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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可李家却在城东,两家离得远,这回去的路上就花了大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快到了,就听到车提醒:“夫人,是老爷。” 李夫人忙撩开了窗帘,往外望去,就见自家老爷正垂头丧气、衣衫不整地往前走着,整个人瞧着失魂落魄的。 “老爷!”李夫人脱口唤道。 李老爷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慢慢地,僵硬地转头朝李夫人看了过来。 夫妻俩四目相对。 李老爷哭丧着脸说道:“我……我被革职了。” 他的官帽、官袍当场就在衙门里被脱了,人也被赶了出来。 什么?!李夫人双眸一张。 老爷被革职,那岂不是意味着,连她的三品诰命也没了吗? “我还听说,太子爷有意册立殷夫人为沐恩公。”李老爷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拳头重重地往马车上捶了一记,“夫人。咱们这是走了一步烂棋啊。” 李老爷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要是早知道太子爷会封殷夫人为沐恩公,肯定还会多斟酌一下。 李夫人:“……” 她脸上、嘴唇急速地褪去了血色,脑子里想到的是,那一日,她在盈福居对殷婉说的话: “殷婉,本夫人可是三品诰命,你不过是区区商女,见到本夫人不该行礼吗?” 李夫人丰腴的身躯晃了晃,整个人软倒在了车厢里。 这京城的事本就瞒不住人,尤其是在李老爷在工部衙门被当众革了职,再加上李夫人等几位夫人是太子妃大婚后唯一召见过的命妇,本就惹人注目。 李家出事后,立刻就有人暗自留意打听起来,这一打听,就听说其他几位夫人的诰命也没了,连她们的男人也是革职的革职,降爵的降爵,上头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据说是那几位夫人在殷家行贿宫人,打听内闱隐私,犯了宫中大忌,且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一时间,各府之中激起了千层浪。 给宫人塞些银子,打听一下圣意所向,若上头不知道或不计较,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可若是计较起来,打听宫闱之事,不外乎两种理由,要么是为了媚上,要么就是有了异心意图谋反。 无论是哪个,别说夺诰命了,便是连安个死罪都可以。 太子爷回京才不到十天,先后就端了十户人家,其中还有两家勋贵,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着实让人心惊胆跳。 尤其是那些个怀揣着各种小心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暗庆幸,自己胆子不够大,没妄动。 无论暗地里,这些勋贵朝臣是怎样的暗潮汹涌,可再也没人敢闹到明面上,整个朝堂在短短几天内就消停了。 一个个埋头干活,矜矜业业,只希望太子爷的下把火千万别烧到自己身上。 京中这一双双明里暗里的眼睛,就眼看着太子爷真跟民间的普通小夫妻一样,陪着在殷家住了三天,跟着又回卫国公府小住了两天,这才返回了东宫。 小两口十分低调,甚至没用上太子妃归宁的仪仗,仅仅是两人同骑,彼此依偎着,恩爱得让人艳羡。 候在东宫大门口的礼部尚书裴谨眼瞧着这一切,突然间整个人就开窍了。 他手上这道第四遍折子,又收了回来,回去礼部衙门通宵了一晚上。 这一回,他递上去的新折子,终于得了太子爷一个满意的微笑和一句夸奖。 “不错。” 裴谨被这两个字夸得飘飘然,拿着被批改过的折子,晕乎乎地出去了。 顾非池抽空特意回了东宫一趟,把岭南那边进贡的一块帝王绿的翡翠拿给萧燕飞看。 “裴谨这人啊,还不是真笨,就是木。”顾非池戏谑道,“难怪会当礼部尚书。” “说得是。”萧燕飞被他逗笑,靠在他的肩头笑得不可自抑,一手随意地摩挲着顾非池手里那块翡翠原石。 透过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这块帝王绿的翡翠近似湖蓝色,将之再换个角度,又是翠绿色,绿得似要滴下来。 “喜欢吗?”顾非池越看越觉得这翡翠很适合他的燕燕,“我给你雕个貔貅的玉坠怎么样?可以趋吉避凶。” “你来雕,我来画。”萧燕飞道。 她最喜欢看她画的样子在他的手指下一点点成型,这会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好。” 顾非池话音刚落,知秋走了进来,禀道:“太子妃,针工局的文姑姑来了,来请您试礼服。” 又要试衣裳啊!萧燕飞把倦怠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想说文姑姑其实不用这么精益求精的。 “乖。”顾非池拖了个旖旎的尾音,抬手在她小脸上轻抚了一下,便起了身,先去忙了。 他走了,针工局的文姑姑与宫女们则鱼贯而入。 这已经是萧燕飞第三次试穿礼服了。 文姑姑与宫女们仔仔细细地记着每一个细节,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捧着那一件件华丽繁复的礼服退下。 针工局的人前脚刚走,后又有内廷司的大太监前来请示萧燕飞关于除夕的大宴,大行皇帝驾崩后,举国上下四十九天不许屠宰,也就意味着这次的除夕大宴得茹素,不能参照往年的旧例。 萧燕飞看着大太监递上来的几张单子,无力感登时涌了上来,突然就有了一种她是太子妃的真实感。 好嘛…… 过年前,她也是别想歇着了。 宫里头,人多事杂的,反正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 她不着急。 这皇宫,她可是要住一辈子的。 可以慢慢来。 萧燕飞想“慢慢来”,可宫中的各种琐事不等人,一件接着一件地来,内廷司的太监嬷嬷们一个个地找上门,这个问起除夕上午的祭祖礼佛事宜,那个来问除夕夜是否要与皇子公主们在养心殿守岁,下一个又请示今年宫里还唱不唱戏…… 这一忙便忙到了腊月二十九小除夕,顾非池终于封了笔,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五□□廷正式休朝了。 这个除夕,宫中一切从简,比往年除夕冷清了不少。 连除夕正午的宫中大宴,也就是和皇子、公主们坐在一起用了顿便饭,没有戏班子,也没有歌舞杂耍。 唯有那“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断,一阵接着一阵,从下午一直响到了夜里, 不仅是宫内放了爆竹,宫外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放爆竹好驱瘟逐邪,保证来年顺顺利利。 伴着响亮的爆竹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年味。 萧燕飞特意打发了其他宫人,让他们都自个儿玩去,自己与顾非池两人关起门来,待在东宫的寝殿中赏烟花。 窗外,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流光四溢,如织似锦。 萧燕飞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宣布道:“今天我要熬夜!” 看她这精神抖擞的样子,顾非池顺着她的话道:“我们一起守岁。” 这是他与她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以后,他们还会一起度过几十个新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从碟子里拈了一块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送到顾非池嘴边:“你试试,这个很好吃。” 顾非池就咬了一口,糕点软糯,入口即化,满口都是桂花与栗子的香甜滋味,还有她指尖属于她的馥郁芬芳。 他慢条斯理地分好几口,才把她手里捏的那块糕点吃完,眼尾挑起个小小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他不过是午宴时多夹了两块板栗吃,燕燕就注意到了。 他的心中软成了一汪春水,愉悦的笑意宛如涟漪般荡漾在了他昳丽的眉眼之间。 顾非池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正红色绣白鹰的荷包,塞到了她的小手里。 萧燕飞一愣。 将荷包捏了捏,里面显然塞了什么东西。 “这……”她灵光一闪,“这是压岁钱?” 她有些新奇,又有些高兴。 她已经好些年没收过压岁钱了。 顾非池扬了扬眉,正想让她打开看看,就见坐在他身边的萧燕飞突然往他这边凑了过来,往他眉心飞快地亲了一下。 一触即逝,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压岁钱。”萧燕飞随即就往后退去,洋洋得意。 她打开了那个荷包,把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金锞子,有猫儿,有鹰,有马,有鲤鱼,每一个都约莫拇指头大小,做得是惟妙惟肖,又生动活泼。 很显然,这应该是他提前请人定制的。 萧燕飞把一枚鲤鱼金锞子捏在指尖把玩,笑容在脸上一点点地扩散,如春花倏然绽放。 窗外,这时响起了一阵阵“嗖嗖”声,好几朵烟花直冲云霄,在夜幕上绽放开来。 那璀璨的流光照亮了萧燕飞的小脸,映得她那双漂亮的猫眼流光溢彩,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丝娇媚,娇艳欲滴。 顾非池抬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位置,眸子里笑意氤氲,欺身朝她她压了下来。 他也学着她,将薄唇贴在她的眉心,轻啄了一下,不太满意地说道:“燕燕,你不觉得这压岁钱太‘寒酸’了吗?” 萧燕飞又看了看指间那精致的金锞子,很虚心地自我检讨了一番。 嗯,她给的好像是太寒酸了一点。 于是,她再次凑了过去,又在他的鼻尖上吻了吻,语气近乎呢喃:“这样呢?” 顾非池的回应是,也往她的鼻尖亲了亲。 萧燕飞如福至心灵,从上往下,柔软的樱唇印在他的下巴上,接着是耳后的一道伤疤,再往下是他脖颈上的喉结…… 唯独避开了他的唇。 她吻过的地方,引起一阵阵轻轻的战栗,他的眸色深沉似夜。 忽然,他抬手按住了她的后颈,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温柔绵密,唇齿间那香甜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侵入她的齿间,贪婪而又地克制索取……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后,东宫外传来一阵阵热烈如海潮的欢呼声: “新年到了!新年到了!” 子夜过了,新的一年来临了,整个京城沸腾了起来。 顾非池放开了她,两人不约而同地去看窗外的烟花,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外头的爆竹声响了一阵后,又断断续续地不时响起,快五更天时,爆竹声与烟花声才止歇,外面安静了下来。 萧燕飞闲适地靠着顾非池的肩头,只稍稍地眯了一会儿眼,天就亮了。 窗外,白鹰发出嘹亮的鹰唳,似在提醒着他们该起了。 祝嬷嬷、季嬷嬷等嬷嬷们也是一夜未歇,一个个严阵以待,今天的登基大典与立后大典万万不能出一点差池。 在卯正,嬷嬷们轻轻地在外头提醒道:“太子妃该着装了。” 整个东宫随之苏醒,嬷嬷、宫女们全都围着萧燕飞转,而顾非池则去了隔壁。 少了这位吓死人的太子爷,祝嬷嬷等人简直如释重负,一个个放开了手脚,一层层地给萧燕飞穿上了皇后的礼服,动作娴熟。 一袭大红色镶边的翟衣繁复华丽,纤腰上束以绣有金丝云龙纹嵌着羊脂白玉的革带,头戴一顶珠翠金累丝九龙九凤冠。 这一身皇后的礼服华贵异常,让萧燕飞那张原本就精致漂亮的面庞,仿佛泛着光,肤光胜雪,乌眸璀璨,似娇艳的夏花,又如漫天的霞光,绚丽而又夺目。 漂亮是漂亮,可萧燕飞坐得都快僵了,嬷嬷们也都累得满头大汗。 季嬷嬷还有些不放心,正想再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就听后方传来了顾非池清冷而不失温柔的男音: “燕燕。” 萧燕飞回头望去,这才看到顾非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四步外。 他换上了一旁绣金龙玄色袞衣,头戴十二旒冕冠。 自冕冠垂落的十二串彩玉宛如珠帘般微微摇曳,象征着他至高无上的身份,这是唯有大景天子可以穿的袞冕。 顾非池步履沉稳地朝萧燕飞走来,对着她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依照既往的仪制,应该是先在金銮殿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而太子妃会在东宫候着,等接了新君立后的诏书,行三跪九叩之礼,谢皇恩,再由礼官陪同前往金銮殿。 那之后,才是正式的立后大典。 但礼部尚书裴谨开了窍,把登基大殿和立后大典并在了一起,终于得了顾非池的一句夸。 “嗯。”萧燕飞轻轻地应了一声,把染着大红丹蔻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十指交握,这个动作做得那般理所当然,那般自然而然。 当两人从东宫走出时,外头候着的礼官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对于今日大典的每个步骤,他都了然于心,倒背如流。 这仪制里头,不合古礼的地方多着呢,光是那条太子爷会和太子妃一起从东宫出发,就让他在初看时觉得眼神可能不太好使,还去找裴尚书核对了好几遍。 可就算是那份让他惊得半死的仪制里头,也肯定没有“牵手”这一步。 而且,太子为尊,本该是太子走在前,太子妃跟在后,以示尊卑的。 不能这样并肩吧。 礼官正犹豫着是不是提醒一句,可一对上他们太子爷那双冷魅的狐狸眼,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从东宫出发,踩着地上的红色地毯往午门走去。 大年初一,寒风呼啸,点点雪花轻飘飘地落在萧燕飞的肩头,似点点水晶般点缀着她的衣裙。 可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她有他。 他灼灼的体温透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传递给她,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两人迎着寒风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白鹰展翅飞在前方,似在为他俩引路一般。 在午门乘上云舆,先去了太庙祭告天地祖宗,到了吉时,钟鼓齐鸣,整座皇宫奏响了庄严的礼乐声。 穿过午门,再穿过太和门,就看到文武百官分成左右两列,文官跪在御道东边,武官跪在御道西边。 文武百官全都朝太和门方向望去,望着前方这对如日月辉映的璧人。 唯有礼亲王微微蹙眉,给了不远处的何监正一个不满的眼神。 他不是说,他算好了,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吗? 何监正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他的确是算好的啊。 今天绝对是一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难道他哪里算错了? 他藏在袖间的手指动了动,正想再算算,注意到外头的雪突然间停了。 金灿灿的阳光拨开天边的层层阴霾倾泻而下,柔柔地洒在前方顾非池与萧燕飞的身上,给他俩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衬托得两人好似天人下凡般。 看着这一幕,礼亲王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简直就是天降吉兆啊! 寓意实在是太好了! 何监正登时又挺直了腰板,笑得洋洋得意,手也默默地垂了下去。 金銮殿外的广场上,气氛肃穆庄严。 这时,顾非池与萧燕飞走到了金銮殿前的汉白玉石阶前。 “慢慢走。”顾非池一边提醒道,一边牵着萧燕飞的手一起走上台阶。 他特意放缓了步伐,配合着萧燕飞,一步接着一步,一步接着一步,走得十分缓慢。 金銮殿前的台阶共三十九级。 萧燕飞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不算高,只是她头上戴着沉甸甸的九龙九凤冠,把她压得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她垂眸看着台阶,既担心自己踩到裙摆,又怕不小心踩空了。 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顾非池将她的小手握了握,低声道:“放心,有我呢。”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有他在,她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必担心。 “是哦。有你呢。”萧燕飞忍俊不禁,笑意荡漾,步履也放松了下来。 是啊,有他在,怎么也摔不着她的。 小两□□头接耳的这一幕也落入前方那些官员眼中,不少人都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气。 这可是登基大典啊!礼部尚书裴谨很想提醒这两位主子,劝自己冷静,一下下地努力深呼吸着。 顾非池扶着萧燕飞的手直走到了金銮殿前,迈过高高的门槛,又沿着红地毯往正前方的金銮宝座走去。 按照仪制,太子妃应该停在台阶前,由太子先坐上金銮宝座,接受群臣叩拜,完成登基大典。那之后,太子妃要从天子手里接过象征着皇后凤命的金册、凤印和金宝。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顾非池却没有松开萧燕飞的手,而是牵着她继续拾级而上。 连萧燕飞都是一愣。 她下意识地跟着他往上走,脑子里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难道是她记错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殿外的文武百官全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目瞪口呆。 礼部尚书裴谨更是傻眼了,差点没跳起来,大喊错了。 他按了按胸口,觉得这礼部尚书的位置再坐下去,他怕是要得心疾了。 随便这位爷吧,只要今天能礼成就行。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顾非池牵着萧燕飞的手走到了金銮宝座前,两人转过身,含笑对视着,一起在宝座上坐了下来。 在彼此的瞳孔中只看到彼此的倒影。 两人的手从始而终一直彼此交握着,牢牢地,紧紧地,掌心贴着掌心。 紧接着,殿外的文武百官也按着官职的高低井然有序地进入金銮殿,分成两列站好。 殿内殿外一片寂静。 不知何时,礼乐声停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洪亮的声音回响在金銮殿中,与外头嘹亮的鹰啼声彼此互相着。 天庆二十二年冬月,帝崩于宁王逼宫。 次年正月初一,太子登基,改元“明安”。 史称明安盛世。 番外1 明安元年, 正月十五。 今夜是元宵节,是大景朝少数几个没有宵禁的节日,皇觉寺外会有一场盛大的灯会。 京城的很多百姓都出来凑热闹, 要么赏灯逛庙会,要么走亲访友, 一条条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街道两边的家家户户、店铺酒楼全都挂起了花灯,光辉形成一条璀璨的灯河点缀着整个京城。 顾非池和萧燕飞一起换了便服,大摇大摆地从东华门出去了。 今晚皇觉寺外有元宵灯会, 帝后会与民同乐一起赏灯。 他们本该在群臣的簇拥下乘坐龙辇前往皇觉寺, 但顾非池直接就把大部队给甩了。 两人手牵手,闲庭自若地走在路上, 一路走, 一路看, 街道的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位,那些摊贩都在热情地吆喝着, 招呼着。 “卖花灯喽, 各种各样的花灯都有, 走马灯,兔子灯, 南瓜灯,葫芦灯、龙灯……只要十文钱一盏。” “卖元宵了, 又甜又香的元宵, 不甜不要钱。” “公子,要买面具吗?” “瞧一瞧, 看一看,我这里什么都有, 灯笼,帕子,面具……” 咦?萧燕飞很快注意到,往来的路人中有不少人都戴着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街边的摊位也是大半都在卖面具,简直快和卖花灯的摊位一样多了。 萧燕飞拉着顾非池在某个卖面具的摊子前伫足,皮肤黝黑的小贩捏着一个鬼面具乐呵呵地招呼道:“夫人,给你家爷买个面具吧,只要五文钱。” “咱们皇上从前征战的时候,就戴着面具,这面具可以驱鬼辟邪!你瞧瞧,大伙儿都戴着呢。” 萧燕飞:“……” 她差点没笑出来,信手从摊子里拿起了一个红狐狸的面具,对着顾非池俊美的脸庞比了比。 这狐狸面具与他那双妖魅的狐狸眼简直相得益彰。 不错,很不错。 萧燕飞就把那红狐狸面具戴到了他脸上,又给自己挑了个白狐狸面具戴上。 “夫人,一对十文钱。”小贩笑道。 丢下十个铜板,萧燕飞拉着顾非池的手继续往前走,看着他脸上的狐狸面具,不禁想起从前他那个黑色的鬼面,竟然颇有几分怀念的感觉。 “不挑盏花灯吗?”顾非池朝街边的那些摊子望了半圈,今天是元宵,大部分的摊子都在卖花灯,“随便挑,我买给你。” 萧燕飞故意问:“你有银子吗?” “十两!”顾非池挑了挑剑眉,轻一振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萧燕飞:“……” 顾非池倾身凑到萧燕飞耳边,小声道:“你给的零用。” 萧燕飞憋着笑,朝周围看了看,指着某个摊子上的一盏走马灯道:“我要买那盏。” 那是一盏精致的走马灯,夜风中,灯笼轻轻地随风摇曳,黄色的烛光将剪影投在白色的灯罩上,两只猫儿在灯罩上扑蝶,追逐着,嬉戏着。 萧燕飞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个卖灯笼的摊子上总共也就两盏灯笼,一盏是走马灯,另一盏是寻常的兔子灯。 摊主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斯斯文文的青年,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道:“这盏走马灯是我亲手扎的,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足够一家四口人过上一年多了,这价钱着实贵得很,不过这摊主的手艺确实不错,这盏走马灯做得很是精巧。 外面的灯框上还雕着三只猫,一只舔毛,一只伸懒腰,一只蹲着,猫儿雕得极为精细,毛发丝丝尽现,活灵活现。 “十两银子?!”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也凑过来看了那盏走马灯一眼,撇撇嘴,拔高了音量,“这么盏破花灯也要十两?!” “兄弟,我瞧你斯斯文文的,怎么还狮子大开口了?” “这十两银子都可以把隔壁摊位的那几十盏花灯全买下了。” 那青衣书生有些难堪地涨红了脸,嘴唇抿得紧紧,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收摊的样子。 “这是你自己扎的?”顾非池一边问,一边摘下那盏被挂在竹竿上的走马灯,“我瞧你像是个读书人。” 走马灯的结构比普通的灯笼复杂,灯笼中央有一个轮轴,当灯内点起烛火,烛火产生的热气就会推动轮轴转动,把剪纸投影在灯罩上,形成“你追我赶”般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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