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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谢琅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问他,“太子殿下吗?” 眼见谢璟的目光冷了下来,谢琅却一点也不在乎。 他摇头失笑:“你说,陛下将齐王楚王召回长安,当真是为了锻炼太子,还是太子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陛下有意让这几个儿子自己争呢?” “大兄怕我连累全家,可我也怕极了大兄连累全家,大兄,你说是不是?” “你这人,当真是自私自利、贪慕名利又无耻卑鄙,同样的事情,你做得,旁人却做不得,岂不是可笑至极。” “你......”住口 “世子!世子可在!”正在这会儿,突然有一侍女在院子门口着急地喊了起来。 “世子!世子可在三郎君的院子里?” 谢璟皱眉,刚想出去问问什么事,却见那侍女已经急急忙忙地说起了事情:“世子,小郎君从马上摔了下来,说是摔到了腿......” 谢璟脸色大变,立刻起身离去。 谢琅微微挑眉,也跟了上去。 前来禀报的便是谢璟妻子的侍女,这会儿正慌慌张张的,见到了谢璟出来,眼泪就掉下来了:“世子,小郎君他......” 谢璟急忙问:“他怎么了?人呢?” “有消息传来,说小郎君出了事,世子夫人当场就晕过去了,王妃派了人去接人,婢子听说世子回来了,便来见世子,世子......” “从马上摔下来了?”谢琅微微挑眉,竟然有些想笑,“那可真的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三郎君!”那侍女脸色大变,忍不住斥责,“小郎君可是你亲侄儿,你如何说得出这般歹毒的话来!” 第123章 怎么?大兄这是不敢了吗? “歹毒?”谢琅气笑了,“我不过是说两句公道话,怎么就歹毒了?” “哦,他是我亲侄儿,可我还是大兄的亲弟弟呢,当年大兄还想让我摔死呢,可惜我命大没死,只是险些断了腿而已。” “如今我那侄儿遭了此劫难,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代父受过罢了,正合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怎么了?想到谋杀亲弟弟命的人光风霁月,我说两句公道话,就歹毒了?” 侍女闻言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 什么谋杀亲弟弟?谁人谋杀? 瞧着谢琅的语气,说的似乎便是谢璟,这...这怎么可能呢? “三郎!”谢璟的脸色黑得宛若锅底,“休要胡言!” “胡言?”谢琅伸手从腰间拿出扇子,轻轻摇了摇,轻笑,“大兄敢说,那些事大兄没有做过?” “若是大兄认为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也无愧于心,那便请大兄发个誓吧。” 说到这里,谢琅的眸光一冷,似乎在仔细思量。 过了会,他道:“有了,大兄便发誓,但凡大兄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若是为真,便会全数会反噬在大兄这一脉的儿女子孙身上,直到子孙血脉丧尽,就此断绝!” “如此,大兄敢不敢?” “你......”谢璟未料到谢琅会说出这种话来,瞳孔猛地一缩,满眼的不敢置信。 对上谢琅有些冷冽的丹凤眼,他竟然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琅抬脚上前,逼近他:“怎么?大兄这是不敢了吗?” “大兄那些年做了什么,自己恐怕是清楚得很,要是真的要算,大兄有七八个子孙,估计都不够死的。” 谢琅又上去两步,将谢璟逼退,“大兄,我本无意再去纠缠以前,为何你还要来招惹我呢?还想以长兄的名义想来管我,还想当以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想做一个好兄长......” “你若是敢发这个誓言,证明你无愧于心,我便敬你是个兄长。” “可是你敢吗?你不敢,犯过的错你也还不了,就别端着这好兄长的模样了,我每每瞧见都觉得万分的恶心,仿佛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昔日谢璟恨他抢了爵位,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很多次设计着弄死他。 后来得了王府世子的位置了,又觉得后悔,想要做一个好兄长,更希望他不要计较过去的恩怨,做一个好弟弟,兄弟二人相互扶持。 这多可笑啊...... 谢璟不敢发这个毒誓,也不想再与谢琅再争辩下去了,他换了个话题,“那些事情暂且不论,守言那边出了事,我先去看看他。” 守言,便是谢璟的长子谢守言,平清王府的嫡长孙。 谢琅嘴角一扯,道:“大兄要去便去,我也没拦着大兄,不过......” “不过什么?” 谢琅看向一旁的侍女,眼底的冷意难掩:“不过你这侍女颠倒是非黑白,以下犯上,不敬主子,实在是罪不可恕。” 那侍女听到这里,脸上是白得半点血色都没有。 她忙是跪下磕头请罪:“三郎君恕罪!婢子也是一时冲动才胡言乱语的,求三郎君恕罪!” 便是她是世子夫人韦氏的侍女,可谢琅非要追究她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她定然是没有好下场。 便是韦氏,也护不了她。 谢璟忍不住皱眉,心知这侍女是惹怒了他,怕是不能善了,他道:“你待如何?这可是你大嫂最看重的侍女......” “大嫂的是侍女又如何?便可以不知尊卑,以下犯上骂主子吗?” 谢璟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今日的事情,很大原因都是这侍女那句‘歹毒’刺激到了谢琅,所以谢琅才与他论一论到底谁人手足相残、谁人蛇蝎心肠。 谢璟心中也挂念着儿子的事情,眼下不想再与谢琅掰扯,想了想便道:“既然她是犯到了你手上,便交给你处置就是了,” “那就多谢大兄了。” 眼见谢璟转头离开,那侍女骇得脸色大变,立刻就要追上去。 边上候着的寿山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双手缚在身后,押着她跪在地上。 那侍女眼见坐谢璟快步离开,目眦欲裂,癫狂地挣扎叫喊:“世子!世子!您不能不管婢子啊世子!婢子都是为了小郎君!是为了您与世子夫人!” “世子!救救婢子啊!救救婢子!” 然而谢璟并不在意一个侍女的死活,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 那侍女见人都不见了,趴在地面上痛哭流涕,很是凄凉。 谢琅淡淡地看着谢璟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开口:“以下犯上,罪无可恕,寿山,将她带下去,依照家规处置,打三十大板!” “是。” “不是......”那侍女闻言整个人都慌了,又是爬过来给谢琅磕头,“三郎君,求您饶了婢子吧,三十大板,婢子...婢子会死的......” “死不了的。”谢琅站在边上,居高临下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意不掩,“我记得你,议论我的是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侍女闻言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谢琅嫌弃地皱眉,吩咐寿山道:“将她带走。” 寿山应了一声是,然后将那侍女宛若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拖走。 谢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虽然已是夕阳偏西之时,可暑热未消,便是在这里站一会儿,身上便有了一些热汗。 他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然后掉头往院子里走去。 想闹,那就早点来吧,看谁怕谁。 正好他也想在成亲之前将这些事情闹明白了,好等他成亲之后,谁人都不敢欺负他的娘子。 想到这里,谢琅恶意地笑了笑,心中竟然有几分期待。 世人若是知晓谢璟做过的事情,他这汲汲营营经营的名声,那可是得全毁了吧。 到时候,想必也应该很有趣才是。 唉,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天啊! 第124章 你可愿将王府世子之位还给他? 谢璟得知谢守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腿,还险些被马踩了一脚,差点心跳都停了。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便骑马去迎接,在半途上接到了人。 这会儿谢守言已经昏迷不醒,等谢璟将人接回平清王府,世子夫人韦氏已经清醒了过来。 见儿子成了这般模样,韦氏一阵痛哭:“我的儿,究竟是谁人害了你?是谁人害了你?!” “姑母......”韦六郎脸色苍白无血,满是慌乱,“姑母,都是六郎的错,六郎不该带着表弟去骑马......” 说着说着韦六郎也哭了起来。 屋子里一片哭声。 “好了,别哭了。”谢璟被他们二人哭得心神不宁,他伸手拍了拍妻子的背,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儿子,只觉得心慌害怕。 这场面像是回到了当年...回到当年谢琅躺在床榻上的时候。 谢璟的心跳了跳,心中越发不安。 难道这世间真有报应? 因果循环,孩子在为他做过的错事赎罪...... 韦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心中恨极:“我儿,不管是谁人害了你,母亲定然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的!” “这只是意外。”谢璟闭上眼,回程时他已经问过了韦六郎,韦六郎是守言的亲表兄,二人自小玩在一起,没有要害守言的道理。 而且两人去马场学骑马也是临时起意,再加上他们去的还是敬国公府韦家的马场,如何有人加害他们? “意外?”韦氏抬起头来,死死地咬唇,手指甲都仿佛要扣进肉里,“我不信有什么意外,我不信!” “定然是有人要害我的守言,是谁人?是王妃?还是谢三?” “住口!”谢璟的脸都黑了,“守言出事,我知晓你难过,却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攀咬......” “是啊,守言出事,我知晓韦氏你难过,却也不能嘴巴一张,就将这事情扣在我头上。” 谢璟与韦氏转头看去,却见平清王、平清王妃带着谢珀、谢璎已经到了门口。 开口的便是平清王妃。 两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而后上前去行礼。 平清王妃的脸都是黑的,她微微抬起下巴,斥责道:“韦氏,我虽是继婆婆,可你无凭无据将事情栽到我头上是没有道理的,改明儿我倒是要问问你韦家,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 “母亲莫要动怒。”谢璟赶紧道,“娘子不过是一时伤心过度,这才胡言乱语的,儿子并没有怀疑任何人,今日守言是与韦家六郎一同去的马场,去的也是敬国公府的马场......” 因着敬国公府韦家的儿郎时常去那马场里骑马练骑射,将四周围得如同铁桶一般,不管是平清王妃还是谢琅,都没有将手伸到敬国公府的马场里去的本事。 “今日守言之事,只是个意外。” 平清王妃的目光冷冷:“既然是意外,便不要胡乱攀咬。” “你这妇人,一张嘴不修口德,也难怪是手下的人有样学样,待回头了,好好反省自己,也教训教训手下的人,别是一点尊卑都没有。” 韦氏的侍女辱骂谢琅被谢琅的人抓去打了三十大板的事情,平清王妃自然是知道的。 倒是韦氏刚刚醒来,还不知此事,听了平清王妃这些话,她忍不住反问:“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媳手下的人如何不守规矩了?” “大嫂的人哪里是守规矩了?”谢璎笑了一声,“大嫂身边伺候的,那个叫棋儿的侍女,跑去三兄院子门口去辱骂三兄,以下犯上,刚刚被打了三十大板。” “要我说啊,三兄也实在太过仁慈,这等贱婢,吃了几日的好饭食,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便是一条狗,敢冲着主子吠那都是要打死的。” “吃我谢家的饭,竟敢辱骂主子,大嫂可真的是会教导人。” “怎么可能......”韦氏不信。 “怎么不可能?当时大兄也在,是不是啊大兄?当时那贱婢胆敢辱骂三兄,若不然大兄怎么也会护着一些......” 谢璟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他还能将他与谢琅之间的争吵说出去? 没有办法,他只能点头:“是那侍女口出狂言,罪不可恕,打她三十大板都是轻的。” 说罢,他又对韦氏道,“一个侍女罢了,犯了错就该惩罚,你不必多想,如今要做的,便是好好照顾好守言。” 说起谢守言,韦氏心中又是一痛。 她转头看着安静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儿子,趴在床榻便又哭了起来:“守言,我的守言......” 平清王妃与谢璎还想怼她几句,但见她哭得凄惨,也歇了心思。 等府医过来给谢守言看过伤,得知谢守言休养几个月就能好了,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平清王妃带着谢璎谢珀立刻掉头就走,平清王留在了后面,与谢璟说了会话。 “看到守言这个样子,我倒是想起了三郎。”平清王脸色有些不好。 谢璟闻言脸色微变:“父亲......” 难道父亲也知道他当年做过的那些事了? “我知道那些年因为爵位一事,你对他有恨,可是我不曾想,你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平清王也是后来才知晓的,但谢璟也是他的亲儿子,他对这个长子也有愧疚之心,故而只能将此事放在心里。 也因此,他很长时间不敢去回想过去,也不敢面对谢琅。 “你心里怀疑他吗?毕竟他是最有可能报复你的。” “不曾。”谢璟摇头,“他手还伸不到敬国公府里去。” “也是。”平清王叹息,“这些年我冷眼看着,知晓你有悔过之心,想做一个好兄长。” 谢璟低下头来,面上有些愧疚和疲惫:“只怕三弟是不肯原谅我的。”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论起来,终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你这个做兄长的对不起他,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能补偿他,只是怕你不愿。” “什么主意?” “将爵位还给他。” “...什么?”谢璟怀疑自己听错了,“父亲您说什么?” 平清王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可愿将王府世子之位还给他?” 第125章 他与你哪来的终有一天? 谢璟再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满脸的不敢相信,脸皮都僵了。 平清王又问他:“怎么?你不愿意?” 谢璟艰难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平清王,眼稍都有些发红。 他道:“父亲说的是什么话,我本是父亲嫡长子,世子之位本该是属于我的,何来的让与不让?” “我不过是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本该属于他的,凭什么让给谢琅? 平清王见他情绪有些激动,却道:“可你也该明白,若不是我与陛下约定将来的继承人是我与首阳长公主之子,便是我功绩无双,能封一个侯爵已经是不错了。” 这郡王的爵位,原本就是陛下为了补偿首阳长公主与谢琅的,若不然哪一个臣子能获封一个郡王的爵位? “可是这世子之位,也是长公主指给我的!” 谢璟脸色僵硬,眉心紧拧的是时候眉心的竖痕很深,面容也有些冷冷沉沉的,像是寒风里的孤城,又仿佛有一撮冷焰在烧着。 “是长公主指给你的。”平清王看了看天空,看着这夕阳落日好景,叹息,“不过说来说去,也是你从三郎手里抢过来的。” “既然是你不愿还,我也不会逼迫你让出,不然你与三郎少不得兄弟阋墙你死我活。” 谢璟听到这里,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平清王道,“不过,你既然不愿,也不必在三郎面前说什么做一对好兄弟之类的话了,莫要凑到他面前招惹他了......” 谢璟一愣,他怎么就听不懂了:“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清王道:“你若是真心悔过,便多为他着想,你应该知晓,他最是不愿见到你的,就像当初你不待见他一样,他也不待见你。” 谢璟却不赞同这话:“我知晓我当初做错了,如今也是想补偿他,想做一个好兄长,难不成还有错?” “我与三郎到底是一家兄弟,我知晓他对我有怨,我相信终有一天......” “什么终有一天,他与你哪来的终有一天?”平清王见与谢璟实在是讲不通道理,脸色有些黑了,“谢璟,你怎么就听不懂本王的话了!” “你抢了属于他的东西,三番五次地想要他的命,你们此生不成死仇你死我活已经是好运了,你还想要他原谅你,与你兄友弟恭,你不觉得强人所难,十分可笑吗?” 设身处地想一想,谢琅不报复谢璟已经算是良善了,还要他原谅谢璟,这不是在恶心他吗? 平清王只觉得心累。 当年谢璟心思阴暗,想方设法想弄死谢琅。 而如今,该得到的都得到的,又说想做好兄长,也不过是因为...因为自己仅剩的良心过不去,为了自己的良心安宁,将自己装点成堂正光明的人罢了。 说到底,都是为了他自己。 “你觉得自己后悔了,想要做一个好兄长,多给他一些关怀,就可以平了当年你做过的那些事吗?” “本王告诉你,不可能的,在三郎看来,你要是离他远一点,他还敬你是条汉子,从此只当你是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如今你什么都得到了,害人的事情也做了,又想做好人,想要他原谅,想要自己半点罪孽都没有,他就觉得你无比的恶心虚伪。” “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就离他远一点。” 谢璟被戳中了阴暗心思,脸色不好看,但却也不愿承认。 他僵硬着脸道:“父亲,您说这些儿子都不知道,儿子只是觉得我们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三弟对我有怨,可我总要做好一个兄长,日久天长,他总会原谅我的。” 平清王听到这里,当真是一口气梗在心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当真是执迷不悟,冥顽不灵!” 平清王再也不想和这个儿子说话,甩袖抬脚就走。 谢璟看着平清王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袖口下的手指死死握成拳。 平清王回去之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连夕食都没出来用,平清王妃见此,亲自给他送了一些饭食过去。 “王爷是在忧心守言吗?府医也说了,守言休养几个月便能好了。” “我也不全然是在忧心守言,我是在忧心大郎和三郎......”平清王坐着不动,在灯烛之下,他的面容有些憔悴。 “爵位的事情,我知晓我做得有所欠妥,可大郎与三郎同样是我的儿子,大郎是嫡长子,长公主又开了口,我自然就同意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谢琅,可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两个继承做继承人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他只能顺势而为。 平清王妃目光微闪:“世子与三郎还有什么好忧心的,世子是个好兄长,三郎虽然不喜世子,但日后也会明白世子对他的爱护之心。” 平清王一听这话,那一口还没咽下去的气又堵上来了,堵得他噎得慌。 可不是,现在外面传的就是这些话。 人人都道谢璟与谢琅爵位之争谢璟胜出,谢璟不计前嫌,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反而是谢琅不待见这个兄长,心怀嫉妒,并非良善。 平清王想想谢琅承受的那些,只觉得心头不是滋味。 “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 平清王道:“是我错了......” 是他错了,他不该因为不想看到谢琅与谢璟相争,放纵他做一个纨绔。 也是他没教好谢璟,以至于谢璟年少时就敢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如今世子之位到手,既想要好名声又想良心安宁,又开始逼迫谢琅退让,与他这个仇人做相亲相爱的兄弟。 他以前说首阳长公主对这个儿子狠心,见不得这个儿子好,可他在这一年年里,也做了那个刽子手。 之前的那些年,他见谢璟心中有悔意,想要和谢琅和好,他心中也是高兴的,毕竟都是他的儿子,他当然希望这两人和和睦睦。 可从未想过,谢琅一点儿都不想和谢璟做什么好兄弟。 谢璟的那些行为,对谢琅而言,大概只觉得恶心虚伪。 “是我对不住三郎......” 第126章 好似恶鬼披上了人皮,还演起了好人 谢琅不知平清王与谢璟的争吵,因为谢璟的突然到来,他心中生出了许多的烦躁阴暗的情绪来。 回到院中,一连弹了几曲静心曲都没办法令自己冷静。 又一曲罢,他伸手按在琴弦上,目光一冷,就要将那琴弦扯下来。 “郎君!郎君!”寿山硬着头皮出声阻拦。 谢琅侧头看他,修长的丹凤眼似有寒光:“你有事?” 你最好有事! 寿山头皮发麻,每每世子来找郎君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极度恶劣,心里总是压抑着什么。 世子他,真的就不是个东西! 什么好处他都得了,如今还端着胜利者的姿态来郎君面前说那些狗屁话,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郎君,这焦尾琴难得,坏了得花钱的......”寿山硬着头皮开口,“您要是将它弄坏了多可惜啊,若不然便由属下送去给六娘子,六娘子肯定会喜欢的。” 对了,六娘子! 寿山眼睛一亮,继续道:“属下听说,六娘子也会弹琴,只是好琴难得,六娘子那里怕是没有,这琴,便是不能现在送过去,等六娘子日后嫁过来了,也能用上是不是?” 毁了多可惜啊! 郎君您真的是不当家不知钱财浪费! 谢琅听他提起程娇,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最终是将手放开。 算了算了,为谢璟生气毁坏自己的东西,委实是不值得,还不如留给程娇。 他将眼底的冷意收起,轻呵了一声:“这破琴,确实与六娘子那乱七八糟的琴技正好相配,如此,便留给她吧。” 寿山闻言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郎君,您可千万别再说六娘子的琴技不行了,小心她追着您打。” 小心她打破您的狗头! 谢琅道:“又没有在她面前说。” 寿山又道:“指不定传来传去就传到她的耳中了,郎君,事情要从源头掐灭啊!” 寿山表示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 谢琅听到这里,想到程娇气得要炸了的模样,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勾唇轻笑:“放心,她打不着我。” 寿山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难道还真想打一场? 感情他就是个操心的命是不是? 原本以为等六娘子嫁过来之后,他就不用操心了,可眼瞧着等她嫁过来了,这两人凑在一起估计得鸡飞狗跳,一天天没一个消停的。 寿山:猝! 谢琅见他这一副要死了样子,笑了:“好了好了,别这副鬼样子,让人替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浴。” “是是是。” 见谢琅不再纠结谢璟的事情了,寿山立刻回魂,忙是安排人去准备热水,又上前去将那焦尾琴夺了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琴弦,见琴弦无事,终于松了口气,后怕道:“郎君,咱们打个商量行不?您若是再生气,就多想想六娘子,别为了那些人坏了您的心情。” “为了那些人,当真是不值得的。” 谢璟对谢琅而言,就如同恶鬼一般。 小时候怨恨嫉妒,一心想杀了谢琅,后来得了世子的位置,风光无限,又开始做好人,上演悔恨过去、一心修好兄弟感情的戏,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与他修好关系。 真的好似恶鬼披上了人皮,还演起了好人。 为他生气,当真是不值得。 “现在郎君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将来还要与六娘子过一辈子呢......” 谢琅垂下眼睑,无奈摇头:“行了我知道了,别成天唠唠叨叨的。” 是啊,他与以前已经不同了。 他以前是一个人,贱命一条,死了也没有人在乎,日子也过得乱七八糟的,可如今,他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六娘子是他心中的明月,是他以前都不敢奢求的人,如今他们已经定亲,将来还要成亲,为了六娘子,他要好好的。 谢琅想通了这些,起身转头便往屋里去。 寿山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心道:您要是不折腾了,我也不计较您说我唠叨的事情了。 真的是,他分明是一个护卫,却连管家的事情都归他了,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谢琅洗浴完毕,换了一身月白长衫出来,头发也随意散落在身后。 寿山已经命人送来了吃食,就摆在院中平台的茶座上。 此时白日褪尽,夜幕浸染天地,月亮悄悄从天边爬出。 谢琅居住的院落是一处三进院落,名为四方苑,取天地方寸之意。 院子一进是倒座,二进才是正院,正院的院子不小,在院子的靠近西厢房处在挖了一处水池。 水池引了活水流过,水池里种有几株水莲,养了几条锦鲤,并且还在水面上搭了一处半圆形的木平台,在上头放置了茶桌椅子。 平日里,谢琅可以在此处喝茶用饭,弹琴吹箫。 谢琅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月儿有些害羞,半躲在了云层里,他笑了笑,道:“今夜有月,岂能无酒,让人取些酒来。” 寿山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让人取了半壶酒过来。 待他放下酒壶,又听谢琅道:“你坐下,与我喝几杯。” 寿山点头,然后让人再去取来一副碗筷,便在谢琅的对面坐下,伸手给他斟酒。 谢琅喝了一杯,待那股劲儿呛上心头,却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问寿山:“你说她要是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还会嫁予我吗?” “会的。”寿山确信,“郎君与六娘子已经定亲,哪里有不嫁之理?再说了,六娘子心地善良,只会心疼郎君的遭遇,记恨那些人对郎君不公。” “会这样吗?” “会的。”寿山认真地点头,“属下看得出来,六娘子很喜欢郎君,若是知晓郎君被人欺负了,估计得气得跳起来了。” “郎君能与六娘子成就姻缘,真的是太好了。” 谢琅以前的日子过得乱七八糟,人也孤冷孤寂得很,生死都不怎么在意。 如今有了六娘子,倒是有了一些好好活着的样子。 这样子多好啊! “属下希望郎君与六娘子能成就姻缘,一生平安长久。” 第127章 哦,就她嘴贵是不是? 半壶酒下肚,谢琅已是半醉。 醉后将那些萦绕在心头的事情抛开,总算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到了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韦氏虽然不信谢守言出事是意外,但也恢复了一些理智,没有再无凭无据攀咬别人,她派人回了一趟敬国公府,让敬国公府彻查此事。 一大早,谢璎便拖着谢珀来了四方苑。 “三兄,你还不知道呢,咱们这个大嫂,真是好得很,守言摔下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嘴巴一张就攀咬你和母亲,真的很想一巴掌呼上去,叫她知道厉害。”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攀咬母亲,说母亲害了她儿子!” 按照道理来说,谢守言是他们的侄子,受了伤,他们这些做叔父姑母的理应是心疼他的,可平清王府的这几个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关系本来就差。 谢琅与谢璟原本就势同水火,对于这个侄子也没有任何喜欢,全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韦氏攀咬平清王妃正好被撞见了,惹怒了平清王妃与谢璎,就连谢珀这个老好人都被谢璎压着不准去看望谢守言。 可见是一家人感情之冷漠淡泊。 “阿璎......”谢珀无奈,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了。 “哼,你扯我做什么?”谢璎愤愤不平,“她都敢这么说母亲和三兄,难不成我就不能说她了,哦,就她嘴贵是不是?” “她韦氏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一会儿敬国公府的人估计要来,我倒是要问问敬国公府是怎么教女儿的?” “要是这么论,他们韦家的人要是死光了,这罪名是不是也要扣在我们头上!” “真的是欺人太甚!” “不错,你可以去问。”谢琅终于是开了尊口,“你不是喜欢陛下赏我的那条鞭子吗?你要是搞得韦氏他们灰头土脸,那鞭子就是你的了。” “当真?”谢璎闻言眼睛都亮了,“三兄,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说罢,谢璎眼珠子转了转,威胁道:“你要是不算数,我就去和程娇说,你就是一个虚伪狡诈的小人!” “算数。”谢琅笑了笑,谢璟来恶心他,他也想好好恶心恶心谢璟那些人。 不过他出面和一群女眷吵,总是有些不合适,谢璎是个好人选。 就当是他报了昨日之仇。 “成交!”谢璎想要那鞭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只是让她去闹长房与敬国公府的人,也正合她意。 “等等!”谢珀听了这两人的议论,头都大了,“这会不会...会不会不合适啊?” 这么搞事,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四兄你脑子坏了吗?”谢璎伸手戳谢珀的头,“就你会做好人是不是?她韦氏如今都敢欺负到母亲头上了,你还敢忍?” “母亲生你这个儿子何用!” 听到这里,谢珀就闭嘴不吭声了。 谢琅笑了笑,让寿山去将鞭子取来交给了谢璎。 那鞭子做得十分精致,很适合女子用,柄上还镶嵌着三颗宝石,金贵非常。 谢璎拿到手里,随手甩了甩,简直是爱不释手,连连拍着胸口保证:“三兄你放心,我定然在他们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谢琅道:“好,那我便静候佳音。” 谢璎拿了鞭子,连谢珀也不管了,兴奋地跑出了四方苑,准备去搞事去。 谢珀咽了咽口水,忧心不已:“三兄,阿璎这样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怕什么?”谢琅觉得这兄弟实在胆子小得很,是个受了委屈自个往肚子里咽的受气包,“能出什么问题?” 到底是韦氏不占理,就算是谢璎这一回闹得掀了天了,也可以说一句为母亲不平。 “你不是要去国子监吗?还不快去?” “啊?是啊,我要去国子监了!”谢珀这才想起自己要去国子监上学,拍了拍额头,屁股着火一般地跑了。 谢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摇头轻叹:“给他定百里家女,当真是可惜了。” 谢珀是个心思单纯又宽怀的人,碰上了面上温良心中诸多算计的百里鸢,也不知晓将来怎么样。 不过各有各的人生,谢珀自己也不觉得娶百里鸢有什么不好,他这个外人,就不多说什么了。 。 这边,谢璎出了四方苑就立刻去找了平清王妃,和平清王妃说了此事。 平清王妃皱眉了好一会儿:“你就为了你三兄?” “当然不是为了他!”谢璎摸着鞭子,爱不释手,“我是为了他给我的这根鞭子,不过最主要还是为了母亲。” “这韦氏好大的胆子,无凭无据竟敢攀咬母亲,总要给她一个教训的。” 平清王妃想起当日韦氏说的话,脸色又是一黑,也想给韦氏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平清王府的当家人。 “既如此,我便装病,到时候你就说我被韦氏给气病了,都起不来床了,然后问责敬国公府,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谢璎眼睛一亮:“好。” 平清王妃立刻派人去请府医过来,开始装病。 不过平清王妃也没将希望全部放在谢璎这炮仗身上,另外安排了她信任的桂嬷嬷跟着。 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后,敬国公府的人便登了平清王府的大门。 来的便是敬国公夫人以及世子夫人宋氏。 一行人被侍女引着去拜见平清王妃,但进了屋只见到谢璎抱胸坐在那里,没见平清王妃。 宋氏有些不高兴地开口:“客人上门,王妃避而不见,这是什么道理?” 谢璎抬起下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巧了,本县主今日也想问问你们敬国公府做事一朝的是什么道理!” 敬国公夫人拧眉:“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 “县主。”边上的桂嬷嬷见谢璎就要开口骂人,忙是出声打断,而后上前来对敬国公夫人与宋氏行礼, “国公夫人,世子夫人,当真是对不住,原本两位上门来,王妃理应亲自接待,可王妃眼下病得起不来床了,只能与两位说一句对不住了。” 敬国公夫人问:“王妃怎么起不来床了?” 谢璎冷哼:“还不是因为您养的好女儿!” 第128章 好一个一时冲动 这跟她家女儿有什么关系? 敬国公夫人冷冷地盯着谢璎,慢慢地问:“不知二娘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县主如此指责她?” “二娘是我国公府嫡女,自小便由我好好教导,出嫁之后,更是孝顺公婆,伺候夫君,教养儿女,不知她是哪件事做得不好,让县主这般指责她?” “国公夫人也莫要怪罪县主生气。”桂嬷嬷无奈解释,“是世子夫人将王妃气病了,县主这才动了气。” “气病了?”敬国公夫人皱眉,“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母亲现在还在床榻上躺着呢!国公夫人要不要亲眼去看看啊!”谢璎冷笑,“我且问你,守言从马上摔下来,与我母亲可有什么关系?” 敬国公夫人不明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但也摇头:“自然是没有关系的......” 谢守言从马上摔下来之后,敬国公府也立刻查过好几遍了,确实是意外。 要怪只能怪六郎带着谢守言去马场,实在是怪不到人家平清王妃的。 “可我大嫂可不这么认为。”谢璎又是一声冷笑,“昨日守言被送回来之后,大嫂便开始闹起来,说是我母亲和三兄害了她儿子,要为她儿子讨回公道呢!” “真的是奇了怪了,她儿子出事就把这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要是你们韦家的人死了,是不是也是我母亲派人给害的!” “县主,慎言!”敬国公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她韦家的人都活得好好的,谁人都不想听这种话。 “什么慎言,国公夫人说我之前,先说一说自己的女儿吧。”谢璎丝毫不惧, “我母亲对长房虽然没有特别尽心,却也从来没有害人之心,无缘无故地被大嫂扣这样的罪名,这要传出去了,岂不是人人都说我母亲蛇蝎心肠,连一个孩子都害。” “我母亲惶恐不安,如今正躺在床榻上起不来,你们国公府教出这样的女儿,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她也是一时冲动......”宋氏为韦氏说话。 “一时冲动...好一个一时冲动,赶明儿我便约几个好友,到时候你们也别怪我一时冲动将这些事情往外说。” 敬国公夫人脸色一黑,若是将这些事情传出去,她女儿要背上一个‘气病婆母’的名声...... “县主想如何?”她问。 “我想如何?”谢璎微微抬起下巴,冷笑,“简单,让大嫂给我母亲磕头道歉,否则这事情就没完!” “好。” “若是...嗯?好?”谢璎到了嘴边的话都噎住了,她还想与韦家人吵一架、大闹一场呢,她们怎么就这样妥协了? 敬国公夫人道:“既然是二娘做错了事情,让她给王妃磕头道歉也是应该。” 敬国公夫人深知事情闹下去对韦氏没好处,自然是当机立断,将事情摁下来。 道歉而已,总比传出去毁了名声好多了。 “还有我三兄,我三兄那里,大嫂是不是也该道歉?”谢璎觉得自己没完成谢琅交代的事情,有些心虚, “还有大嫂身边有个侍女,还敢以下犯上辱骂我三兄,你们可要和大嫂好好说说,让她管好自己的狗,别放出去到处咬人。” “我会让二娘备上一份厚礼给谢三郎道歉的。”敬国公夫人应下,而后又道,“既然王妃病着,我们也不打扰了,先去看看二娘,到时候一定要二娘来给王妃磕头道歉。” “...好。”谢璎听了这些话,只能点头了。 等敬国公夫人与宋氏离开之后,谢璎就有些着急了:“嬷嬷,怎么办?我答应了三兄的事情没做好,三兄会不会将鞭子收回去吧?” “县主放心,肯定不会的。”桂嬷嬷哄她,“三郎君既然给了你,自然是不会再收回。” “再说了,三郎君的本意就是想找那些人的不痛快,县主做的也差不多了,此事也不怪县主的。” “有敬国公夫人在,县主能讨到的好处不多。” 真的要斗起来,谢璎哪里能和敬国公夫人这狐狸成精的人比啊。 谢璎想想也是:“不过我好歹让他们给三兄道歉了,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是啊。” 敬国公夫人与宋氏去了谢璟与韦氏的院子里。 韦氏一见到母亲,眼睛便红了,扑在母亲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母亲,守言他、守言他这一次实在是受罪了......” 敬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叹气:“这一次是六郎的不是,守言还小呢,六郎不该带着守言去马场。” “原本今日也是要将六郎带过来的,可他这一次也吓坏了,昨日回去便发了热,今日早晨才好些,便让他在家中养着,等他好一些了,再让他过来向你赔罪。” “六郎发热了?好些了吗?” “好些了。”宋氏面色也有些憔悴,“小姑,六郎也是知道错了,你也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我怎么会与他一般计较呢?”韦氏摇头,她自然是知晓侄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了,母亲,我今日差人让您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这件事从昨日开始,便已经反复查了好几遍了,真的是意外......”敬国公夫人叹气,“大概是你家守言合该有这一劫,所幸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好了。” “真的是意外吗?”韦氏不信,“那王妃...那谢三......” “二娘!”敬国公夫人脸色沉了下来,“为娘是怎么教你的,谁让你无凭无据便如此胡说八道?” 想到刚才被谢璎一个小娘子说得抬不起头来,敬国公夫人有些难堪:“等晚一点,你便去给王妃磕头认错,再给谢三郎准备一份厚礼赔罪。” “什么?要我磕头认错?”韦氏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做错了事,自然是要认错的。”敬国公夫人摇头, “我方才来的时候,那边便说王妃被你气病了,你若是不去道歉,要不了几日,这满长安城就该将你做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了。” “二娘,这道歉,由不得你不去了。” 第129章 可下属嘛,哪里有娘子重要? “敬国公夫人答应了让世子夫人向王妃磕头赔罪,只是世子夫人不肯,还说这家里的人都欺负她,母女二人吵了一架。” 韦氏觉得平清王府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的儿子都这样了都没有人心疼,而她不过是一时冲动说错了一句话,这些人就抓着不放欺负她。 “郎君,你说世子夫人会不会向王妃磕头赔罪?” “会的。”谢琅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面上有了看好戏的笑意,“母亲忍她韦氏已经很久了,既然抓住了机会,定然不会放过的。” 至于谢守言如今是不是卧病在床,承受断腿之痛,那又不是平清王妃亲生的孙儿,她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而且这韦氏仗着自己出身国公府,行事也颇为嚣张,对平清王妃这个继婆婆也有诸多的看不上,平清王妃真的是忍她很久了,有了机会,不整她才怪。 寿山闻言也笑,心想,这一次韦氏真的是要倒霉了。 “对了,方管事来信,说是临近七夕,长安城里这几日都在订七夕巧果,方管事问郎君可要留几盒送给六娘子。” “七夕巧果?”谢琅挑眉,“这是怎么送?” “属下听闻最开始是蓬莱仙居那边做的,其实就是糕点果子,凑成十二个,然后用精致的盒子装起来,还打着什么‘送姐妹’‘送未婚妻’‘送娘子’的名头,订了的人不在少数。” “蓬莱仙居?”谢琅脸色有些古怪,“既然是蓬莱仙居那边弄出来的,方管事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又学了蓬莱仙居,卖起了七夕巧果?” 寿山瞧见主子脸色有些不对,忽然又想起了一桩事来。 六娘子很喜欢蓬莱仙居,还很看不惯昆仑仙居这种有些不讲规矩的抢生意手段。 而且他记得,主子已经和方管事说了,让他以后不要跟蓬莱仙居学。 “可能是吧......”寿山觉得方管事这一回可能要倒霉了,“或许是见很多人都卖,方管事才动了这心思。” 方管事什么都好,对主子也很忠心,只是他商人本商,堪称奸商,惯用最精明的法子赚最多的钱。 就是有时候手段实在是有些下乘。 以前郎君是不管他怎么做的,可如今有了六娘子的态度,那自然是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寿山有些担心,不行,他得告诉方管事一声,让他尽快收敛,别再这样搞了。 “很多人都在卖七夕巧果吗?” “是的,很多人,除了蓬莱仙居、昆仑仙居,还有各家点心铺子都在卖。” 谢琅松了口气,既然是这么多人都在卖,程娇应该也不会逮着昆仑仙居生气了,不过这事情还是杜绝为妙。 “你亲自去一趟昆仑仙居,让方管事暂时不要卖七夕巧果了。” “是。” 寿山领命,而后匆匆去了昆仑仙居,找了方管事说这事。 方管事听了眼睛一眯,有些不乐意:“这七夕巧果是个好生意,就这两天时间,就已经有不少人预定了,便是就几日的时间,就能赚不少于这个数......” 方管事比了比一根手指。 一千两。 要知道便是昆仑仙居这样的酒楼,一个月能赚到的钱银,交了商税,也不过是三千左右。 跟蓬莱仙居卖个糕点就能赚一千,还就只是只花费几天的时间,简直是白赚一样。 “这么赚钱的机会,一年之中就这么几次了,总不能因为六娘子更喜欢蓬莱仙居,就不做这生意了吧?” 有钱不赚干看着,这是哪个蠢人才会做的事? “我说方管事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寿山见他还不乐意,有些头疼,“郎君并不在意你能给他赚多少钱,少一点多一点,那并不重要。” “若是为了多赚一点,惹了六娘子不高兴,等日后六娘子知晓昆仑仙居是郎君的产业,这两人吵起来,那就是大事了。” “你可千万别在这事情上倔,到时倒霉的就是你。” 就算是方管事很得谢琅看重,这昆仑仙居也是方管事一手办起来的,每年都能给谢琅赚不少钱,可下属嘛,哪里有娘子重要? 尤其像谢琅这样的,是真的将程娇放在心里,昆仑仙居触了程娇的霉头,到时候直接关门大吉都有可能的。 方管事捻了捻胡子,手一抖拔了一根,他道:“可这七夕巧果,昆仑仙居已经订出去不少了,总不能突然就不做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就做这一次,下回我便老老实实的。” 寿山想了想:“若是能退了便直接退了,若是不能退,那就别再订出去了,郎君让我过来与你说一声,便知郎君对你这次行为很不满意。” 方管事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这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钱财从他面前溜走,实在是太心痛: “那六娘子到底给郎君下了什么蛊,让郎君连钱都不让我赚了?” 寿山听了这话直拧眉:“方管事,慎言。” “我知你这些年也算劳苦功高,郎君平日里对你也算是和气,可你千万要记得自己什么身份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郎君身边没有了你,那还有别人。” “妄议主子是非,到时候被郎君不喜,日后不再用你,那你也怪不得别人。” 昆仑仙居越做越好,如今还被列长安城四楼之一,可见方管事确实是有功的,可也正因为如此,方管事这两年也颇有些自得,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方管事脸色一僵,当下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他忙是道:“是我说错话了...既然是郎君的意思,属下自然是照办。” “还多谢你的提醒......” 之前谢琅便提过,让他不要跟在蓬莱仙居后面学。 但他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觉得这做生意的事情,主子哪里比他懂,只要能给主子赚钱了,就是他的本事。 可经寿山一这么一说,才惊觉他有些狂妄自大,不遵从主子的意思,就算是他再能干,主子也不需要他这样会自作主张的下属。 寿山松了口气:“你能想清楚就好。” “那我摆个酒席,再备上一份重礼,给蓬莱仙居的人道个歉,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看如何?” 第130章 既然要道歉,至少要拿出诚意 寿山自然是赞同,并且给他出主意。 “多花点钱没事,若是能与蓬莱仙居和好,让六娘子不再记恨昆仑仙居,郎君定然记你一功。” 方管事笑不出来了,心想,两家结仇已久,哪里能轻易和好,便是能,也不知晓要许出多少好处。 方管事想想都觉得心在滴血。 二人正说着话呢,便有楼里的伙计送来了一封信,方管事出门去拿信。 “蓬莱仙居送来的信?”方管事有些诧异,“送信的人还说了什么?” 那小伙摇头:“只说了交给您,说您一看便知。” 方管事接了信,又折回屋中,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有几分不妙之感。 他问寿山:“你说蓬莱仙居的人是不是在信中大骂我无耻?” “指不定。”寿山笑了,“我以前就说了,让你做事不要那么过分,若不然什么时候被人蒙头打了都不知道。” 跟在蓬莱仙居后面抢了这么久的生意,蓬莱仙居的人一提起昆仑仙居就想破口大骂,之前两家还打过一架,可见蓬莱仙居的人有多恨他。 方管事倒不觉得自己无耻,只是担心自己不好跟谢琅交代,他坐下来打开信件一看,而后拧眉。 寿山问他:“怎么了?” 方管事将信件交给寿山,然后道:“信是蓬莱仙居的王管事写的,说是他们东家想见郎君一面。” 寿山扫过信上的内容,也拧眉:“只怕是来者不善,可能是想知道这昆仑仙居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到时候就算是要蒙头打人也知道要打谁。” “郎君肯定是不会见他们的,不过事情也要和郎君说一声,若是郎君不去,此事便交给你善后,到底是你惹出来的。” 方管事扯出了一些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若是去了,蓬莱仙居的人肯定会想法子打我一顿,我这也是为了昆仑仙居啊......” 寿山道:“郎君给了你本钱经营,也甚少管你的事情,你赚得多还是少,只要不赔钱,郎君就不怎么在意,可你不该为了赚钱使这些得罪人的手段。” 所以就算是被打,那也是自找的。 寿山表示不打死就行了。 寿山交代完事情,也没有多留,回去的时候还给谢琅带着一份饭菜。 回去之后,也和谢琅说了蓬莱仙居东家想见他的事情。 果不其然,谢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让方管事去,既然是他做错了事,该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钱可以在账上支。” “这一次蓬莱仙居怕是不肯善了,想见您估计也是想找您的麻烦。”寿山叹气,“也不知晓这蓬莱仙居的东家到底是谁,咱们能不能压得住?” 这事,实在是令人有些担忧。 “不管是谁,在这长安城里,谁能将我如何了?”谢琅倒是不在意,“不过昆仑仙居能与蓬莱仙居能和解就好是和解,省得我在六娘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每每听程娇说起昆仑仙居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他就心虚得很,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若是将来有一天程娇知道了昆仑仙居是他的,指不定要和他打起来,再指不定...他娘子就没了。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也让方管事尽快办妥这件事,不过方管事要是见了蓬莱仙居的人,指不定要被打一顿。” 谢琅轻呵了一声:“打不死就行了。” 他这么能,被人打了也是活该了。 。 蓬莱仙居这边很快也接到了昆仑仙居的回信,今日程娇也在蓬莱仙居,王管事看了信之后便去三楼春风阁见了程娇。 “昆仑仙居那边的东家并不愿意见咱们,只说了让方管事来谈,还说他们这些年做错了,要给我们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程娇不信,绷着一张脸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昆仑仙居那些不讲武德的流氓竟然也会道歉?” 王管事也有些担忧:“指不定又在算计什么。” 王管事与方管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方管事是奸商本商,只要能赚钱,也不犯偷抢的大罪,那只要能赚钱的法子,他都会去做。 就好比这些年,昆仑仙居一直跟风蓬莱仙居,可是要是论有什么罪,那也是没有的,就是不讲武德,很膈应人。 王管事是个老实人,年四十,有些富态,笑起来的时候一团和气,要多精明也说不上,但守成是足够了。 故而这些年,蓬莱仙居还是靠程娇出主意居多,他就按照主子的吩咐来做事。 “这人倒是藏得好,要我知道是谁了,定然让他知道厉害!” 程娇真的是气得心肝疼,跟六月天吃了三百颗荔枝一样。 她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憋着生气。 “昆仑仙居想赔礼道歉和解,想得倒是挺美的,你一会儿给他们回信,说想和解,让他们主子亲自来谈,若不然免谈。” “好。”王管事应下,又看了一遍信,道,“还有,他们说从现在起,他们便不卖七夕巧果了,但之前订了的,是不能退了。” 程娇听了更生气了:“他们以为他们不卖事情就完了吗?若不是昆仑仙居起了头,各家的点心铺子也不会跟着这样做。” “我也不是说不能跟着卖,这生意我做了别人就不能做了,可好歹他们晚一年,明年怎么搞我也不在意了,可第二天啊!第二天他们就开始抢生意。” 想想都要气得吐血! 王管事见她这般生气,忍不住问:“那不和解了吗?” “和解,可以和解,但是有两个条件。”程娇冷笑,“其一,我要见到昆仑仙居的东家,其二,昆仑仙居跟风那几次赚的钱,我要一半。” 蓬莱仙居白白憋了这么久的气,岂是一句赔礼道歉就完了? 先赔钱吧! “一半?”王管事错愕,“这会不会有点多,昆仑仙居可能不会给......” “不给那就不要谈了。”程娇无所谓,“既然要道歉,至少要拿出诚意,若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就不必谈了。” “不谈正好,等我知道是谁了,我会亲自讨回来!” 第131章 这继母演得实在是有些夸张啊 方管事很快就收到了王管事的回信,看完回信之后,气得险些将信给撕了。 “要一半?休想休想!” “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 昆仑仙居与蓬莱仙居先后脚建立,这几年的时间里,蓬莱仙居冲在前头,奇思妙想无数,仿佛是每个节日都有新的玩法。 昆仑仙居跟在后面,赚的或许比蓬莱仙居差上一点,但也差不多哪去。 就论节日奇思妙想,昆仑仙居借此东风赚的一半,那都有好五六千两银子了。 方管事自然是不同意。 “也不知道蓬莱仙居的东家究竟是谁,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 “敬国公府?还是卫国公府?或者说王府?” 大盛朝刚刚建立的时候,论军功封赏,总共是封了四国公八侯。 然,今已历经四代帝王,圣恩渐退,有的陷入夺嫡之争之中,被夺爵抄家消失在长安城,有人则是因为没了圣恩,降爵继承,最后连爵位都快没有了。 故而,如今仍旧立在这长安城里的,唯有两个国公府四个侯府。 这两位国公,一位是卫国公,一位是敬国公。 卫国公府霍家多武将,皆是骁勇善战,担起守卫北疆抵御北戎之职,深得历代帝王看重,爵位已是三代平袭,仍为国公府。 敬国公府韦家则是先帝母族,也是开国功勋,爵位先是从国公降为县公,又因为助元景帝夺位有功,再赐国公之位,仍为敬国公。 侯爵如今还有四家,临安侯府是后起之秀,永平侯倒是开国功勋,但几代子嗣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任上,呕心沥血,可叹又可怜。 而像是承安伯、承平伯这样的,则是从侯爵降下来的勋爵人家,祖上有功,子弟平平无功,慢慢地,爵位再无降爵,便会归于庶民百姓。 方管事心中将长安城的各家过了一遍,心中实在算不准蓬莱仙居背后站的是哪一家。 但不管哪一家,他都恼怒于蓬莱仙居狮子大开口,不肯答应这割肉一般的条件。 可他又想到谢琅的态度,怕惹怒了谢琅,思来想去的,只能将事情摁下来,打算问一问谢琅再做决定。 。 临近傍晚,谢琅被平清王妃的人请到了正院。 他来的时候府上其他人已经都到了。 平清王与平清王妃坐在正位之上,平清王妃穿着一身居家的衣裙,脸色一片苍白,仿佛摇摇欲坠。 站在平清王妃身边的谢璎见谢琅来了,心虚地看了谢琅一眼,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鞭子,心想:若是谢琅向她讨回鞭子,她是绝对不会给的。 开什么玩笑,到了她手上的东西,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谢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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