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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 更令将领震惊的是,当他抬起头看向前方时,才猛地发现,缴了他武器的人,竟然是一个生魂! 一向在战场上拼杀凶猛的将领,不由得呆愣在了战马上,呆滞的注视着燕时洵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直到其他将士在将领身边驰骋而过的时候,注意到了他的怪异,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时,又重新了然。 有好心的将士向呆愣的将领解释:“那位是……主将夫人,酆都未来的主人。” ――那可是能够将酆都之主压制得死死的凶悍存在,就连酆都之主在他面前都弱气三分,更何况你了。夺你剑而已,显得多正常。 懂? 将领:……懂。 将领心情复杂的注视着燕时洵转瞬间就冲进群鬼之中的身影,认真的将燕时洵的模样记了下来,避免自己下次犯错误。 他还好心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别的尚不知情的将士。 毕竟并非所有将士都有着继承自生前的敏锐洞察力。 虽然在追随邺澧扫清邪祟的路途中,很多将士都见过燕时洵,甚至见过两人之间的互动,亲耳听到了邺澧将神名和力量交付给燕时洵的话语,知道两人的关系,以及酆都之主对于恶鬼入骨相的不可自拔。 但还有很多将士,并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场景,并不知道这件事。 将领:万一惹怒了酆都夫人,看起来似乎比反抗酆都之主还要恐怖。 一时间,在将士们之中,有关于酆都夫人的消息流传开来,若有若无的视线从黑暗和雾气中,自以为隐蔽的看向燕时洵。 十万阴兵默默将酆都未来主人的形象清晰的记在魂魄中,他们的视线交织成一片巨网。 但燕时洵却已经无暇顾及身边与他擦身而过的将士们。 他速度极快的冲杀进恶鬼之中,手起刀落,恶鬼魂飞魄散。 混乱厮杀的战场上,硬生生被燕时洵扯开了一条口子,直指向邺澧所站立之地。 黑压压的大地上,猛然被清扫出一条干净无障碍的道路,邺澧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这样的变化。 他在看到燕时洵手持长剑冲他而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柄长剑的剑柄上刻的“邺”字,知道这应该是燕时洵向某位将士借来的武器。 但即便心中清楚,邺澧还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燕时洵身上,而眼眸中浮现出笑意,因为旧酆都的存在而坠入冰点的情绪,重新回暖。 “时洵?” 邺澧轻声唤着燕时洵,并没有因为燕时洵手拿武器靠近他,而产生任何警惕或紧张的情绪。 他反而在关切着燕时洵的安危,说刀剑无眼,这样踏进战场,可能会被旁边的武器所伤。 燕时洵并没有在乎自身的情况,只是认真的向邺澧确认道:“西南如果不能及时被划入酆都执掌的领域,西南的人们就会被恶鬼所伤,是吗?” 邺澧点了点头,郑重道:“放心,时洵,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他的视线从远处战将的身上扫过,一眼便转回来,淡淡的道:“某个家伙想要胜过我?再等下一次大道更迭吧。” 邺澧:别以为我不知道某个家伙心里怎么想的――通过贬低我而抬高他自己在时洵心中的印象?呵,想都别想! 但燕时洵并没有想到战将的身上,他全副身心都被眼前的战局和西南的平安牵动着。 对于有一战之力的人而言,最折磨人的煎熬,莫过于在战局边缘焦急的等待结果,却不能主导战局的走向。 燕时洵根本没有犹豫的必要,他直接将邺澧抛在脑后,自己手持长剑就冲进了蚂蟥一般聚集在大地上伺机而动的群鬼之中。 徒留下邺澧站在原地,伸出去想要握住燕时洵手掌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原本冷肃锋利的眉眼间,竟因此而有了一丝委屈之意。 因为注视着燕时洵而连带着注意到邺澧的将士们:………… 但邺澧不是燕时洵,他掀了掀鸦羽般的眼睫,冷冷的向四周扫视过去。 将士们默默扭过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依旧是威风凛凛的酆都阴兵。 但是将士们之间彼此对视时,都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知道那名生魂哪里是未来的酆都之主啊。 ――现在就已经是了。 厉鬼被战马铁蹄踏得粉碎,骸骨四散,甚至无法拼出一副完整的尸骸。 虽然最底层地狱对于几乎所有人神鬼而言,都是极为可怖的存在。 但放在酆都十万阴兵这样训练有素,有着千年经验的精锐面前,就显得很不够看了。 厉鬼在战马的冲杀下,很快就溃不成军,变成了一盘散沙,被阴兵手中刀剑劈砍成碎骨血肉,颓然跌落在大地上。 但更多的厉鬼源源不断的从大地之下冒出来,填补着之前死亡厉鬼的数量,重新出现在战场上。 旧酆都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要通过车轮战尽可能的消耗酆都的力量,拖延时间。 既然燕时洵等人在乎西南的生命,那旧酆都就将西南所有生命都当做自己的人质,无声威胁着燕时洵。 似乎是在说,如果真的在乎西南,那就束手就擒,放弃抵抗。 燕时洵大致看出来了旧酆都的想法,却连思考和商谈的机会都不想留给旧酆都,只是冷笑着朝天幕翻了个白眼,手中长剑毫不留情的收割着厉鬼。 他逆流而上,顶着所有阻力,向厉鬼最密集的地方前行,冷静的扫视着大地和天幕,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燕时洵在找旧酆都灵智。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惯性的以为,旧酆都藏在底层地狱的那缕鬼神之力,形成了地狱的天空。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最好的掌控整片空间。 但是当燕时洵冷静注意着身边的战局时,心中却缓缓冒出一个疑惑的声音。 ――为什么旧酆都还没有急躁? 就像是人被敌人靠近珍贵的宝物时,一定会焦急忧心。 这种情绪,或多或少都会被表露出来。 而燕时洵自认在驱邪捉鬼的战场上,对于敌人的恶意和情绪很是敏感,如果对方流露出负面的情绪,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但是现在,燕时洵直觉战场上的气氛,并没有陷入针锋相对的绝对紧张中。 酆都认为旧酆都不过手下败将,而旧酆都却认为,酆都并未触及自己生死存亡的核心。 两方的情绪,都没有调动到最高点。 对于酆都方面的情绪,燕时洵可以理解。毕竟以酆都如今的实力来看,他确实有轻松的资格。 但旧酆都悠闲的底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更何况,燕时洵注意到,虽然恶鬼翻涌,车轮战避无可避,拖延的时间也让酆都重视。 但是旧酆都选择车轮战的这种选择结果,对于生死关头而言,还是太过于悠闲了,好像旧酆都并不担心自己的消亡。 它还没有被逼到绝境。 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眼前的情况。 ――酆都对底层地狱的攻击虽然严重,但是在旧酆都看来,却在关键时刻找错了地方,并没有危及到它真正的核心。 也就是说,那一缕鬼神的力量,应该并不是天幕。 而是…… 燕时洵一低头,看向自己脚下被血液碎肉覆盖的地面。 ……大地。 很多人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时,都喜欢用截然不同的方向来迷惑旁观者视线,让所有想要得到真实的人,都被误导向完全错误的方向,这样距离真相最远,让敌人完全无法触碰到真相,就会让人有种真相是安全的感觉。 或许,旧酆都也在这样想。 燕时洵垂眼看着脚下的土地,身形微顿。 他试着把自己摆在旧酆都的位置上,以旧酆都的角度去思考事情,以此来接近真相。 被邺澧吓破了胆的旧酆都,从以前的高高在上猛然坠入深渊,让旧酆都彻底失去了以往的从容,而变得拘束了起来。 千年的苟延残喘,更是让旧酆都变得谨小慎微,因为要躲避大道的追查,甚至让旧酆都变得多疑起来,永远不放心自己的安全。 因此,旧酆都对最关键的那一缕力量,必定是慎之又慎,即便深埋进最底层地狱,仍旧无法安心,还要再立一个虚假的标靶,做最坏的打算。 一旦所有拦截手段全部失效,大道真的找到了最底层地狱,那就给大道一个虚假的目标,在大道集中力量对付那个“旧酆都”的时候,真正的力量就可以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走。 到那时,旧酆都还可以继续逃窜,接着苟活。 所以,当所有人都以为目标是在天幕的时候,就意味着对旧酆都最关键的基础,就被埋在大地下面。 燕时洵看向大地的眼神变得幽深。 而这时,李乘云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 “小洵,我在地狱待了许多年,可并不是一直在黑暗里发呆。” 李乘云提高了声调,磁性的声音穿透战场的惨叫和金属相撞之声,清晰的抵达燕时洵耳边:“我看到,最深的力量,来源于地底。” “黑暗的并不是天幕,而是大地――生命最终的归宿,是深渊中浓郁的鬼气。” 李乘云不是会沉溺于环境所带来的情绪之中的人,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他的信念和目标都始终坚定,不曾动摇。 他知道生命指向的大道在哪里。 在所有人都会崩溃的全然黑暗中,李乘云却坚守神智清明,更在一遍遍诵咏经籍的过程中修行,力量和道义越发精进。 他能感知到天地,如今在旧酆都的地狱中,自然也能够感知地狱的“天地”。 黑暗中,李乘云清晰的感觉到,厉鬼所畏惧的,正是脚下的大地。支撑起整个地狱的力量源泉,也在大地下方。 他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却并不知道大地之下到底是什么。 直到李乘云看到,燕时洵在战场上停下了动作,定定的看向脚下的地面。 仿佛一道闪电从心头划过,李乘云瞬间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反应过来燕时洵在疑惑着什么的同时,也得知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寻找的东西,在大地之下。只要毁了大地连同下面的深渊,力量也会自然而然的消亡。” 在燕时洵惊讶看过来的视线中,李乘云轻笑着颔首致意:“既然决定了只身入险境,自然要有对应的能力――小洵,不要小看了你师父。” 燕时洵缓缓眨了下眼眸,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我从未怀疑过师父你的力量,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物。更何况我也同样信任着自己的力量和判断。” 燕时洵笑着重新垂首看向脚下的大地,眼眸却冷了下来。 那缕鬼神之力并非有形之物,但是旧酆都想要以那缕力量为基础诞生灵智,甚至支撑旧酆都城池,就必须让那缕力量转化为有形之物。 这样既可以支撑起破败飘摇的旧酆都,使得这座早已经应该在千年前就烟消云散的城池,依旧支撑了千年的时间,还可以悄无声息的将力量隐藏起来。 ――最底层地狱的整片大地,就是那缕力量的化身。 只要击碎大地…… 燕时洵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他手中原本指着恶鬼的长剑缓缓挪开,转而指向大地。 那一瞬间,燕时洵能够感觉到,他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仿佛是旧酆都发现了燕时洵的意图,心惊胆战的想要阻止,却又怕燕时洵只是在猜测而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于是即便焦急,却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死死的注视着燕时洵,在等待一个结果。 就像是被砍头的人不知道刽子手的刀何时落下,那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燕时洵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中却在默默呼唤着邺澧的名字。 同时默念起的,还有符咒。 邺澧似有所感,立刻抬眸看向燕时洵。 战场上兵马嘶吼,人影错乱,却丝毫无法遮挡邺澧与燕时洵对视的目光。 他们于战场之中,穿过人与鬼生与死的界限,深深对望。 燕时洵缓缓向邺澧笑着眨了下眼眸,肯定了邺澧的猜测。 他道:“我在向你请借神力,酆都之主――你愿意把力量交给我吗?以抗衡鬼道,杀死旧酆都。” 邺澧锋利的眉眼染上笑意,原本低沉的声线中,注满了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甜意轻柔:“我愿意。” 他深深看了一眼燕时洵,像是想要把自己心爱的驱鬼者留在视野中,不肯让眼前问自己是否愿意的爱人,永远留在自己的眼眸中。 随即,邺澧垂下眼睫,看向自己脚下的大地。 同时,他低声念起了古老玄奇的符咒,修长的手指在身前灵活结印。 酆都大帝印,在邺澧的手中成形。 一直不愿意承担大道的酆都,一直对自己的鬼神身份漠然以待的邺澧,终于在这一刻,成为了整个旧酆都地狱中唯一的神。 鬼神从死亡中起身,冷漠与鬼道对峙。 酆都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覆盖整个战场。 因为鬼道当道而失去了所有驱鬼手段,符咒失效的道长,猛然惊觉,自己本来失去的力量,竟然在经脉中缓缓复苏。 虽然这股新的力量与以往有所不同,不像是来自大道和生机,更像是看透了死亡后的新生,但是对于道长而言,依旧是惊喜的发现。 这意味着,他不用再在战场边缘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可以请借神力,就可以使用符咒,他就可以保护身边众人,杀灭厉鬼。 道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心神激荡,重新念起曾经自己烂熟于胸的符咒。 符咒生效。 而同一时间,燕时洵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灌注进他的经脉之中,磅礴拍击着经脉,如大海广阔,深不可测。 每一个呼吸之间,他的力量都在震荡着剧烈上升,很快就拔高到了天地的高度。 燕时洵唇边勾起一个笑容,向远处的邺澧挑了挑眉,然后沉心静气,控制着力量在经脉中游走,凶猛汇聚向手中长剑。 他垂下眼眸,冰冷注视着大地,从唇间一字一顿吐露的音节清晰,极具穿透力,向整个地狱辐射而去。 “酆都之主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第一个音节落在空气中的时候,旧酆都终于意识到,这并非燕时洵的猜测。 ――不,就算是他没有证据,也可以悍然出手。 绝不放过旧酆都。 旧酆都惊怒,大地和天空剧烈颤动,数不尽的厉鬼倾巢而出,得到了死令一般,张牙舞爪扑向酆都阴兵和救援队员等人,想要将所有闯入最底层地狱的人撕成碎片。 发现了真相并立刻有所作为的燕时洵,更是被旧酆都视为眼中钉,恨不得立刻将燕时洵撕碎,食其肉啖其血。 无数厉鬼将燕时洵团团围住,想要在燕时洵的符咒没有彻底成型之前,将他拦截下来。 但是旧酆都只有对付寻常驱鬼者的经验,却显然并不了解燕时洵。 寻常驱鬼者多用心在符咒一途,体力与之相比就稍显薄弱。 可燕时洵却并非传统的驱鬼者,在这个行当中,他始终特立独行。 因为永远身在险境,常常与死亡擦肩而过,所以燕时洵早就习惯于和群鬼厮杀。 他可以轻松化解一场恶鬼对生人的围剿屠杀,也可以将马上就要死亡的人从厉鬼口中救下来。 支撑他游刃有余行走在生死之间,悍守阴阳界限的,除了符咒之外,最重要的是―― 他自己本身的力量。 燕时洵几乎将自己的体术修炼到极致,所以即便在没有符咒和神力之地,体术也可以支撑着他,让他丝毫不曾慌乱。 旧酆都想要借由厉鬼杀死燕时洵,却反而误入了燕时洵擅长的领域。 他修长的身躯敏捷轻盈,如苍鹰展翅,一抬手间便扫过一片厉鬼。 其中一个腐烂到只剩下瘦高骸骨的厉鬼,被燕时洵一眼看中,他故意放过那厉鬼,带着欣慰的笑意看着厉鬼向自己冲来。 然后,被他一把拧住了头颅。 那倒霉的厉鬼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燕时洵倒拎着抡得虎虎生风,顷刻间便将他身边的所有厉鬼,全都扫到了十米开外。 原本黑压压的战场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干净的圆。 就连灰尘都没能剩下。 而那倒霉厉鬼,更是被燕时洵当做清扫工具利用完之后,直接手掌用力错开了颈骨,“咔吧!”一声拧断了它的脖子,然后随手扔到被扫飞的厉鬼群中。 即便是厉鬼,看着眼前凶悍不输于厉鬼的燕时洵,也心有戚戚,胆怯的不敢向前。 趁此间隙,燕时洵高高举起手中长剑,然后灌注了万钧之力,重重将长剑狠狠向下掼去,直直插进了大地中,深到连剑柄都彻底没入了土地。 强横的力量波动立刻向四周震荡,一层层扩散开去。 所有站立在大地上的厉鬼,顿时都站立不稳的摇晃着,还有很多直接摔在倒,又在接触到大地上覆盖的力量的瞬间,惨叫着化为灰烬。 但这份力量对于酆都和官方负责人等人,却没有任何影响。 酆都将士们更是操纵着战马奔腾,迅速在密密麻麻的群鬼中生生扫除一条道路来,直通向燕时洵所在的方向。 战马扬蹄止步,在燕时洵不远处停住,用将士们的身躯围成一堵墙,虎视眈眈的阴冷直视周围群鬼,不允许它们上前一步,打扰到燕时洵。 燕时洵全神贯注的看着没入大地的长剑,口中符咒不停,力量从经脉中源源不断的涌向长剑。 “登山石裂,佩酆都印,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符咒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仿佛是对恶鬼的催命符。 汇聚起来的气势滔天惊人,燕时洵的声调也随之扬起,他猛地睁大的眼眸,怒目看向大地,眼神锋利不可触碰,口中暴喝:“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北阴酆都大帝,伏诛――!”① 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一把剑,劈开了最底层地狱而不止,甚至在向着整个旧酆都而去。 燕时洵掼进大地的那柄长剑,就像是钉在旧酆都死穴上的钉子,以此为切入点,他所有的力量都指向旧酆都。 大地在大地震一样的颤动中,以那柄长剑为中心,粗壮的的裂缝迅速向着远方扩散。 鬼气从深渊溢散,厉鬼攀爬。 可燕时洵,却在笑。 第306章 晋江 在燕时洵全力一击使得大地开裂的瞬间,阎王迅速反应了过来。 “唰!”的一声,折扇被阎王在手中展开,利落的在掌心转过一圈,重新落在手中时,轻盈灵动如花间舞蝶,但力量却是实打实的厚重沉稳。 在阎王将折扇挡在身前的瞬间,所有席卷向他们的力量,都尽数被折扇挡在了前方。 任由狂风呼啸,大地颤抖,但阎王和被他护在身后的众人,依旧稳稳站立,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刚刚还东倒西歪站不稳的官方负责人,就感觉短短一瞬间的功夫里,好像脚下的大地震停了下来,而刚适应了摇晃的他反而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身体惯性的向前扑去。 被旁边的道长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官方负责人道了声谢,抬起头向前看去时,才发现阎王就如定海神针一般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狂风吹鼓起他的长衫,其上刺绣翻飞,凶兽厉鬼咆哮栩栩如生。 但却没有让一缕风绕过他,吹向站在他身后的众人。 阎王站在那里,就将战场和所有隔绝开来,绝不留给战场上那些厉鬼伤害众人的机会。 而这时,一名被大地震动得晕乎乎的队员晃了晃头,终于能够看清自己脚下的大地。 然后,他的眼睛缓缓睁大,不可置信指着地面惊呼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众人听到声音,都下意识的低头跟着一起看去。 可这一看,却让所有人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原本站立着的地面,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塌陷,土块分崩离析,散作沙石向下方坠落。 而下方的,分明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了开来,阴冷的向上望去。 密密麻麻,令人倒吸一口气,头皮发麻。 原本被压制在深渊,化作鬼气覆盖整个最底层地狱,以此掩盖旧酆都核心存在的厉鬼,都在燕时洵的这一击之下,彻底挣脱了束缚。 那些厉鬼沿着深渊争先恐后的向上攀爬,一个踩着一个,甚至不惜将被当做踏脚石的厉鬼直接踩碎成一滩血水。 浓郁的血腥气味在深渊中弥漫开来,混杂着腐臭烂肉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众人都不由得纷纷捂住了口鼻,一副快要被熏吐了的模样。 但更令他们感到后怕的,是因为他们此刻,竟然是悬空站在深渊上面。 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们,没有让他们在大地崩塌之后掉进深渊里,所以他们现在才能这样平静的旁观注视着这一切。 否则,他们如果掉进厉鬼深渊,下场远远比那些被杀死的厉鬼还要凄惨。 而让他们得以远离厉鬼的…… 众人慢慢抬起头,看向最前方的那道挺拔如修竹的身影,眼神复杂而感激。 生死之间走过,才知道与鬼怪邪祟对峙的惊险艰难。 在后怕的情绪稍稍缓解之后,浮现出来的,就是对阎王的感激和感慨。 最开始他们认识阎王的时候,还只是单纯的将对方当做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三代,就算做综艺,大概也不过是玩票性质而已。 在从规山回来之后,还有人私下里闲聊时打赌,想要看看这个叫张无病的导演,什么时候会知难而退,回家守着花不完的家产好好当他的富三代。 毕竟不说这档节目的倒霉程度,足够令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可谓是多灾多难。 就算是一档顺风顺水没什么横生事故的节目,作为导演要统筹规划,要负责这么一大堆人的事情,也是劳心劳力,算不得轻松。 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庇荫的富三代而言,确实是太难了。 况且,也有人对张无病颇为不满,觉得他就应该在家里当个好看的花瓶,即便体质不好,那就应该找个角落乖乖等死,不要出来害人。 但是,不管最初认识张无病的人对他是什么样的印象,他们都万万没有写想到,在那副永远傻兮兮软乎乎笑着的皮囊下,是一个锋骨如剑的坚定鬼神。 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 官方负责人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的对张无病的非议,此时再看着所有人都被阎王周密保护下来的局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回去之后,有些人是不是要道个歉才行?” 负责人压低了声音,向身边的救援队员淡淡问出口。 这几个经验丰富的救援队员虽然没有乱说过话,但也或多或少听到过队里人的话,还有一些媒体或部门内的声音。 此时听到官方负责人主动提出这件事,几个救援队员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应该。” “如果不是张导演,啊不是,阎王,我们现在……” 队员向脚下瞥了一眼,正巧看到厉鬼张开血盆大口,将旁边的厉鬼拦腰吞没,咔嚓一声,那厉鬼就只剩下了血淋淋的下半身,腰间血肉模糊的横截面正对着队员。 他被恶心得干呕了两声,甚至涌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如果不是阎王,或许被拦腰折断的,就是他们了。 道长看向阎王的背影,更加复杂难辨。 在他还没有出师的幼年,他确实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想象,偶尔也做过以后扬名立万、开山做著的梦,幻想自己以后可以有多厉害,一剑诛杀万鬼。 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早在他第一次跟着师父见过厉鬼杀人的惨烈现场,第一次亲眼面对鬼怪,第一次独自将鬼怪斩于桃木剑下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 他开始逐渐认知到,天赋对于修道一途的重要性,知道自己与真正天才之间的差距。 即便如今他早已经声名在外,很多人都会恭敬的喊他一声道长,一句大师。 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过是肩上的重担,使得他与众不同。 可他不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见到传说中的阎王……甚至被阎王保护。 道长心情复杂,特别想对自己早已经死在厉鬼险境中的师父说:师父,你徒弟我见到阎王竟然还没死!阎王还主动保护我! 道长:这经历太诡异了,简直想要写下来,流传下去让我徒弟徒孙都看看。 阎王在身后众人看向他的第一眼,就立刻有所感知。 他微微侧首,含笑着向后瞥去一眼,眸光流转间,全是对众人心思转变的剔透。 那个小蠢蛋虽然蠢兮兮的什么都不会,但是他却是阎王在几乎耗尽了自己魂魄中属于死亡的力量后,呈现出来的形象。 柔软,善良,善解人意,对人间怀有深沉的眷恋和爱护。 是剔除了死亡后,阎王魂魄中最柔软的具现。 而随着阎王力量的耗尽,以往他足以镇压万鬼的威势,也只剩下了一副空壳,像是被拔掉了刺的花,被所有恶鬼垂涎却没有自保之力。 如果张无病没有顺利遇到燕时洵,等待他的,只会是死亡。 不仅是因为张无病的体质,更是因为他不染尘埃的善良。 不过这算什么,傻人有傻福? 阎王在心中轻笑。 以他现在对燕时洵的了解,他很清楚,如果他与燕时洵第一次见面,是用如今的形象,那燕时洵根本就不会放任他靠近自己,只会警惕恶鬼一样戒备他,更不要提会信任他。 如果想要得到燕时洵的信任,却没有一个良好的开头,那这警惕的大型猫科动物,就再也不会交付信任。 更不要提,能够作为引路人,引燕时洵来到鬼道的最中心。 阎王远远的看着燕时洵,眼眸中泛起笑意。 即便天崩地裂,他站在一切震动的最中心,却依旧稳如山岳,作为所有人可以依靠的靠山,不曾有半分动摇。 大地陷落后的深渊之上,因为有阎王的存在,所有人都悬在半空。 而十万阴兵,也稳稳的踩踏在黑暗之上,并没有随大地一同坠入深渊。 他们本就在追随酆都的千年时光中,就一直守卫着阴阳生死,无惧于厉鬼横行。在这种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刻,更加显露出他们的锋芒。 邺澧漠然扫过深渊中冲着他嘶吼威慑的厉鬼,将士们立刻就明白了邺澧的指令,立刻向着深渊冲杀而去。 而燕时洵缓缓直起身,他站在塌陷中心的深渊之上,手掌中紧握着的,就是那柄贯穿了大地,使得大地塌陷的长剑。 黑雾稳稳的擎在他的脚下,使得他站在半空中也如履平地,没有让他下落哪怕半寸。 燕时洵注意到了邺澧在看着自己,但他掀了掀眼睫,看向的却是阎王。 他能够抓住时机,在旧酆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发起攻击,没有提前向任何人商议,就是因为他信任着邺澧和阎王,相信他们彼此之间有所默契,知道各自应该做什么。 阎王也没有辜负燕时洵的信任,不需要他说,就已经知道要保护众人,免去他的后顾之忧。 燕时洵眨了下眼眸,轻轻向阎王一点头。 阎王也含笑着摇了摇手中折扇,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如果忽略在他脚下化作一片血雾的厉鬼的话。 “小洵,不要放松警惕。” 李乘云温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从深渊之上踏来,厉鬼莫不敢近身,被狂风吹鼓起的白衫,是这片昏暗中不可忽视的亮色。 李乘云在最底层地狱的黑暗中待了无法计数的时间,对于如今旧酆都的行事,他远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清楚,也因此更加警惕。 燕时洵抬眼看去,在与李乘云对上视线的瞬间,他恍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师父一直都站在他身边,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温柔包容,好像就算他把天捅个窟窿,师父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为他兜底。 在师父身边,他好像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担,只做一个快乐的小朋友也没有关系。 但很快,燕时洵的眼神重新坚定,明亮如利刃出鞘,刀光如雪光。 他迅速重新调整好呼吸,熟练的操控着劲瘦却结实的身躯上肌肉的紧绷与松缓,酝酿着强大爆发力的身躯,足以应对任何紧急情况,支撑他做出的任何决定。 也正是这时,原本攀爬出深渊,穷凶极恶扑向众人的厉鬼们,却忽然全部停滞了一瞬。 然后,本来不应该出现在它们脸上的惊慌无措神色,映入燕时洵眼帘。 燕时洵眉头一皱,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随即,预感立刻应验。 ――从最深的遥远深渊之下,传来一声低沉却迟缓的吼声。 像是某种凶兽狂怒之下的威慑吼叫。 那声音充满压迫感,在深渊中一层层回荡重叠,扩散开来的吼叫声惊心动魄,很快就在整个地狱中席卷开来。 刚刚才稍微放松了下来的救援队员,更是在这吼叫声中,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脊椎向上蔓延,汗毛直立。 源自于魂魄深处本能的恐惧,几乎将他压趴下。 不仅是他一人有这样的感觉,其他人都能感受到了那种魂魄被压制的感受,像是被饿狼凶兽盯上的兔子,连动一下也做不到。 阎王面容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握着折扇的手掌不自觉收紧。 他已经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那就是,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直在寻找的,关键之中的关键。 ――使得旧酆都得以继续矗立了千年的最根本原因。 北阴酆都大帝在死亡之前,留下的那一缕鬼神之力。 不等阎王出声向燕时洵示警,深渊中,巨变突生。 在生魂乃至阴兵面前耀武扬威的厉鬼们,突然惊恐的拼命向上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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