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树荫下,蹲坐着一只纯黑色大丹犬,尽职尽责地看家护院。 动物的听觉十分灵敏,大丹犬早就听到了汽车引擎声,在树下坐得笔直,立起的双耳微微后背,警惕地盯着外来的跑车。 江迟一向很喜欢小动物,他摇下车窗:“小黑,过来。” 虽然江迟不知道这只狗叫什么,但就像所有猫都叫咪咪一样,叫黑狗小黑总没错。 大丹犬从地上站起来,歪了歪头,似乎感到很疑惑。 一人一狗遥遥相望。 好半天,大丹犬像是终于认出了江迟,‘汪’了一声,尾巴摇得飞起,在原地不住踱步转圈。 江迟笑了,朝大丹犬一招手:“来。” 大丹犬矫健的后肢一蹬,四爪离地,朝江迟飞奔而来。 与此同时,江迟推开车门,迈下车。 保安亭内,听到狗叫的安保人员出门查看,正见到大丹犬扑向江迟。 保安目眦欲裂,喊了一声:“二少爷!” 江迟下意识转头。 下一秒,他被飞扑而来的大丹犬扑倒在地。 第11章 第 11 章 这算不算有用。 见江迟被狗扑倒,安保人员登时骇在原地。 心脏几乎从胸腔里飞出来,直接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在江家工作的所有侍从都知道,这条大丹犬看起来凶猛,实则性格温顺。 而这条温顺的大丹犬,唯一咬过的人就是江家二少爷,江迟。 不知为何,这条狗独独和江迟过不去,每次见到江迟不仅狂吠不止,甚至会连扑带咬,宛如见到仇人一般,有强烈的攻击倾向。 大丹犬被称为犬界巨人,肌肉丰满且四肢发达,强壮有力。 江家养的这条大丹犬血统纯正,肩高超过80公分,体重将近85公斤,扑咬过来的力量极大,全力拼搏时连藏獒都能咬死,更别说人了。 所以每次二少爷回家,侍从们都提前把狗用铁链拴好,再牵到后院关起来,以免冲撞了二少爷。 大丹犬每天需要大量运动,今天天热,大家偷懒都不乐意出门遛狗,就把狗放在前院跑着玩,没想到二少爷今天居然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 二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被这样强壮的大丹犬扑倒在地,安保人员已经不敢祈祷二少爷平安无事,只能希望江迟不要被咬穿喉咙! 安保人员满身冷汗,回保安亭拿了一面防爆盾牌,小心翼翼地靠近。 然而,想象中的血腥场景并没有出现。 看着眼前的一幕,安保人员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 那条向来和二少爷过不去的大丹犬,居然甩着尾巴亲昵地和江迟撒娇! 不仅拿舌头舔江迟的脸,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来拱去,被推开后,还会委屈地小声哼唧。 江迟躺在草丛上,以手挡脸,即便拒绝意向如此明显,仍止不住大丹犬的热情,稀里糊涂地被舔了一脸口水。 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这条狗怎么转了性?忽然和二少爷这么好了? 太不可思议了。 “二少爷,您没事吧?”安保人员如同见到了什么世纪大和解的场面,惊讶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哈瑞平时不怎么亲......不怎么亲人。” 安保人员本来想说不怎么亲近江迟,话出口前舌头紧急转了个弯,改成了不怎么亲人。 江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一向很招小动物喜欢。 他从草坪上坐起身,摸着大丹犬的脑袋:“原来你叫哈瑞呀。” 哈瑞的尾巴几乎甩成了残影,那么大一只狗哼哼唧唧地撒娇,好像被主人冷落了许久似的。 “好了,好了,口水滴我一身。” 江迟摸到大丹犬脖子上的项圈,捡起地上的牵引绳递给安保人员:“先牵回后院吧,它太热情了,别再跑出去邻居扑摔了。” 安保人员欲言又止,没说这大丹犬虽然性格挺温和的,但从来也没表现出来这么喜欢谁。 真是见鬼了,从前最讨厌二公子的哈瑞,今天怎么成了二公子的舔狗了?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迟并不知旁人的惊讶,理了理衣服,转身进了屋。 哈瑞蹲坐在原地,梗着脖子和牵着它的保安对峙,一直到看不到江迟的背影,才垂下尾巴,落寞地回了后院。 江迟推开门,江父正坐在会客厅等他。 见到江迟回来,江父放下手里的书,摘下老花镜,不冷不淡地说:“还知道回来?” 看到这熟悉的身影,江迟几乎忘记自己穿书了,下意识叫了一声:“爸。” 江父把书倒扣在茶几上,冷声询问:“听你哥说,你又找了个男朋友?” 糟糕,上来就兴师问罪。 看来原主和他爸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这倒是和穿书前如出一辙。 江迟喜欢读工科,江父却一心想让江迟学工商管理,高中毕业报志愿时父子二人就已然决裂了一次,好在后来江迟还算争气,保研直博,学业有成,勉强堵住了江父的嘴。 这个世界的原主还是读得工科,成绩却一塌糊涂,与江父的关系只会更差。 江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释,出于谨慎考量,穿书的事以后还是少提为好,尤其是在父母面前。 大哥、父亲都和原先的一模一样,只当还在原先的世界好了。 江迟想了想,迅速找到一个切入点。 江迟问:“爸,秦、季两家联姻的事,您听说了吗?” 这句话问得很巧妙,既能把话题岔开,又能打探秦家到底有没有来江家告状。 江父颔首,神色平静,看起来不并知道自己儿子在婚礼上扛走新郎的事。 江迟松了口气,又问:“这事您怎么看?” 江父缓缓开口:“本来就挺荒唐的,不成也在意料之中。” 江迟倒没料到父亲会这样说,讶然道:“意料之中?” 江父久经商场,看事情从不看表面。 旁人只看见秦晏年纪轻轻重权在握,而江父深谙权力倾轧斗争,知晓事情表面越是花团锦簇,内里越是混乱艰辛。 秦晏年幼丧母,若是父亲靠得住,怎么会小小年纪远走国外,还放下国内的公司不管,舍近求远,一门心思发展海外产业。 好容易回国,又不明不白定了这门亲事。 又是冲喜又是娶男妻,听起来倒热闹,其实全是笑话。 苏筱晚那些伎俩虽然高明,又怎么骗得过豪门圈那些太太呢? 江母念叨了好几回,说以季瑜私生子的身份,就是嫁给他不学无术的二儿子都是高攀了,秦晏作为秦家家主,这么一桩婚事横在身前,何异于平添笑柄。 真是如人饮水,秦晏身居高位,其间冷暖还真难说清。 江父长叹:“哪里有一家之主的婚事听后母安排的,难为秦总一直生活在国外,想必是呆在国内还不够烦心的。” 江迟宅斗经验基本为零,自然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从没思量过秦晏和季瑜的根本矛盾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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