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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严旭一阵心酸,这话还真没夸张,虽然自己颜值也不差,但从小到大,不管他和赵亦冉怎么打扮,只要站在岑沛安身边,都立马被打回原形。 最气人的是,这还是在岑沛安不打扮的情况的,不过也因为这个,所以三个人不管谁犯错,最后出来挡枪的都是岑沛安。 没办法,大人对漂亮的小孩的容忍度就是高一点。 “怎么还在这站着呢?”岑思郁停好车过来。 “思姐。”严旭朝她身后看,“乐乐和姐夫呢?” “你姐夫送乐乐去她奶奶家了,一会就过来。” “怎么不带乐乐来啊,我女朋友最喜欢乐乐了,早上还说呢,要给乐乐留个最好看的小蛋糕。” “答应她奶奶了。” “那行,思姐你们先进去吧。”严旭送了他们几步,又来了几位宾客,他又笑迎上去握手。 “你别说,严旭今天真精神。”岑思郁回过头,笑着说,“时间真快,你们三个一起长大,一转眼他都订婚了。” 话锋明显不对,岑沛安和赵亦冉高度警戒,俩人相视一眼,决定保持沉默。 “不知道下一个是你还是冉冉。” “姐,严旭本来就比我们大两岁。” “才两岁而已。”岑思郁白他一眼,“你大学的时候我就让你谈恋爱,你说等读研的时候再说,现在你研究生都毕业了,女朋友在哪呢?” “先立业再成家。” “那你事业呢?” “这是我的gap year,等明年我就会找工作。” “中国学生没有gap year。” “谁规定的中国学生不能有gap year,姐,你不要有这种封建家长的思想。” “让你找工作怎么还成封建家长了。”岑思郁想再啰嗦几句,突然碰见熟人和她打招呼,她立马换了个笑脸,站那和人开始寒暄。 岑沛安看准机会赶紧溜走,找了个不显眼的清净地方坐着。 偏宴会厅小了些,但派头依旧不减,里头酒过三巡,气氛热闹高涨。 沈捷得空出来透口气,墙上挂着“禁止吸烟”的警示牌,他沿着长廊找抽烟室。 一根烟未燃尽,桂明灿跟出来,他喝不少,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沈捷,火机。” 沈捷把火机丢给他,“你怎么也出来了,邓海宁一个人能顶住吗?” “出来喘口气。”桂明灿吐出一口烟雾,“妈的,这群当官的是真能喝。” 沈捷捏了捏后颈,仰头活动活动,只“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他的观点。 俩人站着抽了几根烟,沈捷烟瘾一直挺大,只是近两年有意克制,想抽又不能抽,他攥着烟盒,烦躁地在起封口上下摩挲。 两根烟燃尽,桂明灿看了看腕表,“咱俩出来有段时间了,差不多该回去了,要不一会儿又得罚酒。” “你先回去吧,里头太闷,我再待一会。” “怎么?沈总嫌偏厅挤?”桂明灿语气调侃,“本来能换主厅的,但是主厅有人设订婚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思来想去觉得不该给那对小新人添堵,所以也就偏厅凑合了。” “少给我扣帽子。”沈捷侧目看他,“这两天工作太多,没休息好。” 这话倒是不假,他刚提上副总的位置,外人眼里风光无限,其里细枝末节的事情最是棘手,牵扯的人太多,哪一件处理得不妥当,都有可能被谈话。 提到主宴会厅,好像离他们抽烟这处不远,沈捷抽不了烟,正好找个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他视线粗略扫了一圈,在正对面瞥见正厅的侧门。 看样子订婚宴已经收尾,长辈早早离席,只剩下一群小辈还在玩闹。 原本发言的地方成了唱歌区,墙上用投影仪投出歌词,底下三个人勾肩搭背,同频率地左右晃动。 一首经典老歌《万水千山总是情》,话筒递到最右侧人嘴边,极其标准的粤语咬字发音。 那人唱了半首,从台上下来,端着水杯单肘撑在椅背上,面朝侧门的方向仰头喝下。 少年修长的脖颈抻开,吞咽水流,喉结上下滚动,沈捷几乎是无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万水千山总是情》,好歌。”桂明灿当他是欣赏这歌,略带艳羡地看着那群年轻人,“风华正茂啊。” 刚刚那一幕,让沈捷的心情有了微妙转变,他睨了人一眼,“桂行长魅力也不减当年。” “和我还说这场面话。”桂明灿不吃他这一套,“不过你记不记得咱们大学那会儿,放假跑到水库去游泳,比谁游得快,结果不知道哪孙子和邓叔他们告状,邓叔拿着皮带在岸边等我们几个上岸。” 说到这,他自己都忍不住呵呵直笑,沈捷也不冷场,“海宁第一个遭殃,邓叔抽了他好几下。” “我们每人2下,邓海宁挨了5下。”桂明灿比了个数字,说完又看向主厅,一曲结束,又换一曲,叹息道,“这么一回想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哪有二十年。” “十七年和二十年也没差多少嘛。” “差多了。” 桂明灿忍俊不禁,他这种有孩子的,和沈捷这种没结婚的,到底还是有差别,谈起年纪他顶多就是唏嘘一下,沈捷不行,最受不了别人说他老。 “黄土都埋到脚脖子了,沈总。” “......” 厅里不知道喝成什么样子,邓海宁电话打过来,桂明灿估摸他是真顶不住了,攀着沈捷的肩膀往回走。 走到廊中间,沈捷回头,少年消失在视线里,只在刚站过的位置留下一个喝空的杯子。 上一章我结尾修改了一部分,辛苦大家再回去看一下,辛苦啦 间隔年(Gap Year)是西方国家的青年在升学或者毕业之后工作之前,做一次长期的旅行,让学生在步入社会之前体验与自己生活的社会环境不同的生活方式。(解释来自百度) 4、进错房间 主厅里闹烘烘到凌晨,一屋子喝得东倒西歪,剩下几个稍微清醒点的,挨个把这些人送回酒店房间。 岑沛安喝得脚下打趔趄,但他实在太困了,没等安排人来送他,他自己从椅子上强撑着站起来。 电梯到达十楼。 这个时间点,头顶廊灯都灭了,只剩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装饰灯。岑沛安把房卡举到眼前,艰难地辨认上面的房间号,走廊地毯厚重吸音,再加上双腿无力,他走起来跌跌撞撞。 “1011...” 岑沛安舌头打结,嘴里念叨着房间号,边走边核对,最后绊倒在门口,他吃痛抽了口气,跪在地上把房卡往感应器上贴。 感应器滴了一声,他扶着门把手想站起来,结果门突然往里开,他直直摔进玄关里。 “好疼...” 岑沛安闭着眼睛抱怨,用脚踢上门,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间门原本就没关紧。 借着酒劲,岑沛安在地上趴了一会,眼睛勉强眯了条缝,电视墙周边的氛围灯开着,暖黄的光线看着柔和而温暖。 他没多想,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跌进床中央,翻身抱着被子睡过去。 大床正对浴室,里面是哗哗啦啦的水流声,玻璃上水汽浓重,只能依稀辨认有人影晃动。 过了大概五分钟,水流声渐渐变小,隔着玻璃的人影慢慢清晰,看身姿轮廓很是挺拔,他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围着浴巾出来。 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沈捷敏锐地闻到一股淡淡的红酒味,晚上酒桌上全拼的白酒,况且他刚进去洗澡的时候还没有。 鉴于以往有不打招呼,就送酒上来让他小酌怡情的情况,沈捷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圈,没看见醒酒器。 还没等沈捷回神,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微弱,低哑难耐的声响,像是小动物的撒娇哼唧。 沈捷警惕地转头,这才发现床上躺着个人。 那人侧身朝床头,脸埋在枕头里,腰腹和大腿盖着被子,正缩脚往被子里蜷。 沈捷越靠近,那股红酒的味道越浓郁,醇厚缠绵,丝绸般掠过鼻腔,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看身材比例,不像是女人,沈捷当即松了口气,他绕到床外侧,床上的人忽然翻身,仰躺着,嘴里轻哼几声。 沈捷心跳有片刻异样,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深色的西装裤,渐变紫衬衫,微微乱的半长卷发,脑海里少年模糊的残影,和床上这个醉鬼渐渐重合。 沈捷将信将疑地凑近,这下一目了然 还真是他。 床头柜上叠放着两张卡片,沈捷拿起来,一张是房卡,房间号是1011,在自己隔壁,他又睨了眼床上的人。 另一张是身份证。 “岑沛安...” 沈捷默念上面的名字,几个字在他唇舌间辗转来回。 敲门声响起,思绪暂时被拉断,沈捷穿上衣服,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秘书王景。 “沈总,这是您明天要穿的衣服。”房间门只开一半,王景把衣服递进来。 今日的酒局是临时攒的,本来没打算喝这么多,可是酒精一上头,喝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了,最后一桌子都喝趴下了,只能全安排在酒店住一晚。 沈捷明天有客户要见,所以秘书又专门回去替他取了套干净衣服。 “你进来。”沈捷没接衣服,把门全打开,等人进来,他冲床上扬了扬下巴。 王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心里一惊,床上竟然躺了个男人,“沈总,这...” “你先去把他查清楚。”沈捷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怒气,不过他向来最擅长隐藏情绪,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没有。 上头刚强调作风问题及整顿措施,沈捷关系网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一直都恪守原则,财、色、权都不贪。现在他床上多了个男人,这事可大可小,被有心人做文章,递几封匿名举报信,估计又是麻烦事。 所以王景不敢松懈,他点头应下,转身正准备出去,沈捷叫住他,把手里的房卡和身份证举给他看。 王景掏出手机,分别拍了张照片。 “沈总,这人怎么处理?” 说话是给邓海宁开车的新兵蛋子,刚陪王景回去取衣服。 “先去查。”沈捷皱眉,加重语气强调,听起来颇为不耐。 一出房间,本来哈欠连天的王景,眼下一点困意没有,他快步朝电梯走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人查清楚。 “王秘书,沈总还真和传闻一样。” “什么?” “阴晴不定的,一开始没生气,我就问了一句,他怎么就生气了?”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新兵蛋子稍稍站定,敬了个军礼,“服从命令。” “所以啊,他让我们去查,我们就先去查,其余的不该多嘴问。” “但是那个人来历不明,万一是装醉,伤害沈总怎么办?” 王景按了按一层的电梯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不会的,沈总心里有数。” 新兵蛋子搞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挠了挠后脑勺,稀里糊涂地跟着下了楼。 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呼吸时重时轻,他缠着被子侧翻过身,一头扎到枕头下面,几番挣扎扭动,原本束在裤子里的衬衫掀起来一部分,露出一截软白柔韧的腰。 沈捷连轴转了几天,喝完酒上来头疼难受,本来打算冲个澡就睡觉,可眼一点也不觉得困了。 他走过去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瓶苏打水,拉开时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床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应,身子蜷起,让那截细白的腰露得更多。 手中的易拉罐捏得微微变形,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来,沈捷灌了半杯冰水,勉强压住了口干舌燥。 岑沛安是被渴醒的,宿醉过后,嘴里异常发苦,他难受地哼哼几声,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头上摸索。 一杯温水递上,他闭着眼睛接过,半坐起身大口喝完,房间里回荡着他咕噜嘟噜的吞咽声。 “还喝吗?”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岑沛安瞬间清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惊慌无措地盯着床边的人。 “你谁啊?”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对方回答的云淡风轻,走到床尾正对的沙发坐下,“这是我的房间,你昨天半夜闯进来。” 岑沛安怀疑地扭头看房间座机,上面赫然标着1010,他拿过一旁的房卡,翻过来看,上面便签贴着1011。 的确是他走错了。 “呃...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喝太多了,记不太清了。”岑沛安一身酒味,闻起来刺鼻难闻,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看着对面的人,脸上写满了尴尬。 “岑沛安是吧?” 岑沛安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又想起来自己房卡和身份证是一起放在床头柜的,他点点头,“嗯。” “你闯进来就算了,还吐了我一身,恐怕你要赔我一次洗衣服费用。” 对于他的这个说辞,岑沛安持怀疑态度,他虽然没太多印象,但是零零碎碎的一些记忆还是有的,他明明记得自己进来就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吐他一身。 到底是没进社会磨练,心里那点想法全写在脸上,沈捷缓缓勾起唇角,“你觉得我在讹你?” 岑沛安上下打量他,男人穿着暗灰色的衬衫,扣子扣到最顶,一条同色系条纹领带,剪裁精良的衬衫马甲,西装裤熨烫的笔直偎贴,脚下是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 看样子确实不太像是会讹人的无赖。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走错了房间,岑沛安大方地说,“我昨天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衣服恐怕洗了也会有味道,我赔你一套吧。” “好啊。”对方似乎对这个答案更满意。 “......” 男人站起来,在身上四下摸了摸,看样子是在找名片,最后大步走过来,拿起床头的记号笔和便签。 “我身上没带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他把便签撕下来,沛安也不伸手接,他手在半空顿了好久,最后折中贴在了他手臂上。 岑沛安昨天喝得烂醉,现在大脑还很迟钝,一句话都要反应半天,他后知后觉地揭下便签,看着上面的字迹。 “沈捷。” “是我。”沈捷合上笔,绅士地笑笑。 房间没拉窗帘,刚刚沈捷在床尾逆着光,岑沛安都没有好好看清他,此刻才真的看清楚,只能说那是一张极其迷人的脸。 “现在打。” “啊?”岑沛安虽然不理解,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开始摸索自己的手机,只是嘴上忍不住说,“我不会骗人的,我肯定会联系你赔你衣服。” 沈捷低笑一声,岑沛安仰头,不明所以地看他,听他解释说,“不是怕你骗我,是我手机有陌生电话拦截,你现在给我打,我好给你备注,免得到时候你找不到我。” “哦。”岑沛安终于在被窝里摸出手机,但是没电关机了,沈捷也不着急,耐心地等他给手机充上电。 俩人一个坐在被窝里,一个站在床头边,气氛说不上来的尴尬,反正起码岑沛安是这样感觉的。 沈捷垂首看他,看他低着脑袋发呆,打卷的头发翘起一缕,看着又乖又傻。 “还喝水吗?”沈捷问他。 岑沛安舔舔嘴唇,看了看空杯子,又看看沈捷,对方看出他的想法,拿起杯子去帮他接水。 沈捷弯腰的一瞬,一股清冽迷人的男性香水味,直冲岑沛安鼻腔。岑沛安平时不喷香水,他闻不出来这是什么牌子,只觉得淡淡的,还挺好闻。 喝完水,手机能开机了,岑沛安按照便签上的号码拨过去,很快,房间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沈捷挂掉电话,然后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应该是在给自己备注。 “我今天还有事,回头联系你。”沈捷说完没有多留,出去帮他把门带上。 岑沛安整个人都是懵的。 沈捷:送上门的老婆我要不要? 沈捷要装几章绅士 5、土匪 距离上次酒店插曲已经过去一周多,期间岑沛安拨过便签那个号码,没有人接,他也就把这事情忘了。 晚上,岑沛安洗完澡,在房间里打游戏。他穿着半袖半裤睡衣,盘腿坐在椅子上,头发也没吹干,湿哒哒的发梢正滴水,沿着他脖颈往下,没入睡衣。 床头充电的手机震动,这一局正好打完,岑沛安从椅子上起来,接起,“喂,哪位?” “是我,沈捷。” 能明显感觉到岑沛安对这个名字的陌生,他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终于开口,“哦,是你啊,我上周给你打过电话,不过没人接。” “抱歉,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可能遗漏了你的电话。”对方语气诚恳,还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温温柔柔。 “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我刚在打游戏。”脑后垂下一缕湿发,岑沛安用手指挑起绑好,“你给我打电话是约买衣服的时间吗?” 对方停顿了片刻,“明天是周六,你方便吗?” “方便。”岑沛安一口答应,“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九点可以吗?” “也行。” 这次的语气似乎没那么爽快,主要是岑沛安有赖床习惯,除了之前在学校有课,其余时间都起不了这么早。 沈捷轻笑了声,其实说是笑,也只是唇间漏出一个“呵”字,听得岑沛安耳朵酥痒。 “那就约十点半吧,你多睡一会。”沈捷体贴地说。 “没事,九点就九点,别耽误你时间。”岑沛安有些不好意思,“就定九点。” 看沈捷穿着,还有他忙碌的程度,不难猜出他是个大老板,行程估计都是按部就班,一个小变动没准牵动几千万的生意,不给人添麻烦这点觉悟,岑沛安还是有的。 挂断电话,岑沛安加上他的微信,给他发了个定位,那是上榆这边的奢侈品购物中心。 很快,对方回了个“好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岑沛安戳开人微信头像,是天坛的实拍图,又点进人朋友圈,空空如也。 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而此时这边的沈捷,正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条条地浏览岑沛安的朋友圈。 旅行途中的风土人情、学校大大小小的讲座活动、兴趣爱好取得的成果、隐蔽街头的特色小吃、屋檐上逃窜的流浪猫等等,岑沛安都一一记录在朋友圈。 最近一条是在前天,岑沛安发了张照片,照片里他穿坐在钢琴边练琴,侧脸略低头看着右手按下的钢琴键,表情专注认真,额前垂下卷且软的头发,发丝间有午后阳光穿过,朦朦胧胧的一层,连空气里跳动的灰尘也定格在镜头下。 秘书敲了敲门,进来汇报工作,连带着上次酒店的事情,那件事情其实早就查清楚了,只不过沈捷一直没时间细问。 “沈总。”秘书出声提醒,刚张嘴要汇报,被沈捷打断,“不用说了,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好的。” “说说岑沛安吧。” 秘书调取酒店监控后,很快就水落石出,不存在什么蓄意接近,单纯就是岑沛安参加订婚宴,然后喝醉了,碰巧沈捷房间门没关上,他误打误撞进错了房间。 “没了?”沈捷浏览完,放下手机,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王景拿捏不稳他的意思,通常情况下,沈捷反问就代表他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但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他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实在想不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谁订婚?” 王景抬头,愣了两秒,“是他朋友,叫严旭,这个人也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沈捷这次没接话,他拿着玻璃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壁,“那就行。” 王景恭敬规矩地站在一旁,等候他接下来的安排。 “不过也不重要。”沈捷仰头喝了口茶水,清苦的茶叶水在舌尖迸开,看着虚空中的一点,不动声色的脸上有了细微表情变化,“是谁订婚都不重要。”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王景直到出了办公室才琢磨出不对劲,他倏尔回头,盯着办公室的门框,沈捷最后那几个字像是道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炸得他头皮发麻。 临睡前,岑沛安定了好几个闹钟,第二天墨迹了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他的车限号,只能打车过去。 等岑沛安到商场,沈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站在抽烟区,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看到岑沛安过来,他杵灭烟,转头笑着等他靠近。 “等很久了吗?”岑沛安问他。 “没有,我也刚到。” 沈捷先是打量他,发现他和酒店那天完全不同,他今天戴了棒球帽,浅色的休闲衣裤,脚上是双白色运动鞋,整个人透着清爽干净的气息。 反观沈捷,其实也有一些变化,起码他今天没那么正式,没穿马甲和西装外套,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喉结和麦色的锁骨皮肤,袖子挽在小臂上,斯文那股劲里掺着呼之欲出的荷尔蒙。 “那你想看什么?” 岑沛安走在他前面,早上着急忙慌地出门,都没好好打理头发,他摘下棒球帽挂在手腕,双手拢脖子处的头发,茂黑的头发撩起,下面是洁白的后颈,低头的动作让颈部曲线很漂亮,一小缕没拢起的碎发,末梢轻轻扫过。 沈捷抬手帮他那缕撩起,指尖似碰非碰地擦过他后颈,突然的触碰让岑沛安一惊,回头满眼诧异地盯着他。 “头发。”沈捷两指撩着他耳后的头发。 “哦,谢谢。”岑沛安扭回头,慌张地撩起那缕头发,白皙的后颈,软白的耳尖漫上一小片绯红。 岑沛安把人带进一家奢侈品店,店里的人认识岑沛安,热情地上来打招呼,“今天想看点什么?” “衬衫和西服。”岑沛安指了指沈捷,“适合他的。” “有的,我们可以定制。”对方说着就去拿册子,沈捷叫住她,“有单独的休息室吗?” 店里顾客并不多,但沈捷不喜欢吵闹,多一个人的声音他都烦。 俩人上了二楼的单独休息室,经理拿来衬衫和西装的定制本册,一一翻开给沈捷讲解。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侧目看向旁边的正在喝橙汁的岑沛安,百无聊赖地咬着吸管,“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岑沛安不太走心地说,装模作样地翻了两页,指着模特说,“就这套吧。” “好,那就这套。”沈捷把册子递给经理。 “好的,那请二位稍等,我找人上来给您量体。” 经理下楼,二楼这个区域就剩下他和沈捷,岑沛安打了个哈欠,精神恹恹的,明显没睡饱的懒散样。 从店里出来,岑沛安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量完体,岑沛安要去付钱,沈捷却叫住他,递给他一张小票,说是自己那套西装的价格,而他赔自己的这套远远不够。接着又东挑西看要了一大堆东西,有些明显都不适合他,气得岑沛安要报警,说他敲诈,最后还是全给他买了。 在电梯口,岑沛安把东西给他,实在没法心平气和,“你到时候直接来取就行了,这都是你的配饰,你拿着吧,我先走了。” “饿了吧。”沈捷两手空空,悠哉地倚在栏杆上,“一起吃顿饭吗?” 岑沛安真像个体贴的情人,大手一挥付了钱,现在兜比脸干净,别说出去吃饭,一会打车有没有钱都不好说。 “我请客。”沈捷不再逗他,伸手接下他手里的大包小包,“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适合你,所以就买了。” “?”岑沛安一脸不可思议,“你用我的卡给我买东西啊?” “准确来说是我的额度。” “你把我当傻子呢?”岑沛安恨得牙根痒,都气笑了,指着他说,“你就是个土匪。” “我像吗?”这下换沈捷在他身后,拎着一大堆东西。 “不像吗?”岑沛安没好气地呛他,气鼓鼓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沈捷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起身见岑沛安自觉地坐进车里,他绕到驾驶座给人当司机。 “想吃什么?”沈捷单手打方向盘,看车外的路况。 “我渴了。” “车里有水。” “我想喝西瓜汁。”岑沛安心安理得地提要求,刚刚给人刷了那么一大笔,现在自己要喝个果汁总不算过分吧。 “到餐厅点。” “现在就想喝。” 沈捷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眉头微皱,虽然没恋过爱,没养过情人,但他不难理解,此时岑沛安的行为应该就和作那个字挂钩。 “想也没有,忍着。”沈捷表情不悦,他身居高位惯了,这番斯文绅士本就是装给岑沛安看的,真让他跑前跑后伺候人,恐怕不行。 “我想喝。”岑沛安就这三个字,语气一点也不作,他摘下帽子,额头全是汗,脸上晕着热出来的潮红,用帽檐煽着风,眼神渴求,“真渴了。” 沈捷从后视镜别开视线,把车掉头开回去,然后一言不发地下车坐电梯上商场。 隔了一会,岑沛安坐在空调车里摆弄手机,远远看到沈捷英挺的身影,手里拎着两杯鲜榨的果汁。 一杯冰镇西瓜汁,一杯冰镇橙汁。 6、好男人 车子在一家特色餐厅停下,服务员带岑沛安两人上楼,这个时间过了饭点,餐厅里没什么人。 包厢位置极佳,安静私密,正对着人造的假山流水,还有一处茂密的竹林,不过岑沛安无暇欣赏,他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 看着菜单上的菜系和价格,岑沛安在心里盘算着要狠狠讹沈捷一笔,他食指对着菜单点来点去,“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要,这个看着也不错,来一份...” “吃多少点多少。”正在回手机消息的沈捷突然出声,看了他一眼,“一会吃不完你就兜着走。” 前一句还像是提醒,后一句简直赤裸裸的威胁。 岑沛安撇撇嘴,没看他,转头和服务员撤掉了一些菜,然后把菜单推给沈捷,“你看看你还要加什么?” 服务员见状走到沈捷身边,对方搁下手机,随口询问了一句,“点了什么?” 听服务员一一报上菜名,中途沈捷无奈地看了对面人一眼,这点的全是标价高宰客的菜,没一道合胃口的。 岑沛安心虚地避开视线,低头咬住西瓜汁的吸管。 沈捷重新点好菜,冲岑沛安点了点下巴,意思是让服务员和他确认,岑沛安点头后,服务员才出去。 包厢空间很大,正常能容纳差不多十个人,但现在只有沈捷和他,所以空间显得空旷,气氛也说不上来的尴尬。 好在菜一道接着一道上,服务员上齐菜,关门出去前,沈捷嘱咐没特殊情况就不用再进来了。 岑沛安把那条清蒸东星斑转到自己面前,挑了一块最中间的部分,吃到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你怎么不吃?”见沈捷迟迟不动筷子,岑沛安咬着筷子头问。 “气饱了。” “嗤” 岑沛安没忍住,单薄的肩膀轻颤,他笑够了抬起头,沈捷一脸阴沉地盯着他。 “不就是带你绕了点路,怎么这么小心眼?” “你那个叫绕一点路?” 在车上,沈捷问岑沛安想吃什么,他说想吃湘菜,有一家湘菜他很喜欢,就是有点远。 沈捷说没关系,让他指路,车子拐进坑坑洼洼的小路,路过两个城中村,又在窄巷里绕来绕去,最后终于找到那个小店,结果店家休息,没开门。 这边路不四通八达,想去主干道只能原路返回,沈捷常年不自己开车,车技退步很多,巷子又窄又绕,行人多还不遵守交通规则,堵得他心烦意乱。 沈捷烦躁地长按喇叭,刺耳持久的声音透过车窗,岑沛安看他耐心快要消失殆尽,想换自己开车,话没说出口,车速就陡然提上去。 好不容易拐出巷子,车尾又蹭了一下,驾驶座的人眼神黑沉,情绪似在崩陷边缘。 包厢桌子是大圆桌,岑沛安和沈捷坐正对面,服务员只好把菜尽量均匀地放在转盘上。 岑沛安把所有菜放到一起,手指压着玻璃转盘,把菜转到沈捷面前,然后起身坐到人身边。 沈捷饶有兴致地睨他,一声不吭。岑沛安摘了帽子,凌乱的头发扎起,扎得松松的,在脑后有一个小啾啾。 沈捷忍住想伸手捏的冲动,搁在腿上的手指蜷了蜷,指尖仿佛还在回味他发丝的柔软。 “别生气了,我又不知道那家店会关门。”岑沛安剥了块鱼肉,夹着鱼肉的筷子,将将要碰到沈捷的碗,他忽然想起什么,把鱼肉填进自己嘴里。 岑沛安抿着唇,舌尖冒出一点,抵着嫩黄的姜丝,低头把姜丝吐到盘子里。 沈捷看着他收回舌尖,心里腹诽道,挑食。 “尝尝。”岑沛安换了双公筷,重新帮人夹了一块。 沈捷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他薄唇微弯,夹起盘子里那块鱼肉,味道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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