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位子都让人家给占了……” …… 三人穿街过巷,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即便如此,也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靖安坊。 这里,又是一番景象。 行人同样不少,但看衣着谈吐,大多都是江湖中人,不时有人拱手见礼。 “刘掌门,幸会……” “可是天王会的李香主……” 而在长春观外,早有十几名年轻道人排成两列,皆身背长剑,精气十足。 还有一中年道人在门口迎客,面容和善,跟谁都能说上两句。 杨骓低声介绍道:“那位是清源师叔,惊门之人,如今的司礼长老。” 说罢,眼中略有得色,“原先司礼长老乃是崔道爷,他老人家如今可是门内红人,我等便是为他办差。若非如此,哪有资格进门赴宴……” 张彪眼中有些古怪,却没多问。 “见过清源师叔。” 来到门前,杨骓连忙低头,满脸讨好道:“这位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勾魂手大名,老夫自然晓得。” 清源道人抚须笑道:“张兄弟快进去吧,你们两个,照顾好客人。” 话说的客气,实则并不看重。 张彪也不在意,拱了拱手,便随余、杨二人进入长春观。 今日的长春观,已不再遮掩。 硕大的天地门旌旗高高悬挂,一排排八仙桌铺着红布,整齐排列。不仅各个院内已经摆满,就连一些静室都被用来待客。 江湖中人喜欢凑热闹,但凡有事便呼朋唤友,为名为利,最不济也能混口吃的,打打牙祭…… 江湖中也等级分明,自有一套规矩,来论资排辈。 院中坐着的,都是各方势力小头目,或者外来的小门小户。 至于那些门派首脑,江湖名宿,自然有人专门引路,带入宽敞大殿。 他们找了个靠墙角的位子,左右都已坐满人,或吆五喝六划拳嬉笑,或骂骂咧咧耀武扬威,都是江湖底层。 没办法,杨骓的面子仅限于此。 张彪也不在意,端着酒杯微笑闲饮,实则听着周围人聊八卦。 “听说了没,昨晚敦义坊外又死了人,好像是火罗教胡僧。” “那些家伙有钱得很,甚少与江湖中人结交,是谁动的手?” “谁知道呢……” “花兄,你愁眉苦脸作甚?” “路上货丢了,亏了一大笔钱,排教的人还不答应赔偿。” “好嘛,不讲规矩了么?” “听说是江上出了怪事,夜间浓雾后,所有人都死了,排教也损失惨重……” “说到这个,我也听到一个消息,摩云崖那边有个小道观,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还用的是火霹雳,有人在附近看到顾仇现身。” “嘿嘿,义崇会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他怕是不敢再回京城了……” 听得周围人闲聊,张彪若有所思。 随着灵气复苏,各地怪事层出不穷,看模样,大多与灵界有关。 没办法,灵界与现世不同。 现世灵气消失,只不过让灵界通道无法打开,但里面隐藏的东西,却在不断积蓄。 无论“精”与“怪”,此刻都只是刚刚成型,危害不大,更别说讲究变化之道的“妖”。 所以最先作祟的,都是这些玩意。 至于危害,暂时无须担心。 修炼施展术法,许多材料都要从诡物身上获得,就像他手中的“魅余”。 即便为修行,也要斩妖除魔。 只是那些宗门, 为何还不出山?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几人,男女佛道皆有,各个气度不凡。 “路会长,许久不见!” “王会长,在下刘家拳刘成!” “……” 周围人纷纷起身问好。 这些都是京城有名的香会会长。 义崇会覆灭,正是他们争夺地盘之时,但这些人个个面色凝重,只是拱了拱手,便在清源道人带领下,往后院而去。 出了什么事…… 张彪察觉有异,装作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暗中扣住黑猫玉佩。 “咯咯咯……” 咒法声音被周围划拳声掩盖,即便有人听到,也以为他难受呕吐。 屋顶上,忽然出现一只黑猫,三蹦两跳,向着后院而去。 “月影”白天现身,明显受到克制,有些萎靡不振,隐身诡术也无法施展。 好在长春观此时嘈杂,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在意一只猫。 月影悄无声息,很快来到后方大殿,顺着屋檐斗拱钻入房梁,隐藏于暗中,精神才好转许多。 大殿内,此刻已汇聚不少人。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想必诸位,都听说了吧……” 首座之上,天地门门主长庚道人开口道:“前两日,一则消息自宫中传出,年后将有大雾弥漫,持续数年之久。” 下方一儒袍老者冷声道:“些许谶言,还不知是真是假,便闹得人心惶惶,简直开玩笑!” “如果是真的呢?” 另一名独眼男子喝了口酒,沉声道:“这消息出现没多久,朝廷便发榜召集奇人异士,还真找到不少人,以前谁听说过这些异人?” “若明年真有大雾降临,还持续数年,那这大梁朝,怕是气数尽了……” 原来如此! 外面的张彪恍然大悟。 他独自修行,没想到出了这事。 怪不得那些宗门还在潜藏。 若大雾如期而至,水陆交通阻塞,各地藩王必生出野心。 那时他们再现身,就有机会将整个大梁瓜分…… 第69章 雨前燕纷纷 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灵气刚复苏,现阶段任凭你术法诡异,传承古老,一通乱箭也会死翘翘。 大梁朝崩塌,才是宗门崛起之机,掌控一地,又有完整传承,便吸取各种资源壮大…… 还有,这些宗门能准确预言天象, 背后难道真有仙人? 张彪压住好奇,继续监视。 那说话的独眼男子,他也认得,名叫韦天赐,与顾仇一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同样也是香会会长。 其香会之名,叫天王会。 原本是替寺院干活,催缴香积厨贷款,帮众背后皆刺沙门天王像,后来勾搭上朝中贵人,逐渐壮大。 在京中势力,仅次于义崇会。 “大梁气数将尽……” 爵门首领李三姑斜眼一瞥,手绢捂着嘴巴笑道:“韦会长,您说这话,就不怕背后那位生气?” 韦天赐眉毛一挑,露出个不阴不阳的冷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若浓雾降临数载,粮食颗粒无数,别管这大梁朝还存不存在,光手下一帮弟兄,便能活吞了我!”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沉默。 那儒袍老者犹豫了一下,“此事,毕竟还未证实……” “是真是假不重要!” 首座上的长庚道人终于开口,他微微一叹,“这大梁朝就是一捧干柴,都说当今圣上已年迈昏庸,日渐残暴,但若非他弹压,朝堂早已争斗不休。” “如今火苗已起,就再难熄灭,那些豪族已经开始屯粮,各家粮铺今早都未营业,若非秋灶大祭,早已引发混乱。” “在座之人,都是京城帮会首领,手底下一帮吃饭的兄弟,若不想出应对之策,谁都别想好过。” “至少,别伤了和气……” 说罢,便端起茶杯轻撇浮沫。 众人眼神也变得古怪。 天王会会长韦天赐看了看周围,忽然开口道:“长庚前辈说的在理,韦某丑话说在前头,天王会无意扩张,但诸位也莫捞过界……” 他一挑明,众人也纷纷开口。 张彪听了会儿,顿觉无趣。 春江水暖鸭先知,朝廷、各路豪门、达官贵人都开始做准备,这些江湖中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寒意。 他们不同于那些雄踞各州的大门派,扎根于玉京城,很难离开。 而且各个背后都不简单,彼此心怀戒备,又决定了他们不可能联合。 提前做好约定,不要打生打死,全力应对将来巨变,便是这次宴会目的。 他们在朝廷眼皮下生存,任何时候,都比会普通百姓活得滋润。 而张彪也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般发展。 很简单,那些宗门既然要趁着迷雾崛起,还要掌控一方,必然不会让百姓全饿死…… 粮食! 张彪脑中灵光一闪。 那些宗门早知道会有迷雾降临,若他们有继续种植粮食的秘法,控制一地简直轻而易举! 此事很有可能。 《游仙记》屠灵子对话中就偶尔提及,内门之中有灵植秘术,专门用于培育各种灵药。 想通此点,张彪脑中豁然开朗。 眼下,就是气运争夺。 若大梁能在迷雾降临前,凝聚王朝最后气运,固守一地,那么将来或许还能延续。 若无法成功,便是宗门崛起,重演上古格局! 至于他自己,在这滚滚洪流面前该如何选择,张彪还没有想法。 很简单, 有实力的人才有选择。 他现在,还没选择的能力。 想到这儿,张彪又操控月影离开大殿,去往长春观后殿各个厢房搜索。 崔老道并不在大殿之中。 既然宗门已经暴露,那么能替代灵药的珍稀老药,必然更加紧缺。 要趁着机会,多收集一些。 果然,在后面一间小院厢房之中,他找到了崔老道。 此刻崔老道正在会客。 来者是名青衣儒生,腰佩玉带,谈吐典雅,气度不凡。 门外,还有两人等待。 这老道可够忙的…… 张彪心中暗笑,操控月影躲在窗前花盆下偷听。 只见里面那儒生微笑道:“越王今日于芳林苑举办游园诗会,很希望见到太岁仙师,不知道长有没有通传?” 崔老道一脸苦恼道:“实不相瞒,太岁仙师对朝堂不感兴趣,皇上那召贤榜都懒得理会,老道也没办法。” “原来如此。” 那儒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依旧不死心说道:“还请道长代为传话,太岁仙师想要的药材,王府中并不稀缺。” “好好!” 崔老道连忙起身,恭敬道:“老道一定把话传到。” 儒生走后,另外一名富商模样的男子进门,还是同样说辞,不过身后,却代表的是吏部尚书和怀州商会。 张彪听到后,微微摇头。 果然,消息泄露后,朝堂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收拢人才,占据先机。 他们的条件很诱人。 但张彪知道,这些人真正的目的,多半是自己传承,一旦翻脸,他可没把握从一众高手围堵中逃离。 就在这时,最后一人也奉上拜帖。 这是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满脸急切颤声道:“我家少爷快撑不住了,还请太岁仙师出手,库房药材愿尽数奉上。” 说罢,将府中诡事讲述了一番。 崔老道无奈道:“都要仙师出手,先帮哪个,老道也做不了主啊。” “崔道长帮帮忙……” 那管家连忙上前,掏出几锭银子,硬是塞入崔老道怀中。 “哎呀,这是做什么?” “罢了,老道便说说好话……” 崔老道唉声叹气,手上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将银子收起。 待管家走后,崔老道才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大大小小银锭,摇头晃脑道:“我本世间逍遥仙,染尽红尘渡众生……” 张彪听得无语摇头。 这老道,活得比他潇洒多了。 不过他也懒得计较,崔老道替他跑腿,应付各方势力滋扰,得些好处也是应该。 倒是方才那管家所述,让他来了兴趣。 喵! 一声猫叫,打断崔老道数钱。 他望着凭空出现的黑猫,原本想要赶走,却忽然想起张彪上次交代,小心道:“可是仙师降临?” 月影自然不会说话,只是伸出猫爪,摁在方才管家名帖之上…… …… 长春观中,江湖之人汇聚。 一个个帮派首领,凭借多年经验,彼此唇枪舌剑、合纵连横、划分地盘,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忙碌的,不仅仅是他们。 玉京城西南,芳林苑。 这里原本是一片黄土山,出产上好砖土,修建玉京城时,硬生生挖出数百亩深坑,后引入泗水渠,化作湖泊,建为皇家园林。 此刻两岸黄叶慢慢,秋水共长天一色,阁楼凉亭隐于密林中,别有一番胜景。 “秋日好,却易别离啊……” 密林小阁内,越王望着远处湖面,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他体型微胖,在众多皇子中颇有贤名,一度被认为是储君人选,但直到年近不惑,双鬓斑白,却依旧是个皇子。 “殿下何出此言。” 一名儒生起身拱手笑道:“我大梁富有四方,正是鼎盛之时,殿下贤明亦是众人皆知……” 他吧嗒吧嗒说了一堆,无非是拍马屁,却又不敢太过明言。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有人甚至当场做醉酒状,吟诗朗诵。 王观山和妹夫周荀坐在末席,眼中急切,但藏在怀里的诗文,却没机会拿出。 越王微笑看着这一切,却不时打量远处,眼中满是焦急。 就在这时,一名白衣男子风尘仆仆赶来,在他身边低声道:“殿下,玄都观的人找到了,对方答应入冬之后,会派人前来相见……” 越王眼中满是惊喜,终于松了口气,举杯道:“诸位,让我们满饮此杯!” …… 皇城附近,一间精致别院。 “白先生,这边请。” 内务总管栾莫言满脸微笑,在前方带路,“这间院子,曾是卫阳公主别院,很是雅静,正适合先生居住,皇上亲自开口赐下。” 在他身后,术士白阎眉头一挑,意味深长道:“御真府内,其他人可没这待遇,小人何德何能,受皇上如此看重。” “哎……” 栾莫言叹了口气,眼中挤出几滴泪,“皇上日理万机,为这大梁百姓操碎了心,如今年迈,身体大不如前,先生既会炼丹,可有延年益寿良药?” 白阎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跟着叹道:“生老病死,乃天道所定,世间哪有不死药啊。” 栾莫言听罢,顿时失望。 白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装作犹豫,开口道:“但要延年益寿,确实有个方子……” 说着,又摇头道:“不妥不妥,此事有损阴德。” 栾莫言大急,“还请先生明言。” 白阎故作无奈,随后叹了口气:“我家传丹法中,有一种夺天丹,乃夺孩童元阳,补后天之亏。” “但此法有伤天和,若泄露出去,怕对皇上名声有损啊……” 第70章 西市施毒咒 “用孩童……炼丹?” 栾莫言听罢,眼中阴晴不定。 白阎微微点头,低声道:“此事实在有违天和,就当我没说过,栾公公可千万别和皇上提起。” “嗯嗯……” 栾莫言心不在焉,匆匆告辞离开。 身后,白阎捂着嘴,露出那副狐狸笑容,双目之中,隐有绿光闪烁…… …… “陛下,事情便是这样。” 琼花殿内,栾莫言低头诉说。 这种事,他当然没胆子做主,更不敢隐瞒,只得如实禀告。 皇帝赵冕站在楼台前,望着下方满城喧嚣,沉声道:“用人炼丹……这白阎有点可疑啊,查的怎么样?” 栾莫言低头道:“已查出来了,此人本是江左术士,擅于治病,后来得罪豪绅,杀人后隐姓埋名,如今在京城开了家医馆。” 赵冕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此事不妥,若被人知晓,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又如何面对这天下百姓……” 栾莫言常年伴君,哪会听不出言外之意。他咬了咬牙,拱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皇上子民,为大梁社稷,百姓尽点孝心,也是应该。” “此事,全是奴才私自做主!” 赵冕听罢,既不训斥也不夸赞,只是微微一叹,转身向后殿走去。 “来人,去请李贵人,今日大祭,朕要去万象宫,与民同乐!” 琼华殿内,栾莫言扭头就走,脸上已多了一丝阴狠…… …… “栾公公放心。” 小院内,白阎无奈拱手,“那夺天丹炼制复杂,小的必尽心尽力,只是在下不擅武力……” “其他的你不用管!” 栾莫言沉声道:“这些事我来办,记住,咱们的荣华富贵,全来自皇上,皇上龙体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今后你就在这院内专心炼丹,莫要轻易离开!” 白阎看了看周围满脸杀气的士兵,恭敬拱手道:“小的明白。” 小院对面街道上,一算命先生缓缓走过。 他身着素袍,双目狭长,三绺长须垂胸,手中长幡上写着:能算先天皇极数,知人生死分贵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摇头晃脑,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西市一间酒楼内,被店小二引至雅间。 房间内,正是李府二公子李佳。 关上门后,李佳连忙低头拱手:“见过左护法。” 算命先生将长幡放下,随后微笑道:“说吧,曲三郎怎么死的?” “被人用冥火偷袭……” 李佳将昨晚之事讲述了一番,低头道:“都是在下无能,没看清那人模样。” “无妨,你已经做得很好。” 算命先生笑道:“教主对你称赞有加,这次的京城杀生祭,便由你来主持,说不定能直接开启神通。” “多谢左护法!” 李佳眼睛一亮,连忙道谢,随后开口询问道:“白阎已入宫,京城密道也已显露,下面真有那玩意儿?教主何时来京?” “问这么多作甚!” 算命先生眼神瞬间冰冷,“你所提要求,教中那次没有办成,莫非有其他想法?” 李佳额头顿时渗出冷汗,“不敢,只是怕不明情况,做错了事。” 算命先生见状,脸色稍缓,柔声道:“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知道,咱们都只是棋盘一子,事情办成了,想要的都能得到!” “属下知错。” 李佳松了口气,连忙岔开话题,指向窗外,“这次请左护法现身,只因有一事需要帮忙。” 窗外,西市人潮汹涌。 沿青龙渠两岸,皆有大片空地,许多人画着脸谱、身着戏服,踩着高跷,表演喷火舞刀。 这是闹社火,每年庙会都有。 人群中,不时爆发阵阵喝彩。 远处鬼头柳附近,金吾卫已搭起一个棚子,四处派人巡逻,还有一名面容方正的将军正坐在台上,喝着茶水,偶尔下达命令。 李佳开口道:“那是金吾卫右营副将梁定山,左营副将楚世元已被我们控制。” “金吾卫负责日夜巡查京城,若彻底掌控,教主交代的事才能办成,必须悄无声息斩杀,不能让人瞧出端倪。” “本来要白阎出手,但他另有要事,脱不开身,属下道行尚浅,只好请左护法出手。” “这有何难……” 算命先生笑了笑,来到窗前,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幡,人骨为杆,污血染丝,画着诡异的圆形曼荼罗法阵。 刚取出此幡,房间内顿时阴冷。 李佳见状,眼中满是羡慕与忌惮。 算命先生也不在意,死死盯着远处台上的梁定山,一边摇动法幡,一遍口中发出怪异呢喃声。 台上,梁定山忽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将军!将军!” “快去请大夫!”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乱。 而在酒楼雅间内,左护法也忽然浑身发抖,连连后退。 “左护法果然术法通玄……” 李佳刚赞了一句,便发现不对。 只见那左护法满脸震惊盯着鬼头柳,“不可能,天地刚复苏,京城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李佳愕然,“白阎说过,那里已化作灵界入口,但自有结界,无需搭理。左护法,里面有什么?” 算命先生眼中阴晴不定,“本座也不确定,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头‘鬿’。” 李佳皱眉,“属下才疏学浅,只晓得灵界中厉鬼可分魂、魑、魅、魆、魊等,鬿,又是何物?” “鬿,乃鬼兽。” 算命先生低声道:“鬿凶猛残暴,远胜寻常厉鬼,更重要的是,鬿兽多为护卫。” “背后,必然有东西操控……” …… 熙熙攘攘中,一天过去。 月黑风高,热闹了一天的玉京城,也回复宁静,唯有北城一些地方,依旧灯火闪烁。 呼~ 张彪吹灭了蜡烛。 他已换上夜行衣,头戴太岁面具,出了小院便跃上坊墙,向着北城而去。 白日喧嚣已散, 黑夜同样不平静。 啪嗒嗒…… 金吾卫策马举火巡街。 这些金甲卫士队形依旧整齐,但明显心不在焉,还有人骂骂咧咧讨论。 “梁将军怎么突然过世?” “听说是患了风疾……” “哎,左营的楚将军多半要上位,咱们今后怕是没啥好日子。” “都闭上嘴,消停点!” …… 咔嚓! 几家粮行铁锁被撬开。 凶神恶煞的黑衣人鱼贯而入,搜查一圈后,用利刃顶着瑟瑟发抖的伙计。 “说,粮食哪儿去了?” “好汉饶命!小……小的不知道,是掌柜的亲自送走,对了……看那些人穿着,像北城贵人府中家丁。” “妈德,来迟一步……” 砰! 夜色中,伙计被打晕,黑衣人们又冲向下一家粮行…… 张彪一路行来,所见触目惊心。 他在玉京城多年,也没少巡夜,但从没见过如此混乱。 不多时,他便来到北城丰乐坊。 正如其名,丰乐坊中都是达官富户,街道宽阔,绿树成荫,一座座大宅隐于树林间,明显气派不少。 坊中武侯,明显也干练许多,手持灯笼四处巡逻,很是谨慎。 坊内东街一间大宅外,崔老道正在外等候,旁边还有一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带着管家仆人,满脸焦急。 “崔道长,仙师怎么还没来?” “老夫人莫急,这不来了么……” 看到黑夜中缓缓走出的张彪,崔老道连忙上前问好,介绍道:“仙师,这位便是陈老夫人。” 张彪点了点头,“带路吧。” 这家人的底细,崔老道已说过。 说起来,也曾是京城豪门,即便如今衰落,家主也在化州担任别驾,负责辅佐刺史。 来到后园,只见木门被铁链捆绑,有几名家丁战战兢兢守候。 “仙师,我家显儿他……” 这老妇人话说一半,便开始抹眼泪,“他如今跟疯了一般,时常说要娶一女子,丫鬟也曾听到房中有女子声音,但闯进去后却空无一人,显儿脾气也越来遇怪……” 张彪微微点头,看向前方。 只见院墙之上,有冰寒露珠凝结,并且出现大片黑色霉斑。 他沉思了一下,扭头问道:“出事之前,小院内可曾死过人。” 陈老夫人望着那恐怖鬼面,心中畏惧,却坚定道:“我府中极重声誉,显儿也苦读圣贤书,更不曾亏待下人……” “那可不一定。” 张彪冷眼一瞥,“打开吧。” 哗啦啦…… 铁链被家丁解开,张彪推门阔步而入,抬眼细细打量。 这陈府后园是个雅静花园,一座小阁楼矗立于其中,灯光全无,漆黑一片。 张彪提起灯笼,看向周围。 花园内,草木尽数枯萎。 “看来已成了气候……” 他喃喃一句,向着小楼走去。 还未靠近,便听得里面传来女子嬉笑声,鬼魅空灵,若有若无。 “哼!” 张彪一声冷哼,抽出横刀,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一脚踹开楼门。 正堂内,一名男子披头散发,衣衫半解,已瘦得皮包骨头,双目紧闭,诡异悬浮在空中…… 第71章 斩诡得宝刀 张彪眉头一皱,察觉不对。 女子声、迷惑心智……诸多迹象,让他以为是老物成精作祟,吸人精气。 若非炼器良材,便将其镇压,用来喂养月影,也是不错收获。 但眼前情况,明显有异。 老物成精已有灵智,虽会害人,但易受惊,见他进来,恐怕早就逃离。 而如今这邪物,根本不畏惧,反倒弄得阴风阵阵,恶念扑面而来。 哗啦啦…… 正堂内,桌椅板凳忽然乱颤,梅花瓶、酒壶、茶杯全都腾空而起,向他飞来。 张彪左右一闪,舞动横刀尽数拨开,随后掏出傩面疆梁戴在头上。 这般阴气森森,多半是鬼物。 果然,透过傩面疆梁,顿时看到那鬼物模样。 那陈公子悬浮于空中,在其身上还飘着一道身影,身着破烂宫装,头发花白似蓬草,好似腐烂的宫女尸体。 其苍白肿胀的脸上,冒出一根根红线,插在陈公子额头,不断扭动。 这什么玩意儿…… 张彪看得瘆人,灵视之眼运转。 鬽鬼(黄级一品) 1、因执念而陷入灵界的亡者,附于古旧器物之上,怀着生前怨恨,喜好纠缠男子,吸食精血。 2、鬽鬼以依附器物为媒,可穿梭灵界,可施展诡术:控物、迷魂,畏惧阳光火焰,至刚之物。 3、依附物是其弱点。 4、皇上,臣妾还想见你一面…… 张彪心中一惊。 原来是鬽! 这东西与老物成精不同,一个是旧物生出精灵,一个是厉鬼依附器物。 怪不得凶性十足。 呼~ 见他躲过,沉重的八仙桌和太师椅也呼啸而起,向着他重重砸来。 诡术:控物。 鬼物本无形,昏迷的陈家公子能够悬空,无疑是用了这招。 张彪不退反进,横刀藏腰,丁字步前冲,扭着身子猛然上撩。 咔嚓! 刀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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