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海棠小说> 当我成为女帝 > 第1章

第1章

清心寡欲京城佛子x前骁勇善战腿残大将军 战损后,我双腿残疾,与京城佛子联姻。 萧煜珩一心礼佛,无意入红尘,却为一挚友舍生忘死。 他说,我一身杀戮,连行房后都要去祷告佛祖赎罪。 他误会我伤了他的挚友,对我百般凌辱。 后来,我中毒即将身死,求他赐我一封休书。 他却红着眼,抱我上青山寺,彻夜拜佛,求我活下去。 1 我腰身疼痛,清醒且痛苦看着床帐。 这是成亲前萧煜珩和我约定行房的日子。 这行房与爱无关,只是解决日常需求。 他的行为狠厉,不管我舒适与否。 像在泄我与他联姻的愤。 他本该是一心向佛的慈悲佛。 我与他除了既定的行房时间会睡一榻,其他时间分房而睡。 他从未为我清理身上脏污。 他穿上衣物,便飘然而去。 眼神未及我半分。 我费劲从床榻上支起身,坐上轮椅,有些发软的手推着车轮出卧房。 门外飘着雪,寒风吹我一颤。 站在门外的随从连忙把我推向洗浴室。 随从阿邺跟随我多年,见我身上痕迹,替我感到可惜。 “将军本该飞驰沙场,怎能被这个弱和尚欺负了去。” 我锤了锤没有任何知觉的腿,自嘲道:“没有腿上什么沙场。” “你退下吧。” 我把自己蜷缩在浴桶里。 热水漫过全身。 这世道,缔结婚约不再拘于男女结为夫妻,男男亦可。 我和萧煜珩便是如此。 我生于武将世家,却因一次征战失去双腿。 成为武将世家的累赘。 我也曾功名显赫。我嘲讽想着。 我与萧煜珩指腹为婚。 他曾向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但被我父亲威胁。 父亲权倾朝野。 萧家在朝廷失势,而父亲可助于萧家在朝廷得势。 只要萧家佛子郎君娶了我这个废腿将军。 父亲眼里容不得废物。 他恶劣地想看萧家蒙羞。 恶劣想看一心礼佛,无心红尘的萧煜珩难堪。 只因萧煜珩的父亲曾让父亲在朝堂上难堪。 他想报复。 可痛苦的是我。 我双眼疲惫。 我爱着站在海棠花下的出淤泥不染地捻着佛珠的萧煜珩。 我嫁给他本该欣喜的。 可我见到他淡漠且厌烦的脸,欣喜的花便掩埋在厚土中。 他不经意间对我双腿的鄙夷,让我不堪。 可我难掩我对他欢喜。 2 霜雪纷纷扬扬落下。 我转着轮椅来到了佛堂门口。 佛堂门开着。 萧煜珩捻着佛珠在念佛。 十分虔诚。 在赎罪孽吧?在向神佛赎与我行房罪孽。 还是赎他沾染我身上血罪。 每次行完房后,他都会佛堂礼佛。 他大概礼完佛,他回头看我。 他的神情如冬雪冷淡。 像无情佛。 他走出佛堂,居高临下看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 字里行间意思在说我不该踏进这里一步,离佛堂远一点。 我下意识握紧轮椅扶手,硬着声说道:“府里设有佛堂,我凭什么不能来?” 他冷淡笑了,眼中冷意更重,反问:“你觉得佛会渡你吗?一手鲜血的大将军?” “呵,可不枉我上场杀敌,保家卫国。” “可将军不也是废人一个。”他的眼睛轻蔑地落在我的双腿上。 我心一哽,只觉得的好笑。 他知道我最介意什么,偏偏拿这刺痛我。 “萧公子,也难逃尘世,遁入空门。”我恶言。 你盼不得我好,我也不想盼你好。 我和他对峙的时候,有个红衣男子撑着油纸伞施施然地站在我和他的中间。 “呈谊,你病刚愈,担心着凉。”对我一贯的冷淡对他转换成了温情。 他们倒像个举案齐眉的真夫妻。 我像个拆散他们的恶人。 “煜珩,我都好很久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他和萧煜珩亲昵地撒娇。 我看得刺眼。 萧煜珩把身上的披肩披在呈谊的身上。 “莫贪凉才是。” 呈谊像是才发现我在场,关心我:“武梦将军,您别和煜珩置气。” “他是个和尚,哪懂得疼人。” 醒目的偏袒,我又不是傻子。 我看萧煜珩无所谓的冷淡,我对呈谊的发言,会显得我无理取闹,不懂礼节。 可我不放过萧煜珩,扬声质问道:“你一心向佛,你能洗去你身上的罪孽吗?” 我转着轮椅离去。 3 我和萧煜珩成婚三年,他对这个联姻厌恶。 对我也是厌恶。 明明是夫妻,却过得像个陌生人。 即便,我起了烧。 他也不在意。 他更在意他那个挚友。 只要呈谊一出事,他会立刻去照顾他。 在他心里,呈谊的事情是礼佛之外最重要的事情。 我的事情,他避之不及。 昨夜沐浴之后受凉了,发了烧。 我费劲地出了卧房,一手捂着嘴咳嗽,一手推着轮椅上前。 我想去药房拿点药。 雪地上车辙深深,我推行得颇为困难。 我又热又冷。 我和萧煜珩迎面遇上。x| 他穿着白衣披着墨黑狐裘,衬他如霜雪白皙。 他戴着佛珠串的手领着药盒。 我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药盒上。 我哑着声问他:“你这是给谁拿药?” 他说:“你没有资格管。” 我咳嗽了一会儿,说:“我是你妻子,我有资格管。” 有随从匆忙赶来,禀报萧煜珩:“呈谊公子,闹着要见少爷。” “你和呈谊比不得。”他说,他的神情厌恶,“将军怎么不为国捐躯,死在战场?” 他对我恶意滔天,他恨不得我死。 我怎么能如他意? “死了,还怎么给你们萧家添堵呢?凭什么让你个和尚留清白在人间。” 他恨极,立马就走。 剜心骨疼让我难以喘息,我捂着胸口,恨恨看他离开的背影。 萧煜珩,我爱你,我又有什么错呢? 药师傅聿怀拿着草药出来,慌乱且温和地拍着我的后背。 他是我一入萧家,第一个认识的人。 “央禾,你还好吗?” “我...咳...浑身无力,时冷时热。” 我撞进他温柔关怀的眼神里,失神一阵。 萧煜珩,连个不算熟悉的人都会关怀我,你又算得上什么佛? 傅聿怀推我进药房,关门上。 “我去给你煎药。” 他拿了取暖袋和厚毯子给我。 我在傅聿怀这里待到晚间,喝完一天三次的药汁。 午间萧煜珩来了一趟,他愿意亲自照料呈谊。 对于我的态度更像一个陌生人。 不闻不问。 傅聿怀推我回我的庭院。 在回庭院的路上,我看到萧煜珩怀里抱着呈谊。 神情温柔。 我想起当年在海棠花树下的少年。 “萧公子,总是偏爱呈谊公子。”傅聿怀感叹。 我握紧了拳头,看着他们的亲昵无间。 无奈妥协。 “是啊。” 4 萧煜珩在他的斋日前,都会沐浴净身。 一天只吃早食,过午不再食。从这以后便一直在佛堂礼佛。 他的性情冷淡。我嫁给他后的印象。 他只对礼佛有浓烈的感情。 他对谁都是冷淡的态度,除了呈谊。 他像一根刺插在我和萧煜珩之间。 这日雪停,暖阳照庭院。 我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擦拭着腿上的兵器。 呈谊堂而皇之就来我的院子里。 他苍白的面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你来这边做什么?”我问。 他眼眶红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他说:“你怎样才肯放过煜珩?” “除非我死,他可废不了家族联姻。” “有本事,你就自己抢回你的煜珩。”我说。 但是不退让半分。 “是吗?”他突然猛地走到我面前,抢过我手里的长剑,插穿他的肩膀。 血流了一地。 他跌倒在地上。 眼有委屈。 我握着剑柄,像我执意要杀了他。 “你发什么疯?!”我有点被吓到。 “你又发什么疯?!”萧煜珩的怒喝不约而同响起。 我诧异转头看人。 清心寡欲的和尚满脸怒容,抽出腰间长剑,刺向我的肩颈。 恐惧和心寒,混为一谈。 我握着他的剑锋,他的力道,像要报仇雪恨。 他想杀了我。 我被他的力道定在轮椅上。 “是他自己凑上来的,与我无关。” 他恨意道:“眼见为实。” 我睨了眼虚弱在一旁的呈谊。 原来这就是你的方式。 可笑至极。 我分不清是伤口疼还是心疼。 “你始终不信我半分。” “恶徒难信。” 他抱着呈谊离开。 我像个笑话一样爱着他。 一个月后,萧煜珩出现在我的庭院里。 因受寒起了烧,烧才下三日。 “又想替你的呈谊报复我了?这次你想伤我哪里?” “今日是初一。” 行房的日子。 好恶心啊,萧煜珩。 你的性情冷淡,凭什么会对这档事热情呢? 虚伪的和尚。 5 这是场酷刑。 我的烧热刚下,浑身虚弱,被他折磨得掉下眼泪。 我忍着疼问他:“你对呈谊也是这般吗?” 他顿住了,神情发冷。 他手腕间的佛珠贴着我,沾上些许温度。 “我和呈谊是清白的,可你偏偏伤他。” 我哼笑,双手抓着锦被,说道:“你从未对我温柔过,不管是行为,还是眼神。” 他嘴角的笑意是冷酷的,动作也狠。 感觉是流血了。 明天或许会烧热会复发。 或许会下不了榻。 就不该信佛。 他贴着我的耳边清晰又冷酷说—— “我不爱你,武梦央禾。” 我知道的。我在心里回答。 我和他联姻,是羞辱,是不堪。 无关情爱。 我喜欢他,又该怎么办呢? 我想,我还不如死在沙场上呢,废了两条腿,还让人瞧不起了。 我不想在萧家,我想在沙场上杀敌。 那里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我不想爱他爱得这般痛苦。 我在痛苦行房中昏睡。 再醒时,便得到了萧煜珩出发去青山寺庙。 那是京城最大的寺庙。 他要去那半个月。 但一定会在行房日期到之前到家。 我浑身酸痛,腰疼得我以为我的腰背被马踏了。 我起不了榻。 可身上的脏污让我十分不适,我想去沐浴。 我伸手去攀轮椅,却不想身体悬空,让我痛摔在地上。 我沉沉一喘气。 疼到腰了。 我因身体烧热,视野有些许模糊,我费劲才攀到轮椅。 我听到卧房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以为是萧煜珩回来了。 “煜珩,扶我起来,我想去沐浴。”我声音十分嘶哑。 我听到一声不屑地轻笑。 您已解锁后续「彩蛋」 “煜珩去了青山寺,他怎么可能会回来看他的发妻呢,武梦将军。” 是呈谊。 6 “你是来嘲讽我的?” “是呀。” 我费了半天的劲,总算坐上了轮椅。 我在他的眼里是狼狈落魄的。 “你就这么乐意来我和我夫君行房的房间里感受煜珩的气味吗?” 我不愿意退让半步,与他较劲。 “你一个得不到萧煜珩的废物。” 呈谊被我气恼,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他的掌力大,怒意也大。 我被扇到偏过头,一时没回过神。 “你真恶心。”他点评我。 他离开房间。 我心里有快意,也有悲哀,我也就只能嘴上报复得了人。 房间的门又被推开。 我以为是呈谊回来。 “又来做什么?又想羞辱我?” “我想带你去沐浴。” 是傅聿怀走到我轮椅前,眼有苦涩。 他伸手探我额头,眉头一皱。 “今日本该痊愈的。” 我偏开头,不看他。 苦笑道:“他对我是这般。” “我与他本就是强求。” 傅聿怀没有作声,他弯下腰,双手穿过腿弯,将我抱起。 悬空的不安感,我下意识抱紧了他肩颈。 “我是来照顾的,央禾。” “.......谢谢。” 他抱我去了浴堂。 他在门外等我。 等我洗完,他将我抱去了药房,放在软榻上。 去给我煎药。 我感慨万千。 “至我废人一个之后,你比我夫君,甚至是家父,待我更好。为何?” 我抱着他给的暖炉,摩挲着。 他声音隔得远,但是较为清晰地传来。 “我艳羡将军,我熟知将军征战沙场的功勋战绩,功名显赫的将军,不该...不该这般。” “我曾请愿去你所在的军区,我想为你善后,让你更轻松地打天下。” “可我被回绝,也得知将军不再打战。” 我叹息:“将军可不能摇着轮椅上阵杀敌。” 可我本该要上阵杀敌的。 他端着药来。 神情复杂,小心翼翼。 “我想代替萧煜珩爱你。” 7 我愣住。 被高热烧晕的脑子一时间没有转动。 我不安地扣着火炉。 我深知我不爱他。 甚至隐秘地请求萧煜珩爱我。 没有人能代替萧煜珩。 “对不起……”我拒绝他绵延爱意。 他没有被拒绝地难过,反倒舒坦起来。 “我知道央禾会拒绝我。”他给我喂药,“没关系。” “我近几日,在看医书,我想让央禾重新站起来。”他说。 他眼里有光和希冀。 “许多医师皆说我这双腿,只能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了。” 傅聿怀摇头,且坚定道:“那是还没有找到办法,我会找到的。” “央禾应该在沙场,而不是在这个小小萧家。” 雪下了半月。 我的庭院积满了雪。 我抱着火炉,赏着几株野梅花。 面前有棋盘,棋局厮杀蒸腾。 我期盼着萧煜珩回来。 似乎只有见到他,我对剩下来的人生还算有点期待。 我听到脚步声。 是傅聿怀拿着煎好的药来我庭院。 我一口闷完药汁,满腔苦味。 他拿出蜜饯递给我。 “怕苦何必喝得急。”他说。 甜味驱散我嘴中的苦味。 “苦还是要迅速吃完的。”我说,“不然还要苦很久。” 他收了碗。 “今日萧煜珩会回府?”他问。 萧煜珩清冷严肃的声音陡然响起。 “当然,我与萧夫人阔别半月,甚是想念。” 我猛地看向他,手上的火炉没拿稳掉在雪地上,烟灰铺散了一地。 他撑着泼墨油纸伞,穿着一身黑站在雪地里。 他的霜雪白的腕间佛珠如此显眼。 他嘴角的笑意凉薄,眼里没有任何想念。 只有一场天寒地冻。 “我忠心于你,你且和这医师在庭院里赏梅苟且?”他冰冷的声音里隐藏着怒火。 我心里发冷。 他不信我。 我反问:“那你和呈谊呢?” “你在佛前有如实告知吗?” 8 他的面色一黑。 “我向你解释数遍,我与呈谊——” “挚友。”我轻蔑一笑,“对,挚友。” “我不信。” 我有些发晕,瘫靠在椅背上。 我这病反复发烧,自萧煜珩走后,我便一直不见得好。 我没有解释我和傅聿怀的关系。 我想他也不屑于了解。 不多时,萧煜珩的随从急匆匆赶来庭院。 “少爷,呈谊公子身中毒箭,病危!” 随从拿出毒箭递给萧煜珩。 他接过毒箭,面色越发的冰冷,他走至我身前,拽着我的衣领。 冷风灌入。 “你真卑鄙,我说,我和呈谊至今清白,你不信,你偏要用下作手段伤害他!” 我困惑:“你在说什么?” 他把毒箭扔到我身上,我看向毒箭上的刻字——禾。 我书房里的射箭丢失了一支,我找了许多处,未找到。 没想到这竟成为了射伤呈谊的毒箭。 “不是我,我没必要和他这般计较!”我说。 “属于我在战场的东西,我不会让你的挚友脏了我的东西!” 他眼里燃烧着怒火。 “那你怎么解释这箭出现在这里?” “你们武梦家,一贯下作。” 他把我猛地推到轮椅上。 面色黑沉。 傅聿怀挡在我面前,直面他,说道:“萧大人难道你不了解武梦将军的为人吗?” “信他?”萧煜珩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从来不信。” 他招来了两个随从。 冷酷无私道:“把武梦未央送至地牢关押,择日审判。” “佛家会惩罚心有不善之人。” 傅聿怀拦着:“央禾还在生病,大人还是——” 我被强制扣上铁链。 我听到萧煜珩说:“他死在监牢里也是这位大将军应得的。” “呈谊若是活不成,你也别活了。” 我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世人皆说萧家佛子萧煜珩为人慈悲,如再世佛。 可他,不曾对我慈悲。 我也该心死了。 9 地牢里阴暗湿冷。 草垛有虫鼠出没。我坐在透着点微光的窗台下。 我的双手戴着镣铐。 我时不时咳嗽。 胸口发闷,猛地一咳,咳出血来,溅在地上。 死在地牢里也不错。我有了这个念头。 曾经不畏生死的大将军,竟然在这个方寸地牢起了死去的念头。 可悲。 黝黑的暗道里亮起了两盏灯。 萧煜珩黑着张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着他。 “要带我去行刑了吗?” 随从开了地牢的门。 他从广袖中拿出精致小刀,冷眼看我。 似乎我是他的憎恨的敌人。 “我需要解药。” 我感到好笑,摇头:“我没有。” “我说了,我没有陷害呈谊。” 锋利的刀锋指向我的胸口,他面无表情。 “解药是你的血,心口的血。” 我格外的疲惫。格外的麻木。 随他吧。 “你取便取吧。”×ℓ 我随他动作。 他扯开我薄衣,刀锋划开胸口,鲜红的血顺着刀锋滴落在他手上的碗里。 我感到冷和困顿。 说起过去:“当年在海棠下的萧公子,我至今未等到。” 他抬眼看我,问道:“什么意思?” “萧公子年少为救幼猫困在树上,人人都夸你年纪小心善。” 他手顿住:“当年救我下来的是呈谊,你——” “就当是他吧。”我无所谓他最后得知的真相是什么。 记忆里的幼小的萧煜珩困在高大树上抱着幼猫哭泣的脸,我依旧记得。 是我救的他,我在救他的时候,弄折了一条腿,休养了三个月。 偏偏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孩,顶替我的名头说他救下了萧煜珩。 偏偏这人也只认他。 我垂眼看着胸口的血和冒着寒光的刀锋。 “想过把我休了吗?煜珩。” 碗里的血收集了大半碗,应该是够了。 他收刀,让随从整理好伤口。 他沉默离开地牢。 我在窗台枯冷的月光下逐渐睡去。 10 我再次在铁蹄血水的梦中惊醒。 天已大亮。 胸口被萧煜珩划了的伤口在发烫。 随从打开了地牢的门,把我推出监牢。 他们把我推到邢台。 我没有力气挣扎开他们,他们把我绑在木头架子上,扯烂我的衣物。 萧煜珩缓步走到刑室。 他命令随从拿鞭子沾辣椒水抽打在我身上。 火辣的疼痛一道又一道。 他想要我承认是我陷害呈谊。 我一句话也不说。 也不为自己辩解。 我咬着唇瓣,血珠滴落。 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我听到萧煜珩说停手。 他走到我面前,我隔着汗水的眼睛看到他沾染我血水的白色鞋尖。 他戴着佛珠的手碰上我冷汗直冒的面颊,我虚弱抬头看他。 看他眼里慈悲。 “你身为萧家夫人,你却心胸狭隘。佛曰,不可留。” 我吐了他一口血水,他厌恶皱眉,放开了我。 隔了我一点距离。 我说:“我从不信佛。” “我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我从不会心胸狭隘,不然我可领不了兵!” “你整天我佛慈悲,萧煜珩,你告诉我,你是除了我,对所有人都慈悲吗?” “你才是心胸狭隘!” 他眉眼冷淡,没有任何反驳。 我怨恨极了。 “你想要谁伤害了呈谊的真相,你就去查。” “可你抓着我不放,你又能查得到什么?” “你不如去青山寺里求佛问神,让他们告诉你真相。” 他有些发怔,他说:“你一向对你的兵器爱惜,可你的箭却成为了毒箭。你作何解释?” “你去问你的挚友不是更好吗?你问我有什么用?” “你还是不说?” “你究竟要我说什么?说我恨呈谊,恨不得他死吗?!” 他动怒,他拿起在火堆里的烙铁,直直印在昨夜伤口的位置。 我发出惨痛的叫声。 可他一点都未放轻手。 萧煜珩,我不爱你了。 11 好像,又下雪了。 我捂着胸口,看着窗外。 我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为什么呢? 我困顿的脑子思考起来,自萧煜珩去青山寺修行后,我的病一直不见好。 我一直在喝傅聿怀煎的药。 他会陪我在我的书房里做事情,知道我的箭放在何处。 那他和呈谊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纷纷杂杂的问题思考得我头痛。 我依旧被关押在地牢里。 随从放下餐食便离开。 我不吃不喝三日。 萧煜珩来了。 他亲自打开牢门,走到我面前。 “呈谊醒了。” 他小心打开我双手间的镣铐。 我冷淡疲惫看向他:“我的罪名洗脱了是吗?” “.......对不起。”他低头道歉。 “傅聿怀对呈谊有怨念,借你的箭杀害他,我已处决他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道歉。 我瘫靠在椅背上,看着监牢外的灰蒙的天际。 “这岂不是脏了你这尊佛的手?” 他冷静道:“我只是送他下地狱。” 他温凉的手指碰上我的淤青的手腕间,轻微的疼痛传来。 麻木的心脏依旧在跳动着。 “这是我在萧家第三个冬日。” “我和你成婚的第三年。” 很快要第四年了。 “煜珩,我们和离吧。” 他猛地握住我的手,拒绝道:“不可能。” 我抽回手,苦笑:“你给我疼痛,我没办法承受。” 我扯开我衣袍。 丑陋粗糙的印记在我胸口。 可以是别人留在我身上的印记。 不能是他留的。 可是,偏偏是他。 是他为了他所谓的挚友留在我身上的恨意。 “我的父亲已经让你难堪了三年了,够了。” “反正,我们本就不相爱,你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11 萧煜珩没有答应和离。 把我带出地牢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我。 呈谊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也没有出现在萧家。 萧煜珩突然的转变,让我感到奇怪。 他对我温柔体贴,会小心翼翼触碰我的伤口,请全京城最好的医师除去我身上他留下的烙印。 医师说我身上有天下最奇的毒。 这毒会让我逐渐听不见,看不见,说不出话。 最后会死。 这个毒无解。 萧煜珩大怒,拽着医师的衣领威胁:“治不好他,你等着人头落地。” 医师恐慌跪拜,求饶。 我坦然接受这个结局。 萧煜珩不接受。 他半跪在我身前,牵住我的手。 神情坚定。 “我带你去青山寺,求神佛保佑。” 我收回手。 淡声道:“我不信神佛。” “你可以给我一纸休书,我便与你再无关系,是生是死,都没有。” 他摇头:“武梦央禾,这不可能。” “我……我才知道你爱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 “所以呢,清心寡欲的你爱我吗?” 他大抵是去我的书房,发现三年来我陆陆续续为他写下的信,被否认的感情一字一句写在枯黄的信纸里。 或许等哪年我死了,那一叠信封都将一火烧之。 他的佛珠碰上我的腕间,冰凉的。 “……我不知道。”他迟钝后回答我,“我不明白我是否爱你。” “可我想让你活下来。” “无所谓了。”我说。 第二日,冬雪融化。 新春到来。 我在我的庭院里,有随从在我庭院里挂上红灯,喜庆新春。 我坐在轮椅上看他们忙碌。 萧煜珩为我披上狐裘。 “明日就是初一。”他说。 我没有任何期待。 我和他约定行房没有废除,理应是要履行的。 但是我枯槁的身体,还能让他有反应吗? 他应该会更加嫌弃。 12 到了大年初一的时候,我和他没有行房。 他说:“如今你的身体不适,这每月约定的行房之事便不再作数了吧。” 我答应。 这时候的我,耳朵有点听不太清楚了。 他说他这个月十五会带我去青山寺求神佛保佑。 很多时候,我和他是各做各的事情,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要怎么待我。 他似乎还在思考,他是否爱我。 萧煜珩会在处理萧家事务的时候走神,他把我强制安排在他的身边。 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生怕我出事。 我一有所咳嗽,他立马叫来医师为我查看。 我一冷,他会及时为我披上衣物。 我困乏,送我回房休息。 他在对我温柔体贴入微。 可我不再有所回应。 大年初二晚上,我起了烧热,意识不清。 他在榻前照顾我。 慌乱着急吩咐人煎药。 与此同时,有人告知他呈谊受伤。 他离开了我。 我清楚明白,我与呈谊之间,呈谊永远是他的第一选项。 我起了三日的烧热。 烧退后,我发现,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萧煜珩大概是七日后才回府。 我披着单衣靠在床头看着他匆忙赶来。 “你身体如何了?”他问。 我听不见,我依靠他的唇语理解。 他眼里的担忧不假,温热的掌心包裹着我的手。 我哑着声说:“听不见了。” 我收回被他包裹的手。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 他犹豫半晌,最后吩咐人拿纸笔,他在纸上解释他七日不见人的原因。 “呈谊骑马从马上摔下,我照顾了他七日。” 我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我没有说话。 我浑身酸软,没有精力应付他。 “我只忠于你,呈谊毕竟是我的挚友。他无父无母,我作为他的挚友,我需要多关照他。” 我躺下身,背对着他,闭眼休息。 没有理会他。 他如今于我而言,不再重要,不再有念想。 仅此而已。🗶ʟ 13 终于到了十五这一天。 我被他裹着像一颗雪球,上了马车。 他坐在我对面,给我的手中塞了暖炉。 昨夜下了大雪,车辙在雪地留下深深痕迹。 萧煜珩眉眼间有忧心,却什么也没说。 我与他一路沉默到青山寺。 他抱着我下马车。 他推我进寺庙。 我在这间寺庙见到了同样坐在轮椅上的呈谊。 他看到萧煜珩是欣喜的,恨不得起来抱在一起。 “煜珩!我等你好久!” “你的伤还没有好全,莫要大动作。”他止住呈谊欢喜的动作。 呈谊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他的眼里有转瞬即逝的恨意,在我面前装得一副乖巧样。 萧煜珩递了我一张纸。 上头写着:佛曰众生平等,呈谊腿伤未愈,求神佛保佑。🗶ļ 我把纸揉成团,扔了。 “随你。” 萧煜珩要推我进佛院,却不想被呈谊拉住。 呈谊面有痛苦之色,面色有些许苍白。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萧煜珩顾不得其他,先将他从轮椅上抱起,离开。 有僧人推我轮椅,从佛院偏头,推我进入萧煜珩修行的禅院。 僧人为我倒了茶水,随即离开。 萧煜珩的禅院里供着金身佛。 佛下供台上放着数百盏的烛灯。 它们在烛台上摇曳。𝓍ʟ 我推近轮椅,看到烛灯下的字。 五月初十、五月二十五、六月初十、六月二十五....... 我一直看到这一年到来之前的日期。 最开头是我与他成婚的日期。 我感到彻骨的冷和倦怠。 我知道供台上的灯是海灯。 是拜佛的人来赎清心中罪孽所设。 上头所标注的日期,是我与萧煜珩行房日期。 我忍不住笑起来,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落下。 一日夫妻百日恩,偏偏我却是他眼中的罪孽。 那我的感情算什么? 算是对他的晦气吗? 我的心越发悲凉。 或许,这人认为我现在身上病是因为我罪孽造成的。 他想让我赎清我自己身上的罪孽。 我气急,胸口发闷,一口血喷上供台。 金身佛下,鲜血淋漓。 14 我望着金身佛慈悲的眼,眼泪落下。 我一生不信佛。 偏偏爱上信佛无情的京城佛子。 我生于武将世家,却因双腿尽废,我被父亲作为羞辱萧煜珩的手段。 让萧家抬不起头。 萧家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废腿。 萧煜珩也是。 行房时,他眼里的鄙夷,依旧能够刺透我的心。 我以为萧煜珩会爱我,用三年的时间感化一个无情佛子。 可他偏爱着他的挚友。 同样是受伤生病的情况下,他的第一选择是呈谊。 我只是一个弃子。 禅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个僧人。 他给我一封信。 来自傅聿怀。 我展开信封。 信中内容让我眼酸涩,眼泪止不住地流。 傅聿怀说,他确实爱我。 可他是呈谊安排的人,我总有生病的时候,呈谊让他下毒药在我药里。 他照做了,一点点让毒药侵蚀我。 可他忍不住心动。 他说他对我的艳羡全是假话,他只是想让我放下心防。 他想拿到我的箭,伪造我自杀的假象。 可他忍不住想爱我,所以他想替我铲除呈谊。 他也在赌萧煜珩究竟爱我还是呈谊。 却不想,他甘愿为呈谊伤害他的发妻。 傅聿怀说,他是真想让我重新站起来。 他说,将军就该生长在沙场上,而不是困在小小萧家。 我烧掉了他的信。 信在火的燃烧下化为了灰烬。 我出了萧煜珩修行的禅院。 萧瑟落叶枯败的院子里,天色苍凉,我看到萧煜珩走来。 我看到了我记忆中海棠花树下的白衣青年走向了苍凉月色。 不再见。 15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丢下你。” 我淡然回答:“我不过是你眼中的罪孽,你丢下我也是应该的。” 我忍不住悲哀,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为什么偏偏是我有罪孽呢?” 他慌了,他看向他的禅修的房子。 “我和你怎么就是罪孽呢?” 我哽咽着说:“是因为我手上有无数人的鲜血吗?” “萧煜珩,我不上场杀敌,你们还能安安稳稳拜佛吗?” “佛!理应该渡我!” 我指着他,眼泪落下。 “我没有罪孽,有罪孽的,是你,是呈谊!” “我也不拜什么劳什子神佛,没有谁会对我慈悲。” 自这天起,我和他再也没有沟通。 从青山寺回来后,我也不住在萧家。 我简单收拾了行李,让阿邺陪我住在京城偏处。 萧煜珩时不时来看我。 那时候的我病情加重。 我看不见了。 我与他的更是断了唯一的正常联系。 五月时节,我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擦拭着兵器。 我感受到有人走到我的身前,我闻到檀香味道。 我知道是萧煜珩来了。 我避开他的触碰,但他拽紧我。 佛珠带着点温热碰在我的皮肤上。 他让我的手碰着他的喉结,让我感受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 但是我猜到,他或许知道了呈谊的所作所为。 可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我依旧恨你,煜珩。” “我爱的依旧是站在海棠花下的萧煜珩,不是一词一句佛门话的萧煜珩。” “也不是一次又一次丢下我的萧煜珩。” “我的萧公子,会对我慈悲的,不是你。” 16 我后来也讲不了话,感知也一并消失。 我躺在榻上枯竭。 我躺在黑暗中。 黑暗里,有一颗开得繁茂的海棠花树。 树下没有萧煜珩。 我看到了背着竹篓的傅聿怀,他手里拎着药盒子。 他朝我走来。 我看到他身后的海棠花树消失于黑暗中。 傅聿怀朝我伸出手,把我从轮椅上拉起来,给了我最爱的兵器。 我不再在黑暗里。 我在黄沙厚土上。 我听到马蹄声,我听到厮杀声。 我的爱马朝我奔驰而来。 铁蹄扬起了黄沙 我轻松上了马。 衣服不再是薄衣,而是盔甲。 我在马上看傅聿怀,他眼里的温柔如春水。 “武梦央禾将军,本该是这样的。”他说。 我大笑:“是的!” 我生来本该在广袤的天地。 而不是困于情爱,困于萧家。 从此以后,我与萧煜珩再无干系。 我策马奔腾。 与他也告了别。 所有世事,与我不再有关。 冷眼看清北女儿为混混男友错过志愿填报 ----------------- 故事会平台:流光小说 ----------------- 高考志愿填报在即,女儿的混混男友却约她去旅游。 上一世,我百般阻挠,女儿却硬是要去,没想到她就此失踪。 我四处搜寻,终于找到被关到地下室的女儿。 混混男友对她怒吼道: 女儿泪光涟涟,不愿离开。 我只当她少不经事,强硬的带她回去填志愿。 在时间截止的最后一刻,女儿报上了清北。 毕业后,她对我十分孝顺,甚至给了我一亿,感谢我没让她错过志愿。 谁知有一天她遇见了求婚的混混。 混混边给自己的对象戴上杂草戒指,边嘲讽女儿。 女儿当即崩溃,当天晚上,把通电的吹风机扔进我的浴缸。 她又在水中倒了硫酸,恶狠狠的把我按了进去。 我死后,全网捧她为纯爱战神。 丈夫甚至为她做起了伪证,她被无罪释放,我却死无全尸。 再睁眼,回到女儿要跟混混旅游那天。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放弃清北的她,怎么事业爱情双丰收。 …… 看到女儿稚嫩的脸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和上一世一样,她正满脸怒气,要我同意她和混混男友去旅游。 上一世,我知道混混男友对她不怀好意。 在偶然一次应酬时,甚至听到了女儿混混男友和其他混混的谈话。

相关推荐: 自律的我简直无敌了   老师,喘给我听   将军宠夫   军师威武   将军夫夫闹离婚   虫族之先婚后爱   重生之霸婚军门冷妻   缠绵星洲(1v1虐爱)   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   姑母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