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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您放在心尖尖的上亲孙女,是您旁边那个不知是人……” “祖母!”萧鸾飞连忙打断了萧燕飞的话,生怕她再说出那些个“是人是鬼”之类的话,往老太太那边又靠了靠。 萧老太太心疼不已,柔声安慰着:“鸾儿,别怕,有祖母的。” 萧鸾飞依恋地偎在了老太太的怀中,半垂的眼帘下,那乌黑的瞳仁里一点点地蓄起浓烈的阴影,藏着局促、慌乱,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安。 粗使婆子们一个个脚下生风,浩浩荡荡地走了。 没一会儿,她们就连拖带拽的把二太太、三太太与四太太等人全都带了过来,她们的嫁妆以及院子里的东西也收拾得七七八八,几十箱东西凌乱地堆放在外头的庭院中,寒酸得很。 接着,去荣和堂收拾东西的二老爷等人也被粗使婆子们押了过来,东西一箱箱地被装上了马车,足足装了七八辆马车。 萧衡等三位老爷就围在旁边,谁也不敢让一步,谁也不敢移开眼,生怕这一个错眼,老太太的嫁妆就会被谁给顺了去。 萧燕飞随意地扫视了一遍,发现他们连柜子、屏风、落地花瓶等大件也都带上了,就差把架子床一起给搬上了。 “啪!” 萧燕飞手指轻轻一勾,关上了那块银光闪闪的怀表。 “时辰到。” “赶出去。” 少女的声音清脆动听,如同夏日过涧的溪流徐徐淌过。 第111章 萧燕飞笑得很愉快,灿烂得像晨曦,明媚得像春光。 但是,萧家其他人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或是皱了皱眉头,或是铁青着脸,或是垂头丧气,或是气恼地瞪着萧燕飞。 他们知道这个丫头一贯狠心,可也没想到,居然真的一刻钟都不肯多给,说赶就赶啊。 那个胆大的圆脸婆子主动上前,一手叉腰,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其他婆子们指指点点:“没听到二姑娘说吗?时辰到了!” “赶紧把这些东西都‘丢’出去!” 萧家众人的脸色难看至极,二老爷萧衡还想犟着脖子说上几句:“燕飞,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呢。” “就是啊。你未免也太……”着急了。 三老爷萧循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三太太发出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轻点!你们动作轻点,别碰坏了。” 那些粗使婆子们如潮水般围了过来,听话地开始把地上那些还没装上马车的东西一箱箱地抬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侯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行走间,那些箱子偶尔彼此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不仅是三太太,二太太与三太太也都急了,口里喊着“小心点”、“轻点”云云的话。 刚刚这些粗使婆子来“帮”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粗手粗脚,连拖带扔的,二太太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梳妆台被磕掉了一块漆。 从前他们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如今的家当就只剩下这些了。 二太太连忙扯了扯萧衡的衣袖,给他使着眼色,既怕他们的东西被这些手脚没个轻重的婆子弄坏了,也怕被丢到外头,让人给捡了,又或者被兄弟们偷偷藏了。 萧衡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四弟萧彻已经与四弟妹悄悄地往外走,还在叮嘱下人轻拿轻放。 这下,萧衡也急了,赶紧招呼起妻子与一双儿女:“我们走。” 萧家众人如一盘散沙般散开,全都不敢耽搁,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又使唤着各房自己的下人看着还没来得及搬的东西。 “祖母,您别急。”萧鸾飞扶着萧老太太落在了众人的最后头,安抚着心急如焚的老太太。 萧老太太也急,生怕她的嫁妆有失,脚下走得飞快,着急忙慌地跟在众人后方。 萧燕飞愉快地看着作鸟兽散的萧家众人,嘴角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不错。 也不用她一个个扔,他们自己就“跑”得飞快了,顶着烈日疾步匆匆地穿过庭院,还边跑边吆喝。 毒辣的烈日炙烤着大地,蝉鸣声声不断。 侯府的朱漆大门敞开,几个锦衣卫守在大门两边,他们已经得了皇帝的口谕,因此放任萧家其他人离开。 那些东西被婆子们陆陆续续地被从府里抬了出来,或放或扔,直接就堆在了侯府大门口。 虽然箱笼也不算多,但三房人加上萧氏的东西堆在一块儿也是颇为状况,尤其还有老太太的七八车嫁妆,全都堆在侯府门口的松鹤街上,把路都堵上了一半。 这么多的东西难免引来一些过路人的注目。 好些路人渐渐伫足,没一会儿就聚集了几十人,好奇地对着侯府探头探脑: “我记得这武安侯府前几天还贴着封条吧。” “对对。” “封了快半个月吧。我昨天经过这里时,还被封着。” “这么多东西堆在这里,该不会是在抄家吧。” “……” 路人在那里三三两两地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大伙儿的动作都麻利点!”那圆脸婆子扯着嗓门声如洪钟地喊道,“该丢出的全丢出去,可别漏了” 粗使婆子们全都精神抖擞,不仅要抬东西,还要顺便撵人。 “砰!” 最后一箱子的东西被两个婆子粗鲁地丢出侯府大门,箱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撞击之下,连箱盖都被撞歪,箱盖下露出里面的一角大红衣料。 “二姑娘,刚刚那是最后一箱了。”那圆脸婆子笑呵呵地对着大门内的绯衣少女福了福。 萧燕飞拎着裙裾从高高的门槛后走了出来,闲庭自若,耳垂上的以红艳的珊瑚珠串成的耳坠轻轻地摇曳着,摇晃生辉,映得少女乌黑的瞳孔流光四溢。 萧烁与萧烨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边。 “祖母走好。”对上了萧老太太那浑浊的眼眸,萧燕飞温温柔柔地笑了笑。 走好?! 听在萧老太太的耳里,这句话刺耳至极。 她从十五岁嫁进来到现在,从世子夫人到侯夫人再到太夫人,在侯府过了半辈子……一路顺顺当当,本以为这辈子可以安享晚年。 不想一夕之间,又什么都没了。 她被萧燕飞给扫地出门的,可这罪魁祸首,还作出一副无辜乖巧的样子。 萧老太太绷着脸,胸膛起伏剧烈。 外头围观的路人终于看出了点门道来:“这是侯府的姑娘吧?看着好生生的,也没被抓啊。这不是抄家吧。” “肯定不是。”一个老妇指着侯府大门,有理有据道,“瞧,侯府大门的封条已经撕下来了,匾额还在啊。” “……” “我知道了!”人群中,一个粗犷的男音高声道,“我之前就听我表哥的小舅子说,那位武安侯萧衍生贻误军机,被锦衣卫拿下了。这些肯定都是不孝子孙!” “说的有理。” 谁是不孝子孙啊! 萧老太太脸色难看至极,她攥紧了手里的佛珠手串,只听“哗啦”一声,那串着佛珠的红绳倏然断裂,一个个指头大小的佛珠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那些珠子在地上轻轻地跳跃着,滚动着…… “娘,我们赶紧走吧。”二老爷萧衡走了过来,略显急促地催促道,“您的陪嫁宅子在城东,从这里过去还要半个时辰呢,到了那儿,我们还得收拾呢。” 顿了顿后,他又有点不放心地叮咛道:“娘,您的嫁妆都被大哥给败光了,现在大哥马上要流放岭南了,您可万万不能悄悄在贴补大哥了。” “我看这样吧,您不如把银子都放在我这里……” “不可以。”三老爷萧循急切地打断了萧衡的话,“二哥,我们还没分家呢,母亲的银子理当算作公中的银子。” “四弟,你说是不是?”他连忙去拉四老爷萧彻。 “胡说八道。”萧衡重重地拂袖,冷冷斥道,“不管分不分家,于情于理于律法,我娘的嫁妆银子也没你们的份。” 四老爷萧彻自是与萧循站一条战线,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可府里的银子都是大哥败光的,子债母偿。” “没错没错。”萧循附和道,“还是母亲惯着大哥,才会败光了侯府的家业,凭什么这苦果要我和四弟来尝?哼,反正我们是‘跟定’母亲了,谁也别想赶我们走。” “……” 三位老爷吵吵嚷嚷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萧老太太只觉得两耳嗡嗡,一时有些恍惚,周围的一切似乎离她远去。 恍惚间,萧老太太眼前如走马灯般飞快地闪过很多画面,让她有种如临梦境的恍惚感。 梦中,她也站在这里。 不似现在宛如丧家之犬,而是全副大妆地等着进宫,耳边有人欢欢喜喜地恭贺着她:“太夫人,大皇子妃真是天生的好命格,金尊玉贵,以后福气还大着呢。” 这感觉实在太真实了,似乎是曾经发过的事。 忽然,萧老太太觉得袖口一紧,有人重重地扯了她的袖子一把,随即一道尖利的女音刺入她耳中。 “可笑。”萧氏摆出了长姐的姿态,用倨傲的口吻道,“庶子还想贪图嫡母的嫁妆,真是不要脸。” 尖锐的嗓音将萧老太太从恍惚中唤回了神,把她拉回了现实。 萧老太太只觉得胸口凝着一团气,环视着围在她周围的一众儿女。 曾经人人都羡慕她膝下儿女孝顺,儿孙满堂,现在她却觉得周围的儿女是如此陌生,像是一个个揭下了面上的假面具,露出了他们的真性情。 而自己就像是一口人人觊觎的唐僧肉。 萧老太太不快地甩开女儿萧氏的手,闷头先上了马车。 萧氏面色一僵,赶紧也招呼着女儿闻知微一起上车。 周围那些百姓议论得愈发热闹了,嚷嚷着“你看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果然是不孝子孙被朝廷扫地出门了”云云的话。 萧燕飞微微翘了翘嘴角,笑如春风拂过柳梢。 萧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萧燕飞的身上瞟去,唇角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心口一片柔软。 他知道姐姐这般煞费心机的做戏做全套,都是为了他与烨哥儿,不想他们背上容不下长辈的名声。 见萧燕飞肩头沾了片残花,萧烁正要替她掸去,可才抬起手,就听到站在萧燕飞另一边的知秋低不可闻地说道:“姑娘,大皇子来了。” 萧烁听到了,萧燕飞也听到了,姐弟俩顺着知秋的目光朝松鹤街的街尾望去,几十丈外,大皇子唐越泽策马而来。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两个穿着织金袍子,头戴宽檐尖顶礼帽的异族人,三人骑马沿着松鹤街踱着步。 知秋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出了半步,死死地盯着那个骑着黑马,留着虬髯胡的异族人,目光锋利似刀,锐气四射,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她很快又收住了步伐,无声无息地退了后去。 侯府的大门口人声鼎沸,吵吵嚷嚷,根本无人注意到知秋的异状。 心神不宁的萧鸾飞又朝侯府望了一眼,就搀扶着丫鬟的手也上了马车。 “外祖母,”马车里头很快响起了闻知微局促的声音,“鸾飞表姐不是人,我……我不要跟她坐一辆马车。” “微姐儿,你胡说什么啊。”萧氏沉声呵斥,隔着马车窗帘,她的声音略有些含糊。 “娘,我没乱说。”闻知微委屈地拔高了音量,声音略有几分尖利,“我刚才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鸾飞表姐她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 “西林寺的怀远大师说她满身戾气,靠近她的人就会倒霉。” “对了,烁表哥还说,鸾飞表姐前年特意带他去了峒山,就为了在那里偶遇大皇子。” 闻知微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尖锐,穿过人群随风传出。 风一吹,马车的窗帘被风刮起了一角,露出窗帘后一张秀丽精致的侧脸。 鸾儿! 后方的唐越泽看到萧鸾飞,眼睛一亮,策马朝萧鸾飞而去,却在听到“峒山”两个字的时候,又下意识地勒停了马绳。 马车里的闻知微还在激动地叫嚷着:“娘,鸾飞表姐肯定不是人……” “峒山那么大……她要不是早就知道大皇子会在那里遇到危险,怎么能把时间抓得那么巧?” “咦?”那虬髯胡的异族人策马来到了唐越泽的身边,摸了下巴上的胡须,哈哈大笑,“大皇子特别带本帅过来,莫非是为了看这个。” “倒也是有趣。” 这异族人的景话还算不错,咬字清晰,只是带着浓重的异域腔,听着怪腔怪调的。 唐越泽恍然未闻,将手里的缰绳攥得更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是在说什么?! 峒山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那天,他去峒山狩猎,中午在溪边饮水时,一条毒蛇从背后偷袭他,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从前方飞来,一箭射死了那条毒蛇。 当时,蹲在溪边的唐越泽顺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阳光下骑着一匹白马的萧鸾飞。 她一袭粉衣似霞光,璀璨的阳光下,她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宛如池塘中盛放的粉莲般娇美。 那双眼睛更是像宝石般熠熠生辉。 明明这般柔弱的女子,却又是那样的坚韧,为了救他,无惧无畏。 那一幕深深地铭刻在了唐越泽的心中。 他一直以为那天的偶遇是命运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可现在—— 唐越泽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缰绳,周身发凉。 自相逢以来,两人相处的记忆如潮水般疯狂地涌来,挤得他脑子都涨了。 那场一见倾心的相遇,难道只是一场算计? 这不可能。 唐越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你听到没,萧大姑娘是孤魂野鬼?!”距离马车不过三步远的一个中年妇人惊呼道,嗓音都有些变了调,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不会吧。” 其他百姓也骚动了起来,另一人不太确定地说:“连怀远大师都说萧大姑娘是孤魂野鬼?” “不是孤魂野鬼,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 喧哗嘈杂的人群边,大皇子唐越泽的瞳孔猛地翕动了两下,耳边回响起萧鸾飞的声音:“殿下,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蜀地会有地龙翻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还是别去了。” “殿下,我听说无量真人如今在青云观挂单,如果您能为皇上请来真人,皇上定会龙心大悦……” 过去这两年,萧鸾飞告诉他的很多事都应验了,他对她也越来越信任。 难道这些全是她“未卜先知”来的…… 从初遇到后来。 因为她是孤魂野鬼? 唐越泽的脑子很乱,嗡嗡地作响,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翻涌着异常强烈的情绪。 他得好好想想才行。 唐越泽拉了拉缰绳,想要调转方向离开。 可刚转身,就听到了一声柔弱的低呼声,熟悉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了他的心口。 他又连忙回头,正好看到马车里的萧鸾飞被一只手重重地推搡了一下,鬓角的珠钗撞在窗槛上剧烈地摇晃着。 鸾儿!唐越泽的身形又顿住了,眸色微凝。 马车里背对着唐越泽的萧氏根本没看到他,嫌恶地指着萧鸾飞的鼻子:“原来是你啊。” “我们府里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啊!” “晦气,实在是太晦气了!” “我就说嘛,大皇子怎么不来了,原来是因为知道你是个妖孽啊!” “滚,立刻滚!你是不是还想害我们家……” 眼看着萧鸾飞在萧氏的推搡下几乎蜷缩成一团,唐越泽脑子一热,翻身下马,朝萧鸾飞冲了过去。 “鸾儿。”唐越泽冲过去,从马车的窗口扶住了萧鸾飞纤细的肩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自从幽州回来后,他一直被父皇拘在宫里。 总算父皇给他安排了差事,又听闻萧衍已经定了罪,他生怕萧鸾飞受了委屈,就悄悄地拐了过来。本来,他是想让锦衣卫带句话,让萧鸾飞放心,他一定会来接她的。 没想到的…… 唐越泽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手。 感觉到扶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微僵,萧鸾飞眼帘微颤,一手掐了掐掌心。 抬眼时,她的脸上、眼中只余下惊喜:“殿下,你终于来了!” 这一句话她喊得荡气回肠。 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似乎只看得到他一人。 唐越泽被她看得心尖一颤,过去这两年的甜蜜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鸾儿。”唐越泽忍不住又唤了一声,语声变得更柔和,既心疼,又怜惜。 “殿下。”萧鸾飞一手穿过窗户攥着他的胳膊,仿佛受尽了无限的委屈般,整张脸埋在了他的臂弯里,抽噎不已。 那纤细柔弱的肩膀轻颤不已,攥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 她的心里一阵后怕:差一点…… 只差一点。 方才要是刚刚大皇子真的走了,那么,她怕是再没有机会哄回他了。 唐越泽被她哭得心脏一抽抽的疼,心痛如绞。 不会的。 不会是算计,鸾儿对他的情意是真的,他们的感情也是真的。 唐越泽牵起了萧鸾飞冰凉的素手:“鸾儿,你跟我走。” 他们萧家人竟然如此作践她,他又怎么忍心看着鸾儿留在这里受别人的气。 萧鸾飞眼睫微颤,却是抽噎着摇了摇头:“不,我不能丢下祖母。” 她微咬下唇,沾着泪珠的纤长眼睫又颤了颤,梨花带雨。 她不能跟着大皇子走。 要是她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大皇子走了,那她就只能是一个外室,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外室。 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大皇子妃了。 她想要的可不是这样。 萧鸾飞缓慢却坚定地推开了他,低声道:“殿下,我现在跟祖母住。” 马车里的萧老太太生怕他忘了问,连忙道:“殿下,老身那宅子就在城东的六喜胡同。” 她的儿女都是些不孝子女,也只有鸾儿才是最熨帖的一个。 她的鸾儿最是懂事,也最有孝心。 “她……”闻知微想说萧鸾飞是妖孽,却觉得腰身一阵刺痛。 萧氏用力地掐了一下女儿,眯眼向她使着眼色,让她坐好,别闹了,心里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刚才就对萧鸾飞好一点。 后方的萧衡、萧循等人也全都热切地看着唐越泽,眼底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只要萧鸾飞可以成为大皇子妃,那么他们萧家就还有希望。 区区侯府又算得上什么,有朝一日,大皇子登了大宝,他们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一瞬间,萧家众人全都精神一振,一扫之前的萎靡。 “殿下,我得走了。”萧鸾飞对着唐越泽柔柔一笑,但右手依然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唐越泽深深地凝视了她片刻,没有再坚持,沉声道:“等你安顿好了,再给我捎信……” “大皇子他是怎么想的?”萧燕飞看着深情款款的唐越泽,目瞪口呆地咋舌道。 莫非这大皇子是被世界意志控制了,非要遵循人设?他明明都亲耳听到了他和萧鸾飞的相遇是一场算计,居然还这样不离不弃的。 “知秋……”说话时,萧燕飞注意到知秋身形僵直,正死死地盯着后方骑着黑马的那个虬髯胡异族人。 萧燕飞轻挑眉梢:“你认得?” 三个字很轻很轻,低若蚊吟。 知秋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小声道:“是北狄的留吁鹰。” “留吁鹰。”萧烁就站在萧燕飞的身边,也听到了,略有几分动容,“北狄的元帅?!” 萧烁朝那个虬髯胡的异族人望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说:“莫非是为了万寿节贺寿来的?” “我听说,皇上之前曾提出要与北狄议和……” 听到“议和”这两个字时,知秋的眼里浮现刻骨的仇恨以及浓烈的痛楚,徐徐道:“谢元帅被出卖后,就是在死在了留吁鹰的手里。” “这留吁鹰还把谢元帅的尸身拿去……喂了狼,让元帅死后还尸骨不全。” 知秋眼底通红如血染,声音中难掩颤意,透着浓浓的悲怆。像谢元帅这等英雄人物,却落了个死后尸骨不全的下场! 被她的悲伤所感染,萧燕飞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耳边响起了昨日顾非池幽幽的声音:“再过几日表哥就会扶灵回京。” 这么说来…… 她心中似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抽痛。 第112章 萧烁往萧燕飞那边走了半步,十二岁的少年已比他二姐高了半寸,凑在她耳边接着道:“去岁谢元帅死后,北狄拿下了兰峪山脉,之后,就暂且按兵不动。” “此前,皇上在朝上提过几次想与北狄议和,但都被卫国公和华阳大长公主给驳了下来。” “大长公主殿下说,北狄人轻诺寡信,从前朝至今,数百年间屡次撕毁和谈,不可信;而且,北狄人狮子大开口,不仅不肯归还兰峪山脉,还让大景割让肃峪郡,皇上若是连这样的条件都敢答应,那这把龙椅还是换个人坐吧。” 当时,皇帝气得直接在金銮殿上拂袖而去。 “后来,皇帝便没有再提两国议和,只是允了北狄来使来京贺万寿节。” 议和?萧燕飞手里的那把团扇微微一顿。 明芮藏在镯子里的那几张绢纸,她也是看过的。 信中,北狄向柳汌提出要谢家满门的性命和兰峪山脉,才会“考虑”两国议和。 萧燕飞似是随口问道:“这么说,大皇子这是领了招待北狄使臣的差事?” “应当是的。”萧烁点了点头。 “荒谬。”萧燕飞似叹非叹地吐出两个字,轻轻落下了眼睫,浓黑的羽睫衬得她眼尾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白皙。 一个敌国的元帅。 一个大景的皇子。 唐越泽身为大皇子,是外头公认的未来“储君”,从皇帝那里领了这件差事,却没有去向北狄人彰显大景的国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还带着他们来见自己的心上人,又跟个恋爱脑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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