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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这是用过就扔?”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缭绕的笑意,格外欲色的声音让棠宁耳朵烧了起来。 似是故意的,他压着嗓音凑近她耳边,那热气熏的棠宁脸上通红。 “棠棠~理理我。” 棠宁眼前仿佛出现刚才他拉着她的手埋在她身上,眼眸泛着红,噙着她缠绵不放的模样,眼尾媚红羞涩极了,探出手就拧了他一把。 “闭嘴!” 萧厌拉着她的手将小鹌鹑从被子里掏了出来,棠宁羞恼地瞪圆了眼满是凶狠,可却不知此时她脸上媚色动人。 那凶巴巴的眼神像极了伸着爪爪挠人的奶猫,勾的萧厌忍不住凑上前去。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耳边、脖颈,那温热的鼻息化解了她本就柔软的身子,棠宁羞涩的扬起修长的脖颈,无力攀着身前的人时弯出动人的曲线,床幔轻晃时,气氛浓情旖旎。 半晌,棠宁突然感觉到身子腾空,却是萧厌将她抱了起来。 他仰身躺在床上,让她就伏在自己身上,喉间喘息着看着身上的人儿。 满头乌黑披散着垂落下来,白玉似的小脸上全是动情的粉晕,她身上是刚穿好的宽松亵衣,纯白与浓黑撞色,松散开来的系带露出的莹白肩头,眼眸更像是浸了水一般,雾蒙蒙的,满是湿意。 萧厌揽着她的腰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薄唇回转亲吻着棠宁有些红肿的嘴唇,唇齿缠绵着,呼吸炙热,显然都是动了情。 只下一瞬,他突然嘴唇游移朝上,在她小巧耳垂上亲了亲后,又落于她额间,随后长臂一伸将人抱在怀里,平复着有些粗重的呼吸,不再动作。 棠宁伏在他身上,纤细双手无力撑在他胸前,雾蒙蒙地抬眼。 “阿兄……” 她软着身子迷迷糊糊,怎么停下来了? 萧厌对着她媚色春光的眼,听着她软绵绵似是动情邀请的声音,伸手将人拢在怀里,将脸上碎发拢到耳后。 “再做下去,我怕姨母会打死我。” 棠宁蓦然才想起,之前荣玥他们好像也来了,只她浑浑噩噩时下意识抗拒所有人,阿兄留了下来,姨母和舅父他们,还有钱绮月和阿茹…… 她脸上攸然通红一片,紧张的指尖蜷缩,只下一瞬那微凉的小手就被萧厌包裹在掌心里。 “而且,我舍不得。” 他将人揽在怀中,喉间呼吸平顺下来,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们小海棠值得最好的,怎么能不明不白就跟了我,阿兄还等着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洞房花烛自然要等到那夜才行。” 棠宁心中的紧张突然就散了些,脸颊贴在他胸口娇娇软软地说:“那姨母要是打你,我替你求情。” 萧厌胸前震动,喉间溢出笑。 “那小海棠定要多撒撒娇,免得姨母不肯将你嫁给我。” …… 灯烛噼啪作响,外间虫鸣也像是隐去,屋中旖旎褪去,相拥的二人只剩温馨。 棠宁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低低说道:“阿兄,谢谢你。” 陡然浮现的回忆,让她陷入幼时梦魇,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几乎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那瞬间她以为她真的会失了自我,溺死在绝望之中,是他将她拉了回来,是他替代了噩梦中的那些人成了她的浮木。 那一场未做到最后的激情让她几乎忘记了痛苦,如今再想那段曾经遗忘的记忆,那些绝望依旧让人窒息,却不再痛苦的不见光亮,像是有光照进了那逼仄狭小的屋子里,冲散了黑暗。 棠宁无比感激老天能让她重来一次,也从未有过的庆幸能遇到萧厌。 萧厌垂眸拂过她泛红的眼眶:“别哭。” 棠宁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带着些鼻音:“没哭,是高兴,没想到阿兄就是当年的小哥哥。” 萧厌低声道:“当年东宫大火,母妃拼死将我送出,薛侧妃带着父王仅剩不多的暗卫将我藏了起来,自己却为了引开追兵,怕被察觉东宫还有活口被人乱刀砍死。” “她走前将我留在了一处隐蔽之地,给了我半枚龙纹佩,只说除了持此物来寻我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我在那昏暗之地藏了两日,才有一位夫人找到了我。” 第440章 棠宁仰着头:“是阿娘吗?” 萧厌“嗯”了声,他抱着棠宁神色悠远:“当年她未曾告知姓名,只说她是薛姨的挚友,她手中拿着另外半块龙纹佩为信物,将我暗中送出了京城。” “我在东宫那场大火里伤了眼睛,又亲眼看到父王母妃身死,加之在东宫时不知遭何人毒手身子出了问题,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可那位夫人却始终耐心照顾我。” 高高在上的皇长孙,一朝沦落眼瞎目盲,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全都死了,他也曾绝望的活不下去。 那段时间他不肯用药,不肯看伤,满口怨恨,竖起浑身尖刺恨不得刺伤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 可荣大娘子却始终守着他,她不曾开解,不曾劝他放下,只是在他打翻药碗之后重新熬上一碗,趁着他睡着时替他换药,她会做香甜的梅花酥,偶尔会坐在他不远的地方弹琴。 她的琴艺很好,仿佛能将人心中戾气抚平。 再后来,她带来了那小小的粉团子,叽叽喳喳凑在他耳边,让他几乎没有半点闲暇时间,去想那场谋逆之下的惨烈。 “我养好了眼睛,京中已不知因那场谋逆死了多少人,你母亲从未瞒着我那些,只道人活着才有希望。” “我在那里养伤了许久,直到后来有几日她突然离开,再回来时神色焦灼,恰逢父王和贺家留下的旧部找到了我,她便催促那些人带我离开。” “如今想来,那时候应是先帝知道龙玉令的事怀疑上了太傅,牵连到了荣大娘子。” 棠宁早慧,对于幼时的事情还记得一些,只是没有萧厌这般清楚,她皱眉轻声道:“那阿娘当时为什么没把龙纹佩给你?” 萧厌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猜测着要么是她怕我年少,压不住贺家和父王那些旧部,怕他们会夺主我守不住龙纹佩,要么就是她当时也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把它当成了薛姨的信物。” 他从床头堆着衣物里,拿起放在上面的龙纹佩递给棠宁。 “这玉佩材质一般,做工也不算精细,除了雕纹特殊一些,分开之后半块残玉放在谁眼里,怕都不会以为是能够调军的虎符。” “太祖皇帝将龙玉令传给父王后,除了镇安军最早的那位主将,还有龙庭卫首领尚忠林,其他根本没有人见过龙玉令是何模样。” “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薛姨手里,还辗转到了荣家,但想来薛姨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母亲这东西的用处。” 荣大娘子将龙纹佩留给棠宁,是想着替薛姨留个念想,后来先帝找上荣太傅几番对峙,再往后陆皇后又屡屡试探荣家,荣大娘子应该是那时才察觉了龙纹佩是什么。 先帝和新帝对荣家虎视眈眈,陆皇后也让她不安,荣大娘子不敢将东西放在自己身上,当作寻常玉玦挂在棠宁身上无人会多想。 棠宁摸了摸龙纹佩:“阿娘当年只说,这是薛家姨姨送给我的礼物,让我不能离身,后来阿娘出事被困在宋家祠堂里,才跟我说一定要将东西还给小哥哥,除了小哥哥,不能交给任何人。” 她顿了顿: “阿娘说,连外祖父都不行。” 萧厌闻言神色复杂,荣大娘子既然猜出了龙纹佩的用处,交给荣太傅后她便能安稳,可她一直没有松口,更不曾跟荣太傅提起过半句。 萧厌对于荣迁安的感官并不算好,当年父王想要铲除世家恢复朝纲,最早便有荣迁安提议,若非他从中助力父王和贺家走不到后面众叛亲离那一步。 他不怪荣迁安所为,可是父王谋逆,贺家灭族,跟随父王的朝臣几乎死绝,荣迁安却及时抽身以退出朝堂保全了自身。 旁人不知道谋逆案真相,荣迁安是知情的,但他从来没有站出来,也没有替他父王辩解过半个字,他只守着荣家那学堂,眼睁睁看着父王得了戾字封号,遭天下人唾弃,死后污名遍身。 萧厌能理解当时大势已定,朝堂新旧更迭,荣迁安无能为力只能保全自身,也能理解他为了所谓的大局和朝堂稳固,为了大魏不至于天下大乱,在安帝登基之后掩埋过去,任由父王背负恶名。 但他对荣迁安是不喜的。 荣大娘子或许也知道将龙纹佩交给了荣迁安后,他为了大局也为了安稳,这东西会落到皇室手里,可她为着跟薛姨的情谊,到死也未曾将它交出。 萧厌抿着唇:“是我欠了阿娘。” 棠宁眼眶通红,握着龙纹佩低声道:“阿娘若知道阴差阳错东西依旧还给了你,她会高兴的。” “只不过还好它不起眼,也还好从来没有人想过阿娘会将东西给了我……” 要不然,她幼时怎能守得住。 她记得当时是有人想要拿走这龙纹佩的,只她始终记得阿娘的话,哪怕被训得神智迷糊也死死拽着不肯放手。 后来争执时东西落到了屋子里的秽物里,连那些仆妇也嫌恶心,她却紧紧护着,谁抢就咬谁。 大概是太过疯魔,宋老夫人只以为这是阿娘留给她的念想,怕动了之后她会活不下去,又见东西只是寻常碎玉毫不起眼,才任由龙纹佩挂在她身上。 萧厌见她似是陷入回忆,手中收紧了几分,低头亲着她眼角。 “别想了,那些害过阿娘,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 …… 本就病着,又折腾一通,棠宁心神松懈下来,疲倦席卷而来,她很快就趴在萧厌身上睡了过去。 萧厌她见人睡熟之后,才抱着棠宁起身,将她轻放在床铺上。 低头吻了吻小姑娘,替她将亵衣系好,满是温柔地轻抚她睡颜片刻,萧厌才将床头放着的衣裳穿了回去,然后顶着一身皱巴巴的衣物放轻脚步出了房中。 一到外面,就对上沧浪“督主很勇”的目光。 “荣国夫人说,让督主出来之后,立刻滚去见她。” 萧厌:“……” 沧浪瞧了眼外面:“荣国夫人的丫环一直在那守着呢,督主要是再晚些出来,估计会被打断腿。” 见萧厌没说话,沧浪凑上前:“督主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要不然我替您准备几根荆条,您来个负荆请罪,就跟那顾鹤莲似的,装装可怜卖卖惨就能登堂入室。” “属下瞧着荣国夫人就是个喜好颜色的,论脸,您比那姓顾的可好看多了。” 萧厌面无表情就是一脚,沧浪疼得呲牙咧嘴。 “滚远些。” 他萧厌用得着出卖皮肉?! 两盏茶后,萧厌见到荣玥时,身上衣裳更皱了,隐约能见被撕扯的痕迹,露出的半截脖颈上留着些暧昧痕迹,比画中仙还好看的眉眼染着几丝不同寻常的羞窘。 他平日是高山寒雪冷冽锋锐,此时却像落了凡间,生生染上了红尘气,见到紧绷着脸的荣玥,萧厌未语先红了脸。 荣玥怒气一滞:“……” 他脸红个什么鬼?! 第441章 顾鹤莲坐在荣玥身旁,瞧着萧厌那羞涩模样就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 这厮装成这样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要说刚才的事儿是小海棠“强迫”了他? “萧督主……” 顾鹤莲才刚开口想要讽刺一句,萧厌就抬头:“姨父有何吩咐?” 顾鹤莲:“???” 萧厌连忙面露懊恼:“不对,是顾家主……”他低咳了声,像是掩饰:“是我嘴快叫错了,顾家主有什么吩咐?” 顾鹤莲:“……” 他满嘴的嘲讽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那一句“姨父”如同抓住了他要害。 瞧着萧厌身上那满是被“蹂躏”之后的模样,想起小海棠跟他亲昵,二人有了肌肤之亲,这混账玩意儿往后搞不好就是小海棠的人,荣玥一直不肯给他“名分”,还将他们的事瞒着棠宁。 万一他今天捣乱,就萧厌这妖孽模样,往后给小海棠吹点儿枕边风,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入赘荣家? 为着自己以后的幸福,顾鹤莲变脸如翻书,语气格外温和。 “我能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担心棠宁,她之前的情况瞧着不对,荣玥很是担心。” 萧厌说道:“棠宁记起幼时的事情,险些陷入魔怔,宋家做的那些让她时隔多年依旧难以释怀,那些过往噩梦如影纠缠,让她满心绝望几乎要伤了自己,我……”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喉间动了动,才继续, “虽是情非得已,到底是我失了分寸。” 萧厌伸手撩开长衫衣摆,毫不犹豫就朝着荣玥身前一跪: “我与棠宁早已互通情谊,也跟她互许终身,但未曾大婚之前便行逾矩之事,是我有错,也是我委屈了棠宁。” “今日之事,任由姨母责罚。” 向来雷厉风行、冷厉如刃的男人突然一跪,惊住了屋中几人,而他提起棠宁时那些柔软,让他眉眼间的冷厉消解,神色也显得温顺下来。 他跪在荣玥面前没有半丝不情愿,开口便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荣玥原本的怒气莫名消减了些,抬头看了眼钱绮月和薛茹:“你们先出去!” 钱绮月迟疑了下,被薛茹拉着离开。 等两个小姑娘离开,荣玥静静看了萧厌片刻,才低声开口:“萧厌,我对你是极为感激的。” “当初你在灵云寺下救了棠宁,将她护送回京,后来你收她为义妹,无论是对着宋家还是陆家时都竭力庇护,你对棠宁的恩情比山厚重,甚至就连我的命也是你从谢天瑜手中抢回来的。” “若你开口,就算要我拿命偿还我也会毫不犹豫,可是棠宁不行。” 荣玥抿了抿嘴角,她知道她和棠宁欠萧厌很多,要不是有他庇护,她和棠宁怕是早就折在了宋家和谢天瑜手上,她会被蒙在鼓里一直到死,阿姊的冤屈也难见天日。 萧厌是个很好的人,品性、为人处处都挑不出错,她也从不会因为他身有残缺而低看半分,可那那一切的前提是,他只是以兄长名义照顾棠宁,而不是觊觎棠宁想要娶她为妻。 荣玥承认她自私,可棠宁跟一个宦官在一起,旁人会怎么看她? 她将来还怎么生活? 年过三十却依旧貌美的荣玥此时也是红了眼睛。 “棠宁本就失了父母,没了宗族,连我这个姨母也因为多年愚蠢,闹的声名狼藉,遭人耻笑。”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恶意里走了出来,往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如果她真的跟你在一起,她会身败名裂的。” 荣玥起身,便朝着萧厌一跪。 萧厌伸手来不及扶,连忙侧身避开。 荣玥红着眼:“萧督主,你对荣家,对棠宁和我的恩情,无论要我怎么回报都可以,我求你放过棠宁。” “荣玥!” 顾鹤莲伸手想要扶她,却被荣玥压着,她只执拗看着萧厌。 “今夜事,全当从未曾发生过,钱小娘子和阿茹都不会多嘴,明日一早我便带棠宁回京。” 萧厌身有残缺,与棠宁欢好也不会毁了她身子,就算真有什么,只要瞒着外间人便不会有人猜疑,比起往后余生都遭人耻笑谩骂,恶名缠身,清白之物都是小事。 萧厌看着落泪的荣玥,缓声道:“若只是因为我身份,姨母可以放心,我未曾净身。” 荣玥愣住。 顾鹤莲却神色恍然,像是早有预料。 萧厌看着荣玥:“姨母先起身,我慢慢与你禀明。” 顾鹤莲拉着荣玥起来时,这一次荣玥没有抗拒,实在是被萧厌刚才的话惊住,她眼里还挂着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厌。 “你……你不是?” “……怎么可能?” 宫里是什么地方,想要入内每一个人每一步都会有无数人盯着,有没有净身怎么可能瞒得住人? 况且萧厌还一步步走到了圣前,伺候安帝得他信任才逐渐在朝中揽权,他若不是太监,宫里那一关他是怎么瞒过去的,在他未掌权前每一年太监宫娥的检查又是怎么平安度过的,安帝又怎么可能信任他? 萧厌自是知道荣玥心疑,神色平淡:“我并非萧家子,年少时家中长辈跟荣太傅有旧,后来家中变故,父母皆亡,我幸得荣大娘子相救,并照拂养伤多日,也在那时跟年幼的棠宁相识。” 荣玥张大了嘴:“你是说,你是荣家故旧?” 萧厌低“嗯”了声:“我少时逢难,父母枉死,因家仇在身且仇敌遍地,才不得不改名换姓辗转入宫,至于阉人的身份,既是为了能尽快得权,也为了能让安帝毫无顾忌宠信。” “我父亲之死事关重大,轻易不敢提及,而他身亡之前在宫中有些人脉,且我刚入宫时年少,又得秦娘子用药方能遮掩,后来年纪大了权势日盛走到圣前,便也无人敢质疑。” 荣玥眉心轻蹙看着萧厌,有些怀疑他的话,可萧厌目光平静看着他半点没有心虚迟疑。 荣玥沉默半晌才问:“你父亲是什么人?” 萧厌说道:“我带您去见一人,见过之后您便知道。” 第442章 荣玥秀眉拢起,神情不解,倒是萧厌直接起身,带着荣玥和顾鹤莲朝外走去。 钱绮月和薛茹站在院子里,见他们出来正想上前,就被人伸手拦住,而萧厌则是直接带着荣玥他们朝后走去。 夜里的庄子格外安静,黑暗之中只能听到虫鸣。 荣玥二人跟着萧厌到了一处幽静小院,刚入内,就见绫音出来。 “督主。” “太奶奶呢。” “已经歇下了,奴婢一直守着。” 萧厌点点头,领着荣玥和顾鹤莲就进了房中,见他动作极轻,荣玥他们也下意识的放轻了手脚,屏息跟着他一路走到了光色昏暗的床边。 床边点着灯,床上躺着个满头银发满脸沟壑的老妇人,脸色苍白带着病弱。 顾鹤莲离京多年,且当年本就不怎么进宫,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只觉得陌生。 倒是荣玥,她早年嫁于铖王时,先帝未逝,她曾进宫拜见过宫中几位主人,后来安帝登基,她身为铖王妃也屡次进宫,多少有机会能够见到外人见不到的人。 荣玥看着床上的人先是愣神了片刻,然后就猛地凑近,等辨认清楚她是谁后,就倒吸口冷气神色剧变。 太皇太后?! 怎么会是太皇太后?! “你!”荣玥满是震惊看向萧厌。 萧厌放轻了声音:“您应当认得她吧,她是我父亲的祖母,我唤她太奶奶。” 荣玥眼睛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心中剧烈跳了起来,随即脸上渗白,嘴唇嚅动着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顾鹤莲连忙伸手扶着她:“你怎么了,这人是谁?” 荣玥张了张嘴,却没第一时间说话,反而看向萧厌。 萧厌扬唇:“我既然带您来见太奶奶,就没想要瞒着您,顾家主对姨母多年深情,告知他也无妨。” 荣玥闻言这才有些晃神地朝着顾鹤莲:“她是……太皇太后。” 顾鹤莲一怔,太皇太后? 那萧厌…… 他只怔愣片刻,就恍然明白萧厌口中的父亲是谁。 顾鹤莲神色也是十分惊愕,哪怕先前萧厌出京之后,突然将西北镇安军的少将军带了回来,他心中就已经猜测他身份有些不对,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萧厌居然是戾太子的儿子,是当年那位宫中身份尊贵无双的皇长孙。 难怪他刚才说他仇敌遍地,他父亲在宫中留有人脉。 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得太祖亲自教导,年少便已入朝掌权,哪怕后来突然身死,多年积累也不可能当真被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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