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你亲眼看见这场婚礼,自然会死心!” 桑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好,裴叔叔,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 说完,她挂断电话,按下电梯,上了酒店天台。 裴谨言挂断电话后,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安。 刚要再次给桑年拨过去一通电话时,婚车正好开到酒店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 一道人影从高处坠落,直接砸在他车前。 四周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而他缓缓抬眸,瞳孔猛地收缩—— 从碎裂的车档玻璃中,他看见了桑年的脸。 满脸是血,死不瞑目。 桑年毫无生气的脸上双目还是睁开的,直直地刺进了裴谨言的眼睛里,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 “年年?” 喃喃地,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心脏像是被钩子紧紧攥着一般生生发疼,他脚步虚浮发软,刚打开车门裴谨言就怒吼了出来: “救人啊!” 几乎发了疯一般,他赶忙将桑年从车上抱了下来。 裴谨言捧着眼前桑年的脸,手不可控地颤抖着。 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裴谨言慌张,他慌忙地叫喊了起来: “都让开,让开。” 低头的刹那,裴谨言才注意到桑年全身赤裸,浑身都是伤疤。 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腹部已经裸露出来,裹满着鲜血的肠子。 裴谨言剩下的那一点理智都被这惊骇的画面崩断了,他紧紧抱住了桑年。 冰凉的身体告诉他,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他不信,他用尽了力气抱紧怀里的人,转身就要走进车里。 他怀里的人太轻了,粘稠的血液此刻也顺着裴谨言的手流了一地,这加深了他的恐惧和不安: “快!” 他眼神几乎失焦,抱着桑年的身体努力快步走着,但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年年别怕,别怕。” 裴谨言不断地重复着嘴里的话,可他手里正抱着桑年,面对着门却打不开。 他如狼般的眼睛猩红,定在了旁边颤颤巍巍的司机身上: “开门啊!” 司机看了眼在裴谨言怀里明显已经失去呼吸的桑年,有些为难道: “这人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是炸弹一样猛然点燃了裴谨言,他怒吼着: “再不开门我就杀了你!” 旁边的路人将车门替他打开后,迅速站在一旁。 裴谨言这才将人从怀中放下,紧接着将自己的外套给桑年盖上,又紧紧抱住了桑年。 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在他怀里一般。 司机也只能认命,开起车来,只是眼睛却一直在乱瞟,盯着后座的裴谨言。 裴谨言不管不顾地抱着桑年,不断地拍着桑年的后脑勺,还在安慰她: “马上就没事了,没事了。” “别怕,别怕……” 此时的裴谨言就像是患了失心疯一样,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双目都是无神的,充满着麻木和深深的痛苦。 而此时的桑年身体里,慢慢飘出来了一缕微薄无色的魂魄,如烟一般聚集了起来。 桑年看到了车里自己苍白的身体,也看到了如今正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此时明显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的裴谨言。 “年年,年年……” 桑年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比起她受过的那些苦痛,这一点眼泪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她亲眼看着裴谨言将自己从车里抱出来,送进医院,看着他歇斯底里地对着所有人吼着。 “医生!快救救她啊!” 可医生却只是探了下鼻息,就为难地摇头道: “这人已经死了,请节哀。” 可裴谨言却还是执迷不悟,直接拽着医生的衣袖道: “你试试啊!为什么连试都不试!” 医生见他身边只有一个退了三米远的司机,无人拦得住他,只好点头。 看着桑年被推进去,裴谨言才稍微晃过神来,但却直直地坐在了地上。 满手的鲜血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最后见桑年的画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裴叔叔,救救我……” “我不能和这群男人单独在一起,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她痛苦而绝望的嘶吼,让裴谨言此刻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了,让他压根透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上坠了下来。 懊悔的感觉让他泣不成声: “年年。” 飘在空中的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裴谨言哭成这样。 可意外地,她没有任何感觉。 还没到十分钟,手术台的红灯就灭了。 裴谨言眼睁睁看着医生把桑年从里头推出来,医生还是摇了摇头,宣判了死刑。 最后一点希望都被打灭了。 寒冷彻骨的凉意让裴谨言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孟微晴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在地上坐着,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的裴谨言。 “谨言!” 她上前去拉裴谨言,裴谨言却像是定在地上了一般,他眼里空荡地可怕,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满含恨意: “我要验尸!” 这么说着,裴谨言就站了起来,浑身的血迹让此刻的他变得异常骇人,孟微晴却还是壮着胆子拉住了他,她慌乱道: “那我们的婚礼呢?裴谨言!” “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有多么难堪?我......” 然而还没等孟微晴说完,裴谨言就打断道: “取消吧。” 这么一句话说完,裴谨言一个眼神也没留下,挣脱了孟微晴的手,大步跨着走了出去。 孟微晴气的原地跺脚,满脸不甘。 桑年看着这一切,只是静静地飘着,紧跟上裴谨言。 裴谨言在停尸间里,一遍一遍抚摸着桑年此刻有些灰白的脸。 “是叔叔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眼泪落在冰凉的铁板上,裴谨言依依不舍地握着桑年的手,他细细看着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的伤疤,心疼的让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站起身,坚定道: “麻烦帮我尸检。” 法医凑近,带好手套口罩,看着好像压根没有要离开意思的裴谨言,有些为难道: “你最好不要待在这里。” 可裴谨言却压根没有挪动脚步,他眼神不肯离开桑年一点: “我就在这里。” 法医们面面相觑,只好不说话,刚碰到白布准备揭下,却被一个女声打断: “不可以!” 裴谨言这才扭头,看向了小跑着赶来的孟微晴。 “谨言,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她受的那些苦,哪一样不是她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要说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桑年喜欢上了他裴谨言,她从头到尾做的那些事,又何尝不是因为他。 更何况,看着孟微晴此刻明显掩饰不住的慌乱,裴谨言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寒意。 之前孟微晴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一旦冒出这个怀疑的念头,裴谨言就越发不敢深想。 “谨言,你现在的要紧事不是面对桑年,你难道要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宾客吗?” “你到底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这么说着,孟微晴眼眶就泛红,眼泪就这么掉了一脸,花了一整张脸,看起来惹人怜惜得很。 裴谨言这才有松动,他转头看了眼躺在那的桑年,抬头问法医: “明天验尸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裴谨言才松了一口气,可凝重的神色却让孟微晴有些害怕。 “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踏进这里一步。” 这么一句话,让孟微晴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桑年看着裴谨言离开,没再上前,她飘在自己的尸体旁,蜷缩着。 为什么人死了以后,她还能看到自己,看到这些让人痛心、恶心的人呢? 她不明白。 然而裴谨言竟然只是草草地在门口吩咐了两句,就再次折返。 孟微晴见他竟然还是打算回到停尸房,不可置信地紧紧拽住了裴谨言,她的力气很大,长长的指甲甚至掐到了裴谨言的胳膊上的肉,掐的裴谨言生疼。 “裴谨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难道要一直陪着那个死人?” 语气越来越急的孟微晴已经失去理智。 裴谨言听到“死人”两个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孟微晴在他眼中从来不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此刻,他克制不住语气里的凉意,眼神里满是警告: “孟微晴。” “桑年不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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