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换一个身份。 “今日秋猎,刚好又轮到太子殿下了。” 出门之前,柳折枝对着墨宴感慨一句,刚一抬手就被墨宴警惕的躲开了,“你干什么?昨日打了玄知,今日可就不能打我了!” 这都好几日了,当蛇蛇被打,当玄知被打,当太子殿下还被打,墨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三个身份全把他给得罪了,让他记了这么多仇,十分怀疑他就是在打着玩。 “蛇蛇好可爱。” “今日是太子!”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玄知过来些。” 墨宴:“……”他娘的柳折枝是不是疯了! 想一出是一出,爱笑了,活泼了,还有点太放肆了,要不是自己还好好活着,墨宴都要怀疑柳折枝被自己给夺舍了! 怎么越来越像我了?我演三个身份,他拿这三个身份玩得比我还积极! 虽然怕挨打,但墨宴还是听话的凑近了,然后……有两缕头发被他闲着没事给编成了小辫,甚至还在末尾打了个蝴蝶结。 那眼熟的蝴蝶结看得墨宴两眼一黑,在云竹峰本体经常被系成蝴蝶结的回忆直往脑海里蹿,甚至还想起来有一回蛇信子也被他系了个蝴蝶结。 “你……你……”墨宴指着罪魁祸首,手抖了半天牙都要咬碎了,“你自己看看老子这样能出去见人吗!” 柳折枝沉思片刻,又取了两缕头发给他在左侧也编了个小辫,这下两边对称了。 墨宴差点让他气笑了,“柳折枝!” “太子殿下亲亲。” 一触即分的吻,硬是把墨宴蹿到眉毛的火气都给压下去了,墨宴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最后默默自己解开了小辫。 算了,难得柳折枝这么高兴,比当年在云竹峰欺负我的时候还高兴。 当年在云竹峰他就发现柳折枝特别恶趣味,每次欺负完他都心情特别好,是蔫坏蔫坏的,暗戳戳欺负人。 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契机,竟然让柳折枝莫名其妙释放了天性,墨宴不得不承认,比起万事不入眼的折枝仙君,他还是更喜欢看柳折枝现在这样。 现在不止是像个人了,柳折枝好像真的有了人气,活成了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不过更让墨宴开心的还是柳折枝只跟他这样,有了外人就会收敛,那种这世上只有他对柳折枝来说是不同的,明晃晃的偏爱,让墨宴这个恋爱脑十分受用。 往年秋猎都是浩浩荡荡一堆人,光皇室子弟就十多个,再加上随行家眷,更是走到哪都麻烦的很,今年那些兄弟被墨宴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不作妖的公主。 墨宴早就敲打过这些人,没一个人对柳折枝露出什么不友好的眼神,皆是说得过去的客气。 “太子哥哥好,柳公子好。” 猎场里,刚下马车就有几个小公主一起来问好,柳折枝迟疑片刻,让十二把早就准备好的头面首饰挨个分了一下。 他迟疑的时候还是有些社恐,但很快就克服了,墨宴能看出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准备了礼物,等人都走了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想起长姐了?” “算是吧。”柳折枝盯着那几个小公主的背影,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若她们未曾与你为难,日后不如就好生养着,长姐能以女儿身掌权,旁的女子未尝不可闯出一番天地。” 墨宴愣了愣,心中大概明白了他之前为何说不要皇位。 “你是想让长姐做女帝?” “还是要看长姐的意思,若长姐有此意,那便为长姐谋划。” 提起柳容音,柳折枝语气中多了不少思念之意,“长姐的能力不比你我差,文可治天下,武可打江山,只是受困于女儿身罢了。” 既然情劫重开,那他就尽可能求个圆满,直接将长姐推上那个位置,无需长姐做他与墨宴死后的退而求其次,从一开始这天下就由女帝掌权。 他想的是正经事,墨宴却盯着他眼神充满怀疑,“柳折枝,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上朝?” 柳折枝:??? 遭了,我要是再不克服社恐,蛇蛇的恋爱脑怕是要长脑子了。 怎么什么事都能跟我的社恐扯上关系…… 196.不是你安排的么 别管柳折枝怎么否认,墨宴就是固执的认为他不当皇帝是害怕上朝,是社恐无法面对满朝文武发号施令,因为他从前见过柳折枝如何处理正道那些事务。 只敢批奏折似的批阅,却从不当面跟那些人说,不然哪轮得到段承乾那王八蛋狗仗人势。 那些人都对柳折枝不好,柳折枝在正道受了太多苦,他怕这些事给柳折枝留下心理阴影,绞尽脑汁想帮忙克服。 这些他都没跟柳折枝说,就自己琢磨,对这次秋猎也没太大兴趣,只想看看柳折枝能不能应付得来这种场面。 皇家围猎,皇帝却没露面,只有墨宴这个太子稳坐高位,身边还跟着柳折枝,一个身份尴尬的敌国质子,两个人一起接受众人朝拜。 即便是这么不合规矩,也愣是没有一个人质疑墨宴的安排。 柳折枝看他的眼神带着些惊讶,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早就已经把整个北齐都抓在手里了,跟皇位之间只差一个登基大典。 “老东西不同意我把你带在身边,我就给他弄了点毒药尝尝。”墨宴对上他的目光邀功似的笑笑,“吊着一口气,还没杀,退位诏书都写好了,等哪天你愿意了,让他露个面,把皇位给你玩。” 听他把玩弄权术说的这么轻松,柳折枝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毕竟是能当魔尊的人,把魔界治理的那么好,兵不血刃夺个皇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 “我要皇位做什么?方才不是说好了让长姐……” “闲着也是闲着。”墨宴打断他的话,“长姐没来之前你就先拿着玩呗。” 没听说过谁闲着没事拿皇位玩的。 但不得不承认,墨宴这股离经叛道的嚣张劲柳折枝很喜欢,并且很想学一学。 如今的柳折枝悟了逍遥道,就跟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看什么都想试试,都觉得应该挺好玩,所以根本不用墨宴劝他,围猎刚开始他就主动下场了。 旁人不是甲胄加身就是穿着劲装,只有他白衣墨发,跟北齐众人格格不入,那一身的清冷贵气走到哪都引得众人不住侧目。 翻身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却自成一派优雅,即便知道他是大周质子,依旧有不少女眷往他身上瞄。 许是上回在街上跟着墨宴丢人已经有些免疫了,这回被这么多人围观,柳折枝倒也没生出什么想跑的心思,怕还是怕,但可以忍,尤其是抬眼看向高座上的墨宴,对上墨宴鼓励的眼神时,柳折枝心中的怕都散了几分。 蛇蛇费尽心思帮他克服社恐,他自然是要争气的。 “太子殿下,今日……可有彩头?” 这是柳折枝第一次主动在大庭广众下说话,捏着缰绳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语气却异常平静,越是害怕就越是清冷淡漠,这是他社恐发作的一贯作风。 但今日他盯着墨宴,眼神没有冷漠,只有坚定。 情爱当真是很奇妙的东西,若是放在从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为了某个人去克服社恐。 围猎夺魁自然要有彩头,墨宴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他没想到柳折枝会在这个时候主动问他,把这句话当成克服社恐的开端。 比拳头还大的夜明珠被宫人恭敬的举在一旁,墨宴想了想,愣是没说,反而盯着柳折枝勾起嘴角,语气随意的吐出四个字,“彩头是孤。” 一片震惊的沉默中,墨宴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谁赢了,谁就给孤做太子妃。” 太子妃之位他就这么许出去了,简直荒唐,众人悄声议论,甚至有老臣出言劝谏,墨宴理都不理,就盯着柳折枝看。 四目相对,柳折枝有些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今日容不得他退缩一星半点,克服不了社恐就要把蛇蛇给输了,蛇蛇是会威逼利诱的。 柳折枝没出声,围猎开始便策马入了林中,十二带着暗卫乔装改扮,不远不近的跟着,只保证他的安全,绝不帮忙狩猎。 因着墨宴那一句太子妃,原本一些没打算上场的女眷都临时改了主意,一时间林中鸟兽四散,马蹄声此起彼伏。 柳折枝的骑射是墨宴亲自教的,出手狠戾像墨宴,动作却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刚猎了两只大雁,一转头却对上好几双好奇的眼睛。 “你们大周的男子都像你这么好看吗?” “看着斯斯文文的,箭法可真好,太子殿下一直把你藏在府里,今日怎么让你出来了?” “是太子把你抢去的?听说太子府里都是你管家,你们大周是可以娶男人吗?” 北齐民风开放,这些贵女说话也一点不拐弯抹角,想到什么问什么,柳折枝本来就社恐,被问得想跑,恰好前方出现一只鹿,他敷衍的点点头便追了上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只是开始,那些贵女对他的好奇并没有因为他不理人而减少,反而跟在他身后越聚越多。 有的是看他好看,有的是欣赏他的箭法,有的就是纯好奇,好奇他跟墨宴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被墨宴强抢的…… 总之原因千奇百怪,行动却出奇的一致,见缝插针的跟他搭话。 柳折枝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墨宴特意安排的。 他有心让暗卫帮忙拦一拦,却因为要克服社恐逼着自己放弃这个念头,把十二都给看着急了。 “我就说公子走到哪都是块香饽饽吧,被这么多女人围着说话,回头主子知道了又该抽疯了,公子怎么还不让我们出手赶人?” “你觉得我们需要替公子防着女人吗?”十一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按公子和主子的关系,再多女人围着公子好像都没事,而且一个男人都没有,会不会是提前安排好的?” 十二愣了一下。 你别说,别还真别说,好像是不用防着女人。 公子喜欢男人,对女人没兴趣啊,应该重点防着男人,弄不好真是主子故意安排,用来帮公子治病。 暗卫们互相看了看,最后都放心了,看柳折枝被女人们围住也淡定非常,只帮忙捡捡猎物。 因为他们得出了这个结论,柳折枝最后一点退路都被堵死了,只能硬着头皮在女人堆里装淡定,一边疯狂寻找猎物,一边绞尽脑汁应付过于热情好奇的一群小姑娘。 “不曾。” “嗯。” “并非如此。” 最开始他还是惜字如金,直到箭无虚发满载而归,最后还在回去的路上猎了一头豹子,豪迈的北齐贵女们高声替他欢呼,恨不得当场跟他结拜。 柳折枝狠狠体验了一回不亚于当年魔界魔女对他的崇拜,一时间也没人问他跟墨宴的事了,纷纷把备用的弓箭往他手里塞。 北齐女子赠予弓箭,就跟大周赠予手帕和玉佩一样,都是大胆示爱,柳折枝都顾不上社恐了,那些弓箭他根本拿不下,最后还是暗卫们帮忙拿的。 很快他跟那些贵女说的话就变成了尽量不要重复的拒绝,必须得在走出树林前全还回去,他觉得他要是敢拿着这些弓箭回去,某人就能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嚎啕大哭。 别管真哭还是装哭,肯定是能哭给他看的,还得打翻醋坛子让他哄。 那么多弓箭,挨个找到主人送回去,再礼貌拒绝,这对一个社恐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刚开始柳折枝还有些说不出口,后面越来越熟练,最后已经到了张嘴就来的程度。 哪还用特意克服社恐啊,把那些弓箭全送回去他就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这辈子没跟那么多陌生人主动说过话。 柳折枝合理怀疑,这些人全是墨宴特意找来的,不然怎么就这么巧,这么剑走偏锋的帮他克服了社恐? 于是等墨宴再见到他,匆匆走下高台迎上去,对上的就是他略显幽怨的眼神。 墨宴紧急停下脚步,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哪里,差点吓得当场给他跪了,头顶也条件反射的开始疼了。 不是,我一直在这等他,怎么惹着他了? 我又要挨打了?为什么啊!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十二凑到他身边笑着跟他汇报,“主子你可真聪明,找那么多贵女配合,我数了,公子一共跟七十九个陌生人主动说话,这病应该是好了。” 墨宴:??! 什么七十九个? 柳折枝主动跟七十九个女人说话?! “配合……配合什么了?”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墨宴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不愿意相信。 “配合你帮公子治病啊。”十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些贵女给公子送弓箭示爱,公子不得不挨个还回去,不是主子你安排的吗?” 墨宴眼睛都瞪圆了。 “你他娘的说什么?七十九个女人给柳折枝送弓箭?!” 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都他娘的当老子是死人啊! “主子你不知道?”十二傻眼了。 他的怒吼柳折枝也听到了,坐在马上满眼疑惑,“不是你安排的么?” “我安排……我有病啊自己给自己添堵!” 墨宴差点气死。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社恐还没完全治好呢,他的绿帽子就预备上了? 太子妃!现在就让柳折枝当太子妃! 再不要个名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197.柳折枝就得这么宠 说好了围猎的彩头是自己,墨宴给自己要名分就方便多了,趁着没人注意,他直接让十二去弄了头野猪放进柳折枝的猎物里。 旁人不知道此事,柳折枝哪能不知道,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打的每一个猎物,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却没一会儿又发现猎物里多了两只兔子。 然后…… 三只大雁,四只野鸡,甚至还有一头熊也要被放进去。 弄虚作假到这个程度柳折枝着实是没想到,到底是过去拦住了墨宴,“蛇蛇,别太离谱了。” 即便墨宴不给他添这些东西,他的猎物也一定是最多的,他自己心中有数,绝不会把他的蛇蛇输给别人。 “那……”墨宴犹豫片刻,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你给我做太子妃,蛇蛇和玄知怎么办?” 柳折枝:??? “到时候他们来找你了,我先跟你成亲,肯定是我做大吧?” 柳折枝:“……” 不愧是蛇蛇,当真是每一句都能把重点说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执着于自己与自己争宠? 就算已经这么离谱了,柳折枝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蛇蛇。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恶趣味,他喜欢聪明蛇蛇,也喜欢看傻蛇蛇,柳折枝想,他大概是学坏了,但却是真的开心。 五百年苍生束缚,物极必反。 他要做蛇蛇的柳折枝了,再也不做什么为苍生鞠躬尽瘁的折枝仙君了。 毫无悬念,柳折枝围猎拔得头筹,墨宴自己给自己写了赐婚圣旨,甚至都没让老皇帝看,直接拿玉玺盖了上去。 圣旨下的很快,却没筹备大婚。 墨宴说的是此事还没告诉柳容音,柳容音不来,没有长辈他们没法成婚,实际上就是怕大婚之日柳容音来了,被柳折枝发现一切都是他在操控。 这理由太充分,柳折枝没怀疑,只是从那日开始就彻底没了敌国质子身份的束缚,成了名正言顺的未来太子妃,连皇宫都可以自由出入。 最开始是墨宴带他时常去宫里转转,因为宫里人多,变相帮忙治疗社恐,后来就变成了柳折枝出入勤政殿,时不时去尚书房,最后直接被墨宴带着上朝了。 当日群臣跪地高声劝阻,说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柳折枝身上流着大周的血,怎可沾染朝政,说自古以来从无太子妃参政的先例。 墨宴黑着脸要发火,正准备出手处理这些事,却被柳折枝给按住了。 “你别说,我自己可以。” 昔日那个当众说话都要紧张到想跑的社恐,如今就这样站在金銮殿,面对满朝文武神色平静,慢条斯理的为自己辩驳。 “我是大周皇长子,确实不该参与北齐政事,诸位说的有理,不过有理和讲理,终究是两回事。”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柳折枝第一次与他们提到柳容音,“我长姐在大周,手握八十万大军,尔等若是不会变通,我倒也不介意让长姐率兵来与诸位比一比拳脚。” 他有长姐撑腰,有蛇蛇支持,做什么非要给自己添堵,被那些条条款款的礼数束缚。 有底气便不必讲理,该嚣张就嚣张,这是他跟蛇蛇学的,也是蛇蛇跟他说,蛇蛇和长姐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他活得随心所欲,他高兴就是三个人都高兴,他不高兴那长姐和蛇蛇就都跟着难受。 柳折枝觉得很有道理,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嚣张跋扈的快乐,也明白蛇蛇在修真界为何整日胡作非为。 因为这是真的快乐,不必管别人死活,气死一个算一个。 果然,满朝文武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却忌惮着他那过于争气的长姐,还有旁边态度纵容的墨宴,没一个人敢反驳他。 墨宴脸都要笑烂了,盯着他双眼放光。 好!好啊!这才是柳折枝! 柳折枝就应该这样,别活的跟个傀儡似的没有人气,他累死累活的筹谋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让柳折枝开开心心的活。 就这么干,再给老子嚣张点!越嚣张越好! 有他这么教,再加上柳折枝自己想改变,没多久柳折枝妖妃祸国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北齐的准太子妃是个男人,上朝堂,参政事,甚至连龙椅都随便坐,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柳容音打着仗呢,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 怎么回事,我给折枝铺路,结果折枝比我动作还快,直接把北齐拿下了? 不对不对,什么太子妃?北齐那个死乞白赖非得给我送粮草和军饷的墨宴,其实根本不是跟我结盟,是惦记我弟弟?! 自己在前面大杀四方,结果让人偷家把弟弟拐跑了,柳容音气得不行,火气都撒在北燕身上了,一举攻破北燕十城,眼看要打到北燕皇城了,难得停战些时日,转头就给墨宴下了战书。 战书十分简洁,就一句话:折枝娇弱,休要骗他,是男人就来跟老娘战场上见真章! 墨宴收到战书瞒的死死的,一个字也没让柳折枝看见,自己偷偷回了信。 书信八百里加急送过去,跟着一起过去的还有一车车真金白银和粮草,柳容音打开信一看,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夸她的话,最后才说到重点。 柳容音拿着书信一脸迷茫。 堂堂北齐太子就这个德行?一点脸也不要啊? 十一负责押运粮草和军饷,书信就是他亲自交给柳容音的,见她看完了,又赶紧转达墨宴让带的话,“长公主,我们主子说了,缺军饷缺粮草都找他,多少他都给,还说……” 后面的话实在太吓人,十一顿了顿,一时间有点不敢说。 “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像什么话!”柳容音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暗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老娘杀进北齐剁了他,让他骗老娘弟弟!” 十一看她的眼神堪称惊恐。 公子那般神仙似的人,公子的长姐怎么如此……如此粗俗,看着跟主子更像一母同胞。 “说啊!”柳容音一鞭子抽在他脚边。 十一表情相当一言难尽,“主子还说,他有个皇位等着长公主去坐。” 柳容音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老娘像是会为了皇位卖弟弟的人吗!” 十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想请罪,就听到她又说了一句,“你回去问问折枝,他要几个皇位,现在有两个了,北燕也马上打下来了,南召那边我明年有空也能给他打。” “长公主,主子的意思是皇位给你啊。” “什么你的我的,折枝是我弟弟,我的就是他的。”提起柳折枝,柳容音声音都放柔了不少,“小时候待在冷宫他也没什么玩的,现在长大了,小孩的玩意他也不能爱玩,我闲着也是闲着,多打几个皇位给他玩玩。” 十一:“……”头一回见有人南征北战是为了打下皇位给弟弟玩的。 他觉得很离谱,回去跟墨宴一汇报,墨宴激动得直拍桌子,“不愧是长姐!柳折枝就得这么宠着!” 十一目瞪口呆,十二满脸无语。 有这样的长姐和夫君,公子还能那么光风霁月没被宠坏,当真是奇迹。 墨宴负责让早就布置好的细作从各国内部瓦解,柳容音负责带兵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俩人一拍即合,配合的天衣无缝,柳折枝有心跟着操心都找不到机会。 什么都不用他做,他就在北齐被墨宴带着到处吃喝玩乐。 春日踏青,夏日游湖,秋日折桂,冬日赏雪,日子过的跟做梦一样,每一日都开心畅快,哪还有一点从前社恐的影子,清冷淡漠的折枝仙君,慢慢活成了鲜衣怒马的柳折枝。 斯文不减,依旧是天仙一般,却多了从前不曾有的朝气蓬勃,真真切切顶着如今的少年模样,做了一回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在这浮生镜中,没有社恐没有磨灭喜怒哀乐和无休无止的修炼,柳折枝被天道毁了两辈子的年少时光,墨宴终于是给他补上了。 “蛇蛇。” 听到柳折枝叫他,墨宴想都没想就回头去看,一团雪球当当正正砸在脸上,雪球四散开来又灌了他一脖子雪。 柳折枝拿着雪球朝他笑,那笑容比银装素裹的雪景还晃眼,墨宴看得晃神,一个不注意直接被十二按进了雪堆里。 “公子我帮你抓住主子了,快来给他埋进雪里!”十二不光自己干缺德事,还带着别的暗卫一起,把墨宴压得死死的。 “他娘的!都要造反吗!”墨宴被按在雪地里边笑边骂,“行,都给老子等着,收拾不了柳折枝还收拾不了你们了,月钱都别要了!” “主子,你说了不算。”十一一如既往的什么实话都敢说,“府里是公子执掌中馈,你花银子都得找公子要。” “哈哈哈哈哈……” 暗卫们笑得好大声,柳折枝也跟着笑出了声,正要往墨宴衣领里塞雪,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豪放的女声。 “墨宴呢?给老娘滚出来!敢拐老娘弟弟,老娘阉了他!” 198.装醉比装哭容易多了 柳容音来的太突然了,墨宴把她当自己人,所以没派人监视,只让人留意着消息,如今柳容音特意封锁消息,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光是怕柳容音阉了他,更是怕柳折枝知道情劫重新开启的真相。 他推开十二一个激灵跳起来,暗卫们纷纷退后,只有柳折枝朝着柳容音迎上去,语气难掩激动,“长姐……” “两年没见了,折枝长大了。”柳容音用力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又摸摸他的头,动作小心又温柔,生怕自己打仗打习惯了,手上没分寸把他弄疼了。 “长姐。” 柳折枝又叫了她一声,他们不是两年没见,只是在这浮生镜中两年,事实上已经五百多年没见了。 上一次见到柳容音本人,是在柳折枝穿书之前,亲眼看着长姐死在眼前。 不管他走到哪里,现代还是穿书,亦或是更早之前,长姐始终陪着护着他,倾尽所有为他谋一条生路。 若不是长姐的谋划,时至今日他也不会找回那些记忆,更不会知晓天道的阴谋。 这一声长姐包含着无尽思念,柳容音甚至听出了些许委屈之意,瞬间更心疼了,“是长姐不好,长姐光顾着打仗,耽误了来看折枝。” 皇位,兵权,那些战利品在这一刻都无足轻重,柳容音一个字也没提,她只知道她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弟弟想她了,委屈了,合该好好哄一哄。 “折枝,看看长姐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幸好柳容音早有准备,一开口便有副将把她千挑万选的礼物带来了,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狸奴,四只粉粉嫩嫩的爪子都开花了,被她接过来放进柳折枝怀里还乖乖的踩奶。 “知道你喜欢这些毛茸茸的玩意,在冷宫没机会养,这回自由了,养着玩正好。” 几乎是那小狸奴一出现,柳折枝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爱不释手,“好可爱,以后就叫它喵喵吧。” 墨宴在旁边牙都要咬碎了,愣是不敢吱声。 老子就知道! 喵喵喵喵,喵个屁啊!怎么总是躲不开这跟老子争宠的破玩意! 自己跟自己争宠就够难了,这回又多个狸奴,老子堂堂魔尊,这他娘的过的都是什么窝囊日子! 姐弟俩带着小狸奴其乐融融,墨宴在原地气到快要冒烟,等柳折枝回神要找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猛地僵住,就这么僵硬着,缓慢的转头看向柳容音。 身上没有一丝神族气息的柳容音。 柳折枝是神族,他能感受到神族的气息,可眼前的长姐没有神族气息,那就说明……这重新开启的情劫不是长姐用神族残魂支撑的。 他没有修为,阵法未曾来得及开启,又不是长姐开启,那就只能是身为魔族的墨宴。 浮生镜是神器,神器不承认魔族的灵力,墨宴还有什么能拿去做赌注?只能是神魂。 柳折枝终于明白了。 难怪,难怪蛇蛇要跟他装疯卖傻,要费尽心思瞒着他,假装没有来,打死不跟他相认,原来是为了遮掩这件事,让他误以为背后是长姐操纵。 “墨宴……”柳折枝许久没有叫蛇蛇的名字了,声音都有些抖。 那是神魂啊,一旦有了什么差错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蛇蛇怎么能瞒着他这般拿性命豪赌。 “别别别,柳折枝你别生气。” 他气到不叫蛇蛇叫墨宴,墨宴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不忘吩咐十二,“香呢?去给老子拿一捆香点上!” 先下手为强,他都主动认错跪香了,柳折枝可就不能生气不理他了。 十二一脸懵,不明白主子又抽什么风,却还是听话的取香去了,剩下的暗卫也自觉消失,免得殃及池鱼。 太子跪太子妃什么的,主子敢演他们可不敢看啊。 柳折枝也没想到墨宴能跪得这么麻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都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去拉他,“起来。” “不不不,我不配。”墨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跪着安心。” “蛇蛇,地上凉,而且……” “地上凉也比心里凉好。”墨宴坚决不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现在要是不跪明白了,回头名分可就没了,我千辛万苦争来的名分啊,跪一会儿又累不死,被你休了我能气死。” 原本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的,现在让他这么一闹,柳折枝都被他整不会了,正想再说点别的劝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 “好!不愧是折枝!”柳容音恨不得借两只手来鼓掌叫好,看柳折枝的眼神充满欣慰,“难怪能兵不血刃拿下北齐,折枝驭夫有道啊,看你把他收拾得这么老实,长姐就放心了,暂时不阉他了。” 柳折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事情发展方向突然离谱起来,柳折枝不知该怎么解释,墨宴却听得直点头,“对,就是这样,我对柳折枝就是这么好,长姐你放心吧,多谢长姐不阉之恩!” 柳容音豪迈一笑,“行,你这弟妹不错,老娘认了!” “长姐。” “弟妹。” 柳折枝一句话没说,他俩就认亲了,场面荒谬到柳折枝有些没眼看。 “蛇蛇,你先起……” “喵~” 小狸奴的叫声打断了柳折枝的话,刚才柳折枝太震惊,没抱住它,现在狸奴围在他脚边喵喵叫,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没等柳折枝在把它抱起来,墨宴就先动手了,一把将狸奴捞进怀里,虽然抱着的手法不熟练,跟抱什么物件似的,语气却信誓旦旦。 “柳折枝,你放心,我肯定跟它好好相处,我给他养的白白胖胖的,但是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答应什么?”话题突然扯到狸奴上,柳折枝有点懵。 “我必须做大,他做小!” 柳折枝两眼一黑,他真的不想打蛇蛇,蛇蛇都为他拿神魂做赌注了,可是手实在控制不住。 蛇蛇究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如多邦邦几下敲得清醒点。 “邦邦!” 劝是劝不动了,柳折枝只能故意冷着脸,“起来。” 这回墨宴不敢吱声了,默默站起身,为了让他消消气,还主动把狸奴塞他怀里了。 “那什么,你摸它,打我,消消气,别气坏了。” 柳折枝哭笑不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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