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总是想反攻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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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穿过信，仿若能看到她驰骋在疆场上的英姿。这次信中内容简略，只有一行：「阿姊，吾将归家矣！」我将书信收进箱笼，里面的锦盒内已有厚厚三沓书信，旁边是爹娘与江明往年捎回的生辰礼。还有那把小木剑，江明走前把它留给了我。合上箱笼，起身去了栖凰宫正殿。刚踏进殿门，便见皇后和瑜娘娘笑盈盈看向我。瑜娘娘朝我过来，假嗔道。「御医说让你多在房中休养，当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已大好了，来给娘娘们请安。」我展颜露出笑容。瑜娘娘在我抱着她的手上轻拍一下。皇后端坐在主位，温言伸手招呼我过去。「玥丫头你过来，正巧有好消息告诉你。」我登上台阶坐在皇后身边。「娘娘，是何好消息？」「戚将军即将还朝，算起来你们已有五年未曾相见，你便回府同家人多住些时日罢。」我从十岁进宫来到她们身边，得她们教导养育。皇后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发髻，一向话唠得瑜娘娘也沉默了。「太子生性顽劣，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本宫很放心。」皇后握着我的手，话中意思便是大婚在即。我低头不语，二人以为我是害羞笑容更甚。说起当今太子姬衡，是皇帝唯一的孩子，我稍长他半岁。他是瑜娘娘亲子，出生后过继在皇后膝下。二位娘娘感情却是极好的，从没有话本中争夺儿子的戏码。礼部也早在一年前便开始准备册封太子妃的事宜了。在此之前，我也深信我会是他的妻。可我，并不算真正的戚枫玥，我只是一块异世芯片。 2 从正殿回到住处，便听宫人来报，太子殿下回宫了。姬衡于上月被皇上派出去办差，期间亦给我寄回过书信。我与他幼时定亲，情分自是有些，但他对我仅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殿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太子殿下安。」是姬衡回来了。我起身，预备向来人行礼。他风尘仆仆而归，喘着粗气，携着他独有的气息。揽我入怀。殿内的宫人见状都躬身退了出去。「枫玥！」他紧张地唤着我，声音颤抖。他唤了我一声，没有再言语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姬衡！」我本能推开他。姬衡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不知所措。我虽与他自幼定亲，但相处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我知他对我无感，而我做太子妃也是皇室给戚氏的定心丸。我与他几乎是同时开口。「可有先去给皇后和瑜娘娘请安？」「怎会失足落水？可是宫人伺候不周？」我回他：「那日高兴，小酌了几杯没承住醉，不关她们的事。」他答我：「我一回宫便听说你前日跌进了御湖，受了寒……」他从前对我总是淡淡的，话都不会同我多说。我与他保持了距离，对他的反常表示疑惑。扫描下来，原来他是个重生者。抬头却看到姬衡黑眸中似有什么破碎。他一把扣住我的手，手贴上他的脸。他掌心的温热传入我的手腕，对上那双炙热的眸子。我心中一颤。下意识要抽出手，却被扣得更紧了。相识多年，这是他第一次逾越雷池。我不适应他如此亲近，遂用力抽出手，岔开话题。得知他还未去见皇后，便催他去正殿。「去吧，皇后和瑜娘娘方才还在念叨你。」他两步一回头，还是那个每次进御书房都磨磨蹭蹭的阿衡。「等我。」我背过身，不再看他。等他真的离开，我才回身痴痴看着他的背影。系统又出现了。「在想什么？」「你不知吗？」系统笑得逞。「我当然知道，将来他会爱上那个和你有同张脸但性子完全不同的戚江明。可惜了你多年的等待追逐。她要回来了，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要化为泡影……」「你知道为何你这些年体弱多病，药石无用吗？是你的妹妹在抢夺你的能量，你如果不出手反击，那么梦境里看到的就是你的结局。」「与我合作，我会帮你！」这是系统第三次发出邀请。 3 大军凯旋时，城门口乌泱泱围满了百姓。大多是谈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戚江明，是何模样。江明跟随爹娘，在边关战役中屡立功勋。年前一道圣旨赐往边关，江明是大启除了娘以外的第二位女将军。戚氏一门三将帅，在武将世家是何等荣耀。我与姬衡奉旨前来迎接，远处领头的是一个身披黑甲的女儿郎。她与我九分相似的面容，却少有女儿家的阴柔，相反是风吹日晒形成的小麦色。一头乌发束成马尾，琉璃珠般清冷的眉眼，浑身充斥着沉稳的气质。围观者无不赞叹女将军风姿，人群中的女儿甚至羞红了脸。古今争传女状头，谁说红颜不封侯。说的便是江明这样的女子罢。我有时很羡慕江明，却也说不出我在羡慕什么。大军行至城门时，爹娘与江明下马拜见太子，听帝谕。接旨后，我对着爹娘行了跪拜大礼。「爹！娘！」「诶！」他们赶忙扶起我，细细打量我。从头看到尾，眼中是压不住的愧疚。多年不见，阿爹阿娘的模样与小时的记忆重合。他们身上多了岁月的痕迹，鬓角隐隐有了华发。虽披御赐金甲，立功归朝。可战场厮杀，刀光剑影的日子，没人看得到。江明早已迫不及待地冲进我怀里。「阿姊，我想你，很想很想。」「阿姊，也想江明。」我虽是长姐，却不若江明那样身姿挺拔。从身形来看，我更像是妹妹。众人几番寒暄，向着城中去。边关苦寒，江明的手不似京中女儿家柔软。一双骨节分明却粗糙的手握上我的，飞身将我带上了马背。「太子殿下，爹娘，我与阿姊先行一步了。」姬衡对着我点头，江明亦回眸看我。「阿姊，抱紧我。」扬镳而去。爹娘虽离府八载，可戚府的仆人都还在。得知将军即将还朝，早早便收拾妥当，齐齐等在府前。戚府，我并不陌生，我每月都会回来住上一两日。只是偌大府邸，万籁俱静时，我也很想念他们。如今，他们终于回来了。我与江明回了房间，我在盥室亲自帮她梳洗。我知道边关生活艰苦，也知道功名难挣。可看到她背上的伤疤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汹涌。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多年来从未提过一句她受伤的消息，就连爹娘也是不说的。她的背上众多伤疤中有一个形状异态，呈黑色。那是毒器所伤。江明听到动静后，赶忙帮我拭泪，安慰道：「阿姊别哭，早就不疼了，你看！」说着，她还在伤疤上拍打了两下，让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疼了。我握上她的手，忍下嗓子里的苦感。梳洗后，江明从她一直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一套朱红劲装。那是去岁生辰，我亲手缝制的衣裳。衣裳叠得整齐，显然她还没有穿过。她仔细换上，在镜子前来回扭动。一遍遍问我，阿姊，好不好看啊。阿姊，我是不是有点黑啊。没有，很好看，很好看。那刻，她不是什么穿书者。她只是我的妹妹。 4 晚间我们受诏入宫参加宫宴。我与江明挨着，她亲昵地靠在我身上。「阿姊，明儿要吃这个，要喝那个。」周身贵女惊诧不已。这可与坊间传闻不大一样，传言中冷若冰霜的女将军，竟是如此小女儿撒娇的。宴席过后，我在皇后和瑜娘娘不舍的眼神里告别，同爹娘回了戚府。那晚，我与江明躺在一张床上。聊尽这些年各自所闻的趣事，多日的劳顿使江明逐渐睡去。我看着那与我一样的面容，只觉得奇妙。我掖好江明周身的被子，也睡了过去。次日醒来，江明已经不在了。起身出屋，院中一抹朱红点剑而起，骤如闪电。挥剑卷起纷纷落英，空中散着淡淡花香。我静静在一旁看着。爹娘受封后，还是闲不下来，每日忙碌在兵部。有时回来得早，还会给我们带如意坊的花糕。花糕又有了儿时的味道。府里大多时候只有我和江明。我也闲不住，带着她上街置办女儿家的衣裙，珠钗、胭脂水粉。我会把这些年江明没有的，都补给她。她看着华服发冠，眼里只流露出淡淡的欢喜。只是，在看到和我身上相似的衣裙时，她的眸子有了光，轻轻拂过衣裙。「阿姊，我想要这件。」「好。」我们穿着相似，走在长街上引来众人频频回头。看着高过我半个头，却还硬歪过脑袋靠在我肩上的江明，我也只得无奈揉揉她的头发。那日，江明大手一挥，买了许多新衣。同样的衣裳都有两件，就连鞋袜也是。她说，双生姐妹就是要穿一样的衣裳，什么都要一样。什么都有一样…… 我归家第二日，姬衡便登门了。我和江明窝在秋千里，玩闹嬉戏。半弧形的秋千，是江明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