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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的声音:“大嫂,各位大人都已经由天府军的人送回府了。” “两千天府军在午门待命,还有一千人我留在了皇陵护送礼亲王他们回京。” “这是天府军的兵符。” 礼亲王走入殿内时,顾悦正双手将兵符交到了萧燕飞手里。 萧燕飞坐在一张紫檀木大案后,身上还穿着那袭华丽繁复的翟衣,雍容优雅。 她信手把玩着那枚小巧的兵符,笑道:“等你大哥回来,就正式把天府军交给你。” 事关天府军的传承,得由顾非池把顾悦带到军中,当着数万天府军将士的面,将这个兵符传递下去。 如此,才算郑重。 顾悦双眸亮晶晶的,在萧燕飞的跟前,表情很是乖巧,与她在皇陵时统领天府军的样子判若两人。 “……”徐首辅抿了抿唇,与其他阁老们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若是从前,他定是会认为天府军交给女子不妥,可现在,顾悦才刚把他们从宁王手里解救出来,他们要是反对,那岂不是让世人觉得他们不知好歹?! 反正朝中有一个军功彪悍的华阳大长公主,也不算太过离谱。 萧燕飞也看到了礼亲王、许首辅等人,与众人见了礼。 坐在窗边的唐越泽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周身笼着一层悲伤的气息。 顾悦行礼之后,就退了下去,其他人则一一坐下,有内侍进来给众人都上了茶。 闻着熟悉的茶香,礼亲王、徐首辅等人浅啜着热茶,周身才算热了起来,呼吸间犹萦绕着那股子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萧燕飞也喝了口茶,温温柔柔地对着礼亲王道:“皇上驾崩,丧葬事宜还得劳烦皇叔祖操持。” 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了正题。 一听到“皇上驾崩”这四个字,唐越泽端着茶盅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溢出杯口。 他将茶盅又放回了茶几上,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茶水。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悲痛。 礼亲王与坐在他右手边的怡亲王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大行皇帝现在停灵在皇陵。他临终前,曾言他在位二十年,无甚功绩,实在是愧对先帝,交代我们丧事简办。” “等停灵七日后,就尽快下葬吧。” 礼亲王说得煞有其事,若非怡亲王知道真相,怕是要信了。 通常情况下,皇帝下葬前都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甚至是更久,皇帝只停灵七天,何止是“简办”,简直就是“草草”。 萧燕飞眼睫轻颤,捏着方帕子轻轻地拭了拭眼角,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低声道:“既是大行皇帝的意愿,我等自当遵从,以慰他在天之灵。” 礼亲王点点头。 三言两语间,两人定下了大行皇帝丧葬事宜。 “殿下,”萧燕飞又看向了另一侧的唐越泽,正色道,“太子不在,殿下是众皇子皇女之首,守灵之事,还当辛苦殿下了。” 为大行皇帝守灵本就是唐越泽身为皇子的分内之事,唐越泽点了点头,又顺口问了一句:“太子呢?” 今天太子没去皇陵,直到现在尘埃落定,还不见人影,唐越泽此刻方觉察出不对劲。 “他在北境。”萧燕飞一派坦然道。 时至今日,她也没必要再隐瞒。 萧燕飞的眸子熠熠生辉,“乌寰山已经拿下,北狄前后五万援军,被尽数清剿。” 她的语气中透出一丝骄傲,笑容明媚似春花。 真的?!唐越泽惊得倒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 我大景的军队竟如此神武,破开了北狄的大门?! 从前父皇总在他跟前说,北狄人彪悍,自前朝起就是北方一霸,战不如和,大景方能休养生息,可谢家穷兵黩武,一力主战,导致国库空虚,北境战火不休。 可是,大景真的如父皇所说的这么弱吗? 从前金鳞军守了北境五十载,现在太子与谢无端更是率大军破开了北狄南境的大门,歼灭了北狄数十万大军! 大景不弱! 父皇主和,可带来的是北境百姓的惨死。 太子主战,为大景开疆辟土,赢得的是永远的太平安宁。 唐越泽不禁想到了那日在朝上,留吁鹰张狂地索要割地赔款的一幕幕。 而如今,连乌寰山都让大景拿下了。 这一次,该轮到北狄俯首乞和了。 想着,他不免热血沸腾,心底浮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快。 他郑重道:“为父皇守灵的事,自有我和皇弟皇妹们,太子妃放心。” 旁边的礼亲王、徐首辅等人也都是眼睛一亮,这一日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 这可是大捷啊! 整间文华殿的气氛都变得振奋了起来,尤其是礼亲王真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太庙告诉列祖列宗。 可眼下还有更紧急的事,就是大行皇帝的葬礼。 礼亲王匆匆告辞,急招礼部、宗人府、太常寺的人到武英殿。 当天,当夕阳落下之时,皇宫中响起了一阵洪亮的撞钟之声。 “铛!铛!” 撞钟声一下,两下,三下地响起,不绝于耳…… 似轰雷般响亮的撞钟声以皇城为中心,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传到了百姓的家里。 当钟声连续响了十几下后,城中的百姓都明白了,这是丧钟声。 宫里头有贵人薨逝了。 此时,京城的百姓还都在家里闭门不出,不少人都在心里头默默地数着数。 “……二十七,二十八……” “……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 丧钟声整整敲了四十五下,方止。 之后,外头一片死寂。 钟鸣四十五声,乃大丧之音,意为九五至尊,这天下只有皇帝一人可用这大丧之音。 皇帝驾崩了! 丧钟中透露的这个讯息让满京城的百姓皆是一惊。 紧接着,各户人家都骚动了起来,一盏盏的烛火在漆黑的房屋内亮起,甚至有的人家悄悄地推开窗户,往外面寂静无人的街道张望着。 “是四十五下,我没数错吧?”一个青衣妇人转过头,对着她男人道,“孩子他爹,皇上驾崩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守国孝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又关上了窗户,点了点头。 妇人唉声叹气:“我去准备丧服。” 她有些心神不宁,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上,倒抽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今天白天先是封城,后来不许他们出门,路上又到处都是禁军巡逻、拿人。 黄昏时,她还远远地看到那些官老爷们都从皇陵回了京,一个个狼狈极了。 而现在,皇帝又驾崩了。 妇人在樟木箱里翻箱倒柜,神情恍惚地翻出两身白色的丧服,把其中一身朝男人递了过去,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孩子他爹,你说……是不是要乱了?” “别胡说。”男人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乱什么乱!外头好好的呢,官兵抓也是抓北狄蛮子……” 说着说着,男人的语气中也透出了一丝不安。 妇人咽了口唾沫,讷讷道:“那皇帝老爷今天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 话音还未落下,外头寂静的街道忽然就炸响一下下震耳的铜锣声,似重重地敲在了他们的耳膜上。 “咚!咚!” 有人边敲着铜锣,边扯着嗓门嚷嚷道:“宁王勾结北狄,逼宫弑君。” “北狄人意图在京中纵火,太子妃已将一干逆贼拿下!” 这掷地有声的喊叫声,在这寂静无人的夜晚,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外头的人在街上边走边嚷,声音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 夫妻俩彼此看了看,先是震惊,接着又恍然大悟,最后两人齐齐地吐出了一口气,一脸的如释重负。 “原来是这样。”妇人拍拍胸口道,“难怪白天官兵都在城里抓那些蛮子。” “北狄蛮子真是杀千刀的,竟然纵火,这要是一把火烧起来……” 男人也是唏嘘:“我听我姨母家的表弟说,北狄人去年在北境又是放火,又是屠城的,幸好他们一家人逃得快……他媳妇的娘家人全没了。” 男人与妇人面面相看,全都露出后怕的表情。 妇人双手合十,喊了声“菩萨保佑”,感恩戴德地说道:“得亏有太子妃娘娘出手,把那些北狄人都拿下了!” “也难怪官兵让我们都归家,这是怕北狄人伤到我们老百姓呢。” “太子妃娘娘真是心善啊,定是那天上的仙子转世投胎!” 夫妇俩说话间,还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敲锣声和吆喝声,越来越远…… 当夜,数百名官兵举着铜锣走街串巷,召告着这些讯息。 一个多时辰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已知道了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越来越多的人家都亮起了烛火,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这是礼亲王的主意。 今天这件事的真相耸人听闻,与其让人私下议论揣测,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不如直接公之天下。 不止是京城,礼亲王提议在发往各地的文书中,也要求各地官员也同样行事,盖棺定论。 吃一堑长一智,礼亲王已经打定了主意。 绝对不能让太子的继位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无论是“弑君矫旨”的罪,还是“粉饰太平”的过,有他一个人来背负就行了。 第171章 除了发往北境的公文,礼亲王还亲笔写了一封书信给顾非池,把整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写在了上面,事关重大,就由怡亲王带上这封密信亲自跑了一趟北境。 此行除了送信外,怡亲王还有一桩差事,就是把留吁鹰押去北境,确保将人亲手送到顾非池与谢无端的手里。 怡亲王在七八年前也曾去过一次北境,可是,仅止步于兰峪关。 前朝的领土北至乌寰山以北,比大景更为辽阔,然而,前朝末年,朝廷腐败,各地战乱四起,一直觊觎中原的北狄人伺机南下,一举打下了乌寰山。 直至太祖皇帝建国时,大江以北的疆土才安定下来,而江南一带三分天下,匪乱丛生,太祖决意南征,统一南北,偏又忌惮北狄大军在兰峪山脉以北虎视眈眈,彼时,是谢家先祖谢策临危受命,在太祖立下军令状,带领金鳞军守住了兰峪关,没让北狄进入中原。 之后,太祖皇帝又花了足足十年才统一大江南北,临终前的夙愿就是能够拿回乌寰山。 这件事在宗室中也是人尽皆知,无论是先帝,还是为他们授课的太傅,都不时把这些往事挂在嘴边。 拿下乌寰山的夙愿太祖与先帝都没有完成,今上没有做到,但现在,太子顾非池做到了! 想着,怡亲王不由心潮起伏,只觉大景的未来一片光明。 在这种激动的心情中,他带着十几名亲卫终于抵达了兰峪山脉下。 这一路快马加鞭地走了四天,他已是风尘仆仆,难掩疲态。 明芮奉顾非池之命亲自带人来山脚迎怡亲王,带着他穿过了兰峪关,来到了兰峪山脉以北。 不过一山之隔,怡亲王就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精神一震,不无激动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致。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冬月下旬的寒风瑟瑟,将枯黄的野草刮得乱舞,簌簌作响。 一行人策马疾驰,衣袍也被风吹得鼓起,猎猎飞扬。 一身黑色轻甲的明芮骑着一匹高大矫健的黑马,昂首挺胸地迎着呼啸的寒风,举手投足间,显得落落大方。 来北境不过月余,她白皙的皮肤已经晒成了小麦色,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英朗洒脱,与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姑娘家迥然不同,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迟疑了一下,怡亲王驱马与明芮并行,突然开口道:“北安伯,唐修尧已经被定了凌迟之罪。” 唐修尧便是宁王。 按照大景律,谋反及大逆罪,凌迟处死。 凌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是比斩首示众更严重的刑法。 明芮纤细的手指紧攥缰绳,眼帘微微垂落。 她浅浅一笑,转头对怡亲王道:“多谢王爷告知。” 她的眼眸明亮通透,让人看着就觉得自信豁达,就仿佛她天生属于这片宽广辽阔的土地,这里才是她的归处。 怡亲王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最近北境的情况如何?” 明芮的脸上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道:“这两个月,陆续已经有一些百姓返回了北境,靠近幽州的雍城、天水城回来了数千人,兰山城、平洛城也有一两成百姓回归。” 虽然回归的百姓大部分是去了北境与幽州交界的城池,其它北境诸城几乎还空着,但对明芮来说,这已经是个好兆头了。 她相信,等百姓看到北境安定,自然会回来。 时人都会想要落叶归根。 明芮自信地笑了,神采飞扬。 怡亲王这一路北上,也看到了一些拖家带口的百姓,心头唏嘘,正色道:“内阁正在拟一些针对北境减赋利民的政策,来年会更好的。” “王爷。”明芮忽然勒了勒缰绳,喊住了旁边的怡亲王,同时一抬手,表情严肃地对着后方做了个手势。 后方两人的亲兵也都齐齐地停下了马。 当马蹄声停下,周围就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有马匹的嘶鸣声和呼啸的风声回荡在周围。 迎面拂来的寒风送来了远处的鼓声,一下接着一下,声声不止。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极目远眺,可以望见远处连绵的山脉,影影绰绰。 这鼓声是从山脉那边传来的。 “这是……乌寰山的战鼓?”怡亲王若有所思地道,眼眸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神情一凛。 明芮点了点头,沉声道:“两国战事现在胶着在乌寰山。” “北狄前后已经来了两批援军,第一次三万人,第二次是两万人。” 说着,明芮抬手遥遥地指着乌寰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现在这是第三批援兵了……他们比之前预估得早到了一天,还真是性急啊。” 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前方的战况并不忧心。 说话间,远处的战鼓声不曾停止,甚至还越来越清晰。 强劲的寒风吹起怡亲王鬓角的头发,衬得他的表情冷峻凌厉。 “王爷,您还是先回兰峪关吧。”明芮提议道,挽了挽缰绳,打算调转马首的方向。 “不。”怡亲王反而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地策马而去,马鞭声重重响起,“我们去乌寰山城。” 明芮只慢了一拍,立刻也跟了上去,后方的亲兵们不用说,自然也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清脆的马鞭声越来越急促,马蹄飞扬。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等他们赶到乌寰山城下的时候,城中那震耳的战鼓还未歇,南城门紧紧地闭合着。 这就是乌寰山城吗? 怡亲王仰望着这个陌生的城池,热血沸腾,双眸灼灼,却见高高的城墙上,一面黑色的帅旗在风中飞舞着,旗帜上绣着一个古怪的文字。 这是北狄的帅旗?! 怡亲王吓了一跳,他坐下的坐骑也嘶鸣了一声,下一刻,耳边传来明芮从容的声音:“开城门!” 明芮对着城墙上的守兵挥了一下手。 城门上的墨珏认得明芮和怡亲王,即刻令人开城门。 很快,沉重的城门从里面开启,开了一道仅供三人并行的门缝。 怡亲王心头满腹疑惑,但还是跟着明芮一起进了城。 城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奔跑的战靴声或近或远地回响在城内。 大街上布满了箭矢和残缺的弯刀,有那么一瞬间,怡亲王想着会不会是乌寰山城被北狄人又攻破了。 下一刻,墨珏那张笑嘻嘻的娃娃脸映入他眼帘,立刻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怡亲王。”墨珏闲适地对着怡亲王和明芮分别拱了拱手,“北安伯。” 说话的同时,周围还有连续的破空之声响起。 三四支羽箭自那高高的城墙上射落,射向了不同的方向,消失不见,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隐约传来了坠落声。 只一个停顿,又有几支羽箭从另一头的城墙上射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肃杀的气氛。 怡亲王是武将,也曾领过兵打过仗,见己方有条不紊,见墨珏从容不迫,心中有数了。 这是“瓮中捉鳖”。 也就是说,今日的这一战早就在顾非池与谢无端的预料之中。 “太子在何处吗?”怡亲王压着心头的激越,环视了周围一圈。 他也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一腔热血犹在,恨不得亲上战场,完成太祖夙愿。 “太子不在乌寰山,”墨珏说着,信手指了指那高高的城楼,“谢少将军在城楼上。” 不在?怡亲王一愣,见墨珏没说顾非池去了哪里,也就没问,想了想后道:“领我去见谢少将军吧。” 他是行伍之人,自然懂军中的规矩,想来是顾非池的行踪涉及到军机,所以对方才没说。 “王爷请随我来。”墨珏走在了最前面给怡亲王领路。 怡亲王把捆着留吁鹰的那匹马留在了下头,留吁鹰被灌了药,这一路北上都是昏迷不醒,直到现在人还晕着。 怡亲王吩咐亲卫看好人,自己随墨珏走上了通往城楼的石阶。 周围萦绕着阵阵厮杀声,却没有一个敌人可以靠近他们,或者说,只要有北狄人试图接近主道与城门这边,就会被羽箭一箭毙命。 怡亲王随墨珏上了城墙,又沿着一排木楼梯上了城墙上方的城楼。 一袭白衣如雪的谢无端站在高高的城楼中,手里拿着一支千里眼,远眺着四周。 在这鲜血横流、杀气四溢的战场上,他显得格格不入,丰神俊朗,气质清华,有种超然的气质,仿佛不属于这片污浊的尘世。 令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名将,更像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左翼包抄。” “中路支援右翼。” “合围西南两路敌军,全歼。” “……” 青年的声线温润如徐徐春风,可口中吐出的却尽是冰冷无情的战术。 随着他的说话,旁边有一名方脸小将时不时地拿起不同颜色的小旗帜,以不同的动作挥舞着,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旗语,用来指挥作战。 怡亲王没有打扰谢无端,静静地站在一边。 从这高高的城楼上,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城中错综复杂的街巷,看到巷子里那些流窜的北狄士兵,看到隐匿在阴影中的天府军将士从容不迫地围追堵截,看到他们游刃有余地将敌人一个个地斩杀于他们的兵刃之下。 突然,他注意到西北方的一条巷子里,一队近千人的长狄将士举着盾牌在箭雨中艰难突围,冲向了城池的主道。 怡亲王不由往前迈了半步,紧紧地抓住了扶栏的扶手。 紧接着,又有另一队长狄兵从另外一边突围,两队人马在主道上聚集在了一起,足有两千人,位于队列两边的将士们纷纷举着盾牌挡在头上,挡下了周围射来的一道道羽箭。 这两千多北狄人已战意全无,往北城门的方向溃逃而去。 不好! 怡亲王神色一凝,忍不住转头去看旁边的谢无端。 就见谢无端云淡风轻地微微地笑着,连眼角眉梢都不曾动一下,仿佛眼前的这一切根本不算什么。 在军中,当以主将的军令为优先。 怡亲王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言不发,但一颗心提了起来。 那队北狄将士已经冲到了城墙前,数百人都往城墙上抛出了一根根攀墙索,待攀墙索的爪钩攀附在城墙上后,他们便开始沿着攀墙索往上爬…… “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羽箭不断地招呼着这些沿着攀墙索往上攀爬的北狄人。 有人中箭之后惨叫着从半空中摔下,重重地落在地上,头破血流;也有人侥幸脱围,爬过了那高高的围墙。 怡亲王握紧双拳,真恨不得即刻带兵去追,可见谢无端的千里眼对着那队北狄人逃走的方向,又按捺住了。 在最后一个北狄人爬出城墙后,谢无端这才放下了千里眼。 “公子。” 后方的风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上了一件镶着白色狐毛的披风,毛绒绒的狐毛衬得他的气质尤其温润,皎若云间流月。 边昀在一旁对着谢无端抱拳道:“谢将军,末将已点兵三千。” 谢无端将千里眼交给了风吟,淡声道:“我们追!” 顾盼间,气度雍容优雅,骨子里透出一种运筹帷幄、不容置疑的气势,令人不由信服。 边昀抱拳应命。 怡亲王这才注意到城墙下方已有三千将士待命。 谢无端转过身,朝楼梯方向走去,走过怡亲王身边时,还不忘说了一句:“舅父请自便。” 没等怡亲王反应,他已然踩着楼梯下了城楼。 怡亲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一会儿看看谢无端的背影,一会儿看看下方这三千天府军将士,一会儿又遥遥地望着北狄人逃走的方向,总觉得心头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一时没抓住。 “得得得……” 下方的马蹄声唤回了怡亲王的神智,循声望去,一袭白色披风的谢无端首当其冲地策马朝着北城门方向驰去。 边昀以及三千将士声势赫赫地跟在他的身后。 城内的厮杀还在继续着,一万北狄人此刻死得七七八八,只有残余的千人还在城中的角角落落里苟延残喘着,身边是同袍的尸体,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绝望。 这一战,胜负已定,城中剩余的北狄残兵插翅难飞。 北城门在隆隆的声响中开启了,天府军将士们如海浪般蜂拥而出,数千骏马的马蹄声重叠在一起,仿佛整座山林为之震动。 沉重的马蹄声遥遥地传了出去。 好不容易逃出城一里外的北狄残兵也听到了。 将士们悚然一惊,一个个脸色大变。 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得以逃出生天了,刚还在庆幸着,没想到景人这么快就追了出来。 “得得得……” 那越来越近的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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