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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没想过告诉自己;她为了当上大皇子妃,不惜兴师动众地闹上这么一场…… 殷氏冷冷地扫了一眼旁边的那些学子,心如明镜:恐怕这些读书人的在场也不是什么巧合。 萧鸾飞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母亲,也从不曾惦记过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与她的生母一样,唯利是图! 殷氏的语气愈发冰冷,也愈发凌厉:“萧鸾飞,你的亲娘偷走了我的女儿,作践了她十五年,你倒是委屈上了?” “萧鸾飞,没有人对不起你。” “你锦衣玉食的时候,我的女儿被你的生母克扣用度,粗茶淡饭。” “你学着琴棋书画,我的女儿天天被你的生母要求抄佛经,抄了一遍又一遍。” “你平平安安地长大,我的女儿自小一直生病,几次差点性命不保。” “我把你当成掌上明珠般呵护,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捧到你跟前;可你生母呢,不仅磋磨我的女儿,还时不时地让我的女儿替她顶过,为她领罚。” “……” 殷氏不像萧鸾飞那样语焉不详,总试图引人遐想,她把每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这个过程中,萧鸾飞一次次地喊着“娘”,一次次地想要打断殷氏的话,可殷氏根本不想听萧鸾飞再说那些个似是而非的推搪之语,自顾自地往下说。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字正腔圆,并无渲染之处,情真意切,每一句都让萧鸾飞的脸色白了一分。 而原本在憋笑的萧燕飞渐渐地敛了笑,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泛起一股浓浓的酸涩感,眼圈发热发潮。 她知道,这是藏在原主心里的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理解,人人都觉得崔姨娘对原主极好…… 原来,殷氏已经都知道了。 萧燕飞眼前一片朦胧。 殷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微微的潮意,知道是女儿在哭,她的心口不由随之一阵绞痛,将女儿又揽得紧了一点。 “萧鸾飞,”殷氏看着萧鸾飞的眼神沉淀了下来,语气坚定地强调道,“没有人对不起你!” 燕飞才是最无辜的一个! 她们所有人对不起的人是燕飞! 萧鸾飞的面庞已经白得没有一点点的血色,宛如一个死人般。 围观的百姓都被殷氏这一番倾诉所感动,渐渐地,他们又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心潮澎湃。 此时此刻,当他们再次看向伏在殷氏的怀里抽泣的萧燕飞,又是另一番心情了,满是怜惜之情。 “这萧二姑娘实在是可怜!”人群中一个与殷氏差不多年纪的丰腴妇人心疼地感慨道,“她顶多也就及笄吧,自襁褓时被一个姨娘从生母的身边偷偷抱走了,这姨娘肯定也不会比后娘好多少!” “是啊,是啊。”立刻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点头附和,“方才那位萧大姑娘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娘喜欢二妹妹,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二妹妹争了’的话,装模作样的,这不是存心让我们以为萧二姑娘在她和侯夫人之间挑拨离间吗?!” “她这是意图败坏萧二姑娘的名声啊,太恶毒了!” “卑劣无耻!!”又有一人摇头叹息道,“这位萧大姑娘的心计实在是太深了!!” “这侯夫人实在是可怜啊,母女分离十几年,相见不相识!” “……” 但凡心中有那么一点良知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被这真相激起了一些义愤、悲痛之情,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妇人,更是眼圈都红了。 一个母亲要养大一个孩子是那么不易,不仅怕小孩子体弱容易夭折,还怕孩子被拍花子拐走,怕自己的孩子被人蹉跎作践…… 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这都是一件最最痛苦、煎熬的事。 整条胡同再次沸腾哗然了起来,那些“鸠占鹊巢”、“无耻小娘”等等词不断地从人群中飘来。 更有人指着萧鸾飞的鼻子义愤填膺地说她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俩一样的卑鄙无耻”! 这一刻,萧鸾飞感觉到了那种万箭穿心的痛楚,又仿佛光着身子被世人反复鞭挞,哪怕是上一世她也不能遭受过这样的羞辱。 就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萧鸾飞秀丽的小脸上泪痕纵横,几缕凌乱的青丝被冷汗粘在鬓边,连连摇头,声音颤动不已,“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把您当成我的亲生母亲!” “在我的心里,唯有……” “你这是哄谁呢。”佘氏冷笑地打断了萧鸾飞,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重重地呸了她一口,“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家姑奶奶含辛茹苦地养育你这白眼狼十五年,把你捧在心尖尖上疼,可你回报她什么了?好听的空话谁不会说啊!” “你勒索了我家五万两银子,捐出去给自己赢了善名,偏还贪心不足蛇吞象,又跑来这里一哭二闹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三上吊了?!” “呵呵,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现在可好了,大伙儿都亲眼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你这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佘氏越说越是痛快,越说越觉得《佛说善恶因果经》真是诚不欺她,做了亏心事,果然是会有报应的。 “说得好!”一个老妇重重地一拍大腿,学着佘氏的样子对着萧鸾飞呸了一口,“真是条白眼狼。” “你娘真是白养你十五年了。” “就是就是。”好几道激越的附和声响起,“我养条狗,给口饭吃,都会对我摇尾巴呢!” 那些百姓全都对着萧鸾飞指指点点,愈发不齿她的行径,每个人都恨不得往她身上吐一口唾沫星子。 这些怒斥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宛如拍打着礁石的怒浪,声声不止。 马车上的梁铮慢慢放下了窗帘,帘子后,隐约传来一句:“走。” “啪!”驾车的车夫吆喝着挥起了马鞭,随行的一队禁军立刻开始开道,胡同里的人群很快分出一条道来。 马车徐徐地前行,沿着狭窄的胡同往前行去。 萧鸾飞呆呆地望着前方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周身的血液似乎全都涌向了心脏,通体生寒,四肢僵硬颤抖。 很快,皇帝就会知道了,而她无力阻止这一切。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个失足者不慎从悬崖跌落,身体在不断地下坠,再下坠……直坠向了无底深渊! 一种无边的绝望占据了她的心。 她明明这么努力了,她拼尽全力地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为什么上天眷顾地却只有萧燕飞?! 上一世是,这一世又是这样! 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萧燕飞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因为她是母亲生的,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帮她,所有的一切都会拱手送到她的手里。 而萧燕飞只需要像现在这般哭哭啼啼地伏在母亲的怀里就可以了。 她除了会投个好胎,还会做什么! 两世的记忆在萧鸾飞眼前交叠,如走马灯般反反复复地闪现,一遍又一遍。 她不甘,她好恨! 她的喉头充斥着一片浓浓的咸腥味,几乎要呕出血来。 伏在殷氏肩头的萧燕飞以帕子轻轻地拭了拭眼角,这才从殷氏的肩上抬起头来,直起了身。 她刚哭过,眼睛微红,鬓角的几缕青丝也有些凌乱,瞧着温顺、婉柔,楚楚动人。 盛夏璀璨的阳光洒落在萧燕飞的身上,那精致的小脸看着又柔美了几分,犹如一朵沾着露珠的兰花般,带着几分清新的气息迎而扑来。 真是个美人! 偏偏命运多舛,幸好如今真相大白,她终于苦尽甘来了! 围观的好些百姓不由发出同情的感慨声,觉得这位萧二姑娘实在是可怜。 萧燕飞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一些,轻轻地拉了拉殷氏的衣袖,道:“娘,我们进去吧。”声音清脆又不失婉转。 殷氏点点头,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发顶。 萧燕飞挽着殷氏的胳膊,视线轻轻扫过那些学子们,其中有好几张熟面孔都是在皇觉寺见过的。 她的目光顿了顿:“人是该有怜悯之心的。” “只是……什么时候,能把你们那点可怜的同情心给该给的人,比如幽州那些死难的百姓。” “而不是堂而皇之地苛责他们是因为没有给流匪提供足够的食物,才活该被杀。” 她的语气很平淡,可听在其他人耳里,却颇有五雷轰顶之效。 什么意思?! 谁在同情流匪? 百姓们面面相看,一道道目光投向了以青衣学子为首的几个学子,怀疑有之,鄙夷有之,愤慨有之。 萧燕飞接着道:“只有幽州的百姓才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原谅。” “而你们,不配。”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凛,似有凛冽寒风扑面而来。 青衣学子等人脸色发白,有人干巴巴地说道,“我们只是,只是……” 他想狡辩,却又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目光游移不定。 那细目的青衣学子却是梗着脖子,嘴硬地反驳道:“我又没说错,你们懂什么,那些流匪也是普通的百姓,若非没东西吃,被逼到了绝路上,饿极了,他们也不会落草为寇,犯下那些罪行……” “幽州百姓该怨的是天灾,而不是和他们一样的苦难人,他们但凡能给那些人一口吃食,也不会……”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后头忽然冲出了一个身形伛偻的中年汉子,拎着拳头,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左眼上,也打断了他的话。 细目的青衣学子闷哼了一声,被这拳打得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吃痛地捂住了左眼,他身后的几个友人赶忙扶住了他。 打人的那中年汉子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骨瘦如柴,显然是个逃难来京的流民。 他两眼发红地瞪着那左眼淤青的青衣学子,嘶吼道:“你说我爹娘是没给流匪吃饭才被杀?” “你说我媳妇是活该被欺负?” “我打死你!” 中年汉子越说越是气愤,拼尽全力地又往青衣学子脸上揍了一拳。 “……”青衣学子吃痛地惨叫一声,被揍得脸一歪,口中吐出了一颗带血的大牙。 鲜血与牙齿落在了地上。 没人同情他,反而引来几个百姓的鼓掌与叫好声。 萧燕飞轻叹地摇了摇头:“幽州百姓所受之苦,岂是你们在安逸的京城吃饱喝足之余,能高高在上指点的。” 这些日子,殷家每天都在街边施粥,这会儿正是流民来领粥领粮的时辰,不少流民会到这里来领上一个馒头,一碗粥。 这几个读书读呆了的学子有胆子指点江山,那有没有胆子亲口把他们的这些谬论说给流民们听呢?! 又有一个流民模样的灰衣老妇也从人群中走出,义愤填膺地看着青衣学子几人,悲痛地说道:“我丫头才十二岁啊。” “可他们叫她二脚羊。” “你说他们是饿了,所以我家丫头就是活该吗?” 灰衣老妇咬牙切齿,两眼通红,说起那些可恶的流匪时,真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 后方围观的普通百姓听着也都感同身受,眼睛也开始泛红,但凡有什么灾难兵乱,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个普通老百姓。 萧燕飞的目光又看向了另一边的萧鸾飞,意有所指道:“幽州百姓的苦难,更不该成为扬名的工具!” 萧鸾飞:“……” 萧鸾飞的脸色都青了,又羞又慌又愤,一股心火直冲天灵盖,烧得她理智全无,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都怪萧燕飞! 萧鸾飞扬手向着萧燕飞冲了过来。 第66章 眼看着萧鸾飞扬手朝自己推来,萧燕飞后退了一步。 “萧、燕、飞!”萧鸾飞头脑发热地冲向萧燕飞,右脚不慎被一级石阶绊了一下,身子便踉跄地跪摔在了石阶上。 她的鬓发随之散开了些许,发钗歪斜,衣衫也有些凌乱,狼狈不堪。 好痛! 萧鸾飞慢慢地抬起了一只手,只见掌心被粗糙的地面磕破了皮,鲜血与砂石尘土混在一起。 殷氏蹙了蹙眉,拉着萧燕飞又往后退了一步,把她护在身后。 萧燕飞安抚地摸了摸殷氏的胳膊,表示自己没事,目光则看向了那几个被流民暴打的学子,有的抱头乱蹿,有的歪倒在地,有的惨叫连连…… 不远处,还有五六个学子远远地避在一边,惊惧不定地看着这一幕,在萧燕飞的目光扫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萧燕飞轻轻一笑:“科举为官?” “造福一方百姓?” 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轻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他们这些人连百姓的疾苦都能当作闲暇的谈资,日后为官,只会是百姓之祸。 不远处,一个二十出头、形貌斯文的方脸青年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片刻后,对着萧燕飞的方向郑重地作了长揖:“姑娘所言,极是。” 他又看了看那几个被流民打得鼻青脸肿的学子,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与他一同来的几个学子口中喊着“赵兄”也陆续跟着走了。 周围一道道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连旁边那些的京城百姓都在唾弃他们白白读了那么多书。 流民皆苦,这些幽州流民背井离乡地逃到京城,可谓家破人亡,能活下来的已经是九死一生。在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一无所有,每天为了不饿肚子就要拼尽所有的力气。 他们的心头也都有怨气,有愤懑,有委屈……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萧鸾飞依然狼狈地跪坐在石阶上,仰望着前方的殷氏,眸中泪水盈盈:“娘!” 她就像是陷在了泥潭深处,只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希望有人可以拉她一把…… 萧鸾飞对着殷氏抬起了手,手指眼看着快要碰到殷氏的裙裾,可殷氏猛地一拂袖,拂在了她的手背上。 “啪!” 那细微的声响无限放大地回响在萧鸾飞耳边。 佘氏跟在殷氏母女的身后也迈过了门槛,还特意吩咐门房赶紧把门关上。 “吱呀”一声,那道朱漆大门就在萧鸾飞的前方重重地关闭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前的灰尘都被震飞了起来,一阵尘雾扑面而来。 严丝合缝的大门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般把她挡在了外面。 萧鸾飞脸色惨白地跪坐在那里,全身像是灌了铅,挪不动一丝一毫。 她的双眼一点点地变得阴鸷,神情冷厉得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决意拼死一搏的野兽。 都是他们逼她的。 是他们不肯让她好好过日子。 上空的烈日升至最高,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但萧鸾飞只觉遍体生寒,连心都凝结成了冰。 她默默地站起来,转头朝那闭合的大门看了最后一眼,就毅然地转过身,朝胡同外的方向走去。 她挺直腰背,穿过骚乱的人群往前走去,身姿如傲然挺立在寒风中的梅。 胡同里,流民还在追打着青衣学子等人,有人每打一下,就要为自己的亲人叫屈;有人哭喊着亲人的名字;有人捶胸捣足地倾诉着他们这一路的艰辛…… 附近的百姓们大都听得红了眼圈,人群如海浪般涌动着。 萧鸾飞恍然未闻地走出了葫芦胡同,来到了胡同外的安德街。 她慢慢地转头朝右边望去,就见二三十丈外一行禁军正护送着梁铮的马车一路往东而行,往着皇宫的方向驰去…… 前方马车里的人似有所觉,掀开一侧窗帘,回头望了一眼,恰与萧鸾飞四目相对。 只看了她一眼,马车里的梁铮就收回了视线,又放下了窗帘,心事重重地蹙起了眉头。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宫,半个时辰后,梁铮就来到了养心殿的东暖阁。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气味甘甜柔和,恰到好处。 一名小内侍进去通禀后,梁铮这才轻手轻脚地往里走,步履无声。 穿过几道门帘,又绕过一个多宝阁,他就看到皇帝懒懒地歪在靠窗的美人榻上,额头包着一条雪白的纱布,那纱布还隐隐地渗着一点点血,显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柳皇后就坐在美人榻的边缘,姿态优雅,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正对着奏折不急不缓地读着:“……自四月下旬起,荆州南部天气干旱,久不下雨,臣恐今秋粮食歉收,粮价势必上涨,难以为继……” 她温婉柔和的声音回荡在殿内,窗外微风习习,风吹着片片花瓣自枝头飘落,气氛恬静。 对于这样的场景,梁铮早就习惯了。 近来皇帝犯了眼疾,时好是坏,几个太医都让皇帝尽量少用眼多休息,因而都是由柳皇后为皇帝读奏折。 梁铮停在了一丈开外,恭敬地禀道:“皇上,赏赐已经送到了殷家……” 歪在美人榻上的皇帝两眼紧闭,本想直接挥退梁铮的,不过是去送个赏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一刻却听梁铮接着道:“奴婢在殷家听说了一些事,要禀于皇上。” 说着,梁铮对着东暖阁内服侍的那些宫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退下。 皇帝意识到了梁铮语气中的慎重,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什么事?” 他眯眼看向梁铮,眼前模糊一片,梁铮仿佛站在朦胧的浓雾中。 梁铮早就整理好了思绪,从萧鸾飞在殷家大门口跪着说起,有条不紊地把刚才看到、听到的事全说了。 这一连串的事把皇帝与柳皇后也都快听懵了,觉得脑子仿佛都有些不太好使了。 东暖阁内,沉寂如死。 久久,皇帝硬声问道:“萧鸾飞不是武安侯的嫡女?” “对。”梁铮维持着作揖的姿势,简明扼要地答道。 皇帝再问:“萧鸾飞几天前献上的那五万两银子是勒索来的?“ “对对。”梁铮又应道。 “还是向她的舅父勒索的?”皇帝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 “对对对。” 皇帝抬头捂住了缠着白纱布的额角,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好一会儿,皇帝支肘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直视着两步外的梁铮,继续道:“这么说,武安侯府真正的嫡女,其实是萧家那位二姑娘?” 那位赐婚给顾非池的萧二姑娘?! “对。”梁铮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再次点头。 皇帝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急促而粗重,喘息明显,眉头皱起。 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 “啪嗒!” 柳皇后手里拿的那份奏折脱手而出,掉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她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震惊。 在方才那短暂的混乱后,柳皇后这会儿已经把萧家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给理顺了,樱唇气得抖如筛糠,丰盈的胸口更是起伏不已。 “皇上,”柳皇后略显激动地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转瞬间,双眼就雾气蒙蒙,“这桩婚事臣妾不同意。” 柳皇后轻咬着饱满的下唇,一口气梗在了喉头。 上次皇帝跟她分析了这么多,她和皇帝多年夫妻,自然能听得出皇帝的心意。 只要萧燕飞嫁入卫国公府后诞下了世孙,卫国公和顾非池就将命不久矣。 卫国公父子一死,皇帝便能顺理成章地把卫国公府的一切全都交给襁褓中的世孙,这个流着顾氏血脉的孩子也足以安抚顾家的那些旧部。 幼主登基都得有辅国大臣呢,世孙这么一个小娃娃自然执掌不了西北兵权,届时,无论是让武安侯扶持世孙,或者皇帝另外派人辅佐,都不会有人置喙什么,更不会再有人妄议皇帝卸磨杀驴。 而她,也能出了这口被顾明镜压制多年的恶气! 一想到顾明镜,柳皇后的心口就宛如有虫蚁嗫咬般,疼痛难当。 她无时无刻不想让卫国公府跟谢家那样,满门尽亡。 是皇帝告诉她,日后卫国公府会成为皇儿的附庸,为了皇儿而生而死。 这番话说服了柳皇后。 只是想到这一幕,她心底便生出一股快意,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答应让萧鸾飞成为大皇子妃。 可她没想到—— 萧鸾飞竟只是一个庶女。 一个鸠占鹊巢的庶女。 一个胆敢拿自己当猴耍的庶女! “皇上可忍心我们的皇儿娶个庶女?”柳皇后眼眶发红,眸中的泪光更浓了,娇躯轻颤不已,“皇上可忍心?!” 这话一说,两行晶莹的眼泪就哗哗地从她眼角淌下了面颊,柔弱无助,哭得那么娇媚动人。 她心里简直要气疯了:她的儿子可是堂堂的皇长子,是未来的储君,他怎么可以纡尊降贵地娶这么一个小贱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见皇后哭得不能自抑,皇帝心疼不已,先是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又温柔地亲吻着她柔嫩的面颊,柔声安慰道:“莲儿,别哭了,你哭得朕心都痛了。” “朕怎么舍得委屈了我们的皇儿。你先容朕想想……” 大皇子不仅是皇后的心肝,也皇帝最看重的嫡长子,皇帝对这个儿子寄予了重望。 本来,皇帝所看中的是萧家那对姐妹的关系,她们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天然上,嫡女的地位就高于庶女,庶女习惯服从于嫡女。 嫡女为大皇子妃,庶女为卫国公世子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但现在,这对姐妹的身份反过来了。 更麻烦的是,给顾非池的那道赐婚圣旨已下,名份已定,等于箭在弦上…… 圣旨不是儿戏,他不能朝令夕改地收回成命,那就唯有—— “或许,可以让武安侯夫人把萧鸾飞记在名下。”皇帝迟疑道,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对姐妹的身世是他此前完全料想不到的一个变数,谁又能预料到武安侯府的内宅混乱至此! “不行。”柳皇后娇声道,连连摇头,抱着皇帝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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