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盘里的瓜子，往嘴巴里塞，“哪有空准备？” 丽丽不服，“那人家办案外勤都准备了刘德华的《恭喜发财》。预审科还准备了《新年好》，你们凭啥不准备。” 陆诗邈淡笑，向圆桌对面的两位男士伸手，“小李本来准备了甜蜜蜜，但他被反诈借调走了，这两位五音不全，我不会唱歌，你让谁上出去唱？” 丽丽眨眨眼，朝薛桐撅嘴，暗声道：“家属也可以，我们想听粤语歌。” “哪里来的我们，还想听粤语歌，我都没听过她唱歌。”陆诗邈伸着脑袋，越过中间的薛桐和丽丽怼嘴，“她也五音不全。” 薛桐听见后嘴角浮动。 “局里宣传都来了，要拍六张警容警貌照片，你们科室得上。”丽丽道。 陆诗邈把瓜子皮扔进垃圾桶，淡淡说道：“那你替我们科室多唱一首吧。” 年夜饭警队特意安排了六菜一汤，是上海人口味年夜饭：八宝饭、走油肉、全鸡全鸭、油皮蛋饺汤、红烧鱼、盐水门腔、红烧肉。 陆诗邈瞧着菜单，不说话。 都是薛桐不能吃的。 “咋整？”她自从东北回来，特别爱说咋整，“只能有八宝饭你可以吃，过年都大鱼大肉没太有蔬菜…我忘记看菜单了。” “啊？薛警司这些都不能吃吗？”丽丽听陆诗邈抱歉的语气，插了句嘴。 “可以。”薛桐急忙摆手，“只是吃的少。” “她不吃的。” 陆诗邈跟同事不客气，她知道丽丽有办法可以搞到的吃的，上海过年没店铺开门，她不在家薛桐肯定懒吃，今早薛桐只喝了咖啡，中午是局里的盒饭，盒饭标准她知道都是些薛桐不吃的东西。 “我包里有全家三明治，你等我给你去拿。”丽丽听到满桌都是大美女不能吃的，立马起身回了后勤桌，随后开始一桌桌搜刮。 等到饭菜开始往桌子上摆，外勤的《恭喜发财》唱到一半，丽丽抱着一堆吃的回来了。 “酸奶、八宝粥、布丁，小小开胃菜。” 丽丽把怀里的零食推到薛桐面前，“番茄自热火锅，酸辣粉，我顺了外勤办公室的，还有酸奶和水果，蛋挞、面包。” “你蛮灵的。”陆诗邈夸赞。 薛桐面前的桌子被堆得满满当当，看起来玲琅满目，菜还在冒着热气，陆诗邈站着在她舀了一勺蛋饺汤，没蛋饺也没肉皮，就是一碗鲜汤。周遭的同事也挖八宝饭，丽丽把薛桐的盘子递过去，饭里唯一的蜜枣被挖进了她的盘子里。 薛桐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接过盘子。 陆诗邈撕开自热火锅包装开始摆弄，第一首歌也结束了，不得不说《恭喜发财》是中国人过年的灵魂曲，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听到，就感觉鞭炮得响、蛋饺得吃、红包得收、春节联欢晚会马上要开始了。 大队长也包好了饺子，端着饮料上台进行新春致辞，今年警队破案率没有百分之百，但大队长依然兴致昂扬，今年警队没警察牺牲，唯一受重伤的陆诗邈已经归队，对他来说就是份轻松，是新一年美好的象征。 “咱们护别人平安，自己也得平安，新的一年祝大家平安喜乐！我亲自包了饺子，大家都得吃一口！吃完了该值班值班，该执勤执勤，该办案继续办案。” 这词大队长每年都说，陆诗邈每年都听，以前只觉得啰嗦，今年却觉得特别真挚。警队男的多，鼓掌就格外响，像鞭炮似一样噼里啪啦，震的房子里热闹极了。 薛桐也站在一旁，她今天的身份不算领导，算家属，算同职人员，听人讲话也会格外认真一些。想起香港警队执勤，年夜饭他们也是这样吃的。陆诗邈在旁边站着，她的归属感特别强烈，她回头和她对视一眼。 “我饿死了。”陆诗邈坐会板凳上就开始狂夹，边吃还边给薛桐介绍上海年夜饭，这道菜是用什么做的，那道菜什么来历，仿佛回到四年前饭桌上说个没完的薛思。 “下面是不是到了刑技了。”话筒里在喊。 刑技第二办公室的人都把头埋着，陆诗邈也社死般地装死不回应，小声念叨，“我真服了，怪丢人的。” 薛桐腰板挺得直，但也受不住满食堂齐刷刷的目光，放下筷子坐好。 不知道是哪个看过陆诗邈朋友圈的同事，挑头喊了一句，“唱粤语。” 整个食堂就都跟着闹哄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声浪一波接一波从唱粤语，变成了薛警司。 “这可不是我喊的。”丽丽生怕陆诗邈发脾气，赶紧解释。 警队大部分都认识香港警队的薛桐，也都看过央视节目，知道陆诗邈是她的学生，香港靓女人美心善，他们私底下不敢接触，现在只能趁着过年的热闹气氛起起哄，算是调剂每年警队单调的节目。 陆诗邈自己丢人无所谓，但她不想让薛桐丢人，撇着嘴硬着头皮独自上去迎接挑战。 但她刚准备起身，薛桐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薛桐笑，“我去吧。” 陆诗邈不想让薛桐为了自己去做任何事，“不用，我去就行。” 警队同事看两人说话，像是商量的样子，鼓掌开始变得更响，齐声喊，“合唱！合唱！” 陆诗邈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架到了万米高空，瞧了眼远处正满怀期待的大队长，和恰巧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局长。 无语了。 局长怎么来一线了。 “我和你一起吧，也算是交流学习了。”薛桐撑着桌子起身。 不远处的局长也加入了鼓掌大队，薛桐对着局长颔首点头，算是礼貌交流。 她转头看向陆诗邈，非常平淡的问：“我记得你刚开始学广东话时唱过《分分钟需要你》对吗？” 陆诗邈从站起来，脸一直是红的，“是，但我都不记得词了。” 薛桐做事永远都利落大方，她当着警队殷切的目光，用指纹解锁了陆诗邈的手机，熟练的用手机找了伴奏和歌词，“手机不是有吗？” “行。”陆诗邈捏着手机，瞪那些起哄的男同事，每个人剜了一眼。 为了安排今晚的新年节目，警队特意弄了红地毯，两个人从一堆人中间走过，薛桐自然走在前面，陆诗邈在她身后努力温习歌词。 薛桐在红毯上走着，周围都是警服，就她一个西装。她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群人她不认识，但她却觉得很熟悉。 她知道外勤组的楼晓光，知道李斯廷、知道丽丽、知道沈法医和小王法医，她接触不多但却经常能在陆诗邈嘴里听到他们的名字，今晚的饭菜很香、热茶也很暖，自热火锅口味也不错、今日她和陆诗邈和一群人过了个除夕，她已经好多年没过除夕了。 “怎么唱。”陆诗邈好认真地问。 “我一段你一段。”薛桐回。 陈局站在远处带头开始鼓掌，同事开始串场，随后音乐开始播放。 「共你双双对，好得戚好得意，地冧天崩当闲事，就算翻风雨，只需睇到你，似见阳光千万里」 薛桐先开了口。 陆诗邈诧异抬眸，她第一次听薛桐唱歌，警队的音响是下基层宣传用的扩音音响，广场舞大妈的必备，她一直以为这个音响音质差的要命，总会呲呲啦啦。 但薛桐那句，「共你双双对，只需睇到你。」 简直拯救了这个劣质音响，薛桐的普通话和粤语味道不一样，唱歌和说话也不一样。格外甜，陆诗邈听的入神，手心的汗不冒了，甚至忘了自己要接下一段，仰着头就看薛桐。 薛桐看人不接，只能独自往下唱。 “有了你开心点乜都称心满意 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我与你永共聚 分分钟需要你 你似是阳光空气。” 李斯廷是跑进来的，他原本在办公室盯案子，刷到朋友圈同事发薛桐在唱歌，立马放下手里的包子往餐厅跑。 他一进来就听到薛桐的两句： “有了你开心的乜都称心满意 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这首歌是他的记忆，他ktv总唱，用着蹩脚的粤语也要唱，头一次听到现场版正宗粤语味，听傻了。那个曾站在她面前纹丝不动的女人、站在警队抽烟的女人、住院部走廊紧张的女人，唱歌竟然这么好听，他只能站在台下和同事一起疯狂的鼓掌。 宣传部的文职警察看着台上两人，这种合唱也算是交流合作的一种，素材和宣传资料得来不易，得多拍两张，他举起想起冲着香港和上海警队的两位警察，咔嚓咔嚓。 “你为什么连唱歌也这么好听？”下了台，陆诗邈有点吃不下饭了。 “不知道。”薛桐挖了一勺八宝饭填进嘴巴。 “你以前为什么从没唱过？你是” “唱的好听！！！！”要去值班的同事特意绕到刑技桌，对着薛桐一句夸赞，打断了陆诗邈。 陆诗邈抬头望着同事聚集的目光，两手按在桌子上，她现在十分后悔。刚刚在cue刑技时她就应该立马站起来上去老老实实唱完那首甜蜜蜜的。 “真好听！”李斯廷也走过来。 丽丽也走过来，拿着手机对着薛桐星星眼，香港腔，“madam，我们可以来一张新年合照吗？” 薛桐咽下八宝饭，点点头，“当然。” …. 陆诗邈左右望着，到他们刑技桌人打招呼的人越围越多，直到陈局也走过来要打官腔，陆诗邈看了一眼腕表，她得回去值班了。 “我得去值班了。”陆诗邈说。 “行，快去吧。”薛桐当着局长的面只能温柔的拍拍她手背。 陆诗邈起身往食堂外走，一步一回头，薛桐正在和局长聊天。 她打开微信： “以后不许唱歌了 「发怒」「发怒」” “明天我去浦东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想值班。” 薛桐手机在桌面上叮叮叮，她撇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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