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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时的花团锦簇给迷花了眼罢了,她也不想想,这从古至今,又有哪个乱臣贼子,会有什么好下场? 思绪间,一翠一蓝两道婀娜的倩影在她眼前飘然而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直走到萧燕飞那桌旁。 “萧二姑娘,”一袭翠绿襦裙的瓜子脸姑娘笑容满面地福了福,“姑娘可要和我们一块儿去扑蝶?” 与她一起的蓝衣姑娘以手里的团扇指了指外头的竞相开放的花丛,“这会儿天气正好,菊香怡人,我们正好去外头赏赏花、扑扑蝶。” 萧燕飞瞧了一眼外头灼灼刺目的阳光,摇了摇头:“你们去玩吧。今天的日头太晒了。” 她们也没打算勉强,正要告退,就听宁舒娇声道:“方二姑娘,要是你看见有好看的蝴蝶,再叫我。” 她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她就想捡个便宜。 方二姑娘笑容不改,应了:“那我一会儿再喊郡主。” 她谈笑自若地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姑娘,七八人说说笑笑地出水榭扑蝶玩去了。 水榭里还有不少其他姑娘,此刻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不再看萧燕飞这边,又与友人说笑起来,言笑晏晏。 萧燕飞从装鱼食的木匣子里抓了一把鱼食,随手撒进了湖。 碧绿清澈似翡翠的湖水随着鱼食落下,一尾尾金红色的鲤鱼摇着尾巴闻香而来,湖面波光粼粼。 宁舒与萧燕飞悄悄附耳道:“燕燕,我刚才见到柳朝云了。” “在凤仪宫那边看到的,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肯定是她!” 宁舒与柳朝云自小就不和,柳朝云还总爱去皇后那里告状,皇后一向偏帮柳朝云,总是抢自己的东西给柳朝云。 两人说是积怨已久也不为过。 宁舒愤愤地从旁边的花瓶里攥了一朵大红色的菊花下来,一片片地把花瓣拽下来,一片,两片,三片…… “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宁舒咬着一口银牙,又噘了噘小嘴,肯定地说道,“真是晦……” “唔。” 顾悦很自然地从点心碟子里拈起一块绿豆糕往宁舒嘴里一塞,把小郡主最后没出口的那个字给塞了回去。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宁舒的眼睛,那眼神似在说,今天是万寿节。 宁舒的小嘴被糕点塞得鼓鼓的,嚼啊嚼的,连连点头:“好吃!” 她也拈了两块绿豆糕分别往顾悦和萧燕飞的嘴里塞。 “你们也吃。” “御膳房的点心师傅手艺很好,不仅绿豆糕做得好,芸豆卷、金丝枣泥糕,奶油炸糕……这些也做得好吃极了。” 宁舒不客气地抬手招来了一个小内侍,吩咐他把这几道点心也给上了。 小内侍唯唯应诺,还特意问了声萧燕飞有什么想吃的,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远处金銮殿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钟声。 水榭里的姑娘们再次噤了声,连水榭外正在扑蝶的几个姑娘也放下了手里的团扇。 宁舒很有经验地下了断言:“吉时到了。” 钟声很快停下,紧接着,前头又隐约有礼乐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万寿节朝贺也是提前请钦天监算好了吉时的,到了时辰,今天进宫赴宴的文武朝臣,还有那些命妇会随皇后、嫔妃一同去金銮殿朝贺。 宁舒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对着萧燕飞与顾悦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凑过来。 她小小声地跟两个手帕交咬耳朵:“皇上不知道从哪里又找了一个叫广宁的道士。” “那个牛鼻子说,什么年轻的女孩子阴气重,朝贺就不要我们去了。” 宁舒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小下巴傲娇地一抬:“不去才好呢。” “三跪九叩,好累人的,还得跟个石雕似的站上好久。” “郡主,”方二姑娘又从水榭外回来了,面颊上泛着朝霞般的红晕,对着宁舒挥了挥了团扇招呼道,“那里有特别好看的蝴蝶,五彩斑斓的。” 小郡主来了兴致,一手拉起萧燕飞,另一手拉起顾悦,风风火火地往水榭外走,欢快地说道:“走走走,我们扑蝶去。” 萧鸾飞端着茶盅浅啜了两口,目送着萧燕飞三人走远,神情始终淡淡的。 对她来说,今天至关重要。 她心知,她十有八九是成不了大皇子妃了,但哪怕是个侧妃也好。 不然,她就要无家可归了。 上一世,她就知道人心淡薄,在她的身世被揭穿后,就再也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哪怕是她的生母崔姨娘。 可这一世,从侯府搬出去,她才真正地明白这人心能淡薄到什么程度。 姑母萧氏被二婶母给赶了出去。 家里上下也被二婶母拿捏住了,二婶母甚至还放下话来,说家里不养闲人,不仅把他们贴身服侍的奴婢卖了大半,还使唤丫鬟们忙里偷闲地做绣活拿出去卖。 萧鸾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上被扎破了好几针。 外头响起了少女活泼明快的声音:“宁舒,那里那里。” “燕燕,看我的!” 萧鸾飞小脸一顿,再次朝水榭外的萧燕飞望去,望着湖畔正以团扇扑蝶的萧燕飞,阳光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少女笑得无忧无滤。 有的人只要会投胎就行。 而有的人,却要一辈子殚尽竭虑,拼尽全力。 上天如此不公。 她努力了这么久,萧燕飞却能够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夺走,不费吹灰之力。 萧鸾飞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礼乐声持续了约半个时辰才停下。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有两名中年内侍过来了,对着在场的这些姑娘团团地行了一礼:“郡主,县主,还有各位姑娘,请移步天音阁。” “皇后娘娘的凤驾很快就要去天音阁了。” 宁舒亲昵地一手挽一个,脆声道:“我们走!” “燕燕,我跟你说呀,这天音阁是先帝在位时建的,先帝最喜欢听戏了,还令内务府专门请了江南的工匠修建的……” 皇宫里有好几座戏楼,其中天音阁是最大的一座戏楼,两层楼,中间的戏台连接着东西两侧的戏楼,恢弘大气。 戏楼的一侧栽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青翠的竹影映在楼台上,斑驳迷离,衬得整座戏楼雅致清幽。 她们被内侍领到了西侧戏楼,在各自的位子坐好。 又过了一会儿,戏楼大门外,就有内侍尖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便见不远处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着华贵翟衣的柳皇后在一众命妇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见了礼后,萧燕飞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柳皇后,柳皇后看着不似记忆中的雍容华贵,消瘦憔悴了不少。 曾经漆黑如鸦羽的青丝失了那丝绸般的光泽,鬓角甚至掺了缕缕霜丝,哪怕是厚厚的脂粉也掩不住她眼窝处的黑眼圈,大红口脂也盖不住她干裂的嘴唇,整个人隐隐透着几分病容。 这才多少天,之前还娇艳似少女的柳皇后竟然露出了些许老态。 在众人的注视中,柳皇后步履优雅地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的主座,随她一起来的那些命妇也一一落座。 这些女眷全都是一身的珠光宝气,仿佛这间戏楼都被映得明亮了三分。 柳皇后优雅地端坐着,目光慢慢地向四周扫了一圈,在其中几个贵女的身上顿了顿,那红艳的嘴唇微微翘了翘,露出一点点笑意。 “含真。”柳皇后对着一个身着彤色绣牡丹花褙子的少女招了招手。 戚含真就走上了前,优雅地福了一礼。 皇后摘下手腕上的镯子,亲手戴到了少女的皓腕上。 “燕燕,”宁舒凑过去,贴着萧燕飞的耳朵小声说,“我母妃说,皇后属意齐国公府的戚二姑娘为大皇子妃。” 咦?萧燕飞眨了眨眼:“那程大姑娘呢?” 她记得上回在清晖园时,皇后不是选了英国公府的程明月吗? “包打听”宁舒轻哼了一声:“程姐姐已经定了亲,来年就要出嫁了,她娘给她告了病,就没来。” 上回在清晖园,大皇子当众给程明月没脸,弄得程明月简直无地自容,而后来,皇后也没记得给人家姑娘圆面子。 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又不愁嫁,英国公世子夫人心疼女儿,心急火燎地就给程明月挑了一门亲事,把女儿嫁回了娘家。 虽然宁舒压低了声音,但在这一片寂静的戏楼中,难免有些窸窸窣窣、含含糊糊的声响。 柳皇后打发了戚含真后,就闻声朝宁舒与萧燕飞这边望了过来。 迎上皇后透着几分不善的目光,萧燕飞微微一笑,与柳皇后不近不远地对视着,目光不曾有片刻的偏移,一派泰然,从容自若。 柳皇后轻轻地抚了抚袖口绣着金色云纹的大红镶边,不冷不热地问萧燕飞道:“萧二姑娘,方才在凤仪宫,本宫怎么没见你?” 皇后是后宫之主,女眷进宫后,应该先去凤仪宫给皇后见礼的。 “臣女今天走了午门……”萧燕飞答非所问,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温温柔柔的笑。 “……”柳皇后的眉心蹙了蹙,捏着袖口的指尖绷紧了几分。 萧燕飞笑眯眯地又补充说:“臣女还去了乾清宫,这就来晚了。” 去了乾清宫?!柳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脱口质问道:“谁带你去的?” “世子。”萧燕飞回答得顺理成章,又理直气壮,唇畔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柳皇后一掌差点没拍在旁边的茶几上,但手刚抬起两寸,又被她强自按了回去。 郑姑姑凑在皇后的耳边附耳说道:“娘娘,萧二姑娘今天是坐着肩辇从乾清宫那边过来的。” 那一路,萧燕飞简直是招摇过市,很多人都看到了。 消息也禀到了郑姑姑这里,只是当时朝贺在即,皇后急着带一众命妇去金銮殿给皇帝祝寿,她没来得及禀。 肩辇?!柳皇后的手指无意识地将袖口捏皱,胸膛一阵急剧的起伏。 要是没有皇帝的恩允,谁又敢在这宫廷之中堂而皇之地坐上肩辇! 她只觉得一口郁气凝结在心难以消散,更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重重地压在她肩头,整个人处于被压垮的边缘。 这段日子,柳皇后可谓度日如年。 曾经,这皇宫承载了她多少甜蜜美好的回忆;如今,她在这里却有一种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危机感。 每当她怀疑皇帝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皇帝又会对她小意温柔,体贴备至,让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多想了。 被皇帝连续喂了三天的“药膳”后,她就没敢再煮药膳了,只是待在乾清宫,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皇帝的身边。 她亲眼看着皇帝一天比一天的虚弱。 她每一天都在期盼着皇帝驾崩,她就可以第一时间拿出乾清宫里的那道立储诏书,可一直到了万寿节,皇帝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怎么就不去死呢!! 柳皇后眼里掠过一道阴鸷的光芒,忍不住转头朝另一侧的金漆宝座望去。 位置还空着,皇帝到现在还没有来。 西侧戏楼的坐席坐的都是命妇、贵女,而那些勋贵朝臣们都在东侧戏楼,一个个谈笑风生,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一片语笑喧阗声。 而柳皇后对那些人视而不见。 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坐在金漆宝座旁的顾非池身上,而她的大皇子却是靠后坐在了顾非池的另一边。 怦怦! 柳皇后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差点没腾地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意思?! “顾……” 柳皇后差点把顾非池给叫了过来,但终究是咬住了舌尖,若无其事地改口道:“郑姑姑,你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皇上”这两个字她念得是咬牙切齿,心里一阵恨意翻涌,悔恨交加。 她还是大意了。 这些日子,她生怕皇帝会悄悄毁了那张立储诏书,也担心顾非池私底下来找皇帝,便借着侍疾的名头时时刻刻伴在他的身边。 每天都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刚刚在金銮殿上朝贺的时候,她就在等,心里还抱着那一丝丝残存的期待,但是,皇帝并没有让人宣读立储诏书。 皇帝又一次让她失望了,她心底对皇帝最后的期盼也被彻底打碎了。 也难怪了。 原来皇帝早在朝贺前,趁着她不在乾清宫的时候,竟然召见了顾非池和萧燕飞。 他这是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吧。 等一会儿的宫宴,他是不是就要立顾非池为储君了呢?! 柳皇后盯着那空荡荡的龙椅良久,锐利阴沉的目光宛如刀子般再次刺向了不远处的萧燕飞。 这一细看,她才注意到萧燕飞的鬓发间戴了一支华光四溢的赤金点翠龙凤步摇。 钗头吐出小小一挂三穗珠串,莲子米大小的珍珠摇曳垂在少女的颊边。 柳皇后双眸睁大。 萧燕飞的首饰上竟然有龙,这是超了规制的。 所有女眷之中,也只有皇后和太子妃的衣裳、首饰上可以有龙纹。 柳皇后感觉心中仿佛如火烧一般。 “放肆!”她抬手指向了萧燕飞发髻间斜插的那支发钗,手气得在发抖,“萧燕飞,你头上戴的是什么?!这也是你一个臣女能戴的!” “快拿下来!!” 一时间,柳皇后把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在萧燕飞一人身上,脸色铁青。 相比皇后的激动,萧燕飞却是浅笑盈盈,悠然抬手抚了抚发钗,莞尔一笑。 她不理皇后,反而转头问旁边的一个小内侍:“这戏什么时候开始?” 小内侍胆战心惊地瞥了柳皇后一眼,想着梁公公有交代,还是顶着压力乖乖地答了萧燕飞:“萧二姑娘,要等皇上来了。” 萧燕飞似是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了柳皇后,漫不经心道:“娘娘,世道变了。”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犹如火上添油,柳皇后心头的恨意瞬间喷薄而出,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吩咐身边的宫女道:“给本宫把她头上的发钗取下来。” “掌嘴。”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周围的宫女内侍们一时噤若寒蝉。 萧燕飞慢慢地抚了抚衣袖,又抬手整了整发钗,在周围众女眷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谈笑自若道:“娘娘,如今,顾世子监国,您看看,这满宫上下,谁敢对我放肆!!” 她下巴微抬,明眸生辉,笑容恣意。 顾非池监国?!柳皇后瞳孔翕动,脸色更加难看。 气氛陡然冷凝。 “娘娘息怒。”齐国公夫人赶紧出声宽慰皇后。 又有两个命妇轮番说着“万寿节这样大喜的日子,娘娘可不要气坏凤体”云云的话,明显是在和稀泥。 见状,郑姑姑皱了皱眉,暗道不妙,往萧燕飞走去,打算亲自去掌嘴,免得皇后下不了台。 可她才迈了两步,却被几个内侍“恰好”挡住了去路。 “萧二姑娘,”一个青衣小内侍端来了点心匣子,笑呵呵地说道,“顾世子说,姑娘喜欢吃桂花糕,您且尝尝这御膳房的手艺。” “王御厨自前朝起世代就是御厨,凭的就是这手做点心的手艺。”另一个中年内侍接口道。 萧燕飞隔着帕子拈了块糕点,目光斜睨了被内侍隔开的郑姑姑一眼。 “真吵。” “难怪皇上说,这妾室扶正的终归是差了那么点!” 萧燕飞幽幽叹道,却是眉眼弯弯。 她可是最会张狂了呢! 第143章 西侧戏楼里,静了一静。 柳皇后就是在先皇后顾明镜薨逝后,由贵妃扶正的。 这一点,众所周知。 戏楼内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暗暗窃笑。 但也只是一刹那,很快那些声音就又没了,归于肃静。 柳皇后两耳嗡嗡,那句“这妾室扶正的终归是差了那么点”在她耳边挥之不去,每个字都像毒刺一样扎在她心头。 她怎么敢,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大胆!”柳皇后简直肺都要气炸了,颌骨紧绷,再次下令道,“给本宫把这个出言无状的小贱人拖下去掌嘴。” 连她的声音都带着点愤怒的颤音,在这宁静的戏楼中显得分外刺耳。 回应皇后的是一片沉寂。 那些宫女内侍们似雕塑般僵立原地,没一个敢上前。 周遭的好些姑娘更是被这火花四射的一幕吓得近乎屏息,正襟危坐。 处于众人目光中心的萧燕飞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气定神闲,连眼角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萧燕飞慢条斯理地咬了口手里的糕点,咽下后,蹙了蹙眉:“这糕点不错,就是甜了点,下回少加点糖。” 小内侍近乎点头哈腰地唯唯应诺:“奴婢这就令人去转告王御厨,让他给姑娘重新做一炉。” 旁边另一个年纪更小几岁的内侍应了一声,就步履匆匆地从二楼的楼梯“蹬蹬蹬”地下去了。 戏楼的气氛越发古怪。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柳皇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这宫廷之中,她堂堂皇后的话竟然完全不管用了。 她阴沉的目光从周围众人身上扫了过去,那些宫人低着头,一些命妇则垂眸回避了她的目光,满头银丝的英国公太夫人含笑道:“娘娘息怒,不过是一支发钗而已。” 这当然不仅仅是一支发钗的问题。 无论萧燕飞头上的这支赤金点翠龙凤发钗到底是谁给的,并不重要。 从前,是否超了规制由帝后说了算;而现在,则是由顾非池说了算! 有些话便是没人说出口,柳皇后也领会到了,这朝堂变天了。 “顾非池真的监国了?” 她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喃喃地问出口的。 英国公太夫人温和地回道:“娘娘不知道吗?是皇上下的口谕令世子监国……” 对方还说了什么已经传不到柳皇后耳中。 这一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顾非池监国了。 仿佛那点燃的爆竹般噼里啪啦地在脑子里炸开。 那一天皇上明明亲口告诉她说,他下了口谕,让大皇子监国的。 为什么会监国的人会变成了顾非池?!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她一人不知道?! 灼灼心火焚烧着心肺。 她这一急,喉头一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 柳皇后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唇。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她移开帕子,却是双眸睁大,发现了帕子里多了一点点的黑血。 旁边伺候的大宫女丹青也注意到了帕子上暗红色的血,脸色大变。 “娘娘!您没事吧?快传太……”丹青正要说传太医,却听另一侧传来少女若有似无的轻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下轻笑在此时寂静的室内分外清晰。 “今儿个是万寿节,”萧燕飞轻轻叹气,语意深长地说道,“传太医,不吉利。” 这话一出,在场一些上了年纪的命妇似乎想起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些年轻的姑娘们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家长辈的表情瞧着有些怪。 萧燕飞慢条斯理地提醒道:“天庆元年,这话是娘娘亲口说的。” 天庆元年,今上才刚刚登基,当时帝后还没决裂。 在太后的千秋宴上,先皇后顾明镜怀着身孕,身子不适,几次欲呕,那会儿皇帝本想给皇后传太医的,是柳贵妃提醒了皇帝一句,说“传太医,不吉利”,皇帝便作罢。 这一眨眼,就二十年过去了。 在场的命妇们差不多忘了这件旧事,直到此刻被萧燕飞这一提醒,回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所有人都看着萧燕飞,就见她抿嘴笑了笑,又道:“如今,怕也是不吉利。” 萧燕飞这副谈笑自若、从容不迫的样子,就仿佛她才是这个皇宫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那些内侍们面面相觑,竟都没有人再动。 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 柳皇后:“……” 似被萧燕飞当众往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柳皇后心中的恨意更浓。 “咳咳,咳咳咳……” 柳皇后用帕子捂着嘴,又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头上的九龙四凤冠犹如花枝乱颤。 当她再次抬头,就发现素白的帕子里沾了更多的黑血。 她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爬上头皮,蔓延至四肢百骸,周身都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这下,柳皇后是真的怕了。 她捏着帕子的手不住地发着抖,无边的恐惧彻底地占据了她的内心,几乎阻滞了她的呼吸。 那种加了“神仙倒”的药膳,她一共才只用了三天而已,后面再也没敢沾了。 大哥告诉过她,这“神仙倒”是慢性毒药,需要连续用上半个月之久,才会开始咳血,可一旦咳出了黑血,就这意味着,毒入肺腑。 她双眸一睁,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性。 莫非…… 柳皇后吓得脸都白了。 她又从大宫女丹青的手里夺过了一方帕子,半垂螓首,以帕子捂住了嘴,遮掩着脸上的异色。 这“神仙倒”是皇帝给大哥的,那么皇帝的手上自然也有。 “朕这段日子精力不济,御书房里积压了不少折子,朕今天已经下了口谕,让大皇子监国。” “朕会让内阁辅佐大皇子的,莲儿你可以放心。” 这番话反复地在柳皇后的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柔软的掌心。 对啊。 皇帝当时说的是“大皇子”,不是她的阿泽。 顾明镜的儿子,比阿泽更年长,不就是大皇子吗! 直到这一瞬,柳皇后终于想明白了皇帝话语中的种种深意。 他把她留在了乾清宫,原来不是为了让她陪着他,他分明是故意在囚禁她,不让她知道外界的消息。 皇帝又在哄她,骗她。 而她,太傻了。 她总是被他的温情所迷惑,傻乎乎地又信了他。 柳皇后闭了闭眼,两眼中密布着蛛网般的血丝,心如绞痛。 难怪顾非池的位次会比她的阿泽更好。 接下来,皇帝是不是要让人宣读诏书,公开顾非池的身份,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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