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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八仙桌化为两截,张彪从木桌碎片中一跃而出。 与此同时,那鬽鬼也缓缓扭头,露出水肿苍白的面孔,漆黑双眼闪烁红光。 张彪只觉脑中一阵眩晕。 诡术:迷魂! 他对着术法已十分熟悉,早有防备,三阳真火猛然升起。 与此同时,手中迷魂镜已抬起。 鬽鬼眼中红光消散,显然也中了迷魂诡术,一时变得呆滞。 啪嗒! 失去控制的陈家公子重重摔在地上,呻吟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妈德,不会死了吧。 张彪顾不上搭理,手中已扣住一颗阴符流珠,念动鬼咒。 对方会迷魂诡术,迷魂镜显然控制不了多久,冥火施展太慢,阴咒最为合适。 果然,鬽鬼眼中红光再次出现。 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张彪的诡术阴咒已经释放。 只见阴符流珠嗡嗡颤动,四周阴风大作,冷意袭人,一道黑烟呼啸而出,正好击中鬽鬼。 张彪双足发力,依旧前冲。 他这些时日也没闲着,各种术法已演练纯熟,施展随意。 本来这种情况,要紧接着来一记冥火,但张彪却有更好的点子。 借助头顶三阳真火将其点燃。 没办法,玄阳宗的竹甲飞剑等法器失传,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鬽鬼身中阴咒,顿时浑身扭曲,伴着一声凄厉尖叫,瞬间消散。 灭了? 张彪愕然,但随即察觉不对。 对方是借着依附物返回了灵界! “月影,找出东西!” 张彪一声低喝,地上便忽然出现一只黑猫,迈着灵巧的步伐,嗖得一下跑向右侧屏风后。 月影为精,无血肉躯体,虽说没有出色嗅觉,但对于阴气却异常敏感。 在后边! 张彪一个箭步来道屏风后。 月光昏暗, 墙上一口横刀嗡嗡颤动。 原来是此物。 鬽鬼弱点很明显,只需毁了依附之物,纵然身处灵界,也会烟消云散。 锵! 他刚要动手,便见横刀出鞘,寒光闪烁,直奔额头。 娘得,还玩飞剑! 张彪心中一惊,一个铁板桥躲过,随后旋身扭腰站起。 嗖! 那横刀也转了个弯,再次折返。 张彪一声冷笑,挥刀前撩。 铛! 一声脆响,那把刀插入横梁,嗡嗡颤动,难以拔出。 真正的飞剑,罡劲凶猛。 这玩意儿,不过是鬽鬼借了诡术控物,若有心防备,任何江湖好手都能躲过。 没了阻碍,张彪立刻施展冥火术。 幽蓝火焰升腾而起,那横刀嗡嗡颤动,伴着凄厉惨叫声,阴气尽散。 咣铛铛! 那节房梁被烧得焦黑,横刀松动,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这玩意儿竟然没坏! 张彪眼睛一亮,灵视之眼运转。 古刀莫问(黄级一品) 1、来自三百年前大业朝古刀,玄都观道人以天外陨铁锻造,成名于江湖,藏于皇宫,后被人盗出,葬于墓中。 2、古刀被鬽鬼依附,虽灵界阻隔,鬽鬼难以现身,但常年受灵界之力影响淬炼。 3、持此刀,可使用诡术:控物。以血为引,可加持自身神通。 4、挥刀斩念,莫问因果…… 原来是这把刀! 张彪心中激动,伸手捡起长刀,但见刀刃光寒宛若秋水,锋锐十足。 这把刀,来头可不小。 他自幼常在茶馆听书,大业朝有位奇侠,名叫陈不悔,持莫问刀横行江湖,无人可敌,闯下刀圣之名。 更重要,是他曾在武林圣地玄都观学艺,没少替其扬名。 当时天地灵气不显,玄都观的道人们多半用了特殊方法,但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此刀会被灵界鬼物依附。 以血为引,可加持自身神通…… 张彪心中一动,咬破指尖,顺着刀身缓缓划过。 噗! 背后三阳真火点燃。 与此同时,刀身之上,鲜血痕迹也燃起炽烈真火,照得周围明暗不定。 “哈哈哈!” 张彪大喜,挥舞手中火刀,霎时间,一条火龙环身旋转。 血炼同时,古刀莫问所蕴含的诡术控物也被他通晓,心神为引,挥手抛出。 嗖! 一条火龙呼啸而出,半空中打了个旋,又飞回手中。 “好宝贝!” 张彪忍不住一声低喝。 这东西比不上玄阳宗飞剑,每次加持三阳真火,还要放血,但无疑是一把精妙法器。 锵! 龙吟声响,收刀还鞘。 张彪微微一晃,只觉头昏眼花。 这招式凶猛,比冥火好用的多,但却消耗太大,短短时间,体内真气已空空如也。 看来不能轻易动用。 无论如何,有了此宝,在面对那巫神庙鬼婆一类大鬼时,也有了还手之力。 张彪心中愉快,上前探了探那陈公子鼻息,这才松了口气,阔步而出。 望着那陈老妇人焦急面孔,张彪沉声道:“里面邪祟已除,但精血亏空,需要长期静养,作祟之物,乃是这把古刀,我要拿走镇压。” “果然是这东西!” 陈老妇人气道:“我儿不知听信了哪个碎嘴欺瞒,花重金买下,还说是古墓挖出的宝刀,果然是不祥之物……” “墓里的明器可不能乱动啊。” 崔老道接过话茬,“老道认得一名医,正好介绍给夫人,就别麻烦太岁仙师了。” 张彪点了点头,持刀离开,迅速消失于黑暗中…… …… 次日,天色微亮。 安贞坊小院中,张彪喝药站桩后,便练起了家传的三十四式断魂刀。 初得宝刀,是越看越欢喜。 一时间,小院内刀光闪烁。 练了两趟刀,他才回到家中,从后院地窖中搬出一口坛子。 打开后,里面赫然是白骨妖骸骨。 拿起一枚阴符流珠,那骨头便好似苏醒一般,不停颤动,碰的坛子当当作响。 看来怨念还没消散…… 张彪也不着急,重新藏好坛子。 炼制法器,非一时之功,不仅材料还没凑齐,这类诡器也要在灵界炼制,麻烦得很。 咚咚咚! 刚吃完早饭,敲门声便响起。 出门一看,却是杨骓。 他的看起来一夜未睡,脸上有些浮肿,神情也满是焦急,“张兄弟,咱们快走,那边已准备好送货了。” 张彪愕然,“不是说得明天么,为何如提前了?” “昨晚出了事。” 杨骓看了看周围,低声道:“青峰会的那些浑人,趁夜打劫粮行,没成想里面全空了。” “京城富户和达官贵人都在疯狂收粮,百姓买不到粮,怕是要生出乱子……” 第72章 风波始酝酿 张彪一听,便知其所言非虚。 京城不同于其他地方,许多坊间百姓做一天工,仅得十几钱。 省着点儿,也只够买几天口粮,通常是吃了上顿就要愁下顿,少干一天活都要挨饿。 他们又没田地,因此朝不保夕,受粮价影响最大。 这类人,南城各坊中都有不少。 张彪也认识到严重性,点头道:“行,咱们早点动身。” 换了衣服,二人便来到南城门口。 此时城门刚开,进城的货商和京郊百姓排成了长龙,人声喧嚣,骡马嘶鸣。 即便动作快,从京郊拉来的砖石和木材还排在队伍中央,城卫挨个核查,磨磨蹭蹭。 杨骓见状连忙上前,嬉皮笑脸和城卫头领说了几句话,同时悄无声息,塞了散碎银子。 “后面的,先过来!” 二人显然很熟,城卫统领直接安排插队,排队的其他人已司空见惯,只是低声抱怨了几句。 此时正阳大街上还不太拥挤,二人带路,十几车砖石木材穿过大街,右拐入永乐坊坊巷。 由这里横穿,便能直达丰邑坊。 郭家湾的匠人们已等在巷边,或头戴斗笠,或将脸蛋抹的乌黑,都做了掩饰。 众人也不废话,直接押着车前行。 即便这样,也有些迟了。 行至崇贤坊时,不少百姓已蜂拥而来,将整条巷子堵的水泄不通。 他们满脸焦急,议论纷纷。 “其他粮行都关了门,听人说只有崇贤坊还买的到粮……” “怎么会突然闹粮荒?” “谁知道呢,那些粮行老板,一个个都不敢冒头,上门都找不到人。” “哼!你们怕是不知道吧,今年各州粮食欠收,那些富人又暗中将粮食全部买走,多半是要囤积居奇,低买高卖。” “妈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西市那边人更多,听说都打起来了,西市署的人已关了坊门……” 就在这时,崇贤坊门口一阵骚乱。 “什么,进坊还要钱?” “还没听过这种事!” 面对百姓愤怒,崇贤坊的武侯挥舞着手中棍子,恶狠狠道:“这么多人,坊中可挤不下,舍不得钱就乖乖等着,又不是不让你们进。” “我给!我给!” 有几名衣着整洁的百姓,二话不说,付了钱冲入坊中。 见有人带头,不少人也跟着掏钱。 没一会儿,就有人拎着一口袋粮食出了门,周围百姓纷纷打听。 “里面真有粮?” “有,不过价钱比往日高了三成,而且每人限售五斤,多了不卖。” 此话一出,顿时更多人掏钱进门。 杨骓见状,和几人低头冷笑道:“这是趁火打劫的手段,看吧,等会儿便会说粮卖完了,让人回去。” 匠人首领郭老汉愕然道:“京城这么大,也会缺粮,百姓闹事咋办?” “放心,今天还闹不起来。” 杨骓斜眼一瞥,低声道:“他们定会说,明天还有一批粮运来,但还要涨价,先到先得,谁敢闹事,明天就不卖了!” “朝中的大人们,可没时间玩这把戏,也用不着犯险,看这手段,应该是有些公子想弄些零用钱……” 一席话,听得匠人们目瞪口呆。 郭瓦当摇头骂道:“妈德,这心黑的,比劫道的都狠。” 果然,很快就有武侯大声嚷嚷道:“诸位诸位,粮行那边通知,今儿个已经卖完了,都回去吧。” “什么?!” 百姓一听,顿时喧哗。 “家中还等米下锅呢,这咋办……” “让开,我要进去看看!” “定是你们囤积居奇!” “揍死这黑皮狗!” 眼见群情汹涌,堵住坊门的武侯也紧张起来,握紧棍棒,额头冒出冷汗。 “诸位莫急!” 领头的武侯连忙大声吼道:“明天!明天还有一批粮运到,诸位明日可早点过来……” 就在这时,有人吼道:“快,西市开了,朝廷要开放常平仓,那边还是平价,莫便宜了这些狗贼!” 霎时间,人流向外拥挤,个个跑得飞快,生怕被人抢先。 守门的武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转身道:“兄弟们,待会去粮行领东西,还有,今晚我做东,广福楼!” “王大哥敞亮!” 望着眼前场景,郭瓦当无语摇头,“人说京城难混,果然如此。” 杨骓笑道:“世道便是如此,有人的地方,便有各种算计,从古至今,啥时候都一个鸟样。” “走吧,莫误了时辰……” 丰邑坊位于玉京城最西侧,距西门不远,经营丧葬白事物品,有些不吉利,因此人流稀少。 张彪找到了坊正周通。 这是个干瘦老者,经营着最大的棺材铺,在丰邑坊中颇有威望。 “周坊正,麻烦了。” “张捕……不,张老弟客气了,你放心,那偏僻地方没人打扰,安心住下便是。” 二人之前便打过交道。 即便张彪辞了六扇门差事,周通也很希望结个善缘,硬塞银子都不要。 毕竟坊中有个狠人,也能镇住那些来打秋风的牛鬼蛇神…… “地基要重新打!” 郭瓦当经验老道,转了一圈便发现问题,摇头低声道:“这破庙有些年头了,还发生过内涝,若要建个稳当的密室,地基就得牢……” 杨骓见状则拱手告辞道:“诸位先忙着,帮中今日杂事不少,张兄弟,有什么事直接招呼!” “杨兄慢走!” 送走杨骓,张彪才带着郭瓦当几人,顺着枯井,进入那地窟。 他并不怕秘密被发现。 一则这些人干完活便会离京。 二来他并非要弄什么机密大事,不过寻个幽静之地修炼术法而已。 “这地方不错啊……” 郭瓦当也识趣没有多问,转了一圈沉思道:“古井为入口,不太方便,干脆封了,在道观建一密室通下,在弄个出口直通坊外!” 张彪眼睛一亮,“就依郭前辈之言,还有,这洞窟也得改造一番……” …… 就在他们忙碌之时,远在城北的西市,也已闹出乱子。 就在今日朝会,宰相刘吉等人急匆匆赶往琼华殿,言明城中情况。 皇帝赵冕闻言大怒,勒令刑部严查,同时开放常平仓,平息民怨。 常平仓外,乌压压挤满了人。 “一人才给三斤?” “那够作甚!” 恐慌与愤怒在人群中不断蔓延。 有人热血上头,开始推搡武侯,甚至有人高喊着要闯入常平仓抢粮。 “都嚷嚷什么!” 前来处理此事的户部侍郎司徒博怒斥道:“此乃圣上恩德,尔等莫不知好歹!” “若不限制,那些贪利忘义者必大肆购买,你们能抢的上么?” “放心,常平仓有的是粮,圣上已命人彻查此事,很快会有结果。” “金吾卫何在,给我看好了,谁若敢寻衅滋事,直接拉走打入大牢!” 一番软硬兼施的话,再加上越来越多,虎视眈眈的金吾卫,终于没人敢闹事,乖乖排队购粮。 见场面平息,户部侍郎司徒博这才松了口气,进入粮仓后看了几眼,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还够用几日。” “若今日这情况,三天之后,常平仓便会空了。” “把那狗贼押过来!” 话音刚落,便有如狼似虎的骁卫,拖着浑身发抖的管事过来。 司徒博眼中杀机闪烁,“我不管你背后是谁,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今晚本官就坐在这儿,明早之前,吃了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走吧,带人看着他!” 一番纷乱,终于夜幕降临。 司徒博坐在常平仓院内,周围火把熊熊,但始终不见有人运粮前来。 “报!” 一名骁卫士兵急匆匆前来,脸色难看拱手道:“回禀大人,粮官在太平坊转了一圈,回到家中便自缢了。” “嗯。” 司徒博淡淡点头,平静喝了口茶,哪还有白日愤怒。 他当然知道,粮食被谁卖了。 甚至知道,那些粮食早已分散到各州,进入豪族粮库。 但那些人,他可惹不起。 做一番姿态,把这口锅甩出去便是。 明日,朝堂怕是要热闹了…… 远处临近坊墙之上,张彪飞速奔跑,不时隐于暗中,很快来到了北城居德坊。 坊门外,崔老道焦急地转来转去,不时摸把额头冷汗,偷偷看向一旁。 在他旁边,一名银甲女子肩抗大枪,静静望着月光,脸上满是哀伤…… 第73章 莫问世间难 月光皎洁,枪刃微寒。 唰! 女子忽有所感,长枪一抖,身形笔挺,指向街角黑暗处。 面容清丽,眼神却寒冷如冰。 “谁?!” 黑暗中,张彪缓缓走出,戎袍鬼面,看不清表情。 “别误会,这位便是太岁仙师!” 崔老道竖起拂尘,陪笑着将女子枪尖小心拨开,随后才屁颠屁颠跑到张彪身边,“仙师,您可算来了。” “走吧。” 张彪平静开口,转身要走。 他收到崔老道消息,说今晚有个贵人相邀,请他帮忙,不好推脱。 张彪一看,便知是谁。 这是金吾卫副将梁定山之女,名叫梁秋月,在京城颇为出名,人称“秋月无双,玉面霸王”。 看这架势,分明是使了手段,硬逼着崔老道相邀。 这些个京城名媛、公子,动不动惹是生非,张彪当捕头时,就很是反感。 如今踏入修行界,心境已变。 平日小心谨慎,那是因为知晓天地奥妙无数,平静下蕴含风雷,步步为营,才能走得更远。 但虎行似病,不代表爪牙不利。 “太岁先生莫怪!” 梁秋月连忙收枪,深深弯腰拱手,“家父暴毙,其中颇有蹊跷,未免痕迹消散,情急之下行事莽撞,还请先生恕罪。” “求您看一眼。” “秋月,只想要个答案!” 崔老道也连忙帮腔道:“仙师别生气,这秋月姑娘并未为难我,还很有诚意。” 说着,低声道:“一颗成型的宝参,好家伙,全须全尾,跟娃娃一样……” “哦?” 张彪闻言,顿时心动。 这些天服用八珍气血汤,他已明显感觉到效果在减弱。 傩面疆梁传承中提到,任何法门都有代价,服食炼气速度快,但体魄跟不上,便会出现“丹毒”症状。 他恰恰相反,是药效跟不上。 “带路!” 张彪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梁秋月大喜,连忙抬手道:“先生请随我来。” 说罢,转身在前带路。 张彪紧随其后,手掌挥动间,一只黑猫已出现在坊墙上,四处查探。 很快,黑猫消失。 没有伏兵埋伏…… 张彪眼中戒备之意稍减,同时升起疑惑。 梁定山暴毙的事,他也知道。 听说是在西市,看梁秋月之意没那么简单,难道是鬼头柳中的邪物? 就在他思索间,三人已来到梁府。 梁府很大,大得令人吃惊,与梁定山金吾卫副将的身份不符。 梁府又很破,砖墙老旧,院内草木也无人整理,荒宅众多,仅有几名仆人。 灵堂孤零零矗立,遍地纸钱。 张彪看到后也不奇怪。 因前朝藩镇之乱,朝廷对于功勋将门是既拉拢又打压,赐予你荣耀,又软刀子放血,几代内就会迅速衰落。 看得出,梁府已无力维持这座大宅,指不定哪天便会贱卖。 似乎察觉到张彪目光,梁秋月冷漠道:“我本来有位大哥,但数年前染疫过世,如今府中只剩我一人。” 说罢,便来到灵堂前,从仆人手中接过麻衣穿上,又恭敬上香。 崔老道摇头轻声道:“梁将军刚去,便有上门打秋风的亲戚,秋月姑娘银甲长枪震慑两日,啧啧……” 梁秋月明显已经听到,却并不在意,只是上完香后抬手道:“太岁先生,请验尸!” 这玉面霸王,与想象中不一样…… 张彪心中已略带敬佩,也不废话,接过灯笼,来到棺材前。 灯笼一照,他顿时知道梁秋月为何肯定死因有蹊跷。 无他,这梁定山尸体,脸色惨白的瘆人,好似刷了层白漆。 “仵作曾验过尸。” 梁秋月冷声道:“当时还毫无异状,只因家父生前信佛,我便去崇圣寺求了一卷《往生经》。” “本要放入父亲棺中下葬,但《往生经》自燃,尸体也变成这样。” 张彪点了点头,眉头微皱,轻轻拨开梁定山眼皮,只见眼白上,多了一串串黑点。 这是仵作手法,他虽学了一些,却不精通,只是用来掩饰灵视之眼。 梁定山之尸(凡) 1、普通人族尸体,生前习武,体魄强壮,中杀生教神术:夺魂,暴毙。 2、少年雄心,终究蹉跎白发生,独木难支家败落,壮志未酬身先死。 3、老夫真的很累…… 杀生教! 张彪眼神微凝,缓缓抬头,“令尊生前,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梁秋月深深吸了口气,“家父为人谨慎,很多时候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得罪人。” “唯独近日,在争夺金吾卫统领之职,与楚世元生出间隙,莫非是他?” 张彪沉默了一下,“是杀生教的咒法,秋月小姐要查,务必谨慎。” “杀生教……多谢!” 梁秋月也是干净利落,直接开口道:“梁伯,东西拿来。” 一名老汉闻言,抱着个朱漆木盒过来,恋恋不舍交给梁秋月。 梁秋月接过后,恭敬递上,“我知先生规矩,但梁府败落,凑不够银两。这宝参是梁家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 张彪缓缓接过,本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微微抱拳,转身离去。 身后,梁秋月平静坐在灵堂前。 月光下, 人如冷刀…… 出了坊门,崔老道便摇头道:“啧啧,杀生教,想不到这些家伙也会术法,仙师,他们的传承……” “杀人为祭。” 张彪缓缓开口道:“你若想学,记得通知我一声,送你个痛快。” 崔老道脖子一缩,“老道我贪财好色又怕死,可没那胆子。” 说着,眼珠子一转,“仙师,那秋月姑娘看来已萌死志,你要帮他么?” 张彪微微一叹,“知道真正的大侠,都是怎么死的么?” 崔老道眉头一挑, “被奸人害死的?” 张彪摇头,“是累死的。” “我若眼里揉不得沙子,头一个要杀的,便是亲朋好友,甚至父亲。” “我若路见不平就要踩,那最该做得,便是冲进皇宫,宰了狗皇帝。” “我生平第一次杀人,便是宰了一个所谓的大侠,只因义气,上门杀了人全家,家丁也没放过。” “这世间浑浊,通常是黑白不分,我若事事都要管,杀个千万万也杀不过来。” 说着,看了看腰间的莫问刀,沉声道:“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莫问因果,但求问心无愧即可。” 崔老道沉默了一下,叹道:“在这世上,能做到问心无愧,已经很了不得了。” “就像贫道,每次逛窑子,都给足银子,即便没钱欠着,也肯定会还……” “行了行了!” 张彪哑然失笑,“我走了,这京城越来越乱,记得护好自己。” “若那梁秋月真找到杀生教徒,记得通知我,杀生教的人,我还是愿意出手的。” 说罢,便迅速消失于黑暗中。 身后崔老道摇了摇头,晃晃悠悠向太平坊走去,喃喃道:“都在这红尘烂泥中打滚,哪个又是干净的,糊涂点好啊……” …… 翌日,天空有些阴沉。 张彪小心查看着手中宝参。 说是宝贝,一点也不为过。 鉴别野参,讲究五形、六体。 五形,指芦、纹、皮、须、体。六体,指灵、笨、老、嫩、横、顺。 这株老参,已超出寻常规制,全须全尾体型硕大,而且五官俱全,像个长有胡须的娃娃。 灵视之眼显示,这株老参来自关外大雪山,若迟摘个十年,碰到如今灵气复苏,绝对第一时间成精。 为了搭配这株宝贝,张彪挑选了库存中最顶级的药材,共同熬制。 一碗气血汤下肚,久违的浑身发热,皮肤通红再次出现。 站桩、打拳,足足用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才炼化,顺利冲过两个窍穴。 体内真气明显浑厚不少。 张彪心中暗自庆幸,现阶段在京城待着果然没错。 若去了关外大雪山,别说这种宝贝有没有机缘得到,想要顺利护住,都要和当地参帮来一场血拼。 京城这帮权贵,绝对还藏着宝贝。 收拾好东西,他便前往丰邑坊旧道观,昨晚修炼术法,引得坊中狗叫声不断。 这老宅已经不适合待了。 必须赶在入冬前搬家…… 就在他忙碌之时,朝堂之上也是气氛压抑,皇帝赵冕脸色阴沉,满眼杀机,望着下方群臣。 “你说,常平仓空了?” 户部侍郎司徒博连忙低头,“陛下,臣有罪,那粮官已经自缢,没有问出幕后之人……”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冕就拎起旁边玉如意,狠狠扔了出去。 户部侍郎司徒博头破血流,滚在地上,满脸惊恐望着上方。 下方群臣也是愕然。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纠葛,有不少都代表着地方利益,皇帝年迈后,虽喜怒无常,但还没如此失态过。 宰相刘吉连忙上前,“陛下息怒,眼下最重要是稳定京城粮食供应,老臣已发令,从其他常平仓调运,三日内便可赶到。” 赵冕沉声问道:“真的能到?” “真的能到!” 刘吉拱手道:“老臣已暗中派人核查,虽然都是陈粮,但数量却足够。” “嗯。” 赵冕脸色稍缓,随后缓缓开口道:“近日各地灾荒不断,朕欲于冬至行祭天大典,传下去,各地藩王、刺史,立刻动身来京,不得推脱!” 此话一出, 朝堂气氛立刻变得诡异…… 第74章 富贵如云烟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冕得到莲华宗密信后,便知此事隐瞒不住,迟早会泄露。 很简单,即便身为帝皇,也需要人做事,需要与人商议。 而人心最是靠不住。 但他没想到的是,消息泄露的如此之快,连作出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还有那些隐藏于暗中的宗门,说不会动手脚,傻子都不信。 大雾灾的消息,与其说是谶纬之言,不如说是一份诅咒,一声丧钟。 大梁朝三百年统治的丧钟! 赵冕虽年迈固执,但也看到了其中危机,知道事情已无转圜余地。 正如张彪所料,赵冕的目标,已经从稳固整个皇朝,变成坐拥一地,积蓄实力,为将来重整天下做准备。 建御真府、召奇人异士、谋夺传承、挖掘玉京城地下秘密…… 都是在为将来谋划。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赵冕已私下派了心腹,快马前往边疆,召集边军回京。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手中拥有大军,固守玉京城沃野雄关,进可攻,退可守。 粮食不够,抢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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