思片刻便点头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将你除名,如此便不存在辈分上的混乱了。” “我就知道长兄你有办法,那就赶紧除……什么?!” 柳浮川说到一半猛地僵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长兄,你说的除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不要我了?!” “不是,我是你亲弟弟啊!说不要就不要了?长兄你好狠的心!” 他在那眼看就要撒泼打滚了,柳故棠依旧淡定,只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是从伴生玉佩上除名,还是从神族族谱除名,你自己选。” 柳浮川彻底无语了,长兄你给的选择还挺自由。 伴生玉佩除名,那枝枝就不是幼弟了,若是直接神族除名,枝枝便算不得他的先祖。 只能说神君不愧是神君,这种时候了还能给出一劳永逸的办法,而且给了两个! “长兄……” 知道不可能真的不要自己,柳浮川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长兄啊,长兄你说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柳故棠已经完全接受了,而且想的很开,“既然不愿从伴生玉佩除名,也不愿从族谱除名,那便既是幼弟又是先祖,各论各的即可。” “还能各论各的?” 柳浮川着实是没想到还能这么解决,思索一番疑惑道:“那是……枝枝叫我兄长,我叫枝枝祖宗?” 这太荒谬了,柳故棠听他说完都直皱眉,“非要这么论么?” “不是你说各论各的吗?” “如今我们只是试探出了孩……折枝的身份,此事折枝并不知晓,难不成你要到他面前说破此事?” 说破肯定是不行的,柳折枝一直藏着这个秘密,肯定是因为此事不能被旁人知晓,在柳折枝没有主动跟他们说之前,他们必须要装作不知道才行。 柳浮川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旦知道了幼弟是先祖,很难不觉得尴尬和别扭。 “长兄,你方才说到一半又改口,怎么不叫孩子了?” 柳故棠撇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虽说既是幼弟又是先祖,可再像从前那般叫孩子着实是太不合适了,按理说他们叫名字都算是大不敬,但…… 幼弟就是幼弟,即便是先祖归来,那也是他们的幼弟,从前如何疼宠,日后都不会变。 神殿内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柳故棠提起正事,“神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说法,是神尊为天下苍生身死道消,神女反叛天道,魂飞魄散,可那神女用过的千工拔步床,折枝收下时很满意。” 这里面值得推敲的东西可太多了,若真是一个救世,一个反叛天道,那这双生姐弟便不是一路人,如今神尊归来,见到那位神女的物件,即便念着姐弟情分不计较,也绝不会那般激动到难以自抑露出破绽。 可见这世代相传以及书中记载的上古之事,并不能全信。 柳浮川也想到了这件事,甚至敢比他想的更多,“长兄,若从一开始此事便是错的,你说那些长辈们为何要如此传?都已经记载在册了,绝不会是某个人的猜测,一定是亲眼看到了,或者是被谁授意,你说有没有可能授意的人本来就是……” “柳浮川。” 被叫全名的时候很少,都是长兄真的发火了才会这么叫,柳浮川将最后两个字咽回去,明白这是长兄在警告自己慎言,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可即便他不说出来,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便可明白对方的意思。 能授意的只有天道,天道要这般谱写上古时期神族的历史,非人力可以更改,后世也只能这般流传。 天道,又是天道…… 柳浮川看柳故棠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传说最初的主系统都是跟着先祖神尊的,当年害长兄受罚的主系统是如今的时乐,那有没有可能……这个主系统就是最初跟着先祖神尊的那个? 神女反叛天道,主系统也想反叛天道,两个与先祖神尊最亲近的人都反叛天道,这真的会是巧合吗? 那当年参与过主系统那件事的长兄,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长兄,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柳浮川直接问出来了,特意选在这个时候问,他知道长兄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他究竟是想问什么。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柳故棠不解的皱眉看向他,“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莫要惹祸。” 从头到尾都盯着他的表情和眼神,柳浮川没看出一点心虚和奇怪的反应,长兄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事瞒着他,方才那句话也是和平日一样警告他,让他少惹祸。 “知道了,放心吧。” 柳浮川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又聊了几句便走了,出了神殿看看头顶的天,眼神晦暗不明。 所有的反应都看不出异常,就能说明真的没瞒着我吗? 长兄若真是有心瞒着什么,这世上怕是无人能看透。 长兄啊长兄,你跟幼弟还真是像,性子像,连有事瞒着我都像,幼弟是先祖神尊,你不能是幼弟的亲儿子吧? 刚经历了过分离谱的事,如今他的思维已经一路跑偏到纠正不回来了,越想越觉得长兄像幼弟,最后用力摇摇头,决定先回去睡一觉。 再不睡一觉让脑子歇一歇,他怕他会疯,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神殿内,察觉到他的气息彻底离开,柳故棠才松了口气,转身看着神殿高处的神座,不自觉的想起来当年那个主系统。 一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系统,时隔万万年后,突然学会了想念它的主人,不过是因为要跟他提起当年的事,便被天道惩罚,最后彻底生出了反叛天道的心思。 当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后来的两万年里他将权力一点一点抓在手中,经历过以后便想明白了许多惊世骇俗之事。 是非对错不一定为真,全看谁来定夺是非,谁来审判对错,一手遮天之下,黑白也可颠倒。 但上古时期那些事都与他无关,所以他从不过多思虑,可若那些事涉及幼弟,又该如何? 柳故棠闭上眼,许久过后再睁眼,已然有了决断,再不看那让世人趋之若鹜的神座,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如今,他似乎要与那个主系统殊途同归了…… 最大的秘密被两位兄长连猜带试探,已经全然暴露了,柳折枝和墨宴却还一无所知。 即便他们是上古时期所谓的先祖,如今的记忆和阅历也只有几百岁而已,别说是柳故棠了,即便是在柳浮川面前他们这方面也还是差了些。 接连几个月寻不到半点长姐的消息,如今长兄将线索送到手里,柳折枝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即刻带着墨宴将整个千工拔步床每一寸细节都翻了一遍。 他相信长姐能为他布局铺路,说在神界等他,定然会在此处留下线索。 珍宝字画,古籍心法,还有那么多首饰法器,光靠两个人一件一件的看也需要不少时间,他们还不敢做的太明显,只能打着收拾整理的旗号。 幸亏这几日两位兄长都忙,除了喂药和每日来看一看,并未在流云宫多待。 可五日过去,柳折枝翻遍了每一寸,愣是没有寻到半点长姐的气息。 “难不成要亲自去众神之巅找?” 墨宴听他说出这句话,吓得手都抖了一下,赶紧劝他,“这种事就不是着急的事,你可别又不顾身子啊,长兄两个时辰一碗血给你养身子,你要是强闯众神之巅,那……那长兄得多伤心。” 他都不敢自己拦,非得搬出柳故棠这个长辈才敢说,柳折枝的性子他太清楚了,看着稳重自持,实际有时候比他还莽,没有修为都敢拿命去开阵的人,还有什么鲁莽的事做不出来。 “蛇蛇想多了,我怎么会想强闯众神之颠。”柳折枝轻声回了一句,努力压着满心的心虚。 事实上墨宴劝他之前,他心中真有了想去试试的打算。 以前是不知道到哪里能找跟长姐有关的线索,他一直以为长姐住在神宫,如今知道了具体位置,他是真有些坐不住了。 但……长兄那里确实无法交待。 别说是长兄,就是兄长那关他都过不去,兄长看似什么都依着他,不像长兄那般威严,却是个实打实怕长兄的,面对长兄怂得很,有点风吹草动肯定第一时间去长兄那告状。 “真没想?” 都老夫老夫了,墨宴还能不了解他吗,看他的神色就能看出全是忽悠自己的,问完都不用他回答,紧接着便小声嘟囔一句,“你要是扔下我,一个人去,那我就找长兄告状去,你要是带着我……” 他顿了顿,柳折枝以为下一句会是要死要活的拦着,结果猝不及防看到他往后退了退,捂着脑袋道:“那我就偷偷传音给长兄告状。” 柳折枝:“……” 蛇蛇真是出息了,如今都学会搬出长兄来吓我了。 虽然……嗯……确实是有些怕长兄,毕竟如今根本打不过。 “蛇蛇真要去告状?” 累了好几日了,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如今气氛正好,柳折枝暂时压下那些不顺,索性逗逗他的蛇蛇。 “你你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别威胁我。”墨宴把脑袋上的手放下来,这回不是往后退,而是主动凑过去了,“我知道,就是肯定挨揍呗,没事,我先让你揍一顿,然后再去找长兄告状,你看怎么样?” 把他机灵坏了,柳折枝又无语又好笑,最后抬手作势要邦邦,见他动作麻利的主动把头凑过来,手没打下去,反而拉住他的领口,仰头往他下巴上亲了亲。 “乖蛇蛇,学坏了,都会告状了。” 一边说学坏了,一边还叫乖蛇蛇,嘴还微微勾起一点,眼里也是笑意,明摆着逗人玩。 墨宴是见过世面的,但真没见过这种世面,被钓得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修真界的柳折枝是不会这样的,虽然偶尔他也觉得很娇,但不是这种娇,折枝仙君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打心底觉得自己应该无时无刻不清醒冷静,道侣对他再好,他也觉得是同辈人,甚至因为道侣是蛇蛇,还会下意识想要护着。 但到了神界就不一样了。 享受过两位兄长的宠爱过后,心里像是有了一种对长辈的倚仗,从前觉得天塌下来他自己顶着,最多也只是和蛇蛇一起,但如今上面有两位兄长,无论发生何事,两位兄长都会以长辈的身份护着他。 神宫中人人都叫他小公子,时间久了,被长辈宠习惯了,便开始真的有些从小被两位兄长娇宠长大的感觉了。 被爱包围的小公子,长辈和道侣都宠着,不自觉的就会多出一点世家公子的娇气,冲淡些许正道仙君的克己复礼。 这些变化墨宴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高兴,顺势抱住仰头来亲自己的人,语气跟哄孩子似的,这是他跟兄长学的。 “柳折枝,你别去行不行?养身子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你又……反正就是……” 柳浮川什么好听的话都张嘴就来,墨宴跟他学了许久,心里会了,真到说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烫嘴,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全。 “我那个……我心疼你,我们枝枝……额……就是……乖啊,我们不去。” 柳折枝:??! 柳折枝僵住了,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时间久到把他都给看得后背发凉了,他才小声试探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不应该啊,我看兄长就是这么哄啊,什么我们枝枝,什么乖啊,乖哦,柳折枝听完了都挺配合的,看着被哄得挺满意,怎么到我这就这种眼神了? “倒不是说错了,只是……”柳折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那么一言难尽,口中的话也尽可能委婉,“我是觉得,蛇蛇或许不太适合这种……嗯……这种说话方式。” 兄长本就长了一张适合迷惑人的脸,笑起来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再加上温柔的嗓音和语气,话还说的自然,听起来就还挺正常的,挺好听。 但蛇蛇这……一副纠结的表情,话说的磕磕绊绊,他真怕蛇蛇说着说着把自己舌头给说打结了。 这就不像蛇蛇能说出来的话,都不如平日骂娘好听。 “要不……蛇蛇还是骂出来吧,别憋着了。” 墨宴:“……”他娘的老子不活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同样的话我说怎么就不对劲了?兄长那个笑面虎能装,我就不能装了吗?我长的也好看啊!柳折枝亲自认证的好看! 他好不容易学来的,结果白学了,墨宴大受打击,沉默好一会儿才不死心的问道:“真的那么难听吗?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假的要死的方式哄。” 对于柳浮川的温柔和甜言蜜语,他给的评价是假的要死,都这么评价了竟然还去学,柳折枝一边觉得他的心意可贵,一边又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难听,只是你跟兄长气质不同罢了,蛇蛇有蛇蛇自己的方式,不必跟谁学,蛇蛇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话说的可太好听了,墨宴刚才还怀疑人生呢,现在瞬间被他治愈了,甚至还有点想不做人。 这几日两位兄长都忙,他觉得应该不会来,长兄估计也没功夫时刻盯着这边的动静,墨宴放出神识发现那些侍女离得都很远,胆子更大了,抱着柳折枝就往榻上压。 “亲一口,让我抱着亲一口,抓紧时间亲一口。” 他一边压着柳折枝一边低头去亲,“再这么憋下去我估计要变成这世上第一条憋死的……” “你敢!给老娘把嘴收回去!” 在他快要亲到柳折枝微张的红唇时,一个女声突兀的响起,墨宴一愣,下一瞬便被柳折枝一把推开,啪叽一声摔地上了。 柳折枝起身看向床榻,声音微颤,“长姐?是你么?” 252.我哭了,你快哄我 这根本就不用问,听到那个语气,再结合声音响起的时机,墨宴跟柳容音没有血缘关系都知道这一定是柳容音。 如果不是长姐,哪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会在这种时候打扰别人的好事! 就差一点!差那么一点他就能跟柳折枝亲上了!这一日他等了好几个月! “长姐?”柳折枝没得到回应,又仔细把床榻上每一处都看了一遍,“长姐再回我一句可好?” “回不了了,快被你气死了。”床头的玉枕上再次传来柳容音的声音,不似方才的怒喝,而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你怎么又跟这条龙搅合在一起了,过了万万年还真让他给忽悠住了,真是美死他了。” 墨宴:??? 不是,我也不容易好吗! 长兄防贼似的防我,兄长挤兑坑我,现在长姐也拦着我跟道侣亲近,我是龙啊!谁家正经龙好几个月连道侣嘴都亲不上,过得跟出家了似的! 不过……最后一句倒是说的挺对,真是美死老子了,柳折枝还是被我骗到手了哈哈哈哈…… 他在旁边内心狂笑,面上却不够吱声,只安静的看柳折枝去抱那玉枕。 柳折枝激动得甚至都没注意长姐说了什么,找到声音来自何处便用灵力探入,发觉那不只是长姐的一缕神识,而是一缕残魂,险些喜极而泣。 “长姐,我回来了,你说你在神界等我,我回来找你了……” 他边说边用灵力将柳容音的残魂从玉枕中小心的分离出来,墨宴身上有魔气,怕神族的残魂接受不了他的灵力,又放心不下柳折枝的身子,只能在背后默默给柳折枝输送灵力。 与此同时,这几日有意给他们留时间秘密行事的柳故棠突然看向流云宫的方向,眼中快速划过一抹了然。 看来幼弟找到了。 如此倒是省下了自己想方设法偷偷帮一帮,只是不知那神女情况如何…… 他不愧是神君,即便未曾在场,也担心的丝毫不差,柳容音的情况确实算不得好,柳折枝取出残魂的那一刻便僵住了。 那是一缕没有任何灵力和灵气的残魂,连柳容音的影子都分辨不出来,只是一团魂魄,带着些许清晰的焦黑,可见当年是被天雷劈散了魂魄。 雷刑便已足够痛苦,生生被天雷劈到魂飞魄散,柳折枝根本不敢想长姐当时会有多痛。 生来便各方面都比常人优秀许多的神族,连魂魄都会更加强大,长姐的残魂却虚弱到无风都要消散,这分明就是被生生将神魂都折磨到面目全非,体内最后一丝灵气都抽干才被打散魂魄。 “长姐……” 柳折枝僵在原地,只敢用灵力将那一缕残魂包围,碰都不敢碰,颤抖着声音又说了一次,“长姐,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白到近乎透明的残魂微微晃了晃,像是在点头,看到他身边的墨宴,欣慰的语气迅速染上嫌弃,“折枝你怎么又跟这条龙搅合在一起,当年老娘就看他不是个善茬,肯定没安好心。” “长姐不知道么?”柳折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蛇蛇在修真界便……不,是凡间,蛇蛇在凡间便做了我的情劫,长姐认可了蛇蛇的。” “什么凡间?” 柳容音语气疑惑,没等他回答又问了一遍,“折枝啊,你怎么又跟这条龙搅合在一起?” 那语气,那态度,就跟第一次问一样。 这下连墨宴都诧异的看了过去,见柳折枝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小声道:“长姐她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他说的太委婉了,哪里是记忆出了问题,是根本就记不住除了万万年前的事了,残魂即将消散,发生了什么都记不得,片刻前问过的话,听到看到的事,全都忘记了。 “怎么会……”柳折枝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满心都是对长姐的心疼,只会一声声的叫长姐。 可这一次没人再回答他了,只苏醒一瞬的残魂再次陷入沉睡,就在他灵力的包围下,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缕残魂更加趋近透明。 柳折枝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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