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愿（乡村小城1V2）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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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转过身，年轻的警察低着头想了一下，盯着阮暮看了几秒，说：“她说了一句，反正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阮暮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迷茫了一下，随即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突然用震惊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抓住他的胳膊大声说：“你刚刚说她说什么？！” 阮暮的反应吓得小警察一个激灵，听见她的问题，挠头迷茫地又说了一边：“反正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阮暮突然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她恍然大悟：“难怪她那么恨我......” 说完，阮暮问那个警察，说：“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再帮我问一次吗？我给您写一张纸条，您给她看，她会答应让我探视的。拜托了。” 见她真诚的恳求，警官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就同意了。阮暮立刻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下一句话，交给了警察让他带进去。不出意料，向冉果然让她进去探视了。两人隔着玻璃坐定的时候，向冉恶狠狠地盯着她：“阮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暮觉得好笑，轻蔑地看着她，对她的仇恨和歇斯底里视而不见。向冉最看不得她这副样子，高高在上的仿佛一切都不在乎，平时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梁肖寒为她赴汤蹈火，但她明明就是个假装柔弱的绿茶！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向冉焦躁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怒气更甚：“我问你啊！你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看过‘我将他的白月光撞成残废之后，他把我囚禁了’？” 阮暮冷冷的盯着她，仿佛周遭都是寒意，声音更是冰冷。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啊。” 向冉眼神中充满质疑，声音里似乎有意思慌乱：“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看过？你到底是谁？” 阮暮听见她的话抬头大笑，笑完却在一瞬间变了脸，刚刚还是冷若冰霜的脸却突然布满了怒火。阮暮凑近窗户，离向冉非常近，死死盯着向冉的眼睛，狠戾地说：“我是谁？！我告诉你向冉！我是你前世害死的阮暮，是来找你索命的鬼！” 向冉骇得瞬间远离了玻璃窗，尖声大叫：“啊！！！！” 她的叫声引来了狱警，狱警走过来钳住向冉，隔着玻璃问阮暮怎么回事。阮暮轻轻笑了一下，摇头，说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向冉还在尖叫，狱警皱着眉带着向冉走出会见室，两人都没有看到，他们转身后。原本面带笑容的阮暮沉了脸色，眼神阴郁地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像是杀了她都不解恨一样。第三十三章阮暮终于知道为什么向冉那么恨自己了。她越是恨，就越说明，前世的向冉并没有成功得到梁肖寒的爱。阮暮不知道前世在她死后发生了什么，但从向冉对她的恨意来看，阮暮也可以判断出一些事情。首先，她死后梁肖寒肯定没有跟向冉在一起。其实这个在阮暮决定跳楼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毕竟就算梁肖寒当时可能也爱着向冉，但对梁肖寒来说，自己毕竟不同。用那样的方式，是她故意的，她恨他们，所以要用这种方式逼梁肖寒，她知道自己的死会让梁肖寒一生悲痛。其次，阮暮几乎能确定，向冉后来大概是结局凄惨，而且梁肖寒也不在她身边，否则得知她也是重生。以向冉的脾性，如果她在阮暮死后还是待在梁肖寒身边，她一定会向阮暮得意地炫耀，炫耀她能拥有梁肖寒余生的陪伴。可是这些都没有，在向冉看到那张纸条后再次见到阮暮，她眼里有惊讶，有恐惧，有不解，有仇恨和嫉妒，却独独没有一丝得意。阮暮停在路边，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远处的太阳正在一点一点隐入山峦。走累了的阮暮找了个很长的台阶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日落出神。日落真美啊，被太阳染成橘色的天空，一个金色的圆盘一寸一寸落入西山，随着光的散去，夜色的黑才慢慢浮起来。她想笑，笑向冉的狼狈，拼尽全力，用尽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梁肖寒的爱，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得到；更可笑的是，重活了一世，她却还是看不明白，明明可以拥有更好更美丽的人生，却偏偏因为自己的偏执，多次伤害他人，最终将自己变作囚徒；可她又笑不出来，甚至想哭，她上辈子用死才得以留住梁肖寒，自己和向冉，又有什么区别呢？而现在，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做，重新活过，她没有去报复那两个害死她的人，却还是为向冉所害。她又做错了什么呢？需要无端地去承受一个明明与她毫无关系的人的怒火，一次次陷入危险当中。甚至，连这辈子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梁肖寒，却为了救她，舍命相护，重病在卧。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向冉爱而不得的嫉妒和仇恨，凭什么为了她一个人，却要让这么多人受到牵连，而肇事者甚至知错不改。 “哈哈哈哈哈......凭什么啊......” 阮暮忍不住大哭，太阳逐渐地沉下去，夜色渐渐黑了。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回家，有的刚下班，满身疲惫；有的接完孩子，一路欢声笑语；有的是情侣一路打情骂俏。唯有路边的台阶上，那个靠着墙的女孩一个人抱着腿埋着头失声痛苦，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哭声哀切，涕泗横流，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第三十四章阮暮没有再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家了。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去面对梁肖寒，更无法面对自己。阮暮觉得，上一世的梁肖寒也许是犯错了，但这一世的梁肖寒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了真正的受害者。想到病床上的梁肖寒，阮暮的眼泪就止不住，那么美好的少年，如今却在病床上一动都不能都不能动。每次在病房的时候，都能听见别人的叹息：“长得多好看的帅哥啊，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恢复，太可惜了。” “唉，听说是为了救女朋友......” 对啊，是为了救她...... 可是救了自己的这个人缺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自己应该吧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第二天。阮暮现在已经没有课了，她早早地来到了病房，肖槿华正在喂梁肖寒吃早餐。 “暮暮，你来了？” 见到阮暮走进来，梁肖寒笑着叫她过去坐到床边。阮暮低着头坐下，心事重重的样子，梁肖寒看她不对劲，问她：“暮暮，你怎么了？” 阮暮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坚定地说：“肖寒，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看她严肃的样子，梁肖寒也严肃地点点头：“你说吧。” 肖槿华收好早餐站起来，跟二人告别：“那你们聊。我正好公司有事得走了。” 说完就提着包走出了病房，顺便替他们关好了门。 “暮暮，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梁肖寒正色看她，她的样子，估计是跟向冉有关。 “我想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思考了一会儿，阮暮看着梁肖寒的眼睛，开始慢慢为他讲述自己的经历，也算变相解释自己变化的原因。讲到自己从天台跳下时，梁肖寒闭上了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颤抖着说：“别说了暮暮......” 阮暮同样也是满眼泪花，声音也早就破碎不堪，但她还是摇头说：“肖寒，你让我说完。” 接着刚才的话，阮暮告诉了梁肖寒向冉的事。她以为梁肖寒悔恨震惊，却没想到，梁肖寒却说：“暮暮，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这倒是阮暮没想到的，“是向冉告诉你的？” 第三十五章梁肖寒却摇头，“不完全是的。” 梁肖寒苦笑着看她，内心挣扎着是否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也告诉她。暮暮，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你前世最恨的那个人，那个生生掐断了你活下去唯一希冀的人，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久久的沉默包围着他们，阮暮忍不住说道：“没关系的肖寒，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梁肖寒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出神，直到阮暮又叫了他好几声之后，梁肖寒才看向她。梁肖寒决定还是如实告诉她，她毕竟也有知道实情的权利，等听完之后要怎么选择，不管是选择继续陪在自己身边还是选择离开，都是阮暮的权利。下定决心，梁肖寒说：“暮暮，对不起，我有很多事情一直瞒着你。原本我怕你知道之后会离开我，所以一直没跟你说，但是现在我想通了，这些事情，你早晚会知道的。” “暮暮。其实......我是以前的梁肖寒，那个见证了你的痛苦，经历过你的死亡的梁肖寒......” “甚至，我还经历了更多......” 梁肖寒皱着眉头，颤着声音一一为她讲述了上一世她死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父母的伤心，梁肖寒的崩溃，向冉的疯狂，以及最后，梁肖寒的死...... 阮暮控制不住地后退，她以为梁肖寒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却原来，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到头来，她没有恨错人，兜兜转转，所有的事情还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我？我好累啊，我怎么就逃不出三个人的死循环呢？” “暮暮，对不起......”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向冉是原来的向冉，你知道她会来害我？” “不是。”梁肖寒赶紧解释，“我是在她第二次伤害你之后，才知道的。因为向冉当时精神状况不太好，跑出去之后嘴里一直念叨‘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为什么她还不死？明明第一次开车就应该撞断了她的腿的......’” 就是因为听到了向冉的话，梁肖寒才会怀疑向冉是不是也是原来的向冉，再后来，他把她囚禁在老家的时候，也证实了这件事情。但经历了长时间的囚禁和各种精神折磨，又有重生前后两次的记忆，向冉的精神出了问题。 “她说要杀了你，却又反反复复地说错，她说撞了你三次，又说不对是四次，过了一会儿又会念叨不对三次，但当时，在我的记忆里，你总共被她撞过两次......” 阮暮沉吟：“所以你觉得她疯了......” “对。”梁肖寒点头。但其实不止是这样，向冉还说自己明明会爱上她，说第一次明明是她陪着梁肖寒走到最后的...... “肖寒，如果我们都是重生，那我觉得......”阮暮想到了一个荒唐的可能性。 “向冉有可能，不是第一次重生了。” 第三十六章 “你的意思是......” 阮暮看着他，迟疑地点头，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但她记得上一世，向冉是突然疯了一般开车撞向她的。后来，在被梁肖寒囚禁的时候，她也似乎总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为什么从不担心后果，也许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后果是什么了。 “等你好一些，我们直接去问向冉，你和我，我们一起去......” “好。”梁肖寒看她点头，笑着答应她，伸手想去拉阮暮的手，却被阮暮不自在地挣开了。梁肖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也算是她的“仇人”。梁肖寒看着空落落的手，心脏好像抽痛了一下，但他无可奈何，毕竟是他自作自受。阮暮感受到梁肖寒的僵硬，但她现在确实一下没办法接受，她无法原谅上一世的梁肖寒。面对梁肖寒的悲痛，她比他更痛。她爱梁肖寒，却又恨梁肖寒，现在她更是亏欠着他，却又被他亏欠着。阮暮难受地闭了下眼睛，心口针扎一样的刺痛让她的眼泪一瞬间落下，使劲扎了几下眼睛，她难受地看着梁肖寒。他脸上的难受与她如出一辙，他们俩之间的债，早就已经算不清了。看着满脸悲伤的梁肖寒，阮暮却突然释怀一笑，主动抓住了他仍旧挂满机器的手。 “和好吧？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松开我的手了，拉勾？” 看着眼前的伸出的小拇指，梁肖寒仿佛有见到了当年那个老师喜欢和他拉勾的小女孩儿。他也忍不住笑了，伸手和她拉勾盖章：“好，约定好了。再也不会放开暮暮的手。” 第三十七章在阮暮一天天精心的照顾下，梁肖寒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转眼进入了秋季，现在梁肖寒的骨头已经基本都愈合了，下一步就是每天做康复训练。加强肌肉锻炼，从而尽快恢复身体机能。上周，梁肖寒终于摘下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仪器，偶尔也终于能出去逛逛，虽然还是需要坐在轮椅上由阮暮推着。但躺了几个月的他对此已经很满意了。不过...... “暮暮，我们明天去见一个人吧？有些事，也该弄清楚了。” “好。”知道他说的是向冉，自从向冉被抓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确实也需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不过得先问问医生，看你能不能外出。” 其实向冉的判决早就下来了，原本她蓄意谋杀未遂就已经证据确凿，梁家又用了一些手段拿到了她前几次谋害阮暮的证据，还拿到了她精神障碍的诊断书。虽然只判了五年，但五年后她出来了，梁家也会立刻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她再也没有机会伤害阮暮和梁肖寒。第二天一早，阮暮和梁肖宇接了梁肖寒去监狱探视向冉。见到向冉的时候，他们俩差点认不出来。仅仅三个月，向冉的头发竟然已经白了快一半，身体也瘦的不成人样，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只剩下皮包骨头，眼窝深深地凹下去。见到阮暮和梁肖寒也没了以前的激动，只是安静地坐在探视窗前，就那样毫无情绪地盯着他们。 “向冉，我们来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梁肖寒淡淡地开口，实在无法理解自己曾经怎么会鬼迷心窍，瞎了眼看上这个人。向冉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一直盯着同样沉默的阮暮。阮暮站在梁肖寒身后，扶着梁肖寒的轮椅，沉默无言。 “说吧，想问什么。” 阮暮皱眉，这一口嗓音嘶哑得仿佛被刀割过一般，她到底怎么回事，三个月而已，居然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十岁。 “你......你这是第几次重生？” 梁肖寒也被她的声音惊了一下，但愣了一下还是直接问出口了。 “第三......你们怎么知道？”向冉原本平静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度，变得难听又刺耳。梁肖寒皱了一下眉，看着她笑了一下：“怎么知道你不是第一次重生？原本不知道，所以诈你一下，现在知道了。” 阮暮说：“能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吗？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喜欢肖寒，但现在看来应该不仅仅是......” “对，我就是恨你。”可能知道自己最终是什么结局，向冉也不再藏着掖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在向冉的叙述中，她第一次遇见梁肖寒的时候，并不知道梁肖寒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只是单纯喜欢梁肖寒而已，也没有用什么过激的手段去追他。所以后来知道原来梁肖寒已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而且两人很恩爱的时候，向冉就准备放弃了。可偏偏就在向冉准备放弃的时候，阮暮出车祸了。不是因为向冉，那是真正的意外，阮暮死于车祸，梁肖寒消沉了很久。后来是在向冉的陪伴下，梁肖寒一步步振作起来，两人也走进了婚姻殿堂。只可惜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三个月，向冉查出了白血病，骤然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她不甘心啊...... 第三十八章所以第一次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向冉特别特别开心，她想，这一定是老天在给她机会。可是这一次，阮暮却没有出车祸，向冉一直在等他们分开，却等来了他们的婚礼。一时想不开的向冉，在他们婚礼的前一天，第一次开车撞向了阮暮。阮暮死了，向冉被梁肖寒囚禁。心灰意冷的向冉原本也想自杀，可是她舍不得。而且，向冉神奇地发现，在囚禁她的日子里，梁肖寒竟然慢慢爱上了她。梁肖寒折磨她却又从不放了她，他恨向冉却又在这个过程中，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向冉。原本以为终于再一次得到了梁肖寒的爱，可是梁肖寒自杀了。他接受不了自己爱上向冉，痛恨自己对不起阮暮，所以在一天天的抑郁中，他自杀了。也是从这一次开始，向冉恨上了阮暮。说到这里的时候，阮暮看了一眼向冉，她浑浊的眼里流出一行泪，嘴角明明上翘着，眼里却布满了恨意和哀伤。失去希望的向冉跟着梁肖寒自杀，却没想到再次回到了大学时期。从这里开始就是他们都知道的剧情了。向冉记恨阮暮，所以第二次开车撞向了阮暮，可是阮暮没有死，但她却如愿被梁肖寒囚禁了。所以她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梁肖寒会在囚禁她的过程中对她的感情发生变化。可是她没有想到，阮暮选择了跳楼，仍旧死在了婚礼前一天。原本她以为，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因为梁肖寒突然把她放了，她以为是因为梁肖寒爱她所以舍不得继续折磨她了。可是梁肖寒怎么都不再见她，甚至她死，梁肖寒都没有出现。所以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了开车撞向阮暮，甚至一次没有成功再来一次...... “所以啊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