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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偏偏国公爷一意要为儿子求娶宁舒,皇帝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承恩公夫人也只能认了。 承恩公夫人说话的同时,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茶几上的一个青花瓷大碗上,碗里装着大半碗的绿豆与黑芝麻。 她微一挑眉,又去问刘嬷嬷:“这可是郡主要捡的?” 刘嬷嬷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这碗东西是刘嬷嬷去殷家前给宁舒准备的,让她把绿豆与黑芝麻一一分开,为了磨磨她的性子。 这种手段不仅是宫里的教养嬷嬷常用来调教宫女,也是不少勋贵家中磋磨庶女的法子,承恩公夫人也了解得很。 她定睛一看,见青花瓷大碗旁的一个盘子里干干净净的,连一颗豆子也没有,就知宁舒定是偷懒了。 这丫头的性子必须好好磨一磨才行,否则将来嫁进他们承恩公府还得了! 想着,承恩公夫人又朝宁舒走近了几步,指着那个青花瓷大碗,理所当然地说道:“郡主,你怎么不捡?” “捡?”宁舒笑了,似笑非笑地把那个青花瓷大碗拿了起来,随手晃了晃,一手在碗里芝麻豆子间抓了一把,碗里的那些绿豆与黑芝麻彼此撞击发出沙沙的声响。 承恩公夫人微微颔首。 突然,宁舒掷臂一挥,就将这一大碗的绿豆与黑芝麻朝满头珠钗的承恩公夫人脸上泼了过去…… “哗啦——” 那数以千计的绿豆与黑芝麻如一片暴雨般当头洒了下来,落在了承恩公夫人的鬓发间、发钗上、衣裙上,又“哗哗”地滚落地面…… 宁舒唇角勾出一个傲娇的冷笑,下巴一昂,脆声道: “你,真当本郡主是剪了爪子的猫儿吗?!” 第71章 承恩公夫人猝不及防地被宁舒倒了一头的绿豆与芝麻,甚至还有几粒黑芝麻挂在了她的眉梢、人中,显得滑稽又狼狈。 “放……”肆!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气得满头珠钗簌簌乱颤,心头的怒火不断地攀升着。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皇后宣进宫去,皇后说,皇帝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为宁舒与世子赐婚,叮嘱她好好管束世子,让世子这段日子务必安分点,千万别闹出什么事端来。 她当时就觉得不服气,她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她都没嫌宁舒娇气呢。 从宫里出来后,承恩公夫人就立刻来了怡亲王府,打算给宁舒一个下马威,好好立立规矩。 没想到这个宁舒没说上几句话竟然就泼她一身豆子、芝麻。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郡主,”承恩公夫人压着心中的怒意,腰板挺得笔直,义正词严地训道,“你我两家马上就要结亲,我是你未来的婆婆,你应当孝敬我,尊重我。” “你身为儿媳,对长辈这般无礼,还有没有一点尊卑礼仪了?!” “尊卑礼仪?”宁舒讥诮地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青花瓷大碗,碗撞击在茶几上的声响分外响亮。 “我是朝廷钦封的郡主。”宁舒优雅地坐在罗汉床上,目光清亮,有种无所畏惧的从容,既骄傲,又娇气,更有种天之骄女高高在上的尊贵气度,风姿卓越。 “我为尊,你为卑。”她傲慢地抬起了小巧的下巴,“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郡主面前大吵大闹!” “跪下。” 宁舒理所当然对着地上一指。 地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绿豆与芝麻还在滚动着,一地狼藉。 让她给个小丫头下跪?!承恩公夫人那张保养适当的老脸难看至极,发白的手指紧攥着帕子。 自小姑子被封为皇后,又诞下了皇长子后,他们柳家渐大,自己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尊称自己一声国公夫人,即便是再显贵的王公贵胄也不例外。 过去这二十年,再也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颐指气使地说这种话。 宁舒她怎么敢?! 她一个儿媳竟敢大言不惭地开口让自己这个未来婆母下跪,她就不怕折寿吗?! 瞧承恩公夫人绷着脸,想来气得厉害,刘嬷嬷连忙站出来为她帮腔:“郡主您再这般对国公夫人无礼,老奴可是要回宫去禀告皇后娘娘的。” 承恩公夫人缓过了劲,轻笑了一声:“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惊动皇后娘娘!来人,去请怡亲王妃过来!” “我倒是要和王妃好好论道论道,她是怎么教女儿的!” “老奴这就去。”刘嬷嬷谄媚地应道,转身就要往外走。 “呵。”宁舒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她拿起放在罗汉床上的马鞭,二话不说就抽了出去,带起一阵凌厉的破空声。 只不过,她抽的人不是刘嬷嬷,而是承恩公夫人,长长的鞭子灵活无比地袭向承恩公夫人头上那支赤金衔珠凤钗。 承恩公夫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样的光景,吓了一跳,直觉地往后想躲,可地上都是一颗颗圆滚滚的绿豆,鞋底一滑,一个趔趄就往前倒去…… “夫人!”刘嬷嬷吓得不轻,赶紧去扶承恩公夫人,却反而被对方庞大的身躯也带着滑倒。 两人惨叫着一起摔了个脸朝下,膝盖和双手都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五体投地?”宁舒下巴微扬,娇美一笑,信手收回了鞭子,“这礼也有点重了。” 说话的同时,鞭尾卷的那支发钗就被送入宁舒手中,凤首衔的三串珠穗轻轻摇晃,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彩。 宁舒随手把那支凤钗丢在一边,拍了拍手:“不过,本郡主受得起。” “平身吧。” 摔跪在地的承恩公夫人被噎得脸色发紫,目光自宁舒裙下露出的绣花鞋一点点地上移。 但见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女笑得张扬,宛如一朵阳光下盛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却又带着尖刺,眉宇间满是傲气,艳丽逼人。 承恩公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努力试着站起身来,可地上都是豆子,她还没站稳,脚下又是一滑。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旁边的茶几,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躬着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立着,像是驼背般。 “夫人,您没事吧?”刘嬷嬷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发髻有些凌乱,关切地看向了承恩公夫人。 宁舒一看到刘嬷嬷,就来气,娇声又道:“帖子呢!” 三天前,母妃被皇后宣进了宫,回王府时,身边就多了这个皇后硬塞过来的刘嬷嬷。 这刘嬷嬷一来,就趾高气扬地说要教她规矩。 宁舒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她,没想到她倒是胆子大了,胆敢擅自偷拿自己的帖子。 见宁舒攥紧了手里的鞭子,刘嬷嬷吓得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答道:“还、还回去了。” 刘嬷嬷缩了缩身子,赔着笑,生怕小郡主一言不合就挥鞭子,好声好气地劝道:“郡主,您马上要出阁了,皇后娘娘让老奴来教教您规矩,是为了您好。您这规矩没学好,这几天怎么能出门子呢?” “而且,皇后娘娘说了,萧家二姑娘是个没规矩的,郡主您还是少和她往来得……”好! 刘嬷嬷的最后一个字没机会出口,宁舒手里的鞭子再一次抽了出去。 “啪!” 这一次,鞭尾甩地上的那些绿豆与黑芝麻上,宛如掀起一片豆雨,全扫到了承恩公夫人那张铁青的老脸上。 承恩公夫人连忙挥手去挡,还是慢了一步,面颊被那些绿豆、芝麻砸得面皮生疼。 宁舒将乌黑的鞭子一圈接着一圈地卷在手里,动作慢条斯理,透出一种猫一样的傲慢,娇声道:“本郡主连承恩公夫人都敢打……刘嬷嬷,你说,本郡主敢不敢打你?” 少女的眼眸明亮如火,语音清脆,似是警告。 敢敢敢!刘嬷嬷瞬间僵住了,不敢直视宁舒的眼睛,心头发麻。 这真是个活祖宗啊! 她都敢对承恩公夫人鞭子,怎么会不敢打自己呢? 刘嬷嬷两腿战战,简直就要给宁舒跪了,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左右宁舒不高兴,要么抽承恩公夫人,要么就抽自己。 承恩公夫人这时终于把身上的那些绿豆与黑芝麻都抖落了,周身气得直发抖。 “宁、舒。”承恩公夫人抬手指着几步外的宁舒,手指发颤,连嘴唇都在抖,心口的怒火在这一刻犹如火山爆发般彻底失控,再也顾不上国公夫人的风范,“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以为我不能把你……” “滚。”没给承恩公夫人把话说完的机会,宁舒语声娇蛮地打断了她,“我就是欺人太甚怎么着?!”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小郡主的语调带着一贯的娇气,噎死人不偿命。 “你……你……”承恩公夫人咬牙切齿,直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的帕子早就掉在了地上,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像个泼妇般歇斯底里地冲上去。 承恩公夫人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好!” “宁舒,你全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这是对皇上的赐婚不满呢?” “这是对承恩公府不满呢!” 这几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胸膛剧烈起伏,那丰腴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不想—— “对呀。”宁舒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淡淡道,“不满啊。” “那你呢?” “你是对本郡主不满?” 说着,宁舒笑盈盈地把手里的鞭子示威地又举起了些许,作势欲挥…… “你……不可理喻!”承恩公夫人犹如惊弓之鸟,踉跄地连退了好几步,地上都是细密的绿豆,她差点又滑倒,还是一路扶着茶几与圈椅这才步步艰难地走到了门帘前。 不行!她非要进宫告宁舒一状不可! 承恩公夫人重重地拂袖,又挺直了腰板,忍着身上的酸痛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道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刘嬷嬷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目光游移不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下一刻就见宁舒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向自己扫来,吓得刘嬷嬷赶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怡亲王府这位小郡主哪是什么娇滴滴的小丫头,根本就是个混世魔王! “嗯?” 宁舒只发出这一个音节,刘嬷嬷再也不犹豫了,步履蹒跚地跟着跑了,脚下跑得飞快,跑到屏风前时还又滑了一跤,又慌忙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那道绣着山茶花的门帘被人粗鲁地掀起,又刷地落下,在半空中簌簌地晃动着。 宁舒靠回到迎枕上,把鞭子随手一搁,很不开心地噘起了红润饱满的小嘴。 大丫鬟玛瑙是自小服侍宁舒的,即便宁舒不说,也能看出她身上难掩的疲乏和烦躁感,心中暗暗叹气:自打得知了皇帝的意思后,哪怕赐婚圣旨还没下,这王府上下就没有人心情疏朗过。 玛瑙躬下身子对宁舒道:“郡主,要不要奴婢去一趟殷家跟萧二姑娘解释一下?” 话音才落,另一个大丫鬟碧玺步履轻巧地走了进来。 碧玺走到近前,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禀道:“郡主,萧二姑娘派了知秋姑娘过来,求见郡主。” 知秋来了?!宁舒又精神了,直起了身,也学着碧玺的样子悄声问,“人呢?!” 碧玺的表情有些古怪,半侧过身,抬手指了指某个窗口,声音依然压得低低:“郡主,那边……” “人在那边。” 宁舒还有些懵,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去,这才看到南边的一扇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纤细笔挺的青色身影,就站在一颗葳蕤的梧桐树下。 上方的树冠随风轻轻摇曳,阳光经由树叶层层过滤,在来人的身上投向了一片斑驳的光影,令她平添几分高深莫测的气质。 碧玺心中犹有几分余惊,对着宁舒附耳说:“知秋姑娘是跳墙进来的……” 方才看到知秋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一瞬,碧玺差点没脱口喊贼,还是知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真的是知秋!宁舒灿然一笑,对着窗外的知秋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进来。 知秋就过来了,一手往窗槛上撑了一下,如飞燕般敏捷地跃进了窗户,信步朝宁舒走来,步履轻盈而不失矫健,整个人透着一股利落劲。 不等知秋行礼,宁舒就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知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知秋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地的绿豆与黑芝麻,还有那根被放在罗汉床上的鞭子,不动声色。 她若无其事地福了福:“郡主,我们姑娘身边的祝嬷嬷认出刘嬷嬷是凤仪宫的人,姑娘怕郡主有什么事,就让奴婢过来看看。” 燕燕对自己真好!宁舒愉快地笑了,露出一对浅浅的笑涡。 她没有多说其它,只是道:“知秋,你回去告诉燕燕,小定礼那天,我一定会去的。” “奴婢会回禀姑娘的。”知秋笑着又福了福。 顿了一下后,知秋又道:“姑娘说,她和郡主您是一块儿套过麻袋的交情,有什么需要她做的您尽管说。” 宁舒笑容更深,眼里漾着愉悦的笑意,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郁气似乎也散了一些。 宁舒笑道:“不急,等我去找你们姑娘时再说。” 知秋干脆地应了。 宁舒忍不住又端详起知秋,眼睛又变得明亮了几分。 她之前也见过知秋好几次,可今天才知道这丫头的身手这么好,溜进王府居然没惊动王府的侍卫。 厉害了! 人不可貌相啊,知秋简直就跟话本子里的侠女似的。 “你要走了吗?”宁舒把小脸凑过去,小小声地问。 “嗯。”知秋点头。 宁舒抬手指了指窗外那棵大树与高墙:“翻出去?” “嗯。”知秋又点头 “那你可要小心呀。”宁舒双眼熠熠生辉,关切地谆谆叮咛,“王府的侍卫每半个时辰就要再巡逻一次……” 顿了顿后,她又问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一张王府的巡防图?”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瞳孔亮晶晶的。 “多谢郡主的好意,不必了。”知秋看着宁舒的眼神一言难尽。 连自家的巡防图都能给,这位尊贵的小郡主真不怕她家进贼吗?! 抱着这种微妙的心情,知秋告辞了。 她悄悄来,又悄悄走,飞檐走壁,除了宁舒的两个贴身丫鬟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来过。 黄昏的晚风轻轻拂动着树梢,夕阳金色的余晖点缀着枝头的绿叶,犹如披上一层璀璨的轻纱。 当知秋回到殷家时,夕阳快要彻底坠下了。 知秋简明扼要地事情一禀,最后道:“……奴婢到王府的时候,郡主正好把刘嬷嬷给打出去了。” 萧燕飞莞尔一笑,把手里绣了一半的玄色腰带放在了绣篮里。 小郡主的性子还真是绝不吃亏! “海棠,”萧燕飞对着另一边的海棠招招手,“你去跟我娘说,郡主那天会来的。” 海棠却有些忧心,嗫嚅道:“姑娘,万一……” 刘嬷嬷的事让海棠心里有些不踏实,生怕到时候小郡主出不来王府,那姑娘的小定礼冷冷清清,岂不是在卫国公夫人跟前丢了脸面。 “她会来的。”萧燕飞笃定地说道,眸光璀璨。 海棠也就没再多说,退了下去。 萧燕飞屈指在书案上轻轻扣动了两下,思忖了片后,招呼知秋给她磨墨。 她又拿了一张夹丝绦的大红洒金帖子,打开后,重新给宁舒写了一份新的请柬,让知秋再跑了一趟怡亲王府。 这一次,知秋走的是王府的正门,而新帖子也没再被退回来。 于是,萧燕飞便安心地待在家里准备着小定礼的事。 这段日子,家里最忙的人是殷氏,对萧燕飞来说,唯一需要她做的就是在小定礼前做完一整套给顾非池的衣裳、鞋袜。 萧燕飞从前从来没做过这种古代的男装,一开始看着顾非池的尺寸,简直无从下手,但是原主自小被崔姨娘逼迫着天天做绣活,女红极佳,这已经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除了最开始和针线搏斗了一番后,她很快就掌握了身体的记忆。 从开始裁剪料子,到现在足足花了近一个月,一整套衣裳此刻已做得七七八八。 接下来的几天,萧燕飞足不出户,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赶工,女红绣活也越来越娴熟。 她把时间算得正正好好,恰在小定礼的前一天做好了。 收了针,萧燕飞满意地打量着这条以金线绣着火焰纹又缀以白玉的腰带,抿唇笑了,越看越满意。 感慨自己又开启了新技能! 萧燕飞放下绣活,整了整衣裳,就去了正院,好不容易完工,此刻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一路上在心里琢磨着下回外祖父生辰,她可以给他老人家做一双鞋。 鞋面上绣什么好呢? 咦? 一进正院,就见堂屋内头堆了好几箱东西,有一半的箱子打开了,一袭玄色直裰的老爷子殷湛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燕儿,快过来。”殷湛笑容满面地对着门外屋檐下的萧燕飞招了招手,“这些都是从海外带来的。” “海外?”萧燕飞一愣。 殷焕不是在海贸上做了假账,那些劣等的瓷器、丝绸运去海外怕也卖不出好价钱,又怎么有钱从海外采购? 殷湛似乎看出萧燕飞的心思,朗然一笑,略有几分得意地拈须:“殷家的海船足有十二艘,最近刚回来一艘。” 他怎么可能放心把所有的海贸生意交给殷焕一个人! 哇,这么多船!萧燕飞惊叹地瞪大了眼。 她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殷家是江南首富,直到此刻才有了点真实感,普通的富商可没有实力在海贸上下这么大的本钱,毕竟海贸虽然是暴利,也同时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一场海上的风暴乃至一伙海寇就有可能令商家亏得血本无归。 外孙女惊叹的表情让殷湛颇为受用,拈须道:“燕儿,你也看看吧,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别和外祖父客气。” 殷湛拿着一个嵌着宝石的银制千里眼把玩着,闲话家常地与萧燕飞说着家里的海贸生意。 比如为了防止海上风暴以及其它意外,家里的那些海船都是分批次出去的; 比如海外很大,这十二艘海船去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远的是西洋,去一趟要两三年才能回来,近的是东南、西南的小国,也有一艘船专门去倭国。 一会儿他感慨着太祖皇帝英明,前朝闭关锁国,是本朝太祖建国后不久就开了海禁,他们的船才可以远赴西洋彼岸。 一会儿又说起这些从海外带回的东西有一半会放在江南销售,也有三成会运来京城,像现在摆在屋里的这几箱东西是样品,是管事特意从每款商品中挑了一件先送来给老爷子过目,又捎了一点稀罕玩意过来。 萧燕飞在箱子里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东西,觉得颇为亲切,像是珐琅怀表、自鸣钟、万花筒、巴掌大小的水银镜…… 海棠与丁香也从后面凑过来看着,眼睛亮晶晶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殷湛见外孙女喜欢,兴致更高昂了。 他指挥着一个婆子把一个黑漆的小箱子拿了过来,用带着炫耀的口吻道:“燕儿,你不是会点医术吗?何管事说,这回的船正好带了一些海外的医书和药,你要不要看看?” “要要要!”萧燕飞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随手就把正在把玩的水银镜放在了茶几上,海棠、丁香又乐呵呵地拿着那水银镜去照脸,两个丫鬟都乐得不行。 殷湛从小箱子取出了四五本厚厚的书籍。 当萧燕飞看到封皮上那熟悉的字母时,简直快泪流满面。 太好了,是拉丁语的原版书。 她看得懂! 萧燕飞将每本书都放在手里仔细地摸了摸,还翻了几页,确信书籍没有在海运过程中被损毁,笑得愈发灿烂。 她郑重地放下这些医书,又去看小箱子里的其它东西,里面还有几匣子药,几把简易的手术刀,还有一个堪称简陋的注射器…… 萧燕飞都舍不得眨眼了,眼睛越来越亮。 她小心翼翼地把匣子里的那个注射器拿了起来,动作小心得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这可是好东西啊! 宝贝啊! 第72章 萧燕飞小心地拿着那支小巧的注射器,看了又看。 它与现代的注射器在造型上相差不大,由金属制成,可以拆卸,也可以重新安装,便于消毒和反复使用。 这支注射器很简陋,很粗糙,手术刀也是如此。 萧燕飞又取了把手术刀拿在手上,这是把弯刀,小巧、轻薄,状如柳叶,从刀柄到刀身,都和现代的手术刀大不相同。 可萧燕飞半点不嫌弃,还有种如获至宝的狂喜。 从前,她能光明正大拿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些药片和颗粒冲剂,就连胶囊、喷剂也难以编个出处,最多只能忽悠萧烨这种小孩子。 更不用说是急救箱里的那些注射液了,根本不能拿出来用。 这一箱子里的东西,对她来说,那可都是买也买不到的宝贝呀! 萧燕飞心中的欢喜掩也掩不住,愉悦的笑意从眼底荡漾出来,瞳孔晶亮。 殷湛见她这欢喜的样子明显比之前看那些千里眼、自鸣钟、怀表时还要兴奋,便转头问一旁的中年管事:“何老三,这批回来的货里,还有没有别的医书或者药?” 何管事留着一脸粗犷的络腮胡,身上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如炭,身形高大矫健,穿了件天青色的杭绸直裰,衣着打扮干净整洁,一双眼睛精明锐利,整个人瞧着颇为豪爽干练。 他摇了摇头:“老爷子,就这些了。” “那些个洋人看病怪着呢,盛行什么放血疗法,跟我们的大夫往指尖扎几针放几滴血不一样,他们洋人都是用一把刀子去割手臂的血脉,放出一大盆血……是死是活各占一半吧。” “还有什么呕吐疗法,要让病患直吐到黄胆汁为止。” 何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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