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咚’‘咚’ 低沉的敲击声，沉稳、清晰，像是心脏一样在跳动，从黑暗深处传来，像是被诱惑了一般，段知序逐渐逼近那块黑暗之地。 即将到达之时，一阵拉力阻止了段知序的前进，他骤然清醒，就看见祁婉莹着急的神色和不断拉扯他往外游的身姿。 心有余悸，与死神擦肩而过。 要知道，在海底最怕的就是这种地方，能见度低，容易迷失，或许还会有未知风险，比如漩涡等等。 他没有挣扎，仍由祁婉莹将他拉离，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祁婉莹游刃有余的动作，一点都不像初学者。 平静海面上。 段知序猛然窜出，一翻身上了游艇，他面容微冷，好似在压抑着情绪。 “哥哥，你生气了？” 海面冒出祁婉莹的脸，她小心翼翼查看了下段知序的脸色，小声问着。 段知序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用英语对着其他人说道：“回去吧。” 一路无言。 段知序换下潜水设备，出了门，坐在休息室外的长椅上等待着祁婉莹。 气已经慢慢消了。 但他还是不太想理会祁婉莹，正在这时，长椅上的手机振动一下。 他偏头看去，发现是祁婉莹的手机，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屏幕上，上面显示出来的消息令他陡然一顿 那是祁婉莹同伴们发来的消息。 “婉莹，拿下序哥了没？” “序哥最喜欢你扮可怜了，装一装，说不定就能爬上他的床了……” 身后脚步声逼近。 应该是祁婉莹过来了，但段知序却没有动弹，他直直盯着上面的文字，只觉呼吸困难。 充斥着不尊重的话语，令段知序有些作呕，之前，他是真心觉得他们是一群很好的人。 记忆中。 那群肆意的女孩在脑海中逐渐辩驳失真，渐渐虚化。 如果祁婉莹足够尊重他，她的朋友不会这样说话，在他们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只任由谈资的猎物。 “哥哥，你还在生我气吗？你在看什么……” 祁婉莹困惑的声音在看到手机那一刻顿住了，没有人动，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消息还在不断弹出。 “婉莹，战况如何？序哥行不行？那里大不大？” 外面天色灰暗。 沉默之中，段知序嗤笑一声，一阵风掠过他，祁婉莹将手机死死攥住，回身看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无措。 对视许久，半响，祁婉莹白了脸，眼里带着慌乱：“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段知序心头莫名发酸。 “那是怎样？” “我能看你的回复吗？” 他忍着肋骨隐隐作痛，移开了视线，唇角却挂着温和的笑。 许久没有回应。 段知序终于抬头，脸上的笑意褪去，他几乎是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你乖顺的模样，一直是装的？” 祁婉莹神情罕见的茫然空白，她习惯了这幅无害的面容示人，她也不知道，这副面目是真是假。 她可以和以前一样，撒娇讨巧，甜言蜜语糊弄过去。 可对上男人受伤的眉眼，她唇像封了一层胶，久久吐不出话来。 …… 两人一路无言将车开到红房子门口。 透过后视镜，祁婉莹看了眼段知序，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哑声喊他：“哥哥……” 话落。 车门便被段知序打开又关闭。 车窗外，那抹白色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进了红房子内。 她抬头，不经意间对上二楼的身影，又很快移开视线，神色落寞。 室内。 姜柠初眼眸幽深，无视祁婉莹的视线，盯着段知序上楼，然后，看他站在窗户旁边，无声看着那盆茉莉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将花搬起，‘噔噔噔’下楼，下一瞬，，当着祁婉莹的面，将花砸进了她的车内。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以后……别来找我了。” 唇角不自觉勾起，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眸色幽幽敲打着字： 视线往上。 漆黑的瞳孔倒映出一行黑色字体： 真是，不值一提。 身后脚步声逼近，是段知序回来了。 姜柠初按灭手机，手臂撑在窗沿上，侧身回头，直直对上段知序的眼，语调依旧如常：“吵架了？” 沉默许久。 段知序的肋骨依旧隐隐作痛，像被什么抽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空荡的心冷。 又像是坠进了黑暗的漩涡，不断往下坠。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从来都得不到一份至死不渝的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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