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她本是想要这些人全部陪葬,可眼前之景总能让她想起从前。 数日前,江寒枫曾为了一个老御医放下尊严来求她。 那时,她就当着江寒枫的面处死了老御医,连全尸也没留。 因她想,偷了他人十三年人生的窃贼,怎能那样理所当然。 成为她人口中的圣人,享受什么祝福。 如今,他真的死了,她又有什么理由让这些御医陪葬? “臣等……遵旨。” 心头忽然升上来一丝无力感,魏沐婉将御医挥退。 她的目光落在长眠的人身上。 良久,她的眸中翻涌上来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从前有关他的画面。 冬雪煮茶、春日赏花、炎夏泛舟、深秋酿酒…… 一桩桩一件件在的眼前不断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江寒枫……你怎么会死呢……” 她呢喃着,伸手抚过安睡之人的眉眼,声音很轻。 像是在问睡着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魏沐婉握上那双满是伤痕的手,粗粝的感觉让她一怔。 掌心那只手早已没了温度,凉得吓人。 她触碰到了才笨拙的想起要把人放到冰室去。 扶起江寒枫的时候,只觉得他的重量轻得骇人,这不该是一个八尺男子该有的重量。 她恍惚地想—— 他何时变得这样瘦了? 而她却这样粗心,一点都没有发觉? “陛下,陛下!” 魏沐婉想得入神,连身后传来的喊声都不曾听见。 直到那人到了面前,她才敛下思绪。 “陛下,今日是您和摄政王的大婚,摄政王还在等陛下呢。” 来人是她身边的掌事嬷嬷赵红梅。 大典上的混乱是她和江御善的后。 她的话令魏沐婉眸中迟疑,却仍旧应了声。 “朕晚些去梧桐殿。” 这一晚,就晚到了亥时。 今夜的梧桐殿比昔日的昭明殿还要辉煌几分。 花瓶、宝器、金珠……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金色与红色衬得这宫里贵气万分,华丽的朝服让本就俊俏的男子更加绝色。 “陛下。” 他轻启薄唇,眼前的人,是她的新摄政王。 可是她却不可遏制地会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三月前新婚之夜,江寒枫非要她这个一国之主盖上那红绸,他将红绸挑起时,开口喊她。 “魏沐婉。” 印象中,他似乎不怎么唤她陛下,只是叫她的名字。 他说:“名字代表的是独一无二的人,在我的家乡人人都是以名字相称。” 记忆剥茧抽丝,如蛛网将魏沐婉缠住。 她愈是逼迫自己不去想,一遍遍拿那些话劝说自己。 江寒枫是不属于这里的异类、他抢了江景穆十三年。 他是奸臣,他的死只能怪他自己。 是他嫉妒、贪心…… 然而,这些话填补不了她心里那块的空缺。 “够了!” 魏沐婉看着眼前这张怎么也抹不去的脸,怒然道。 江景穆被她突然的怒气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也褪得干干净净。 他上前一步,开口:“陛下,今日大喜之日,您为何这般不高兴?” 此刻温和的声音落在耳边不似记忆里的模样。 魏沐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抑着烦躁放缓了声音。 “此事与你无关。” 她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身,看向她的新摄政王。 他的脸上因自己语气的缓和露出笑意,眸光中全是对她的依恋和深情。 好似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 魏沐婉望着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 他好似不怎么习惯被这么看着,眼里已经染上了欲色。 话外的意思无需挑明,任谁都能听得懂。 魏沐婉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那满目的爱意似乎从未变过。 她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总归是没有洞房花烛的想法。 “朕乏了,今夜便早些休息吧。” 她别开眼睛,不再去看这张总能勾起回忆的脸,语气更是温和。 江景穆眼中情绪微淡,他直直注视着魏沐婉,再开口时声音明显不悦。 “陛下是在想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吗?” 死这个字眼如一根小刺,轻轻扎了一下魏沐婉的心。 面前男人的表情看似是在吃味,可他说出来的话却与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割裂了一般。 昔日,他提及江寒枫总是带着兄弟手足的情谊,多的是劝她放过江寒枫的时候。 眼下,江寒枫一死,他的态度也骤然发生了改变。 “你在揣测朕的心思?” 魏沐婉眸光一暗,吐出来的字也逐渐变得冰冷。 她的目光落在江景穆的脸上,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江景穆迎上她的目光,眼里真诚不假:“兄长死了,我是很难过,可是今日是陛下与我的大婚之日。” “他破坏了你我大婚,难道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他似是憋了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在她的质问下爆发。 那目光栀夏,有伤心有痛苦,甚至还有如火一般的恨意燃烧。 这张精致的、假面君子在此刻撕碎,魏沐婉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之人。 那个雨天里等她,给她送伞的男子似乎成了遥远的记忆里的画面。 她还记得,伞面素白如那上好的天青色,一如他的人。 可是,这个人曾经给她带来救赎、带来希望的人,眼里看不见一丝温柔。 恨意将他的双目染得通红,他冷着声音质问。 “魏沐婉,你难道喜欢上他了吗?” 心里那扇阻隔回忆的门因他一句话轰然倒塌,魏沐婉怔在原地。 “不可能。朕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罪恶滔天的奸臣!” 眼底情绪翻涌,魏沐婉的声听起来像冬日里的风雪。 她下意识地反驳,否认。 江景穆却好像已经被她伤透了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的失控,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样子。 好似她刚刚看到那一幕仅是意外。 不…… 这一刻,魏沐婉不受控制地感到难受,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软化了目光,上前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行为被意识支配,便这么做了。 可是,当她靠近江景穆,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她猛然清醒。 魏沐婉一把将人推开,离开了梧桐殿。 一夜未眠,她的梦境光怪陆离。 回忆一遍一遍刻在她的心里,反复让她置身过去。 记忆里,是一个雨天。 大雨淅淅沥沥将整个皇城都淋得很透。 她出门时撑了那把素白的伞,给江寒枫带了他喜欢的桃花酥。 她进门收伞的时候,江寒枫的视线一直落在伞上。 “你很喜欢这把伞吗?每次下雨都能见到它。” 那时,她以为这是无心之问,便随意回了一句。 “只是习惯用它罢了。” 眼下在梦中,她分明看到江寒枫问她时目光中的希冀。 在她回完话之后,他的眸光便暗了下去。 这明明是江景穆送给她的伞,为什么江寒枫看到会有期待? 怀疑的种子在她心中种下,魏沐婉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万一,雨天里那个送她伞的人是江寒枫呢? 不,不可能的……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影子就被她自己否认。 她曾经反复确认过,当初那个人就是尚书府的庶子,江景穆。 当年,她也曾问过江景穆,他承认过。 真相变得混乱,魏沐婉又去了梧桐殿。 一夜过去,梧桐殿里还留着些许喜气。 宫女们见她便跪,却来不及进去通报一声。 魏沐婉便这么撞见了她要找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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