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疚,她抱起孩子转过身,干脆头也不回地往王府门口走。 女子始终冷着脸,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直到进了马车,当她靠后坐在厢椅上时,神情蓦地一松,整个人脆弱的仿佛湖面漂浮的一根浮萍。 眼泪无法遏制的夺眶而出,苏明妩先前是不想在恶人面前露怯,现在车厢只剩下自己,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示弱。 “娘亲。” “嗯?” 苏明妩用袖子匆忙拂掉泪珠,对了,她怎么忘了儿子还在她的怀里。 她努力挽起嘴角,温柔笑道:“勉勉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呀?” “不是啊。” 符斯延从看到禁卫军到现在,第一次开口说话,是他不曾说出过的流利长句,“你说过,等勉勉很想很想父王的时候,他就回来的。” “嗯...” 符斯延抬起头,黑色的单眸隐约泛起湿润,小孩子的嗓音细弱稚气,透着努力掩饰,依旧掩饰不住的害怕,“那我现在,很想很想父王了,他能回来吗。” ... 133. 第 133 章 分离 马车疾驰, 苏明妩拿起桌上的火折点亮一盏油灯,滋滋冒烟的火光随着车辙深浅,左右摇曳。 她收回手搂紧怀抱里的孩子, 缓慢有节律地拍他的背,同时柔声哼唱童谣。 方才小男孩问完那两句,啪嗒掉了几颗眼泪,这还是符斯延会说话之后第一次哭, 苏明妩心疼不已,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最后只好哄他说再等等, 父王发现他们不见,定然能找来。 禁卫军马不停蹄, 两日内赶到益州,河岸边早有管家的大商船接应。 苏明妩猜到会走水路,禁卫军乘船而来,自然还是乘船回去的不引人耳目。 趁着夜色, 王妃和世子被带进船舱, 或许是即将离开旱路, 禁卫军统领周泰和放松警惕, 对她看管不严,任她可以在甲板随意走动。 苏明妩守着符斯延睡着后,走到船舱窗口靠在对面的船栏。 她一边留心窗户, 关心里面那个蜷缩在床上的小小身影, 一边偶尔望向越来越远的岸边,剪水双瞳里映出河面的波光。 晚风???j吹过,苏明妩忽然发觉腿上痒痒的,她低头一看, 原来就那么眨眼的功夫,符斯延竟是偷偷从床上攀下来跑至她身边,习惯性趴上了她的腿。 “勉勉,睡不着吗?” 符斯延仰起头,摇头晃脑,“娇娇,我不想睡觉了。” 苏明妩对他素来宠溺,从不逼他做任何事,弯下腰抱起儿子,“好啊,那你就陪娘亲看看河景。” “嗯。”符斯延揉了揉眼睛,看着水波纹,“我们是不是,走的很远呢?” “唔...是啊,刚离开凉州,到了益州,坐上船去京华大约要十几日。” 符斯延对地域还没有那么齐全的概念,半懂不懂地伸出小手,勾住苏明妩的脖子,“娘亲,父王现在还没来,意思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 苏明妩看到儿子显露受伤的眼神,心里顿时十分酸涨,她上次没有好好回答真的很不应该,也怪她自己的情绪尚未调节好。 这次,她决定好好与他沟通说清。 “勉勉,我也很想你父王,可是你父王他暂时有更要紧的事,晚一点,晚一点定然会来找我们的。” 勉勉不高兴地扁扁嘴,“什么叫要紧的事?” 苏明妩沉下心仔细忖度说辞,“就是为了让勉勉以后日子过得更好,你父王努力在做的事。” “噢...所以说,父王还是喜欢我的吗?” 苏明妩亲亲小孩子的额头,“当然,你父王最喜欢你了!这次他们本来只想带走我,但是娘亲太害怕,所以找了勉勉陪,勉勉会不会怪我?” 符斯延这句听懂了,挺起他稚嫩的胸脯,“不会!我生来就是保护娇娇的!” 苏明妩心头一暖,莞尔道:“这又是谁与你乱说?” “舅舅说的。” “...” 苏莳廷倒是的确来过凉州两次,去年年尾在西南因为手臂受伤,直接遣送回了京华,母亲信里提起过,苏鸿旭在家被他气得恨不得报官。 “哦对,回了京华,勉勉还可以看到舅舅,是不是很高兴啊?” 符斯延扒拉他的火焰坠子,“还好叭,我不是很想他。” “...哈哈。” 母子二人在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悄悄话,月光无意间落在他颈间的火焰纹吊坠,折射出片刻的光。 船上辅助开船的伙计抬头,远远看到时眉头一皱,立刻折身回到了船舱里拿起笔写信... ... *** 黄昏落日,天下第一雄关外,望不见底的黄沙万里,烽烟缭绕,依稀可见密密麻麻强壮的北羌骑军的黑影。 原本定下突袭,可惜提前走漏风声,如今可以说是双方皆是有准备的背水一战。 兵阵最前,符栾单手束缰绳坐在昂首的战马上,他的身量本就高大,穿了银色铠甲后遮住俊美容色,剩下狠厉的气势便愈加逼人。 此战由雍凉王亲自担任主帅,士气大涨,旱灾期间,军营粮草齐备,收编了许多年轻壮年,新兵争着想立功,老兵同样不愿意被看扁,个个斗意十足。 “报!!” 开战在即,符栾身侧的霍锋向后不悦斥责,“什么事。” 通讯兵骑着快马,无奈从队伍里挤进,颤颤巍巍地把王府的快信奉上,“王,王爷有令,王府来的加急信无论何时都要第一时间送来,卑职不敢怠慢...” 崔珏闻言,急忙想收走,“王爷,此刻不是拆家信的时机。” 符栾侧眸瞟了他一眼,从士兵手里夺过,他挑眉利落地展开,直到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淡然脸色遽变,瞳孔骤然急缩,转而狠狠看向崔珏,“崔珏,你胆敢瞒本王此事!” 崔珏见事已至此,不得不直言:“是,卑职得了宫里传信没有上报,的确是有意隐瞒。” “可是王爷!再不给皇上把柄,他一旦失了耐性直接搬出圣旨,撕破脸要西南军夹击,我们凉州当如何?必要的示弱和缓兵之计,为今只能靠王妃和世子做质子来完成啊。” 符栾手中的信被强劲的力道捏碎,他的目光如寒芒,刀刀刺在崔珏身上。 “崔珏,你是说,拿本王的妻儿换。” 崔珏咬着牙继续,“是,卑,卑职实在不想错过攻打北羌最好的时机,再,再者,就算王爷快马赶回去,也根本赶不上,王府能传出消息,说明禁卫军已然将人带走。” 在场的所有大将,谁都明白崔珏的意思,王爷今日,毫无选择余地,除非他连凉州都不要。 可是,按王爷的脾性,这怎么可能呢。 符栾缓缓闭上眼,他咬紧牙关,额头颈间的青筋因为强忍的戾气,蜿蜒暴起如挣扎的虬蟒,明明半身一动不动,周围肆意散发出杀伐的气息却有如实质。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顷刻后,男人嘶哑冷声:“崔珏,此战之后,离开本王的军营。” 崔珏哽咽,在马背行礼,“是,王爷。” 符栾抬手摘掉头盔,扯下他左边眼罩,玄布缠绕在手腕,然后调转马头面向下首黑鸦鸦大片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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