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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排好。” “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一事无成身先死,你甘心吗?” 赵慎听见这一句,端着药碗正要喝的手停住,他重新看向李稚,“什么意思?” “你昏迷时,萧皓跟我说了些你们的事情,两年时间什么也做不了,你将近二十年的牺牲都白费了。”李稚没有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赵慎如此殚精竭虑下去,不要说两年,甚至能不能熬过眼下这两个月都难说。苦苦支撑终究是一场空,这才是赵慎真正的心结。 赵慎放下了手中的药,在他的心目中,这或许是兄弟俩最后能够好好说上几句话的机会,他示意李稚走过来,李稚走了上去,他又示意李稚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两个人并肩坐着,赵慎侧过头看着他,莫名显得亲近,“这世上的事情本就不能够桩桩件件都在你我意料之中,我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多考虑些,比如这次氐人的事情,我得提前为西北做点打算。” 李稚道:“所以你如今想要帮广阳王赵元铺路,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哪怕他将你害成这样?” 赵慎没想到萧皓连这也与李稚说了,心中暗道这也太实诚了,他望着李稚笑道:“看来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大喜欢他。”停了下,他继续道:“我没有太多的选择。” 李稚看向他,“不是的,你还有一个选择。” 赵慎对上了李稚的视线,他自然是听懂了李稚话中的意思,放低了声音,“你没有经历过这其中的云谲波诡,你并不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自古权力之争,无论输赢都要流血牺牲无数,这是世上最恶毒的事情,最好问都不要问。” 李稚没有反驳,而是继续问他:“你真的甘心将一切拱手让人,多年的心血为别人做了嫁衣?还有朱雀台血案,我查过了,元和第一血案,株连四万多条人命,愍怀太子与太子妃自焚而亡,无数人家破人亡。” 赵慎道:“这些年我一直提醒自己,活着的人更重要。” “活着的人重要,那些誓死追随你的人,如萧皓他们,你将要抛弃他们吗?他们怎么办?赵元容不下他们。”他说话时一双眼异常的平静,仿佛能够望进人的心中去,那眼神确实是有几分深沉难测的,“你可以选我,我们身体中流着一样的血,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你想要做的事情,只有我能够真正地帮你做到,”他沉默片刻,“哪怕是遗志,也只有我能够继承。这是我们共同的命,本就不该由你一个人扛下来,让我帮你。” 李稚实在是无法继续袖手旁观,或是装作无动于衷了,赵慎昏死过去时,他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只觉得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当时他浑身的血都冷了,只觉得上天待这人何其不公。赵慎昏迷的三天,也是他无眠的三天,他在想这个人的一生,想要最后竟是不忍心继续想,人世间的苦楚这个人都尝遍了。 赵慎看着他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为何想要这么做?你原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李稚道:“为公,不平则鸣;为私,你照拂我二十年,我想要帮你,能帮多少是多少。” 赵慎看他条理清晰,每一句话都接得又快又直接,“看来你早就在心中想好了。” 李稚道:“深思熟虑,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声音低沉坚定,赵慎莫名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滋味,许久才道:“我知道你很想要做些什么,但你从小没有经历过多少风浪,朝堂之事绝非如此简单,且不论倾轧三朝的谢照,单说广阳王赵元,你斗不过他,便要为他所利用,甚至丧命,我一旦走了,将来没有人能够庇佑你,许多事不是你心中想要做,便能够轻易做到的,需要权谋机变,你才不过是个孩子。” 李稚并没有在“孩子”这两个字上多作纠结,他知道这指得不是年龄,低声道:“这些有人教了我。” 赵慎道:“你的说是,谢珩?” 在赵慎看不见的地方,李稚袖中的手慢慢地攥紧了,“凡事皆有牺牲,将来的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正如你所说,世上的事情不是桩桩件件都在意料之中,但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将来真的不能尽如人意,那我也尽力了。” 赵慎打量着李稚,并没有再笑。 本就是将近入夜的黄昏,宫殿中唯有长信宫灯微微亮着,李稚低声道:“这些年你实在太累了,你为所有人穷尽谋算,却唯独从没有想过你自己,让我来帮你,还有两年。”他说到“两年”的声音明显更轻了些,“其实我心中在想,若是我能够为你多做些,你就能够少思虑一分,也许就能够活得久一些,我真的想要你活下去,倘若可以换,我愿意拿我所有的寿数交换,让你活下去,可我换不了,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赵慎迎着李稚的视线,眼中的光似乎动了下,他别开了脸,忽然又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摸了下李稚的头,他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会儿,还是笑了下,李稚在那个瞬间莫名想不通,他之前为何会觉得赵慎的眼神阴森恐怖,这双眼睛明明生的很好看,可以说是这张改过面目的脸上最好看的一处,在一室昏暗中依旧清澈明亮,像是长夜中散着柔光的启明星。 李稚问道:“所以你是答应了吗?” 赵慎道:“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萧皓再次进到殿中来时,李稚已经离开了,案上静静地摆着那只冰瓷空药碗,长信宫灯将要燃尽,赵慎坐在床上,双手叠着支着额头,像是在沉思。 萧皓喊了一声“世子。” 赵慎低声道:“萧皓,我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高兴过,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萧皓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句让人高兴的话,他却听得心头莫名一酸,“殿下,那孩子若不是聪明知事的人,又怎么会被贺陵与谢家看上呢?你让蒋旻隐姓埋名亲自去教他读书识字,他带出来的孩子自然是好的。” 赵慎道:“我一直想我走了之后,将来你们这群人该怎么办,这些事情又该交给谁,我心中想过让他来坐这个位置,我来盛京找他,可他看上去真的太小了,他不该这样活的。”他拧着眉头,看着地上漆黑的影子,“萧皓,他愿意代我活下去,我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我或许真的害了他。” 萧皓真的平生第一次听见赵慎有这样复杂的神态,二十年来,他所见到的赵慎始终冷静、持重、不动声色,连说话的语调也很少变化,所有城府谋划都埋在心中,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甚至可以说是失魂落魄的赵慎,连他也跟着动容起来,他一介武夫,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说了一句:“殿下,他会明白您的。” 赵慎依旧是低头看着那道模糊的影子,低声道:“这是条最难走的路,杀机四伏,没有人能够护着他,只能够一直往前走下去,我心中也希望我能够活得久一些,”未说完的话停在了那里,赵慎没有继续说下去,窗外是人间漫漫长夜,淅淅沥沥又开始下了雨。 第54章 李稚离开了皇宫,孤身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了方向,朝另一条街走去。 这时辰谢府已经照例下了门禁,檐下琉璃灯盏在风雨中流转,谢府侍卫正要关合侧门,忽然从尚未完全合上的门缝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侍卫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外看去,“李典簿?”李稚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望着高悬的门楣,雨水折射出晶莹的夜光,连带着他那张辨不清神情的面庞也在尘光中微微发亮。 朱雀台案时,谢珩十二岁,谢灵玉二十四岁,前者与祖父隐居在邺河不闻世事,后者则同样是这场政治血案的牺牲品,永远失去了自己深爱的丈夫,毅然与谢府决裂。朱雀台案后,谢珩离开邺河,来到盛京,不久谢府两代权力更迭,谢珩与父亲政见不合,上位之后特赦了季少龄,安抚西北边境,用了十余年才慢慢抚平王朝流血的创伤。这些都是可以轻易查到的事情。 李稚此刻莫名觉得,这一切或许真的是造化弄人。被读书人视为信仰的簪缨门庭背地里屠杀忠良,而人人得而诛之的疯子却真正为王朝鞠躬尽瘁。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君子论迹不论心,然而对许多人而言,真相早已经无迹可寻,他如今才明白谢珩说完谢灵玉的故事后为何无言沉默,扪心自问,生者究竟要何以告慰亡灵? 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脚下有流水声慢慢涌动。 李稚悄无声息地站了很久,连身后的街道上传来动静也没察觉,直到他想要转身离开,一回头却对上了一双眼睛,他不禁一个愣神。 马车停靠在溅落着雨水的长街上,侍卫们肃静无声,裴鹤单手撑着竹伞立在雨中,徐立春懒得打伞,便站在他的伞下,谢玦从马车中翻身下来,落地时拍了下打乱的衣襟,而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一个人正静静地站着,金青色的圆领衫映着雨雾的光,一双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李稚好半天没能说话,直到徐立春笑了声,“喊他名字听不见,这会儿连眼睛也看不见了,三更半夜的站门口发什么呆呢?” 谢珩问他道:“怎么一个人站在雨中?” 李稚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大人您提前回来了?” “听闻氐人使团抵京,提前结束了行程回京看看。” 谢珩见李稚这副浑身上下被雨淋透的模样,又抬起眼看向他的脸,李稚解释道:“我出门忘了带伞。” 谢珩道:“进去说吧。” 李稚看着谢珩手中的竹伞移到了自己头顶,他莫名脚下生了根似的,一时竟是难以挪迈,也说不出话来。 谢珩见他站着不动,抬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后背上,“走吧。”李稚这才跟着他一起往谢府中走,怕被发现异样,一直没怎么看向谢珩,好在雨夜昏暗掩去了他的神情。 隐山居中,细雨如织,乌木长廊下一地的昏暗水光,按季节算,如今临近开春了,夜间没有多少寒意,下起雨来到处清清幽幽,纱笼似的屋子中亮起了灯。 谢珩对李稚道:“把湿衣服换了吧,别着凉了。” 李稚没多说什么,转身去换衣裳,谢珩自然能看出来李稚有些心神不宁,看来近日盛京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等李稚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徐立春已经派人将文书送过来了,四只清漆匣盒整齐地叠放在案上,最上面的一只揭开了匣盖,谢珩显然还没来得及翻阅,李稚的视线在案上扫过一圈,重新回过头看向书架前的谢珩。 谢珩一路车旅劳顿,深夜才抵家,满身风尘疲倦,他没有立刻翻阅堆积成山的公文,而是读着西北送来的书信,潮湿的外套被解下放在一旁的熏笼旁。李稚停下脚步,隔着山水屏风注视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心忽然难以控制地抽搐了下。 谢珩听见了脚步声,但一直没听见李稚说话,视线忽然停落在了侧前方的轩窗上,上面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李稚站在他身后,慢慢朝他伸出右手,又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一点点攥紧了,收回去,谢珩等了一会儿,李稚依旧站在原地没出声,他将手中只读了一半的书信收了,回过身去望着李稚。 李稚立刻松开了袖中攥着的手,“大人。” 谢珩注视着他,“今天怎么了,一个人站在门口?” “没有,是我正好路过谢府,多站了会儿走神了。” “听闻广阳王世子不久前入京,在国公府夜宴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你见过他了?” 李稚听他忽然提及赵慎,下意识心一紧,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点了下头,“嗯。” 谢珩示意李稚在案前坐下,“我倒确实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回京,没出事吧?” 李稚道:“没有。” 谢珩打量了李稚一圈,他此次将宁州的祭祖事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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