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害死我们,若非萧督主带人来的及时,我怕是都已经没命了。” “我们亲眼看到萧督主带着黑甲卫入内只是为了锁拿陆执年,是陆家人上前阻拦,陆二爷污言秽语辱及萧督主,妄图栽赃萧督主才被萧督主制住,此事钱家上上下下都能作证,陆郎令可别想冤枉了萧督主!” 钱宝坤横了自家二儿子一眼:让他说,没让他这么能说,仇恨萧厌拉着就行,他上去招什么?! 萧厌倒是被钱青羽给逗得笑了声,抬眼看着脸色乍青乍白的陆肇:“所以陆郎令口中的众目睽睽,是指的你和陆钦,还是你们陆家的这些人?” “本督跟陆家虽有旧怨,但这般栽赃,陆郎令过了些。” “你……你们……” 见他们青天白日,颠倒黑白,众口铄金反咬他一口说他栽赃,陆肇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急声道:“父亲,他们说谎,二弟你说句话啊,是萧厌伤你……” “够了。” 陆崇远怎会看不出来萧厌跟钱家的人是在睁眼说瞎话,萧厌和钱宝坤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搅合到了一起,让向来不掺和这些事情的钱家居然为了萧厌跟陆家为敌。 他打断了陆肇还想要争辩的话,只满是寒色看向萧厌:“那现在萧督主还想如何?打杀了陆家其他人?” 萧厌见陆崇远不受激,哂笑了声,果然这老奸巨猾的狐狸远不是陆肇这些蠢货能比,他收回抵在陆钦腿上的剑,剑尖“不小心”又带起一片血痕,听着陆钦惨叫,他只手中一震。 那薄剑之上的血迹便瞬间落地,剑上纤尘不染。 “陆中书别说笑,本督最讲规矩不过,烦陆家交出逆犯,本督立刻就走。” 陆崇远看向陆肇:“人呢?” 陆肇急声道:“父亲,三郎不可能是逆犯,他根本不知道那宋姝兰的事情,更不清楚宋国公府私秽,萧厌,你就算要害我儿也该找个合适的理由,宋国公府那般隐秘的事情怎会告知旁人?” 萧厌扬唇:“旁人自然不会,可满京城谁不知道,陆三郎君往日与宋瑾修交好,二人私交甚笃,无话不谈,宋家上下入狱之后,陆三郎君还念念不忘旧友,夜探宋国公府?” “你!”陆肇满脸急怒:“所有人都知道我儿跟宋瑾修早就决裂……” “那是在宋家出事之后,陆三郎君眼见宋国公府无出头之日,为保己身,不惜跟宋瑾修割袍断交,可在此之前,他三五不时出入宋国公府,更与逆犯之女往来密切,同去䧿山,泛舟游湖。” 萧厌说话时声音不重,可每一个字落下时都让陆肇辨无可辩。 “宋瑾修亲自指认,宋家之事陆执年皆知,且早就知晓宋姝兰身世有异非宋家二房之女,却替其遮掩妄图瞒天过海,虽不及宋鸿勾结逆贼罪孽滔天,却也是戴罪之身。” 一旁沧浪自袖中抽出一张小卷纸,上前递给陆肇:“这是罪人宋瑾修亲笔所写供状,陆郎令过目?” 陆肇一把夺过,展开就见里面清隽字体。 他是见过宋瑾修的字的,自然认得这字迹的确是宋瑾修的,可是当看清楚里头宋瑾修是如何“指证”陆执年,他气得浑身发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东西就被沧浪拿了回去。 “陆郎令小心些,这可是证据,弄坏了小人还得去狱中找宋家大郎重新写。” 沧浪拿着那“证据”递给萧厌。 萧厌淡道:“陆中书可要过目一下?” 陆崇远紧拧着眉心,宋瑾修反咬陆执年一口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他看了眼暴怒不已的长子,沉着眼说道:“三郎呢?” “父亲……”陆肇目光闪烁。 “我问你,三郎人呢?!”陆崇远声音更沉:“你不是去狱中接他?” “我……”陆肇紧抿着嘴角:“我是去了诏狱接他,可是从狱中将人接出来后,他就为着宋棠宁的事情跟我起了争执,我一时动气跟他吵嘴了几句,所以……” “所以你就由着他没回府?” 陆崇远的喝问让得陆肇神色讷讷,也到了这时候,陆崇远才明白为什么本该回府的陆执年居然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不止招惹来了钱家的人,更是让得本该松手放他出来的萧厌出尔反尔,亲自带着黑甲卫上门,还这么对陆钦。 “他去了哪里,你派谁跟着?”陆崇远怒道。 陆肇张了张嘴:“我……” 见他说不出话,陆崇远就心中更冷:“你就没派人跟着?” 一旁跟过来的陆荣眼见着情势不对连忙急切开口:“有的,郎主,大爷派了琴安跟着三郎君的……” “其他人呢?” 陆荣也被问的噎住,陆肇更是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陆崇远见状就知道陆肇压根就没管陆执年,那琴安怕还是陆荣私底下派过去跟着的,否则陆肇不会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他顿时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喉间更是弥漫着腥甜。 往日他从没觉得长子这般蠢过,蠢的简直无可救药!! 陆崇远死死咬牙压着眼前晕眩,说话时嘴里带着淡淡血腥味道,狠狠瞪了陆肇一眼后,这才强压着怒气扭头看向萧厌。 “萧督主也听到了,陆执年不在府中。” “是吗?本督怎知陆郎令是不是爱子情切,与陆中书联手作戏给本督看?” “那你想要如何?”陆崇远寒声道。 萧厌扬唇:“既是捉拿要犯,那自然搜过才知道在不在。” “你敢?!”陆崇远怒不可遏:“这里是中书令府,不是你们枢密院能撒野的地方!” 萧厌闻言轻笑了声:“那陆中书都这么说了,本督总得试试敢不敢撒野。”他神色陡然冷了三分,朝着身后一挥手,“带着人进去好好的搜,记得搜仔细了,好好瞧瞧陆家三郎在不在。” “这陆家上下金贵,除了陆家三郎,其他人不准擅动,还有记得别碰着陆家什么贵重物件儿,免得陆中书怪罪。” 沧浪笑眯眯应道:“是,督主!” 黑甲卫如蜂拥一样朝着陆家里面涌了进去,别说陆崇远气得差点倒过去,就连陆肇他们也都是脸色大变。 世家府邸向来隐秘极多,里头藏着的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知道多少,虽说一些极为隐晦的东西大多都提前收好藏了起来,可就算是留在表面的也不能示于他人,更何况这府里上上下下光是主子就有好几十个,谁能保证他们手中没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若真让这些黑甲卫进去搜一回,那恐怕真要出滔天大祸了。 “拦着他们,快拦着他们!!!” 陆崇远也失了往日沉稳,尖声厉道。 陆家下人都是纷纷上前阻拦,只可惜先前钱家三兄弟大闹府中时就已经打“废”了好些人,如今留下的那些人根本就挡不住如疯犬觅食的黑甲卫,眼见着那些人转瞬就进了后院,陆崇远满目晕眩,嘶声厉吼。 “萧厌,老夫定要圣前弹劾你肆意妄为,欺辱陆家!!” 萧厌扬唇:“去吧,本督等着。” …… 黑甲卫突如其来的闯入,让得陆家所有人都吓得惊恐至极,只不过片刻后院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眼见着萧厌手下的人犹如狼入羊群,陆崇远更是脸色煞白气得险些没命。 钱宝坤绷着下颚脸色僵直,扭头看着萧厌压低了声音:“萧督主,你不是跟本官说过,只是教训一下陆家的人?!” 萧厌侧头扬眉:“本督说过吗?” “你……” 钱宝坤嘴唇抖了抖,想起刚才在门外遇到萧厌时这人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钱小娘子今日受辱是受棠宁拖累,本督甚是愧疚,愿与钱尚书一起替她们跟陆家讨一个公道。” 他满心以为萧厌当真只是来替宋棠宁和钱绮月“讨要公道”,顺带着出出气的,所以才跟着萧厌一起进来。 哪怕他带着黑甲卫进来,直接打断陆钦的腿,他也只觉得爽快,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萧厌要的从来都不只是泄愤而已,他居然是想要趁机抄了陆家的底,这狗贼是想要拿了陆家。 钱宝坤看着言语晏晏的萧厌,险些骂出声来。 这奸诈的死太监。 他要坑死他!!! 第140章 陆家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人,黑甲卫大搜陆家时,后院惊怒惧怕交织,尖叫斥骂声更是此起彼伏。 谁也没有料到萧厌真敢有胆子带人搜陆家,而那些黑甲卫进了陆家后院之后“不小心”打砸的东西更是闹出极大的动静。 沧浪和缙云丝毫未做停留,入内就各自朝着偏角方向急掠而去,转瞬不见踪影。 盏茶时间后,二人再次现身时彼此对视一眼。 “如何?” “找到了。” 沧浪脸上露出遗憾:“只可惜时间太短了,来不及仔细去探。” “没关系,只要找到了地方就行。”缙云说话间看了眼周围乱糟糟的人群,低声说道:“陆城安那边应该带人赶来了,其他几家的人估计也快来了。” 陆城安是陆家旁支的人,也是陆家唯一一个走了武将路子的人,他们来陆家之前特意让人绊住了他,加之世家那边有冯秋荔拖延,才能叫他们顺利进了陆家。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那些人也应该快来了。 缙云朝着沧浪道:“让兄弟们撤。” 沧浪点点头后,就自怀中掏出一枚玄色鹰骨哨来,置于嘴边吹响之后,原本分散于陆家各处的黑甲卫顿时朝外集散。 “撤!” 黑甲卫风卷残云离开,徒留陆家惊慌失措的族人,缙云二人返回前院之后,迎面就朝着萧厌说道:“督主,陆家三郎不在府中。” “可搜仔细了?” “搜仔细了,整个陆家都不见他身影。” “那看来是本督误会了陆家了。” 萧厌脸上霜色消退,抬眼望向陆崇远父子三人时,说的话差点将人气死。 “陆三郎君既然不在府中,陆中书怎么不早说,累的本督险些与你们生了误会,不过说起来这都怪你们陆家教子不善,若非那陆三郎君再三生事,本督也不会大动干戈。” 陆崇远气的一哆嗦:“你……” 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狗贼!! 萧厌看着脸煞白想要骂人却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不来的陆崇远,体贴劝慰:“陆中书也不用这么愧疚,毕竟陆家枝繁叶茂,难保不会出一两个不肖子孙,往后好生教养规劝着就好。” “如今既知那逃匿之人不在你们府中,本督就带人去别处寻了,若几位瞧见贵府三郎君的身影,烦请将人押送回诏狱,免得回头他再惹出是非来,累及陆家上下。” 萧厌说完之后,完全不看差点气晕过去陆崇远,只扭头看向钱宝坤。 “钱尚书,本督还有公务在身,得回宫跟陛下复命,你若是有事要跟陆中书他们商谈,那本督就先走一步?” 钱宝坤:“……” 艹,这过河拆桥的死太监!! 来之前一口一句“本督与钱尚书一起”,现在就想要“先走一步”?! 钱宝坤又不是蠢货,他是想要替钱绮月讨要公道,也想要收拾陆执年,可是到了这会儿他怎么看不出来自家闺女十之八九根本没被陆执年“欺负”。 她估摸着是想替宋棠宁出头,多少也被陆执年冲撞动了气,结果萧厌这狗东西不做人,直接将他和钱家拉进了屎坛子里。 眼下祸事闯了,陆家也得罪死了,光看陆家上下满是狰狞的样子,钱宝坤都怀疑萧厌要是真撇下他跑了,他能被陆崇远给生吞活剥了。 况且这死太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转身就想甩了他跑路,他想的倒美!! 钱宝坤连忙开口:“本官的确有事要与陆家讨要公道,可府中犬子冲动妄为擅闯陆家也是事实。” “本官向来都讲规矩,绝不容他们胡来,正巧萧督主要入宫,本官也带着他们去跟陛下请罪,至于陆家三郎欺辱小女的事情,择日再另行清算。” 萧厌挑眉:“钱尚书是要与本督一起?” 钱宝坤脸皮子抖了抖:“自然。” 萧厌轻笑了声:“那就走吧。” 萧厌说完之后便率先朝外走去,陆崇远气怒至极嘶声道: “拦着他们,给我拦住他……” 唰! 一道寒光擦着陆崇远耳边径直飞过,瞬间打断了他嘴里的话。 陆崇远耳边头发被斩断了一截,纷纷扬扬朝着地上落去,而他头顶原本束起来的冠也应声落地,已染霜白的头发凌乱贴在脸上。 “父亲!”陆肇惊骇出声。 陆崇远披散着半边头发,抬眼对上萧厌回首时冷陌眼神,脸上也是忍不住发白。 刚才那一下若是再歪上半寸,那钉进身后梁柱上的长剑,刺穿的就是他的脑袋。 萧厌收回目光:“走吧。” 陆崇远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唇微抖愣是没有再继续开口,而陆家那些下人眼见着主子不出声,面面相觑片刻愣是没有一个人动弹,任由萧厌自一片狼藉之中扬长而去。 眼见萧厌走了,钱宝坤连忙就朝着一旁三个儿子使了个眼神:还不快走,等什么呢?! 钱家三兄弟一激灵,忙不迭带着那些个钱家下人跟了出去。 沧浪则是伸手将梁柱上的长剑取了下来,领着黑甲卫的人跟在后面离开。 等到陆城安和其他几大世家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时,陆家大门歪斜,往里时一路都是狼藉。 那本是华贵的前厅被砸的稀烂,院中花草也像是惨遭蹂躏之后四处东倒西歪,陆家下人呲牙惨叫,彼此扶携着一瘸一拐满是狼狈。 “郎主。” “陆公!!” 外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涌了进来,满是惊惧以为陆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谁知道走到院里就齐刷刷的呆住。 只见院中陆崇远惨白着脸站立不稳,呼哧喘着气时身形狼狈,而他身侧被人搀扶着从地上起来一半的陆钦,大腿根上全是血迹。 在他站立的地方,那滩血水旁边还掺杂着一滩可疑的浑黄水迹,满是腥臊。 “……” 陆钦本就疼的面色狰狞,被众人直盯盯打地看着自己裆下,再垂头瞧着那滩水迹。 他登时怒气攻心,又羞又恼之下双眼一翻,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原本扶着他的人伸手想要去抓时一时没抓稳,陆钦整个人径直倒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血迹混着水迹溅射开来。 唰—— 原本冲进来的那些人齐刷刷地后退了半步。 陆肇:“……” 看着鞋面被溅上的血迹,恨不得也跟着晕过去。 …… “萧督主好心思。” 钱宝坤跟着萧厌从陆家出来之后,就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萧督主想要借机对付陆家,为何不提前跟本官说一声,也好让本官有个准备?” 萧厌侧头:“钱尚书说什么?”他凤眸轻扫时,眼底酝着浅笑:“本督不过捉拿逃匿要犯,何曾对付谁人?” 钱宝坤:“……” 你他妈要不要脸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又强行咽了回去,心知自己已经上了贼船难以下去。 钱宝坤脸色铁青地沉声道:“萧督主到了现在还要跟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吗?” 他显然是动了气,“我今日一时糊涂被萧督主利用,怪我自己不够小心,可是绮月对于宋小娘子却是没有半点虚妄。” “她不惜拿自己名节来哄骗我替她出头对付陆家,为着的也不过是想要帮宋小娘子讨回公道,我原以为萧督主待宋小娘子是真心,可原来也不过是如此!” 萧厌见钱宝坤动了怒气,而且言语间也是已经察觉到他被自家闺女给坑了,他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 “本督待棠宁自然是真的,钱小娘子对棠宁的心意,本督也记在心上。” “那你还……” 钱宝坤闻言忍不住气结:“萧督主所谓的记在心上就是如此利用我钱家?” “抱歉。” “……”钱宝坤只等着他狡辩之后就爆发的怒气猛地一滞。 这奸诈之徒居然不狡辩? 钱宝坤对着萧厌毫不犹豫的道歉一时间竟是语噎,只觉得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口,上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萧厌开口说道:“我知道今日之事让钱尚书动气,可实在情非得已,还望钱尚书见谅。” “情非得已?” “本督有非进陆家不可的理由,而且钱尚书大可以放心,今日陆家的事情本督自会扛了,不会殃及钱家。” 萧厌的话刚落下,钱宝坤就满是怒气,不殃及?那陆崇远怕是都将他恨进了骨子里,哪能不殃及?!况且还有宫中…… 钱宝坤压着怒气:“陆崇远并非无名之辈,他可是当朝中书令,论品阶皆是高于你我,你擅自带着黑甲卫搜查陆府,若真闹起来,就算是陛下也护不住你!” 萧厌说道:“本督何须陛下护。” 钱宝坤皱眉看着他。 “本督擅自搜查的确会遭问罪,可若陆家有罪在前呢?” 钱宝坤忍不住睁大了眼,陆家有罪在前? 他陡然就想起刚才萧厌“栽”在陆执年身上的那些罪名,皱眉说道:“萧督主该不会觉得,以陆执年所犯那点事情,就能拿下陆家……” “钱尚书觉得本督蠢?” 钱宝坤顿时一噎。 萧厌笑了声后,也没再戏弄眼前这人,直接从袖中抽出一份东西来递给了钱宝坤。 “钱尚书看看?” 钱宝坤有些不解地伸手接过之后,就发现这东西像是账本,里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往来账目。 他本就管着户部,对于一些账目类的东西格外的敏感,光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发现这账本上有许多古怪之处。 “这是……” “漕粮账本。” 钱宝坤腿一软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待缓过神来之后就忍不住震惊抬头:“你怎么会有这账本?当初这案子的证据不是全都已经毁了吗?” 年前漕粮的案子闹的沸沸扬扬,朝中因此更是喧腾许久,据闻萧厌携枢密院中之人亲自押送江南一带搜寻的证人回京之时,路上遭了“流匪”,当时所有证据被毁于一旦不说,就连证人也都死的干净,后来只带回来一个说不清楚话的疯子。 钱宝坤虽然没有太过了解过这个案子,却也知道世家那边有一段时间过的风声鹤唳,跟萧厌这边更是斗的不可开交。 漕粮贪污之巨光是知道的就足有数百万,光只是一个数目就震惊世人。 萧厌紧抓住此事对于世家穷追不舍,将与漕粮一案有关之人掀了个底朝天,而世家那边迫不得已不得不舍了江南那边一大批的官员,连带着原本被世家垄断的一些生意也突然成了无主之物,为的就是能够尽快断尾,从漕粮一案之中抽身。 钱家那边也因此得了一些好处,族中还特意写信过来告知过他。 当时安帝是下了狠心要彻查此事,萧厌也大有要掀了世家的架势,可是后来证据突然被毁,证人押送回京时又死了个干净,与此案有关的地方官员没等查到头上就已经相继出事。 整个案子彻底断了线索,萧厌与世家那边也就此僵持。 可谁能想到,萧厌手里居然有漕粮贪污的账本! 钱宝坤只觉得手里拿着的这东西格外的烫手,满心不解地朝着萧厌问道: “萧督主既然早就有这账本在手,自然能追责陆家,可当初为什么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反是让他们断尾求生?”要知道世家那边还险些反咬一口,将萧厌拉下来。 萧厌淡道:“这账本不全。” “不全?” 钱宝坤闻言皱眉,低头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账本,才发现上面果然缺失了一些。 萧厌说道:“这账本当初得来的时候就缺了一半,而那一半上才是最要紧的东西,钱尚书手中这一半只能让陆家出出血而已,要不了陆崇远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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