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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nnb44npdca5e8a 标题: 关满妹在结婚三十周年这一天,自杀了。 她死之后,她的丈夫傅黎在第二个月就娶了新妻子。 她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丢掉。 她最喜欢的那颗银杏也被砍了换做梧桐。 她没有孩子,所以连最后可能记得她的人也没有。 …… 年,北平机关大院。 “祝傅部长结婚三十周年快乐!” 关满妹坐在傅黎身边,平静地听着祝贺。 宴席过半后,傅黎便消失不见了。 关满妹清楚他是去找那个女人了,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了。 “这女人也是自作孽,拆散一对有情人,现在还不是孤零零一个。” “别多嘴了!” “本来就是,本来傅黎一个外交部长,关冠英一个机关干事,现在要是在一起该是一对多美满的眷侣。” 细碎的声音飘进了关满妹的耳中。 可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宴会结束,她平静地收拾好家里的卫生后,便独自一人走到了房间里。 她坐在窗口,透过青绿色的木窗看去,外头是一颗光秃秃的银杏树干。 同样景色她已经看了三十年了。 直到天色黑了。 她默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套在了房梁上,自己也站在了凳子上 “扑腾”一声,凳子倒地。 她叫关满妹,在结婚三十周年这一天,自杀了。 …… 关满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 再度睁眼,她本以为自己是被救了,一起身却发现了不对劲。 窗外的银杏树竟是茂密繁盛的。 视线一扫。 红彤彤的挂历上,1982年5月12日的几个大字刺入眼中。 关满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知呆滞了多久,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竟然回到了三十年前,回到了她和傅黎刚结婚三个月的时候。 打开房门走进客厅。 入目是崭新的老式桌椅,天花板上的风扇叶“噗嗤”地转着。 关满妹神色恍惚地站在那儿,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她一抬眸,就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傅黎。 他一身笔挺的白色衬衫,俊美的面容不失凌厉,眉眼柔和却又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气势。 这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也是她强大、自信且疏离冷漠的丈夫。 失神间,傅黎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桌上,淡漠说道:“今天你家里人都会来,多做点饭菜吧。” 说完,他看也没看她就走了。 关满妹顿了一瞬,才上前拿起菜进了厨房洗菜。 冰凉的水透过手掌沁入心脏,她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个真实无比的梦。 她又回到了那个做了三十年的噩梦的开端。 她被亲生父母找回,却因被人下药失身于傅黎,两人被迫结婚的噩梦开端。 时针走到了六点。 关满妹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一个面容英气的女人上前接了过来。 她叫关冠英,现在是宣传处最年轻的干事,任谁来了都要说一句不愧是关家的女儿。 如果20年前,两人没有被抱错的话,关满妹也许便是她现在这样。 关冠英笑着夸赞道:“满妹嫁给傅黎三个月,厨艺比之前好多了。” 关满妹眸子颤了颤。 做了三十年的饭菜,自然与现在天差地别。 关满妹抿紧唇,不知道该回什么,许久没有接话。 她的沉默却引来了饭桌边关父的怒斥:“杵在那里做什么?别人和你说话也不知回应,简直像个木头一样!” 关母劝着:“好了,老关,少说两句。” 随即,她又看向傅黎道:“傅黎啊,我知道让你娶满妹你心里有气,是我们关家对不住你……” 说着说着,关母就红了眼睛。 关冠英闻言,立即拍着她的手臂:“妈,都过去了。” 关满妹宛如木桩子一样,直直站着看着面前眼熟的这一幕。 上辈子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一开始她还会解释:不是她给傅黎下的药,她也是受害者…… 可无论她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她。 他们说她无耻,他们说她恶毒,他们指责她居然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抢夺自己妹妹喜欢的人。 关满妹一开始也会委屈、悲愤、难过。 后来她眼泪干了,喉咙也哑了,心才终于不痛了。 关父跟着叹气,余光瞟到面无表情的关满妹身上,气更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喝出声:“你还有脸站在那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一旁的傅黎蹙了蹙眉,唇一动,试图打断。 关满妹却开了口,许久未出声的声线干哑不已:“爸,你说我没有教养,你教过我什么?” 关满妹是真的单纯的疑惑。 她的亲生父母,教过关冠英读书明事理,让关冠英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教她的大哥关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让关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 可她关满妹呢? 在她被认回来的这半年,连这句爸字都不是关父教她说的。 关满妹这句话一出,满堂静寂。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关满妹居然学会讽刺了? 关父气得涨红了脸,站起来就要给关满妹一巴掌,却被傅黎一把拦下了。 “关伯父,歇口气吧。” 傅黎说着转身又看向关满妹,沉声道:“你父母毕竟是长辈,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 念她两句? 关满妹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 自从她回到关家,就一直被‘念’。 “你这个字太丑了,没有冠英的一分好。” “你就不能改改你的仪态,一点都不像冠英,英姿飒爽。” …… 可是,她有什么错呢? 关满妹从小生活的环境与关冠英完全不同。 她被抱错后,长在农村。 每天,她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做饭洗衣服。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时间学习,更没有时间练习仪态。 甚至关家人找到她时,她差点就要被嫁到大山里给弟弟换彩礼。 这样的关满妹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关冠英相比呢? 关满妹想了很多,却一句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 门一关。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关家人终于走了。 关满妹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 门倏的被推开,傅黎大步走至床边,眉宇微皱,俯瞰着她:“你今天怎么回事?是那里不舒服吗?” 他语调微沉,带着质问。 但关满妹始终一言不发。 傅黎眉间更深了,他语气不耐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关满妹的心像被烫了一下。 上辈子,这句话是她经常问傅黎的,那时傅黎给她的回答就是‘沉默’。 一日一日,一夜一夜这样地过下去,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几乎将人要折磨死。 到最后,她疯了一样摔东西试图引起他的关注,却一无所获。 直到那一次,关满妹将玻璃砸向他,碎片刮伤了傅黎的手臂。 可傅黎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骂了一句:“疯婆子。” 那是傅黎第一次骂她,也是伤得她最深的一次。 因为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早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从那以后,关满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每天面无表情,行如死尸……直至最后自杀。 可现在,她的沉默却引来了傅黎的困惑。 关满妹望向傅黎,竟不知该说什么。 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是有一点不舒服。” 听见回应,傅黎眉头稍缓,淡淡道:“不舒服就去卫生所,以后不要在家里胡闹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这样冷漠的回应,关满妹在前世早已习惯,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随着门“咔嚓”一声关上。 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令关满妹无比窒息。 次日一早。 关满妹有些生疏地前往军服厂上工。 她上辈子在这里只干了五年,后来便随着傅黎外派到了国外。 关满妹刚一到门口,突的,一个陌生的婶子挽住了她,亲热道:“满妹,最近怎么样?我们一起进去吧。” 前世三十年过去,她对这些人都感到了陌生。 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强硬拽了进去。 一进去,婶子便松开了她的手,步伐匆匆进了厂里。 关满妹有点莫名其妙。 上工的铃声响起,关满妹看了一圈,才来到记忆里模糊的位子,接着有些生疏的开始踩缝纫机。 两个小时后。 厂内突的警铃大作。 厂长将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怒气冲冲道:“刚刚厂里失窃了,有人看见是一个生面孔,是谁带来的?” 关满妹的心骤然一沉。 下一刻,一个女工举起了手,指向了她:“厂长,我看到是关满妹把人带进来的,肯定是他们合谋偷了东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很诧异地看着关满妹。 厂长顿时冷喝一声:“关满妹!你说说怎么回事?” 关满妹心头一颤。 忙上前解释:“我没有偷东西,是有个人突然上来挽着我,但我不认识她。” 可没有人相信她,难听的话语一茬一茬冒出来。 “这关满妹是从农村出来的,手脚肯定不干净。” “是啊,听说心思可歹毒了,为了嫁给傅干部还下药呢……” 这些话,关满妹在前世也听了无数遍。 如今再次听到,她的心早已学会麻木以待。 一片吵吵嚷嚷,让厂长头大如斗:“都散了!这事性质很严重,来个人,去喊傅同志来一趟吧。” 很快,傅黎便匆匆赶来。 路上,他就已经听说了来龙去脉。 他一进门就走到厂长的面前,将关满妹拦在了身后:“厂长,我相信我爱人不会偷东西的。” 关满妹心颤了一下。 她原以为傅黎会不分青红皂白指责自己,没想到他居然会相信她…… 见厂长不语,傅黎继续说道:“但她私自带人进厂的确错了,你看厂里损失多少,我来出。” 厂长沉思了一下,还是点头。 “看在傅同志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相信您妻子也不是这么没有觉悟。” 交涉完后,关满妹跟着傅黎沉默地走了出去。 她看着傅黎挺拔的背影,回想起他刚刚的维护,心中无比复杂。 下一瞬,傅黎却骤然停下脚步,冷着脸俯视她:“关满妹,要真是你偷得,就赶紧还回去。” 关满妹一下就呆住了,胸腔内的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前世跟这个男人过了三十年,她竟然还会觉得他会相信自己。 关满妹直直看着他,声音无比沙哑:“你既然认为是我偷得?那你为什么还帮我说话?” “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做的蠢事自然会连累我。” 说这话的时候,关满妹清晰地看到,傅黎原本漠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嫌恶。 一股陌生的悲怆涌上喉间。 关满妹眸子颤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逐渐变得麻木。 半响,她从喉间挤出了三个字:“知道了。” …… 回了家,傅黎就去了书房。 关满妹拿上菜篮子,准备去买菜。 一路上她都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来到摊贩面前挑菜,都被摊主如同盯贼一样地望着自己的手。 她知道,厂里的事都流传开了。 谣言无法自证,关满妹只能用面无表情来面对。 买完菜后,她准备回家。 刚到筒子楼楼下,一抬眼,却看见了浓密的树荫下,关冠英和傅黎正并肩站在一起。 关满妹脚步顿住了。 那边,关冠英语气很是释然:“你和满妹都结婚了,以后就好好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傅黎沉默了一瞬,冷冷开口:“我这辈子最厌恶别人算计我。” 话里刺骨的寒意透露出他的厌恶,原本冷漠的脸也露出了一丝不屑。 关满妹听见了。 她垂下眼死死压下即将涌上眼眶的涩痛,然后,缓缓迈步往前走。 两个人看到她都愣住了,然而关满妹如同没看见他们一般走了过去,进了楼。 错身之际,傅黎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他看着关满妹的背影渐渐消失,眉头逐渐拧起。 关满妹回到家做好晚饭。 刚端出一盘菜从厨房出来,门便打开了,入目是怒发冲冠的关父和劝说的关冠英。 傅黎冷淡的跟在后面。 “爸、你别生气了……” 关满妹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 下一刻,关父便大步走了过来,嘴里怒斥她:“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居然去偷东西!” 没等关满妹反应过来,关父就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猝不及防,关满妹被打倒在地,手中的盘子脱落,发出一声刺耳的“啪嗒”声! 耳朵一阵阵的轰鸣中,关满妹怔怔抬眸,就见关冠英拉住了盛怒中的关父。 “爸,你怎么还动手呢?说不定是误会呢!” 随即,关冠英又转头劝慰她:“满妹,爸只是太生气了,你别怪他。” 关父反而更生气了,面目狰狞地指着她:“真是作孽,我关振国怎么生出个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我告诉你!明天就把偷得东西还回去!不然打死你。” 一旁的傅黎揉了揉眉头,沉默看着这一幕。 关满妹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垂下头,看着狼藉一地的饭菜。 她深深吸气,可无法控制地,眼圈终究渐渐红了。 关父还在怒斥。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吗?” “说我一个旅长,居然教出这么一个作风败坏的女儿!” 刺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在关满妹被打得还在嗡鸣的耳畔,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沙沙作响。 关满妹闭了闭眼,竟是缓缓起身,无视关父的怒气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这一下,关父更加生气了。 他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关满妹收拾碎片的手上:“你在做什么!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 关满妹的手立即被尖锐的瓷片划破,鲜红血液立即溢满手掌。 傅黎看着关满妹手中的那抹红,眉头一下拧起。 他拦在方父面前:“关伯父,这件事是我的家事,你们先回家吧。” 关父愣了,停下了动作。 关冠英骤然回神,对着傅黎勉强一笑,便拉走了关父。 傅黎关上门,转头看见关满妹又开始收拾。 血染红一地。 莫名的气堵在胸口,他干脆蹲下来,夺过关满妹手里的瓷片,利落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关满妹愣了,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做。 收拾完后,傅黎拿出了一个箱子放在桌上:“过来,上药。” 关满妹看了一眼染血的手心,慢吞吞走了过去。 傅黎低头替她处理着伤口,那血淋淋的伤口让他心情都开始烦躁:“你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你就很不对劲。” 关满妹低头,傅黎抬眸。 视线相撞。 关满妹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又无力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 那只有自己知道的三十年,那压抑了一生的三十年? 没经历过这段日子的傅黎,让她就连质问都无法开口。 所以她还能对傅黎说些什么呢? 傅黎见她不说话,眉头拧得更紧,却也没再问。 包扎好了手,关满妹沙哑开口:“谢谢。” 道完谢,她就起身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瞳孔失焦。 上辈子三十年像一场大梦,可她至今不知道上天再给她一次重生有什么意义? 次日。 关满妹照常去军服厂上工。 却发觉谣言传来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偷东西的就是她。 深知解释无用,关满妹只能埋头苦干。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却在门口看到了等待着的关冠英。 她走了过来,目露担忧:“满妹,那件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这件事越传越远,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你知道吗?” 关满妹听出来了,关冠英这话里有话。 她抿了抿唇,沉沉开口:“你想让我干什么?” 关冠英眼神微闪,轻声开口:“要不……你干脆把工作辞了吧,对你对傅黎都好!” 关满妹注视着她,心中如同巨石压住了一般,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不懂,为什么关冠英总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来?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一句为你好,就能理直气壮地插手进她和傅黎之间的事。 一句为你好,就能顺理成章的要求自己牺牲一切。 “你现在是傅黎的什么人?以什么身份来劝我?” 关满妹丢下这句话,便将脸色难看的关冠英抛在了脑后。 她越走越快,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废弃的桥上。 桥下的湖水宛如镜面一般。 倒影着关满妹的影子。 一个年轻的,沉默的女人。 一个死寂了三十年的灵魂。 她上前一步,试图看的更加清楚。 下一刻,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腕,脚一踉跄,脸就撞到了一个有力的胸膛上。 男人眉目张扬,语带嫌弃:“我说,你要找死也别死在我的地盘!” 关满妹错愕看着来人。 逆着光,男人好看的眉眼逐渐清晰。 他眼眸漆黑,唇角耸搭着,明明是一张冷脸,神情却显得吊儿郎当。 关满妹忽然认出了这个人。 他叫沈恒。 第一次看到他,是她刚被接回大院的时候。 无比忐忑的她,一走进大院就遇到了被沈父追着打的沈恒。 他一路跑着不慌不忙,还不忘冲沈父恶劣喊着:“爸,你老了,这就追不上了……” 沈父气得跳脚,怒骂道:“臭小子,别让我逮到你!” 关满妹和沈恒在大院里都是人人皆知的废物。 她是因为名声坏。 而沈恒则是不思进取,不肯子承父业进军队。 但后来,沈恒好像就变了。 她陪着傅黎在国外时也依稀听过他的事迹。 听说大院刺头的沈恒进了部队,听说他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去了祖国最危险的地方…… “喂!和你说话呢!你想死啊?” 沈恒的话拉回了关满妹的思绪。 她抿了抿唇,讷讷开口:“我……没想死,不过还是谢谢你。” 傅黎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看了几秒,继而收回视线,懒洋洋道:“行,你不要再来了,这么大人了万一‘脚滑’淹死就太好笑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便离开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家中,已是天黑。 关满妹一进门,就看到傅黎坐在沙发上看书。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审视地望向她:“你去那了?” 关满妹随口道:“散心。” 说着,她就准备回房间。 傅黎却道:“等等。” “有事?”关满妹停下脚步,有些诧异。 傅黎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那个小偷今天下午被抓住了,你的嫌疑洗清了,可以继续去上工了。” 关满妹愣了一瞬才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她转身又突的停下,莫名有种古怪的预感升起。 “是谁抓的小偷?”她以往平淡的语调罕见的有了一丝波动。 傅黎看了她一眼,才挑眉道:“是沈家的小儿子,沈恒。” 得到答案,关满妹的心中升起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丝暖意。 傅黎又道:“明天需要招待一位外国大使,你和我一起出席吧。” 关满妹更加诧异地抬眸看他。 上辈子这时候,傅黎可不会主动邀请她出席重要场合。 今天是什么情况? 傅黎见状,竟有些莫名的窘迫,他转过头才解释:“这次需要带夫人一起去。” 原来如此。 关满妹得了答案,便没了追究的心思,径直点头答应。 次日。 一大早,关满妹便穿上了一条淡雅的裙子,脸上擦了点粉,唇上也抹了口红。 一下子就将精神气提了起来,又十分得体。 开门的一瞬间,傅黎竟然看得怔了一下,随即不自然道:“挺好的。” 两人下了楼,坐上车,一路沉默地来到了国营饭店。 谁知一进门竟看到了关冠英。 两相对视,关冠英无比诧异地望向她:“满妹,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和米国大使很重要的一次会面。” 关满妹不想回答她。 关冠英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傅黎和米国大使进来了,便又咽了回去。 整个过程中,傅黎和米国大使都在用英文交流。 这时,大使夫人尝了一口红烧肉,目露惊艳地问道:“这道菜怎么做的?真好吃。” 傅黎罕见地卡了壳。 他没做过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气氛要陷入尴尬的时候。 关满妹张开了唇:“,……” 流利的英文从关满妹的唇间倾泻而出。 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她,随着关满妹丝毫没有停顿的流利应答,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这还是关家那个从乡下来找回来的土包子女儿吗? 这还是大院里唯二的废物吗?! 关满妹介绍完,大使夫人笑着夸赞:“我从没想过肥肉能做得这么好吃……” 两人友好交谈起来。 傅黎立即回神,笑着接过了大使的话头。 会面顺利结束。 在座的干事们都对关满妹彻底改观。 关冠英来到了关满妹的身边,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笑着说道:“满妹,你什么时候学的外语呀?我记得你都没上过高中呀?” 关满妹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三个字:“自学的。” 关冠英面色微僵,上前将傅黎拉到另一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顷刻间,傅黎的脸色冷了下来。 关满妹尚且一无所知,直到回到家,傅黎一关上门就语气凝重的质问她:“你是怎么会外语的?” 关满妹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你一个乡下来的,连高中都没读过,怎么可能会这么流利的外语呢?”傅黎神色冷硬了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接触过他国家的人了?” 他在怀疑她是特务?! 这质疑宛如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关满妹的心里。 后知后觉的,心口刺痛起来。 曾经,大家都觉得她什么都不会,配不上傅黎。 可现在,她展现了一点能力,就要被怀疑别有目的。 他们凭什么否认自己? 就因为关冠英看不得她好是不是? 关满妹神色微微恍惚,随即一点点褪去,用没有感情的声调说着:“你想要我怎么说?我一定要丢丑,才符合你和关冠英的预期?” 关满妹黑黝黝的眼睛看进傅黎的眼里,看的他心一颤。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维护关冠英:“冠英只是做合理的怀疑。” 关满妹什么也没再跟他说,只有唇齿间的苦涩怎么也咽不下去。 一夜无眠。 次日。 关满妹照例来上工,发觉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以往躲着她走的女工们都围了过来,嘴里不住的夸赞。 “满妹,你接待外国大使的事都传开了。” “是啊,我当时都说了,像满妹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不会偷东西的,你看,这不小偷也被抓住了。” 关满妹听着,竟觉有些啼笑皆非。 吃完饭,关满妹正准备上工。 厂长就喊住了她,一脸和善:“关同志,厂子里新进了个机器,能麻烦你帮忙翻译下使用说明吗?” 关满妹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翻译。 “这个是穿线用的……” 技术工们连连点头夸赞:“关同志,你真厉害呀,居然真的看的懂洋文,你和傅黎同志真是一对外交官夫妇。” 这一刻,关满妹的心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她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她前世那三十年并不是完全空白的。 她是得到了一些东西的。 翻译完后,厂长连连感慨:“你有这个本事做衣服真是屈才了,干翻译绝对更有前途。” 听到这句话,关满妹怔了一瞬。 她笑了笑,低头继续操作机器,倏的,她瞄到了桌上垫着机器的报纸。 一则招聘启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接下来的时间,关满妹有些心神不宁。 脑海中不停转着那则招聘启事。 直到下工,她恍惚地走到了家楼下。 不知为何,她停下了脚步。 重生一次,自己难道还要重新过着上辈子的生活吗? 关满妹问着心中的自己,随后她脚步一转,转身去了邮局。 将自荐信寄到了报纸上出版社的地址,她才回了家。 这一夜,关满妹躺在床上。 早已麻木的心脏久违地跳动了起来。 或许,这一次,她能够找到重生回来的意义。 但关满妹接连等了几日,都没有收到回信。 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这一日,她下工做好饭端上桌,就见傅黎从文件里抽出一张信封:“这是你的信,你怎么会有出版社的回信?” 关满妹上前接过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眼前不由一亮。 她笑着抬起头回应他的问题:“我去投了工作,出版社让我后天去面试。” 这个笑颜令傅黎怔了一瞬。 这是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关满妹笑,也是他第一次见她说这么长的话。 后日。 关满妹一大早就起来了,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子,里面装了本子、笔、水杯和饭盒。 确认东西齐全,关满妹便出了门。 然而刚出大院到了大道上,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声:“别跑!” 一转头,关满妹就见一个人影向她冲来,身后则是跟着追击的关冠英。 关满妹瞳孔一缩。 正要躲避,就听见了关冠英喊她:“满妹,快帮我拦住他!” 前方的男人一听,神色狰狞起来,径直冲向了关满妹。 关满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拽住了后领,一把刀顶在她脆弱的脖子拖着她往后退。 “不准过来,不然我杀了这个女人。” 这一嗓子把周围的人全喊来了。 冰冷的刀刃贴在温热的肌肤,关满妹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现在不想死,她还要去面试呢。 关满妹咽了咽口水,劝道:“你别激动……” 可歹徒听不进来,眼见被众人逼到了墙角,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你们都给我滚!” 关满妹还打算劝他,就听见关冠英义正言辞地说着:“她是军人家属,你最好放了她,还可以争取减刑。” 这句话瞬间刺激到了凶徒。 他刀尖一转对准了关满妹的喉咙,眼见着要血溅当场,一个黑影从后方冲了上来制住了歹徒。 混乱之中,关满妹看清了来人。 是沈恒。 又是他救了她。 关满妹被挣扎的歹徒推倒在地,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关满妹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卫生所。 视线所及是雪白的天花板,一旁竟坐着傅黎。 她懵了半刻,就立即清醒,一边着急的找自己的袋子,一边问:“我的东西呢?我还要去面试呢。” 下一刻,傅黎按住她的双肩,沉沉说道:“你好好休息吧,出版社那边来电话了,说……” 关满妹看着他,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听见傅黎的薄唇吐出一句话:“说那边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个消息宛如惊雷砸中了关满妹。 那一瞬,她的表情格外无助和迷茫。 她望着傅黎眼睛,声音颤抖着问他:“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 景丰出版社,是京市最大也是唯一一家需要翻译的出版社。 丢失了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那是她的希望。 居然如此戏剧性地和她擦肩而过了。 傅黎表情复杂地宽慰她:“没事,还可以找别的出版社。” 关满妹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个时候,门开了。 关冠英提着不少水果进来了,语气带着歉意:“满妹,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受伤了,你好点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关满妹骤然想起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她红了眼,看着关冠英质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喊我?” 关冠英愣了一下。 关满妹心里的火霎时涌了出来,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厉声发问:“你只要再往前一段距离,就可以喊警察,甚至大街上那么多人,你都可以喊,为什么偏偏喊我?” 关冠英抿了抿唇,垂着头认错:“对不起,满妹,你打我骂我吧……” 关冠英这幅任由她打骂的样子,却让关满妹感到恶心至极 前世今生,她永远是这样。 只要做了恶事,立马就低头认错,但下次依旧死不悔改。 关满妹气笑了,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这般情绪外露,眼底浮现浓浓的讥诮:“一句道歉就可以揭过你做的事?你就是故意的……” 话说到一半,傅黎便冷声打断她:“够了!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呢?” 这质问,刺穿关满妹的愤怒,叫关满妹瞬间哑了火。 关满妹看了一眼关冠英,又看了一眼傅黎,脸上愤怒的表情一点点褪去,变成一种说不出的嘲讽。 她没有情绪的语调说着:“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傅黎拧紧眉看了她几秒,还是带着关冠英出去了。 “咔嚓”一声,门关上了。 关满妹坐在病床上,心中一股郁气憋在那儿,却无处发泄。 第二天一早,街道外的大喇叭响起。 “同志们,介于关冠英同志及时发现并配合捉拿抢劫犯,特给与表彰和奖励……” 关满妹的手死死地攥紧了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表彰话语才终于停止。 突的,门又打开了。 关满妹一回头,就见又是关冠英来了,手里还提着挂着大红花的纸包袋。 关冠英把东西放到床头,冲她笑了笑:“满妹,这是我表彰的礼品,就当我的歉意送你了。” 关满妹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关冠英见此,沉沉叹了口气。 “满妹,你要怪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去参加了出版社的面试你也不一定能选上的。” 关满妹依旧不理她,关冠英脸上神色也维持不住了。 又呆了几分钟就自己走了。 门没有关紧,护士的话语从走廊泄了进来。 “刚刚那个是不是广播播报的关干事?看起来可真俊俏,人美还乐于助人,谁娶了她可是有福气了。” “我听说啊,以前她和外事处的傅黎同志是一对儿,要不是那个13床拆散他们,估计早就结婚了。” 听到这里,关满妹几乎要忍不住冷笑了。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别说了,13床也挺可怜了,傅黎同志对她挺冷漠的。” “那是她活该,不过要是我过着这样日子,还不如离婚呢,总比受罪强……” 离婚! 两个字蓦然砸向了关满妹。 她一激灵,就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迷雾一般,从未有过的念头浮现了出来。 当晚,关满妹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离婚’两个字反复在她心头碾过。 直至天明,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要离! 必须离! 关满妹直接等在了医生办公室外,等医生一来上班,她就迫不及待问:“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 出院后,她就准备去民政局咨询离婚事宜。 医生纳闷地看了一眼她:“13床关满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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