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只手扶住了肩膀,谢钰京抬起头。 景煜侧靠在桌面,肩膀宽阔身姿劲瘦,手里是刚刚谢钰京拿过的卡牌—— 他把卡牌扔到一边。 “继续吧。” 他说。 卡牌都差不多是这种类型,自然很让人没有大冒险的心情。 谢钰京想亲亲又想睡觉,两相权衡下还是选择睡觉。他枕着傅檀的胳膊睡得很安详,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傅檀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体验,不知道怎样的姿势可以让谢钰京睡舒服,反复调整反而被谢钰京抬头横了一眼,只好不敢再动。保持一个对自己来说很别扭的姿势不再挪动。 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黎舟言。 他也输了。 靠在沙发上,不知道看了他们有多久。是不是一点亲吻的细节都没有放过。视线淡而冷,挺拔五官在光晕的晕染下显出一种阴翳感,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们两个。 傅檀几乎感觉有一道尖锐的笑声要从自己的胸腔发出。 酒意晕染下,他甚至还感到一阵畅快。 嫉妒吗。 他想。 理所应当。 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待遇的。 而他有两次。 傅檀回以一个很淡的冷笑。 黎舟言的眼眸闪了闪,视线忽视他,继续挪到谢钰京的脸上。 酒后的意志呈现巨大的缺口,被音浪不断冲击溃塌着。 谢钰京睡得很香,呼吸的时候有规律的起伏。让人很想…… 靠在他的心口。 听一听他的心跳。 上次谢钰京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的时候,听他心跳的还是他的嘴唇。 * 酒吧挑战之后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的胜利者是沈文疆。 回到小屋的时候,大家都是诡异的安静。好歹保持着自理能力,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漱休息。 傅檀洗澡之后清醒了很多,心脏跳得慌乱,觉得需要找谢钰京道歉。以他的理智和清醒,今天怎么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对谢钰京做出那种事。 他敲谢钰京的房门。 谢钰京好半天才闷闷地哆嗦着声音回应,“谁啊。”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傅檀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眉毛拧起,但又觉得可能是错觉。 他道:“我可以进来吗?” 谢钰京迷迷糊糊地喃喃道:“可以……”然后又好像清醒了点,声音也颤巍巍地拔高,“不对,不可以……!” 但门已经开了。 谢钰京的心跳变快了好多。腿也夹紧,感受到一道道更清晰的热气扑在他的腿根,他茫茫然地哆嗦了下。 室内只开了一盏小灯。 谢钰京的床上有很多玩偶,还有几个不小心塞在被子里。 昏黄的光亮,室内微微湿润的空气里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来到小屋之后大家用的沐浴露洗发液都是同一个牌子,但是黎舟言总觉得谢钰京身上会更香一些。 尤其是被被褥闷起来的时候。 香气会暖融融地,扑到脸上,顺着鼻腔钻进肺腑里面去。 “……” 谢钰京晕头转向脑子短路,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他看着傅檀灯光下俊朗清晰的脸呆呆地发懵。 这样好像不太对。但哪里不对。 谢钰京也不知道。 回来之后谢钰京甚至昏昏沉沉到没有办法一个人洗澡,池纵还问他要不要帮忙。谢钰京当然要了,朋友不就是用来当工具使唤的吗?谢钰京就算喝醉了也很坏,只想着怎么在洗澡的时候折磨人。他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把好心帮忙的朋友按进他的洗澡水里并桀桀大笑。 然而中间发生的事情,谢钰京短路了。他只记得好像有几个人撕扯打架,看不清脸的人叫唤着。 “疯子,滚,离我弟弟远点!” “洗个澡而已你至于吗……!大家都男的,我是直男!” 画面一跳就是他干干爽爽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谢钰京闻闻自己,是香香的。抬头就见黎舟言在面前,文质彬彬、礼貌谦和地问他,是不是和傅檀做了什么。 谢钰京迟钝地说啊好像有吧。是傅檀吗?他也不记得了。 黎舟言就说他有、那他也要。 他当然可以要。 谢钰京会做得比对傅檀更过分的。 黎舟言问他想要亲哪里。谢钰京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黎舟言很听话,是一条很听话的朋友。 谢钰京脑子晕乎乎的,手捂着嘴巴,被子里盖着两个人,他刚刚回答傅檀的时候,黎舟言的吻就落在他的小腹上。战栗感让谢钰京整个蜷缩起来,被微微泛冷的大手按住腹部。 他喘着气,咬着手指头闷闷扎在枕头里。 大家都喝醉了,会很不妙。 节目组不知道有没有预想到,一些隐藏着的事情,嫉妒、疯狂、攀比心、竞争的想法,和微妙的独占欲望,一切人类本质的劣根性都会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放大、无限放大。 谢钰京的思维在远去,已经听不清楚傅檀的声音。 声音闷在被子里有很模糊的水声。 不知道傅檀有没有注意到。 “你还好吗?” 傅檀问他,“脸有点红。” 谢钰京看着他,嘴唇张合了下,“嗯……?” 傅檀觉得他的声音也不对。 “抱歉,”他说,“今天是我趁人之危。我不清醒。明天你醒来的时候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谢钰京嗯嗯胡乱反应。傅檀察觉不对,但还以为是被子里有人在搞鬼压制谢钰京不准他好好说话,怒上心头伸手把被子一掀开——轰隆,雷声炸响。 不是外面的雷声。今晚天气很好,是个晴朗的夜晚——是他心里的雷声铺天盖地。 哪怕打死他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太脏了,怎么可以这么脏。他说的是黎舟言。 黎舟言的心好脏,他的嘴巴也好脏,他把谢钰京弄得好脏。 傅檀崩溃看着不堪的泥泞的一切,还有谢钰京在他的注视中被刺激到颤抖的病态反应,以及黎舟言脸上挂着的湿润水光。 他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下意识先说,“对不起。”然后心情骤然跌入谷底,隐忍的怒气在抬起头时猛地爆发,“黎舟言!你疯了!” 台灯的光亮闪烁,呼吸也在交织。 黎舟言直起腰把谢钰京的双腿合上,他的腿根还在轻抽着发抖。那双微凉的手握住他的脚踝,亲吻谢钰京的膝盖,呼吸怪异的急促亢奋。 “别太在意他的话。” 他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不是傅檀。他还能继续。 他和池纵不是亲兄弟。 但在这时候却感觉到一种非常诡异的相似。 光是想到自己曾经亲吻过怎样私密的地方,他就兴奋到难以控制。 傅檀很得意吗? 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他有一天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和不得了的自尊做到黎舟言的程度,再来和他做比较。 室内的镜头已经关掉,嘉宾卧室里的动静观众一无所知。 但走廊的尽头却还开着,能听到一些争执。 傅檀感受到的居然是悲伤。 确切地说是悲愤。 谢钰京就在他的面前遭遇这样的事情,而他居然这么晚才发现……! 他连黎舟言都顾不上了,拉上被子,才咬牙切齿地抬头。看到谢钰京晕乎乎地眯着眼睛歪在枕头上喘气,胸口起伏着,红润的嘴唇噙着一点笑咬着手指头。视线虚茫没有落点,眼泪一点点往下掉。 已经亲吻过他的傅檀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很舒服。 很享受。 甚至还有些贪婪地觉得欲求不满。 他的心脏猛跳,视线紧盯谢钰京微微濡湿的嘴唇和眼睛,在忌恨与愤怒中,察觉到酒精的狂热感再度涌起,他吸气,竭力平复,两眼发红。 他想问,你就这么让他对你为所欲为? 又想问。 有这么舒服吗? 但又觉得,确实应该是很舒服,所以不是谢钰京的错。人的生理反应总是很难违抗。 都是黎舟言趁人之危。 是黎舟言的问题。 黎舟言! 傅檀的手指捏得嘎嘣作响。 他猛然转头看着黎舟言。 他正低头,用手指揩了一点脸颊的水珠。傅檀呼吸一重,眼皮痉挛,阴沉的表情完全无法掩饰。他动手拎起他的领子就往墙上砸。 “砰——!” 巨响。 “混账!”傅檀恶心地怒骂他,“滚出去!” 黎舟言的额角磕在墙壁上发出巨响,瞬间渗出一道红来。他皱眉闷哼了声,脸上没了笑。这张脸的立体感折叠型很强,坠入阴影没有笑脸的时候,深邃晦暗感就会显露出来,湿润的下巴往下滴水,沁在衣领上。 “你真把自己当男朋友了?”他说。 “什么给你的错觉?” “昨天钰京对你的男友要求,还是今晚的吻?” 他也用力抓住傅檀的手,手背青筋暴起,脸上的笑意重新拉扯出来,指骨发白。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躲着镜头和其他嘉宾和钰京亲吻是不是很得意?”他直视傅檀骤然间收缩的瞳孔发出轻嗤,“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东西、什么货色。”他的声音很轻,“很高傲吗,你做得到像我这样满足钰京——” 嘎吱的声响——门再次开了。 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景煜走进来,他显然是刚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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