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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如此。 连抬担架的鬼魂都被吓得冒出青烟,他们是新丧鬼,战火里稀里糊涂就死了,压根没见过如此惨剧。 乌孽站在门外,她是酆都太岁大爷,对生死早已司空见惯,但她看着寺中景象,许久没有挪步。 咱家真是在酆都待得太久了,她隐隐约约地想。 来来往往俱是魂魄,竟然都快忘了尸体是什么样。 人死了,尸身会冷。 比雨水还凉。 至少酆都还有忘川水、有青莲灯、有鬼集百戏——什么时候开始,人间居然变得比酆都更像幽冥地底? 乌孽感到无法言说的疲惫,一股炎凉由心而生。 她真的老了。 乌孽走进银杏书斋,在香堂里找到了柴束薪,房间中到处都是血,不过不是木葛生的——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结跏趺坐,是圆寂的坐式。 尸身前用血写着八个字—— 死得其所,叶落归根。 乌孽认得这字迹,出自白水寺住持。 她也认得这死法,剥皮活剐。 不知过了多久,柴束薪开口,声音嘶哑:“修行有素之人,端坐安然而命终,谓之坐化。” “不弃故土,从容赴死。”乌孽沉默片刻,道:“功德圆满,可入天道轮回。” “……好。”柴束薪缓缓点头,“那么请您来看看,他入的是哪一轮回?” 他方才背对着香堂门,满室血色缭乱,乌孽居然没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人——正是木葛生。 不过也就脸还能认得出来了,与其说柴束薪抱的是尸体,不如说他抱的是一滩巍颤血肉。 柴束薪压根没问这人还能不能救,他直接问的是木葛生去了哪一轮回。 乌孽咬了咬牙,狠下心道:“你是灵枢子,诸子的规矩你应该明白,天算子死后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我知道。”柴束薪的嗓音像是从心血中呕出来的,“……但他于我而言,不仅仅是天算子。” 声音迅速淹没在暴雨中。 乌孽听得心惊肉跳,她身后的两个重伤的还等着抢救,当务之急必须把对方稳住——“要不这样,咱家现在带你去酆都一趟,说不定天算,呸,木家小子的魂魄还没消散完,你们还能赶得上再见一面……”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柴束薪却打断她:“大爷。” “咱家在,咱家听着呢。” “当初他从酆都归来,对我们说他在昏迷的七天里做了一个梦,梦中纸钱如雪,他听到了祭歌声。” 乌孽一愣。 “诸子七家的祭歌源自上古,其中最古老的两首,分别为《司命》与《礼魂》。礼魂传于阴阳家,可安抚亡灵,司命传于药家,可延续生魂。此一生一死,诸子七家从此掌控阴阳万事。” 乌孽当然知道这些,并且远不止于此,《礼魂》就是历代无常子成为敲梆人后,统率阴兵时所唱的祭歌,也是阴阳家最大的杀手锏之一。 后来的将军傩舞乐,亦有旋律取自其中。 阴阳家掌死,药家掌生,药家之所以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除了倾世医术,《司命》甚至可强行唤回亡魂,起死回生。 魂兮归来。 乌孽难以置信道:“当初木家小子在阴阳梯中遇到阴兵,九死一生,最后是你赶到,把他救了回来……” “那时他其实已经没救了。”柴束薪声音嘶哑:“我用了《司命》。” “他在梦境里听见的,其实是我的歌声。” “你疯了!”乌孽悚然惊道:“药家已有百代人不曾用过司命!阴阳家的祭歌也只有敲梆人才敢用!这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柴束薪摇了摇头,发丝散乱,“我们做的这一切,早就将天命弃之不顾。” “你疯了。”乌孽连连摇头,难以置信道:“司命最多只能用一次,你既然曾经用它治好了木家小子,就不可能再用第二次。” “您有所不知。”柴束薪道:“司命虽是秘术,但其中原理其实很简单,无非以命换命。” “我上次贪心,只换了一半寿命给他。” “如今看来,幸好还剩了另一半。” 无非以命换命罢了。 柴束薪放下木葛生尸身,跪在乌孽面前,“晚辈有一事相求。” 乌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之前她觉得自己对柴束薪还算了解,那么刚刚的对话完全颠覆了她的所有印象,这个看似稳重的后辈身上有着难以察觉的冷静与疯狂,或许木葛生就是那枚经年的种子,一朝身死,将他骨髓深处的压抑隐忍都炸上了皮相。 或许房间中的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个肉身千疮百孔,一个内心鲜血淋漓。 事已至此,她直接收回了劝人的想法,“你把门外那俩人给咱家料理了,你想求的,咱家答应你。” 她大概能猜到柴束薪求的是什么事,“虽然修为耗尽,咱家也不知还能活多久,但是有生之年,咱家都会护着他。” 柴束薪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晚辈向您求的,不是这件事。” “《司命》是秘术,除了以命换命,在召使过程中还会损耗使用者的修为,晚辈并非修士,只是身为诸子之一,有些许先天修为功德,上次已经损耗殆尽。” 柴束薪俯身叩首,低声道:“晚辈斗胆,想求您一点修为助力。” 乌孽一愣。 她身上还剩下多少修为,两人都很清楚。 这个时候开口求借,他们也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门外雨声如瓢泼,两人一站一跪,相对而寂。 不知过了多久,乌孽叹了口气,走出香堂,在雨中洗净手上的血迹。 她抬头看了片刻漫天雨水,淡淡道:“你先把外面这俩重伤的给咱家救回来。” “至于你求的事。” “咱家应下了。” 第39章 雨停的第三日,柴束薪稳住了乌子虚和松问童的伤势。 “寺中残存药材太少,我身上带的银针不够,情急之下只能暂时缓解。”水榭中,他为乌子虚把了脉,“他们还会昏迷一段日子。” “死不了就行,阴兵造成的伤势,非寻常医术可解,现在已经算得上他们命大了。”乌孽坐在一旁,看着昏迷中的两人,“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不愧是灵枢子。” “大爷言重。”柴束薪道:“晚辈已不是药家人。” “咱家听说了,不过是芝麻豆点的破事。”乌孽嗤笑:“你虽被药家除名,但诸子废立必须经过天算子准允,你觉得他会答应?” “等他醒过来,也差不多是时候该任命新的灵枢子了。”柴束薪神色平静,“《司命》一旦完成,我亦时日无多。” “能撑多久?” “我算过自己的寿数。”柴束薪淡淡道:“最多半年。” “……现在的年轻人。”乌孽听得连连摇头,叹了口气:“咱家真是老了。” 说着她看向柴束薪,“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万无一失。” “那么是时候了。”乌孽道:“幸亏隆冬天寒,才缓了这几日。” “不能再拖了,就算是天算小儿,也逃不过尸身朽烂。” 乌孽说着站起身,“咱家不了解司命,但秘术大都流程繁琐,你打算何时动手?” “今夜子时。”柴束薪看着她,“大爷可有什么交代需要晚辈转达?” “九百多岁的人,想说的话早就说尽了,剩下的不过是胡言诳语。”乌孽笑了笑,道:“只是有一点,当初咱家用修为化形的那只大鼓,用来跳将军傩舞的,咱家用它封住了阴阳梯。” “如今阴阳梯中剩下的残怨虽成不了气候,亦不可小觑,记得留话给后人,须定期查看。以防万一,我待会儿把阵图画给你,用这个可以加固封印,反之将图逆转,则可以打开阴阳梯。” “是。”柴束薪点头应下,“大爷可还有别的交代?” 乌孽看他一眼,云淡风轻道:“小子,可曾见过太岁之死?” “不曾。” “千年前上一任太岁去世时,天降大火,燃烧数日而不熄。”乌孽道:“咱家修为散尽,死法应该不会那么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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