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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有权,却不缺钱财,金山银山砸下去,这世上总能找到一些敢要了你小命的人!” 萧厌若敢负了棠宁,他散尽家财,也要弄死他。 萧厌对他威胁未曾生气,只扬唇:“多谢姨父。” 顾鹤莲咂摸了一口茶汤,满脸嫌弃:“真难喝。”杯子一放,他理直气壮:“还不添茶!” 萧厌:“……” 捏了捏茶杯,算了,让他得意片刻。 …… 棠宁收拾妥当,又灌了一大碗药汤之后,钱绮月和薛茹才找了过来。 见到她脸上多了红润,不再似昨夜那般吓人的苍白,钱绮月重重松了口气,戳了下棠宁脑门就道:“你是要吓死我!” “我哪有……” “还说没有,你不知道我昨儿夜里匆匆过来看到你时,你那脸白成什么模样,要不是你还喘着气,我都以为你出了事了。” 钱绮月说话时还心有余悸,正想教训棠宁,就冷不防被她抱着胳膊蹭了蹭。 “你干嘛?”钱绮月一指头推开棠宁脑袋。 棠宁杏眼水蒙蒙地说道:“对不起,这么好的阿月姊姊,之前却忘了你。” 钱绮月蓦地就红了眼睛。 当初她养好腿伤迫不及待回京之后,原是想要跟棠宁分享喜悦,可谁知道对上的是全然陌生的眼神。 她当时委屈极了,几次想要跟棠宁说话都被她拒绝,看着她跟变了个人一样追着陆执年跑。 那时候满京城谁不嘲笑荣家女郎自甘下贱,嘲笑宋棠宁堂堂贵女却倒贴陆家,钱绮月光是因为那些人背后谩骂棠宁,跟人吵嘴打架都不知道多少回,可棠宁却像是看不到那些,只满心满眼挂着那个眼里从来都没有她的陆家三郎。 钱绮月怒其不争,一度怨她不愿意再跟她往来,可她没有想到,棠宁是因为宋家那老虔婆的折磨才忘了她。 钱绮月眼眶泛红满是自责:“我当时回京时就该察觉到你不对的,你以前从不是那般软弱任人欺负的性子,要是我早一点知道宋家那般磋磨你,你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我还对你生气,恼你忘了我,故意不去搭理你,我……”她直接掉了眼泪:“我怎么就这么蠢。” 棠宁被她的话说的眼眸弯弯,抱着钱绮月蹭了蹭。 “阿月姊姊才不蠢,你看你虽然恼了我,气我忘了你,可是后来我遇到麻烦被人欺负,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帮我。” “我可还记得你帮着我骂陆家那些人的话呢,当时那么多人在,只有你开口……” 钱绮月闻言却哭的更厉害了。 一旁薛茹也是红了眼圈。 荣玥瞧着几个小姑娘哭成一团,只觉得心头也跟着难受,她抹抹眼角后故作轻松说道: “好了好了,都快别掉眼泪了,要不然晚些时候肿着眼睛回京被人瞧见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等几人止了眼泪,荣玥才朝着棠宁道:“宋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棠宁怔了下,才问道:“阿兄是怎么处置的?” 荣玥面色冷然:“千刀万剐。” 钱绮月坐在一旁眼睛还红着,眼神却是凶狠。 “他们当年害死荣大娘子,险些毁了你,后来多年又一直苛待你,跟陆家勾结让你声名狼藉,以他们做的事情,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他们,你可不许对他们心软!” 棠宁被她逗得失笑:“我怎么会心软。” 宋家之于她是噩梦,她亲眼看到阿娘死在她面前,经历了那些无边无际的绝望,她怎能可能会对那些畜生心软。 “他们如今所受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哪怕再多的折磨也换不回阿娘,阿兄既然已经替我处置了他们,那就让他们熬着吧,我不想去见他们,也不想跟他们说半句话。” 哪怕只是靠近他们,她都觉得恶心。 荣玥没想到棠宁会这么说,她原以为棠宁会去亲眼看到宋家人的惨状,甚至动手发泄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可是听着她这般冷漠地说着不愿意再见宋家人,荣玥却是突然恍然。 对于宋家人来说,棠宁与他们终究有着血缘,棠宁的冷漠和嫌恶,也许会比她亲自去见他们,开口嘲讽谩骂羞辱折磨,更让宋家人绝望。 萧厌向来睚眦必报,他不会放过宋家的人。 宋家人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棠宁却没必要跟他们一起陷在过去。 荣玥伸手摸了摸棠宁的头发:“你说的对,你的确没必要去见他们。” 钱绮月眼珠子转了转,却觉得有些不甘心,她总觉得没甩上宋家人几鞭子心里不舒服。 倒是薛茹一副万事听阿姊的模样,神色乖巧的软声道:“阿姊觉得高兴就好,而且这次回京之后,阿姊就要忙起来了,上次书院小考的成绩下来了。” 棠宁顿时好奇:“已经下来了?” “嗯,阿姊是甲上,我只是堪堪够着丁下。”薛茹有些羞赧地红着脸低声道:“我考的不好,给阿姊丢脸了。” 棠宁闻言却是欣喜:“胡说什么,你认字读书才多久,能考上书院的分班已是极好了。” 荣晟书院依据考核分甲乙丙丁四阶,丁下是最差的成绩,对于书院其他学子或许是羞辱和难堪,可是薛茹却不一样。 她当初离开宋家到积云巷时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在宋家时更无人替她启蒙,从来都没有人教过她任何东西。 她到了积云巷才开始进学,从最初识字开始,到如今不过短短半年不到,就已经能够学到够上书院分班的成绩,这已经足够天才,让人惊喜了。 第446章 棠宁拉着薛茹说道:“你跟书院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大多进学多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先生将你划入丁等,就足以证明你在读书进学上的天赋不输给任何人。” 薛茹被夸的脸泛红:“我只是多看了几卷书……” “你那叫多看了几卷书?” 钱绮月在旁吐槽:“我每次去找棠宁的时候,你都抱着书本不放,去书院也都比谁勤恳,我听傅来庆说,他去了书院藏书楼几次,十有八九都撞上你在里头跟那些去书院看书的人请教。” 能去荣晟书院藏书阁看书的,大多都是朝中颇有学识的文臣,或是京中那些博学多识的老古董。 那些人占了棠宁的“好处”,对上小姑娘偶尔提问大多都不好意思拒绝。 薛茹只得他们指教一二就能受益匪浅,连傅来庆都羡慕至极,还曾嘀咕想要找棠宁走走“后门”。 钱绮月捏着薛茹白皙脸蛋:“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薛茹被捏的脸颊鼓鼓,嘴巴都撅了起来,眼睛忍不住水汪汪的。 棠宁忙拍掉了钱绮月作乱的手:“阿茹喜欢看书是好事,你别欺负她。” 钱绮月不满瞪眼:“你这是喜新厌旧,有了阿茹,就嫌弃我粗手粗脚?” “我哪有?”棠宁满脸冤枉。 “你就有,亏我回岭南的时候还一心记挂你,你却没这么良心……” 钱绮月假惺惺地抹了抹眼睛,趁着棠宁凑近想要解释时,突然一翻脸伸手就抓着她的腰,然后朝着她胳肢窝挠了过去。 “你这种小没良心的,就得好好教训你!” “啊,痒!” 棠宁顿时惊叫闪躲,可哪能避得开钱绮月。 她怕痒不住后退,闪身躲在薛茹身后,薛茹见钱绮月靠近刚叫了一声“钱姊姊”,下一瞬也被拉进了战局里,被钱绮月挠得的哈哈直笑。 “阿姊,阿姊快帮我……” 薛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钱绮月闪躲,棠宁趁机反攻,钱绮月以一敌二落入下风。 三人很快笑做一团。 荣玥瞧着她们玩闹的样子,摇摇头退了出去,到门前时朝着里面说道:“你们歇息一会儿,晚点儿我叫人来寻你们一起回京。” 听着里头嘻嘻哈哈回话的声音,荣玥眉眼也忍不住染了笑意,冲淡了从昨天夜里就积郁在心的烦闷。 她正想着是否要去见一见太皇太后,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今身子如何,而且听说她癔症频发,也不知道好些没有…… 荣玥想着心事朝外走去,却不想没走几步,就险些撞上了站在圆月拱门前的顾鹤莲。 荣玥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顾鹤莲!”荣玥瞪他。 顾鹤莲却脸皮极厚:“你从昨天夜里来了这里,就一直只顾着棠宁,你都不知道那姓萧的怎么欺负我。” 他委屈巴巴,人进中年却依旧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可怜,伸手勾着荣玥的手指轻晃了晃。 “芝芝,那姓萧的不要脸,跟我炫耀他与棠宁的事情,还欺负我没名分,笑话我不得你欢心。” 荣玥有些怀疑地看着顾鹤莲,萧厌为人正直,品性也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倒是顾鹤莲死皮赖脸,莫不是他说瞎话冤枉人家? 顾鹤莲:“你那什么眼神?”他委屈极了:“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不叫我入荣家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相信我?!” 荣玥万万没想到顾鹤莲青天白日的,直接就说这么直白羞耻的话。 什么叫他什么都给她了?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谁占了便宜?! 荣玥快速看了眼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脸上发烫用力甩开顾鹤莲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给我了……” “你不认账?明明那天夜里你说喜欢我的,还要了我身……唔唔!” 荣玥踮着脚一把捂住顾鹤莲的嘴,又羞又恼:“你还要不要脸了,什么话都往外瞎说,要是被人听到了你不做人我还要做人呢!” 她正想继续骂,谁知掌心突然湿濡。 感受那异常的温热,荣玥瞪圆了眼“唰”地缩回手,抬脚就朝着春情荡漾的顾鹤莲小腿上踹了过去。 顾鹤莲连忙闪身避开,擒着荣玥手腕将人拉到跟前。 “你干什么!” 荣玥挣了下没挣开,被顾鹤莲拉着朝一旁游廊边角处走去,她气恼瞪他就想要骂人,却一踉跄撞进了停下来的顾鹤莲怀里。 “顾鹤莲,你到底想要干什……” 声音突然被窒,荣玥站立不稳被拉着旋身朝后抵在墙上。 二人身形被廊柱遮挡,那茂密的廊前花木边缘,只露出顾鹤莲湛青色的衣角,和隐约模糊不清的光影。 “哇……” 院中打开的房门边缘,探出三双亮晶晶的眼睛。 钱绮月伸长了脖子刚想去看,就被棠宁伸手挡在脑袋上将人摁了回去,连带着一旁的薛茹也被捂着眼带回了屋里。 房门被顺手关上,那边缘随风轻颤着,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荣玥被困在墙边,听到那隐约的声音,有些气急地掐着顾鹤莲的腰。 顾鹤莲疼的倒吸口冷气,连忙捏着她的手:“你谋杀亲夫啊?” 荣玥美目里媚色潋滟:“你疯了,要是棠宁看到……” “你以为她不知道?” 顾鹤莲见她生气时脸上鲜活,忙将人揽在怀里轻哄。 “小海棠精着呢,当初你突然搬出积云巷,她哪能一点儿都没察觉,况且我这些年觊觎你的那点儿心思谁不知道?” 他靠在荣玥肩上,语气软软地放低了姿态, “我心悦你,想要登堂入室,想要娶你为妻,他们早就知道。” “小海棠顾念着你,正如你顾念着她,我昨夜陪你一起来这里,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再说她连萧厌是个太监都能接受,无惧外间流言也要跟他在一起,我好歹还有金山银山又俊俏体贴。” “我给她当姨父,她肯定愿意的。” 荣玥感受着肩头重量,听着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顾鹤莲话音一转。 “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要给我名分?” 他委委屈屈地抱着她:“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觉得我没有萧厌好看,所以才不肯让我入赘……” 荣玥:“……你说什么呢,关萧厌什么事?” 顾鹤莲不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喜美色,以前你都是看我的,可后来老看那姓萧的,你还跟人夸他长得俊,说他容色无双呢……” 荣玥原是有些生气的,气顾鹤莲厚脸皮,也恼他刚才胡来,可这会儿听着他胡搅蛮缠的话,见他板着脸气哼哼地吃着飞醋,那点儿气就全成了哭笑不得。 她伸手掐了顾鹤莲腰间一把:“别胡说八道,萧厌是晚辈,我对他只有欣赏。” “那我呢?” “你是混球!” 荣玥伸手就推开身前的人,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转身离开,等走了两步,见顾鹤莲老大一个人垂着脑袋满是丧气地站在刚才的地方,她没好气地出声。 “愣着干什么。” “啊?” 顾鹤莲蓦地抬头。 “待会儿我要跟棠宁他们回京,你要是不想一起,那就算了!” 荣玥板着俏脸扭头就走。 顾鹤莲闻言喜出望外,荣玥不避讳他和他们同路,是不是意味着离答应他入赘不远了?他就要得到名分了?! 他忙不迭地就跟了上去,伸手就挽荣玥的手,被她一巴掌拍开之后,却锲而不舍地又探了过去。 顾鹤莲拉着荣玥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她十指相缠,见她没有挣扎,忍不住咧嘴露出一脸傻笑。 荣玥看了他一眼,脸上微烫,却也是悄悄弯了眼。 第447章 宋瑾修仰躺在棺材里,双眼无神地看着黑漆漆的棺木顶。 那天夜里坟前的那些对话颠覆了他过往所有认知,棠宁的诘问,宋老夫人的歹毒,宋鸿和陆皇后的贪婪,还有那些他从不曾知晓的过去都让他如遭雷击。 等隐约听到萧厌他们离开之后,身下的棺材被人抬了起来,摇摇晃晃不知要去往何处。 他当时疯狂拿头撞击棺木,喉间呜咽着想要出声,可直到棺材再次落地也没人搭理过他。 宋瑾修被绳索绑着困在棺材里,周围空间逼仄漆黑,那方寸大小的天地仿佛成了他的一切。 他看不见外面日升日落,不知道今夕何夕,那黑暗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直到浑浑噩噩时,外间传来宋老夫人他们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苦苦哀求只求一死,却换来更为尖锐的哀嚎。 棺木一旁被掀开巴掌大的地方,宋瑾修侧头就能看到被绑在架子上的几人,他亲眼看着利刃划过他们白花花的大腿,鲜血飙溅出来,薄薄的肉片落地,而往日殷贵矜持的几人拼命惨叫。 宋瑾修白着脸,就见人捡起落在地上的血肉,黑色皂靴朝着棺木走来,下一瞬浓郁血腥混着温热粘稠的血肉被丢了进来。 “呕——” 宋瑾修嘴里堵着东西,却依旧吐了起来,他拼命甩着头将脸上的东西弄下去,那鲜血却依旧留在了脸上,顺着鼻翼流淌进嘴边。 喉间反反复复吞咽着,他几乎窒息,可外间人却只是“砰”地一声,扣上了被打开的地方。 眼前重归黑暗,外面宋老夫人和陆皇后他们的惨叫也没了,周围安静的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还有那浓郁的驱之不散的血腥和酸臭。 他浑身冰冷的躺在那里,绝望的以为自己一脚踏进了地狱。 可他从没想过,真正的地狱远比这还要残酷。 宋瑾修被困在棺材里,没人给他食物和水,只有每天日复一日看着宋家人被一点点生剐。 侧边那方寸大小的地方每天都会被人打开,也有新鲜血肉被投掷进来。 宋瑾修从最初的避之不及,呕吐恐惧,恨不得将其远远扔开,到后来几日未曾进食时,开始不自觉地看着那些东西。 顺着嘴边流进的血被他下意识吞咽,他拼命想要抗拒身体饥饿到了极致,那些血肉散发的“香甜”。 再后来,嘴里堵着的东西被人扯掉,连续几日水米未进,宋瑾修的喉咙干的喊不出来声音。 他满是麻木地听着外面奄奄一息的惨叫,脸上全是失了血气的苍白,他愣愣看着如前几日一样被扔进来的东西,所有的意志和抵抗,都在那血肉碰触到嘴边滑落进去后那一瞬间的满足下崩塌。 宋瑾修张开了嘴,一边疯狂吞咽,一边泪流满面。 理智和欲望撕扯,他一边呕吐一边重新往下咽下去,他觉得他已经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砰——” 棺材顶盖被人掀开,突如其来涌入的光线让宋瑾修下意识地闭着眼,他嘴边还挂着半截血肉,眼泪鼻涕混作一团。 当撑过最初难耐的刺眼,模糊看见居高临下站在棺木旁的萧厌时。 宋瑾修整个人顷刻间崩溃,他猛地扭头吐了起来,哪怕身子被绳索绑着依旧蜷成了一团。 他吐的昏天黑地,抬眼时满脸是泪。 “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 萧厌就那么看着他,见他痛哭流涕,惊恐狼狈,他垂眸时神色泛着沉。 “当年棠宁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时,也曾如你这般哭求一死,她亲眼看到她母亲死在面前,想要解脱不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望。” 宋瑾修怒视他时嘶声大喊:“我不知道二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祖母苛待棠宁,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萧厌冷然:“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也不想去管?” “宋瑾修,你年少就能入朝,绝境亦能搏得生路,你这么聪明,当年是真的没有察觉到棠宁身上变故,不知道你祖母他们所为,还是你早有察觉却下意识避开真相。” 他声音不高,却如钟鼓炸响在宋瑾修耳边。 “你自私的知道真相难堪,一旦揭穿可能会毁了宋家,冷漠的觉得不过是牺牲一个可有可无的堂妹,就能保全宋国公府一如之前的富贵荣华。” “你察觉到不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明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却宁肯假装不知,只以年少为借口粉饰太平,来保全你所希冀的安宁……” “我没有!我不是!!” 宋瑾修耳中嗡嗡作响,如同被撕开了所有伪装,鲜血淋漓地嘶声喊叫,可对上萧厌的眼睛时他却是下意识的避了开来。 当年二叔二婶的棺木被送回之后,本该停灵前堂让人入府拜祭,可府中却将棺木放在祠堂,让人严加看守不允任何人靠近,他是曾有过怀疑的。 后来二婶他们匆匆下葬,府里打杀了一大批下人,棠宁昏迷不醒地被带去了别院,然后就“一病不起”,连二婶他们下葬时候都未曾出现。 直到月余后他前往探望时,原本灵动的小姑娘眼神麻木,四肢僵直,像是被去除了灵魂的躯壳,连说话都带着苍白死气。 他记得,棠宁曾经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曾满是乞求地叫他“阿兄”。 他分明是看到了她衣袖滑落时手臂上的淤青,看到她眼里不敢落下的泪水,还有那些奴仆稍稍靠近就簌簌发抖的惊恐。 但是他一句都没有问过。 所有的狡辩之词都堵在了喉咙里,宋瑾修头一次这般清楚明白的直面自己的自私和冷漠,本就苍白的脸上连半点血色都不剩。 萧厌神色淡漫冷清。 “往日你总站在高处,觉得棠宁的委屈不值一提,你总觉得她心狠,一次又一次的说她不该对宋家赶尽杀绝。” “她只想跟你们撇清干系,你却处处纠缠,总以兄长的身份一边说着你知错了,一边却又抓着她不放。” “好似你一句错了,她就该放下所有怨憎,委曲求全与你安好,如今就叫你自己也体会一回,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448章 萧厌嗓音透着一股嘲讽,眼帘微掀看着宋瑾修,那神色让他浑身僵直。 “本督只关了你五日,你就能生啖至亲血肉,若是将你们关在一起,你想必能直接咬了他们的脖子,茹毛饮血只求活命。” “人生而自私,你们宋家却格外的恶毒。” “宋瑾修,你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站在棠宁面前与她说教的人。” 天已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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