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门,看着谢明月通红的双眼,突然将她推靠在房中软榻上,强势逼近。 “昭昭,我……” 谢明月看着他,冷脸下泄露出一丝泪意。 她毕竟不是一年年长到二十六岁的,真的忍不住自己的委屈。 戚缙山见了,深吸一口气,将她按住。 “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如此。” 他向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却荡漾着无穷悔意。 “我……”戚缙山胸口哽着一股涩然,放缓了呼吸慢慢开口,“昭昭,我克制不了自己。” 谢明月面色一僵,抿唇看向他。 戚缙山的自傲,她比谁都清楚。 他主动揭示自己的弱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见她不言,戚缙山继续:“幼时,我养的鸡下了蛋,我异常欢喜,每日晨起晚歇,就连私塾下课后的间隙,也要跑回家摸一摸,看一眼。” 他英挺的眉眼间,几乎被一股碎掉的情绪填满。 “越是喜爱,便越惧怕失去,那枚蛋最后被我摸成了死蛋,我却没有汲取教训。” 谢明月眸光一动,想哭又想笑。 戚缙山的意思是,他太喜爱她,喜爱到了抑制不了自己发疯的地步? 那她呢?她就活该被羞辱猜忌吗? 她扭开头,语焉不详:“有病就请太医,我又不会治病。” 戚缙山抚掉她眼角泪珠:“昭昭,你就是我的药。” 谢明月咬了咬牙:“少来。”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已经充分领悟了母亲曾经的话。 不管戚缙山说破嘴,她也不会信了。 猜忌就是猜忌,羞辱就是羞辱。 失心疯子杀的人,那也是真的被杀了。 戚缙山叹一口气,方才脆弱的神色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端方深沉的模样。 他握着谢明月的手腕,举过头顶,固定在软榻扶手上。 谢明月被摆出羞耻的动作,顿时急了。 “戚缙山,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病了,要吃药。” 戚缙山话语不停,起身又俯身,很快将她的挣扎尽数堵在唇齿间。 谢明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挣扎着推他,他却像揭了面具似的,肆无忌惮。 “要肿了,停下……” 谢明月很快在喘息的缝隙里哭喊出来。 她还要见人的,戚缙山没脸没皮,她却不行。 “还和离吗?” 戚缙山终于松口,撑在她上头,暗沉沉地盯着她。 谢明月摇头。 不管她怎么想,现在这模样,当然是顺着戚缙山的话说。 她才没傻到和他犟。 没想到戚缙山却不放开,而是又俯下身来。 “快放我走!” 谢明月忍无可忍。 大白天的,外面都是下人呢,他就将她扛进来了。 戚缙山将她沉沉压住。 “求我,”他像是失去了一层桎梏,眉眼间浮上一层细碎的光,“叫夫君。” 谢明月不可置信地拧住眉头。 方才戚缙山是向她低头吗? 分明是他解下了自己的紧箍咒! 她用力一捶他的肩膀:“戚缙山,你想得美!” 戚缙山哑然失笑,将脸埋在她侧颊边,闷声抖了好几下。 “夫人,”他摸了摸她的脸,神色陡然变得温柔许多,“抱歉。” 谢明月一怔,看着他又沉又暗的眼眸,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以后再也不会了。” 戚缙山抚摸着她微红的眼角,谢明月皮肤太过细嫩,只是稍微哭泣,那里就褶了一道口子。 如同在他心上划过一刀,生疼。 “今晚我去你院内,好不好?” 第39章 戚缙山,你是狗吗 谢明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她还在哭呢,这人怎么好意思的…… “你滚!” 她又甩了一巴掌到戚缙山脸上,没想到戚缙山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怒反笑。 “两次了,夫人手疼吗?下次别这么用力。” 谢明月眼睁睁看着他极深的眸子盯着自己,薄唇却轻轻印到自己的掌心中。 然后……一点温热濡湿的触感闪过。 她倏然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戚缙山他…… 她嘴角一抽,咬牙道:“戚缙山,你是狗吗?” 戚缙山低垂着眉眼,高挺的鼻梁一点点划过柔嫩指腹。 下一瞬,他陡然将她重新抵到软榻靠背上,附耳低喃了一句。 谢明月的脑子“嗡”地一下,全部炸开成一片空白。 登徒子…… 她这辈子也未遇到过这般无耻的登徒子! 可戚缙山这双目黑沉、噬人入腹的模样当真唬人。 “不、不行……我月事来了。” 她极其不自然地垂下眼,想躲,却被戚缙山扶着后脑勺,再次抬着仰起。 “夫人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是想去陪夫人说说话,倒被曲解成了别的意思。”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谢明月的手掌,心底浮现的,全都是她方才又娇又嗔的神色。 如此姝色,他怎么能放手。 谢明月信他个鬼! 她气得还想打他,却怕他又不要脸地伸舌头,一时坐在那里瞪圆了眼睛,却拿他没办法。 “我叫梧桐进来。” 戚缙山笑笑,俯首又亲了亲她的粉颊。 “今日是我不好,晚上给夫人赔罪。” 谢明月都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正经还是不正经。 许是见她不自在,戚缙山唤来梧桐后便离开了。 梧桐在外面吓得半死,险些以为夫人在房中被大爷打了,正犹豫着去叫人,戚缙山便唤了她。 她顶着金河玉江希冀的目光走进室内,想象中的一片狼藉没有,反倒是谢明月乌发横陈在榻间,呆呆地靠在扶手上,鼻头还是红的,却好像没刚才那么伤心了。 “夫人。” 梧桐小心翼翼走过去,谢明月恍然惊醒起身。 “戚缙山走了?” 她看了一眼门边。 “来为我梳发吧。” 夫人没事了? 梧桐走过去,看见软榻边的案几上放着一架梳妆盒。 寻常女子放在马车中,便于出门梳妆的东西,大爷竟在自己房中备了一架? 也不知备了多久了,如今夫人才头一回用上。 她轻叹一声,挽起谢明月如瀑的长发。 “梧桐,”谢明月突然开口,“方才的事,你怎么想?” 梧桐愣住了。 她怎么想? 她想死! 大爷与夫人再这般一惊一乍下去,她梧桐怕是要被吓成吾同,一点生机都没了。 抿了抿嘴,梧桐委婉道:“夫人,您对大爷,真的一点感情也生不出吗?” 方才听见谢明月的一声“和离”,她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和离之路如此艰辛,夫人好不容易过上了如意的日子,府中大小事握在手中,只是时间问题,她不想谢明月再吃苦头。 谢明月了解梧桐,从小与她一条心,她这么说,便是觉得戚缙山好,自己不该没有感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色泽娇艳,比才醒来时的枯槁模样要好上许多。 “夫人,奴婢斗胆劝一句,”见她不说话,梧桐怕她又钻牛角尖,忙道,“大爷对您的好,不仅整座侯府,就是全京城都知晓,大爷是爱偶尔拈酸泼醋,可这些也是因着在乎您呀。” “他有这么好吗?” 谢明月面露疑惑。 她是闺阁女子,自幼受的教导,便是丈夫要敬爱正妻,不得涎泼无礼,父亲对母亲,也是如此,她看在眼里,不免也希望自己嫁个相同的夫君。 可戚缙山三番五次待她出格,又总猜疑她与戚修玉,显然不是她想要的人。 梧桐见她动容,赶紧趁热打铁:“夫人,您又不爱看那些话本儿,也不爱听曲,其实正常夫妻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您若不喜大爷怎样,与大爷说后,大爷会改的。” 怕的,就是像以前那般,何事都藏在心底,两人在龃龉下渐行渐远。 “我以前不说吗?” 谢明月好奇地问。 戚缙山这般,定然不是头一回,她以前是怎么忍下来的? 梧桐抿着嘴,摇摇头:“您不肯说,有时候心底想什么,连奴婢也不知道呢。” 谢明月不禁摸了摸自己梳好的鬓发。 真不知自己想的什么。 “罢了,先走吧。” 心底那股劲儿过后,饥饿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她走到院内,戚缙山不在,下人们都撤了,桌上菜色换了一遍,谢明月一看,全是她喜欢的。 她神色和缓了些,梧桐赶紧道:“大爷走前吩咐的,请夫人在院内用完午饭,这些都是厨子专门为夫人做的,若夫人不赏脸,下人们难免伤心。” 谢明月一哂。 戚缙山还知道她心软,所以拿下人做挡箭牌? 她坐下来吃了,不得不说,这些菜的味道都极合她的胃口。 用完第二碗,院外来了个小丫鬟,梧桐走过去问了几句,回来后皱眉道:“夫人,侯夫人请您饭后去漱芳院。” 谢明月一顿。 方才她和戚缙山闹这么大阵仗,怕是里外都听到了。 “那就走吧。” 她用茉莉熏的茶叶水漱完口,起身向外。 罗氏坐在屋内,看着谢明月容光焕发的一张脸,顿时皱紧眉头。 “明月,听闻你方才与缙山在闹。” 谢明月淡笑:“不过拌了几句嘴。” 她就知道,罗氏肯定是为了这件事。 如今云氏被关,罗氏这个侯夫人就是家中唯一的婆母,总会忍不了管事。 罗氏见她这样说倒是有些诧异。 以往这两人闹,哪次有这么快和好? “母亲,这几日我听下人说,府内有人私下在园中幽会,马上就要办春花宴了,平日不妨加派些人手,将惫懒的下人都约束约束,以免来日春花宴上,惊扰贵人。” 谢明月不给罗氏打听的机会,很快提出别的话。 “幽会?谁?”罗氏一惊,立刻竖直了身体,“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这府中,前院后宅的小厮丫鬟是分开的,中间隔着门,夜里落匙后不得出入。 怎么还有人敢私下幽会? 若是传出去,府中女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当即忘了谢明月与戚缙山的事:“这事必须严加处置。” 第40章 脱衣请罪 谢明月淡淡一笑:“也未见到人,就只在二道门的假山后面,看见了巾子、杯盏等物,母亲莫要打草惊蛇。” 罗氏点头:“我自然知晓,此事重大,你回去也莫要声张。” 谢明月应下后便要走,罗氏又叫住她,有些欲言又止。 “明月,”她看了眼谢明月纤细的腰身,苦口婆心道,“缙山如今……年岁不小了。” 谢明月知道罗氏暗指什么,眼看谢晚晴怀第二个了,她的肚子还没动静,更重要的是,戚缙山的身份在这,若一直没有子嗣,难免影响前途。 官员无出,帝王便不好拿捏。 她心知罗氏这番提醒算是善意,于是也没有摆冷脸,而是淡淡点头,微笑道:“我知道,多谢母亲提点,此事……待我再养养身子。” 罗氏见她没有像以往那般抵触,心里也有些欣慰。 无论戚缙山是不是她的亲子,她如今将侯府的未来压在大房身上,自然希望大房能够步上正轨。 大房好,侯府就好,侯府好了,她的娘家罗家也不会差。 高门大户之间,向来如此,家族利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她个人的利益靠后,也得顾全大局。 否则,倒的就不止顺清侯一家了。 “你那身子,再请太医来调理调理,听闻宫内新进了一位专给娘娘们看妇科的圣手。” 罗氏欣慰开口,谢明月笑了笑:“好,待春花宴后,儿媳便专攻这件事。” 春花宴前,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最重要的是,她还得借刀杀人呢。 这件事……谢明月想到戚缙山就来气,干脆先别想。 罗氏不疑有他,心里还想着布置捉拿那幽会的人,于是让谢明月回去休息了。 回到琼华院,谢明月叫来梧桐手下的二等丫鬟元白。 “让你去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 元白是侯府的家生子,母亲在戚老太太跟前伺候过。 她也生的伶俐聪颖,且难得不争不抢,只做分内之事,就算谢明月挑了她在院中做二等丫鬟,也毫无怨言。 元白沉稳道:“夫人,时隔多年,加上谢家下人有所防备,奴婢使了银子,也找过中间人,但都不曾打听出什么,只知晓当初伺候您的剩下两位姐姐,分别被卖出了城,一时半会,靠打听怕是打听不到了。” 绿竹、翠兰,竟然都被发卖远了,谢明月沉吟。 “谢家什么反应?” 元白低下头:“奴婢惭愧,谢家什么也没问到。” 她原本想着,从谢家寻个突破口,没想到谢家像是铁桶一般,竟然连最外头的门房都收买不动。 难怪谢夫人的生死居然也成为了一个谜题。 “罢了,不是你的错,”谢明月掩下心底的一丝失落,看着元白,“元白,我挑你来院里,你可有怨?” 元白诧异地睁大眼睛,赶紧跪下:“大夫人,能够做您的婢女,奴婢怎会有怨。” 谢明月一眼不错地看着她,却不见元白神色有半点隐瞒。 若不是元白演技高超,便是她确实如此想。 她不禁微微一笑:“快起来,我又未怪罪你。” 元白也不忸怩,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大方道:“夫人待咱们下人宽和,院内也无杂事,我做夫人的婢女,欢喜得很,又怎会生怨呢。” 谢明月失笑:“你很实诚。” 元白笑得露出一排牙齿:“不瞒夫人说,奴婢打小就实在,吃饭都比其他人多吃一碗,给肚里填得实实的。” 她说话有趣,性情又不错,办事也还牢靠,谢明月想了想,问她:“提你做我的贴身婢女,你愿不愿意。” 她的事情太多了,梧桐一人根本忙不过来,元白不错,谢明月还挺放心。 元白当即又跪下,大大方方地给她磕头:“多谢夫人赏识,奴婢自然愿意。” 梧桐也乐得多个伙伴,当即就拉着元白教了好些注意的地方。 “今晚大爷怕是要来夫人房中,你我都打起精神伺候,别让主子有不爽利的地方。” 梧桐提点元白,元白一听,顿时睁圆了眼睛。 “可夫人……夫人不是来月事了么?” 她听闻,女子来月事时做那事不好,但也有不做人的爷们,把妻妾不当人,只随意发泄。 大爷不像这种人啊! 梧桐轻敲她脑门:“丫头片子不害臊,你想哪去了?大爷就不能同夫人说说话?” 元白捂着头笑:“嗐,怪我,怪我,想左了。” 说是如此,夜幕降临时,元白还是偷偷差人去多烧了热水。 她偷看过避祸图,知晓有些事不受月事影响,眼见夫人与大爷日渐甜蜜,凡事若有万一呢。 有备无患。 夜里,戚缙山如约而至。 谢明月关着门,不让他进。 没想到他就站在门外,笑意深沉道:“夫人当真如此狠心?我可是备了厚礼前来赔罪。” 谢明月没消气,但也好奇,于是给元白使眼色:“窗户开条缝,瞧瞧。” 元白凑到窗边,觑开一条缝,正要细看,突然脸色一变,飞快地退了回来。 “夫人,奴婢……” 她支支吾吾,拉住梧桐的手,死活不让梧桐过去。 “怎么了?”谢明月疑惑,元白只拼命摇头:“夫人且自己瞧瞧吧。” 谢明月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走到窗边。 不看不知道,戚缙山站在门前,竟然在一点点解开外袍的腰带。 登徒子要做什么! 谢明月飞快地缩回脖子,走到门前恼怒道:“戚缙山,你不要脸,我的丫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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