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可不好。” 山羊胡显然不想惹怒中山王,收起了脾气,不再理会那个酒窝浅笑的年轻人,看到中山王道:“还有,我们也是为王爷抱打不平,怎么说也该王爷您或者您的儿子当皇帝,那六岁小儿又不是先帝的儿子,一个孙子哪里轮到他。” 中山王将盖在眼睛上的巾帕拿下来,没有丝毫谦逊或者客套,拱手一礼:“多谢大凉王。”又微微一笑,“不知道大凉王想要什么回礼?” 山羊胡从池中站起来,神情悲愤:“我王只要楚岺的项上人头!” 当年在大夏因为太平已久,居安不思危的时候,野心勃勃的大凉发动了征战。 体弱多病的大夏皇帝一命归西,大夏节节败退,失去了一大片疆域,与大凉僵持,直到十几年后,大夏的新帝忽然重用一个年轻的将官。 那年轻的将官不仅夺回了疆域,将大凉驱赶出境,还突袭大凉王庭,杀死了大凉王最珍爱的王子。 王子的头颅被悬挂在边境,大凉的兵士来一批被楚岺被杀一批,最后大凉王亲自来到边郡,赤裸上身,披头散发,跪地求饶,俯首称臣,大夏皇帝下旨,楚岺才将王子的头颅还给大凉王。 这是大凉最痛心的事,十几年过去了,犹自深恨。 “先王临终前拉着大王的手,死死不能瞑目,直到大王允诺,一定要拿下楚岺的头颅祭奠父王和长兄,先王才闭上眼。”山羊胡捶胸顿足,泪流不止,“我知道两国交战生死有命,但他楚岺——” 山羊胡指着天。 “杀了我家王子,还如此羞辱折磨,残暴无情,非人哉!” “我家大王此举就是为了给父兄报仇,只要楚岺人头。” 中山王同情地看着他,唤四周垂首而立的侍女们:“快扶贵人去歇息,泡了温泉,大悲大怒,会脱力。” 侍女们涌上将山羊胡扶出来,裹上袍子,山羊胡倒也没有拒绝。 “王爷。”他悲声说,“我们大王只有这一个诉求,愿与王爷共谋,愿与王爷永世结好。” 中山王看着他,似乎思索,然后问:“你们大王有公主吗?” 山羊胡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萧珣已经做悲痛状:“父王,我已心有所属——” 山羊胡这才反应过来,是要联姻? “有——”他道,就是没有,也有。 中山王哈哈笑:“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贵人先去歇息。”他摆摆手。 随着他摆手,娇弱的侍女将山羊胡扶着就走,山羊胡也似乎真的脱力,没有半点反抗。 温泉池只剩下他们父子。 中山王舒口气,重新躺回去,自己拿起手帕在温泉里浸湿,再遮挡在眼上:“猴子泡温泉都知道不吵不闹。” 萧珣笑道:“父王,你信他的话吗?” 中山王道:“我信不信不重要,西凉自己信就行了。”说到这里又轻叹一口气,“不过,楚将军这次大限真是到了。” 萧珣道:“那父王要去救他吗?为了大夏,为了楚将军,不惜暴露自己私藏的兵马。”他按住心口,“父王此举真是让人又恨又感动,天下人不像那楚昭铁石心肠,一定会为父王倾倒。” 中山王哈哈笑了,抬手一扬温泉水:“那是自然,论起倾倒众生,你这个儿子可比不上老子我。” 萧珣也不躲开,任凭温泉水打在脸上,泉水又如珍珠从他光洁细腻的脸上落下。 “父王,孩儿愿替父王领兵去。”他说。 中山王笑了笑,拿下巾帕看萧珣:“又要去英雄救美啊,俗话说事不过三——” 萧珣要说什么,中山王摆手。 “不过,现在还不用你出手,你有更重要的时候再出现。” “这一次再出现,我儿要让天下人倾倒。” …… …… 深夜的皇城灯火通明。 邓弈所在的太傅殿人来人往不断,谢燕芳这里倒是安静很多。 一个驿兵被一个官吏引着急匆匆进来,带着一身风霜,对谢燕芳施礼:“三公子,信送到了。”又道,“燕来公子也到了。” 谢燕芳哦了声,抬起头要问什么又笑了笑,点点头摆摆手。 驿兵立刻退了出去。 “公子。”官吏神情带着几分愉悦,道,“有你的信,有燕来公子,皇后这次应该会很快就回来了。” 谢燕芳哈哈笑了,摇摇头:“不会,只看了信,她或许还会犹豫,但见了谢燕来,就再无犹豫,不会回来了。” 官吏愕然:“这是为什么?” “因为有人做英雄了啊。”谢燕芳笑道。 什么意思?官吏不解要再问。 谢燕芳制止他,问:“往边郡的信都按时送出去了吧。” 这是还要确认?官吏再次应声是并保证万无一失。 “那封信千真万确比谢燕来更早到。”他强调。 谢燕芳笑了笑,没有说话,只用手轻轻抚了抚脸颊。 “英雄最诱人。”他轻声说,“唯英雄让人倾倒。” …… …… 云中郡的风嚎叫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停下来,但梁蔷也睡不着了,土炕已经凉透了,寒意从身下嘶嘶向身体里钻,而身上盖得被子也如同冰坨一般,僵硬冰冷。 梁蔷从来不知道冷原来能这么冷。 他出身富贵,但自小读书也明白骄奢淫逸败坏心智,所以寒窗苦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事他也做过,但此时此刻才知道,拥有富贵权势的时候,所谓的苦都是笑话,当失去富贵权势,你做每一件事都是苦,没有不苦,只有更苦。 现在还没到真正的寒冬呢。 梁蔷从床上坐起来,嘴唇发青,将一件破裘衣裹在身上一刻,才渐渐缓过来。 他觉得他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外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清晨寒冬里格外的刺耳,就算梁蔷醒了也被吓心突突跳,可想而知那些睡梦中的人。 这是屯长的恶趣味,在屯长眼里,他们这些发配服役的人都不是人。 “起床干活了干活了你们这些猪!”吼声也随之响起。 破裘衣让梁蔷身子暖和能动了,他下床打开门走出去,扑面的寒意让他战栗,这一片矮房里零零散散的人们都走出来。 再不出来,屯长和他的手下就不是敲锣,而是往屋子里泼水了。 他们才不在乎这样屋子里还能不能住人,他们又不住在这里。 确保所有人都出来了,裹着大斗篷的屯长沉着脸停下咒骂:“都精神点,如今西凉人打来了,再不好好干活,就送你们去打仗!” 说罢让手下人给分配了任务,今天他们这个屯的人都要去加固城防,要从早干到晚上。 分配了任务,有两个粗使妇人抬着木桶过来,这是今天的早饭,每人一碗稀粥——粥能不能填饱肚子不重要,冒着热气,对大家来说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要涌过去,又被屯长骂了一通,排起了队。 梁蔷直接站到最后,刚来的时候,他还跟人挤,打过几次——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没完没了,赢了还要被罚,当他有一次捧着稀粥,看到里面倒影鼻青脸肿的脸,只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以后的人生就是为了每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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