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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明却装不知道,这般无耻的人家,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提前做了手脚?” “你这女娘,欺人太甚!!”陆家一位族老气得险些晕过去。 钱绮月刚想回一句,就被宋棠宁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别说是跟出来的曹德江等人,就连一旁的萧厌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这钱家小娘子果真是京里出了名的彪悍女子。 难怪钱宝坤想尽办法拦着他家这女娘来陆家搅合,这要是真放了她进陆家,以她这拉仇恨的本事,搞不好陆家的里子面子都得给她撕个干净,回头陆家也不找那宜阳县主了,只跟钱宝坤不死不休就够了。 宋棠宁也隐约明白,往日钱绮月的名声怎会那般“凶残”,除了萧厌和顾鹤莲,她就没见过比钱绮月更厉害的。 就她这张嘴,没被打死,大抵是也是因为有钱尚书护着。 “呜呜呜……”钱绮月瞪圆了眼。 宋棠宁将人拉的离陆家人远了些,才松开她的嘴。 没等钱绮月开口质问她捂着她嘴做什么,宋棠宁就先伸手挽着她胳膊说道:“阿月姊姊,陆家的书都搬好了,待会儿阿兄他们会送回积云巷去,等一下我要去看将来建书院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钱绮月瞬间就被转了心思:“书院,在哪儿?” 宋棠宁道:“暂时定在城南,刚圈好了地,京造司的人过几日才开始修,阿月姊姊要不要先去看看?” 第128章 “去,当然要去!” 如今整个京中最火热的话题莫过于宋棠宁这待建的书院了,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指着那书院建成。 钱绮月早就好奇死了,虽然眼下还什么都没有,可是能提前过去看看,她哪能错过。 她一时也忘了刚才还跟陆家人吵架,只拉着宋棠宁:“待会儿我与你一起,晚间我也不回去了,去你那住一宿,让我爹烦着我!” 钱绮月容貌艳丽,靠着她撒娇, “棠宁,你要收留我,我吃的特别少。” 她凤眼轻扬,艳若芙蓉的脸上可怜兮兮。 宋棠宁被她逗笑:“好,我将口粮盛给阿月姊姊一半儿,你就住我那里,钱尚书不认错,咱们不回去。” 钱绮月眼睛一亮:“这可以!” 小姑娘笑起来没心没肺,直性子的可爱,宋棠宁大大方方哄着钱小娘子时也格外有趣,后面曹德江几人都是被两个小女娘的玩笑话逗的哈哈笑出声,对于钱宝坤添了几分莫名的“同情”。 陆家的书全部搬运结束,宋棠宁暂时哄住了钱绮月后,上前与众人拜谢。 曹德江此时再看这宋家小姑娘时只觉格外顺眼,他温声说道:“陆家这些藏书都是外间难寻的珍品,你定要好好放着,待到书院建成之后,老夫还要前往叨扰,到时候宜阳县主别嫌老夫烦闷。” 宋棠宁弯眼笑得乖巧:“曹公这般说可是折煞棠宁,您能去书院是棠宁的荣幸,我还盼着您能替陛下赏的那文德碑立字呢,届时我会让人修建藏书楼,这些书如何分类,如何珍藏,还得跟曹公以及诸位大人求教,您别嫌我才是。” 曹德江顿时笑起来:“这种好事老夫可不嫌,你有什么不懂,尽管来找老夫。” 跟在曹德江身后那些个文臣也都是纷纷开口。 “曹公说的是,宜阳县主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们。” “对啊,我们虽不如曹公厉害,可观书分类却还是行的,到时书院建成之后,还望宜阳县主替我们留个书室,容我们偶尔前往观书,这些藏书我们可是眼馋极了。” 宋棠宁闻言谦逊:“这是自然,文大人放心,届时棠宁定会奉好茶水,静候诸位大人前来。” 那位被一口就叫出名讳的官员眼露诧异,随即忍不住神色越发和煦了些,心中也感慨这陆家当真是丢了一桩好姻缘。 往日还听闻这宜阳县主行事狷狂,陆家才会与她闹成这般,可如今看她竟是能将他这小小郎中都记得清清楚楚,言语进退有度,举止谦逊有礼,哪里就像是外间所言? 那文大人浅笑:“那就多谢宜阳县主了。” 一众朝臣对宋棠宁观感都是极好,连带着瞧着她身后站着的萧厌时也改观了一些。 往日只觉得这人歹毒狠辣,手段阴狠,可这次瞧着却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听闻那修建书院的地方还是萧厌出了银子圈下来的,连带着陆家之所以会大出血,也多有萧厌的原因。 几位户部和工部的官员纷纷主动开口与萧厌攀谈,言语间也允诺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萧厌自打掌管枢密院后,还是头一次这般得人待见,就连跟在一旁的沧浪他们也是神色古怪,实在是往日这些人瞧见督主都是闻风丧胆避之不及,这还是头一次见那些朝臣将自家督主围在中间的满脸热切的。 沧浪碰了碰缙云的胳膊:“难得啊,主子也成香饽饽。” 缙云却是忍不住看了眼宋棠宁,低声说道:“往日是我小看了宋小娘子。” “嗯?”沧浪莫名:“什么小看?” 缙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主子身边多了宋小娘子好像未必是坏事。” 督主要走的路并非易事,往日他们鳏寡前行,不敢丝毫去借外力,可是如今督主也许真的可以尝试着拉拢一些朝臣,名正言顺的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而不是那般举世皆敌。 沧浪不明白缙云在感慨什么,只耸耸肩:“哪里就是坏事了,往日主子太过冷情,如今偶尔能见笑容,我觉着宋小娘子挺好。” 缙云笑了笑:“是挺好。” 人群里萧厌面对着那些往日对他敬谢不敏,如今却格外热情的朝臣,脸上有些不适,可见一旁宋棠宁弯着月牙眼笑盈盈地看他。 他压了身上凛厉缓了眉眼,和和气气地承了那些人的好意,还连带着罕见地道了谢。 陆家门前一派和气,陆家的人却气得咬牙。 眼见着一堆人在他们门前寒暄不走,连带着萧厌那阉人也遭人追捧,陆钦面无表情地寒声道:“天色也暗了,诸位可是要留下用晚膳?” 书都拿了,还不快滚?! 曹德江回头看了陆钦一眼,见他脸上厉色遮掩不住,只觉这陆家所谓世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今日既已丢了面子,何不大大方方承了错处,看在那些藏书和陆家未曾为难的份上,外间人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可这陆家老二偏要摆出一副恼羞成怒阴阳怪气的样子,这般小气模样,才会叫人笑话至极。 曹德江摇摇头,这陆家百年世家,陆崇远之后,却无一人能承门楣,他回头对着萧厌二人道:“萧督主,宜阳县主,今日事情既已结束,那老夫就先走了。” 其他朝臣也纷纷开口告辞。 萧厌点头:“诸位大人慢走。” 曹德江他们各自上了马车,傅来庆却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最后:“宋小娘子……” 他原是想要跟宋棠宁说句什么,可是冷不丁就撞上萧厌看过来的眼,刚搬了一堆箱子,手脚发软的傅来庆顿时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瞬时变了:“我也先走了。” “傅郎君慢走。”棠宁客气笑了笑。 傅来庆顿时被她笑的晕乎乎的脸上发红,可是下一瞬撞上萧厌突然上前刀削斧凿的侧脸,那狂跳的心顿时停滞,忙不迭转身就爬上了马车。 曹德江刚坐稳就觉马车一晃,抬头见钻进来的傅来庆“砰”地一声坐在车前,他皱眉:“你干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有鬼追呢? 第129章 傅来庆靠在车壁上喘了口气,心口还在狂跳。 “没什么……” 这宋小娘子的兄长怎么都跟他八字不合,以前那个宋瑾修就讨厌的厉害,虽然有些本事可是瞧着装的要死,同是世家子谁不知道他是谁,偏得做出一副不与人同流合污,只有他自己高贵的清肃模样。 如今这萧督主又忒吓人,只是那么朝他瞥了一眼,他连死法都想了三百种了。 傅来庆拍了拍胸口低声嘟囔:“舅爷爷,那个萧督主怎么瞧着跟煞神似的。” “?” 曹德江看着他,这是什么蠢问题?“萧厌要不是煞神,能管得住让人闻风丧胆黑甲卫,京里头的能不对他避之不及?” 那“萧厌”二字在朝里就是震慑,传出去是能让小儿啼哭的存在。 他不是煞神,谁是煞神?! 傅来庆话刚出口也是觉得自己蠢,眼瞅着自家舅爷爷那看白痴的眼神,他连忙低咳了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人虽然看着挺凶的,可是对宜阳县主却是极好。” 曹德江收回目光说道:“他待那宋小娘子的确不错,而且他这次行事也让人意外。” “意外?”傅来庆疑惑、 曹德江“嗯”了声:“我原以为萧厌会趁着这次宋小娘子的事情清算陆家,借机弹压陆崇远的。” 曹德江久居朝堂,亲眼看着萧厌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来的,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萧厌为了揽尽圣心替安帝办差,在朝堂立足,他早就已经跟世家之间不死不休。 他一直以为萧厌突然收了宋棠宁当义妹,不过是想要借着宋家的事情来对付世家,因为先前漕粮之事无所突破,所以想要换个方向来抓世家的把柄,那个小女娘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行事路上的踏脚石,是他收拢的棋子。 可是谁能想到,往日行事狠厉不留余地的萧厌对于那位宜阳县主居然是真心庇佑。 这么好的机会他未曾穷追不舍,也未曾趁机拿下陆家,反而舍了陆家能给的利益去筹建书院,替一个小女娘造势。 曹德江浸淫朝堂多年,自然也比旁人看得更远,他言语间带上了些感慨。 “那宋小娘子这次可是得了大便宜了,虽然失了国公府庇护,也跟铖王府还有陆家翻脸,可是只要书院顺利建成,落在她与荣家名下,往后无论是京中的学子,还是那些入朝的读书人,谁都要记她一份恩情。” “只要她不谋逆犯上,不做大不敬的事情,那文德碑和书院就足以保她一世周全。” 这名声就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陆家也不敢轻易动她。 傅来庆听得一怔:“舅爷爷是说,先前的那些事情是萧厌有意为之?” “不然你以为区区陆家私事,怎么会闹的满城皆知?” 曹德江瞥了眼对面仍有些稚嫩的年轻人:“世家霸占朝堂多年,阻断寒门晋升之路,那些读书人早就积怨已久。” “萧厌利用的就是他们这份不甘将陆家推到风口浪尖,挑起陆家与那些读书人之间的对立,让他们以唇舌立于宋小娘子身侧,同样也让我们这些与世家不和的朝臣,不得不站在他和宋小娘子身后。” 那些藏书固然诱人,可于他们来说却未必足够引得所有人都出手,是因为他们跟萧厌、宋棠宁的目标一致。 他们乐于看着陆家倒霉,也欢喜世家多年积攒的威信受损,更能为那些寒门学子博一条出仕之路。 朝中那些出身不好的朝臣有许多都被世家打压难以出头,哪怕是他和文信侯等人,也多少被世家压着,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明知道萧厌是利用他们给宋棠宁造势,也依旧一口答应,今日同来陆家。 曹德江感慨着说着:“萧厌这次几乎是费尽心思将那宋小娘子捧上了高台,别看她只是个女子,可这京中世家权贵子嗣如云,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好名声。” 傅来庆闻言想起宋棠宁的模样,忍不住辩驳了一句:“那也是因为宋小娘子本来就很好,也有替那些寒门学子博出路的善心,要不然换成是旁人哪能舍得陆家允诺的利益,反倒替别人做嫁衣?” “这倒是。”曹德江难得附和:“那小姑娘的确是个好的,聪慧知进退,为人也豁达,那陆家三郎白白丢了这桩婚约,实在是糊涂……” “他哪里是糊涂,那就是蠢,宋小娘子那么好,那个陆执年哪里配得上她?!”傅来庆顿时撇嘴。 “嗯?” 曹德江诧异抬头:“你居然夸宋家的人,我记得你可是最为厌恶宋家大郎。” 他妹妹家里这个孙儿跟宋家那个大郎打小就不和,因着两人年岁相当,又都是官宦子弟,所以时常被人拿来比较。 偏偏在才学事上傅来庆又稍逊色宋瑾修一些,更偏实干,可京里头的人看的却只是才名,因此傅来庆对那宋瑾修格外的不满。 往日只要一提姓宋的就跟着炸毛,连带着提起宋家人一句,都恨不得能呸上两声再踩上两脚。 如今倒还懂得夸人了,这是转性了? 傅来庆顿时道:“宋瑾修是宋瑾修,宋小娘子是宋小娘子,再说宋小娘子早就自逐出族,除了还姓宋,跟宋瑾修那个伪君子可没什么关系了,再说我又没说错,那姓陆的本来就配不上宋小娘子。” 他小声嘀咕:“要不是他是陆家的儿子,又沾了皇后的亲戚,旁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将他捧上了天,就陆执年那样的,给宋小娘子提鞋都不配!” 曹德江横了他一眼:“皇后也是你能乱说的?” 傅来庆连忙闭嘴。 曹德江斥了声后,想起这段时间关于陆家的那些事情,忍不住也是皱眉道: “不过那陆三郎的确配不上宋小娘子,这二人的婚约本就是皇后为着四皇子强求来的,当年荣迁安跟世家本是不睦,也不知是怎么着,居然会在离世之前将自家外孙女许进世家。” 傅来庆顿时来了精神:“荣太傅跟世家不和?” 第130章 曹德江点点头:“他在世时对世家并不亲睦,而且他也一直不喜欢世家权势太盛,压过皇权。” 他顿了顿,看着傅来庆眉眼虽有稚嫩,却已非不知事的少年,而且他既然已经入仕,有些事情早晚也会知道。 曹德江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而且荣迁安跟世家有些调和不了的矛盾。” 傅来庆疑惑:“矛盾?” 曹德江抬眼看他:“当年戾太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祖母不让我问,外间知情的人也少有提及。” “那你可知道戾太子是如何落罪的?” “听说是谋逆?”傅来庆迟疑着说道。 曹德江闻言扫了他一眼:“你见过哪个稳坐东宫,尽得人心的储君需要去靠着谋逆上位的?” 傅来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后就忍不住睁大了眼:“舅公的意思是说戾太子他是被……” “我什么都没说。” 没等傅来庆将“冤枉”二字说出口,曹德江就骤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见傅来庆满脸错愕又藏着掩饰不住惊诧的样子,他微沉着嗓音徐徐出声。 “当年戾太子在朝时极为得势,且他早看出朝中弊端,提出世家垄断朝堂权势太盛会毁朝廷根基,且朝堂靠着举荐制选拔官吏只会让世家越盛压过皇权,且难以让真正有能力的人出头。” “戾太子想要改制,将朝中举荐制入朝为举试选拔,让天下寒门子弟和有志之人都能有晋升途径,只是这却损伤了世家和朝中大部分人的利益,被所有人抵制,而当时荣太傅是朝中鲜有赞同他的人。” 傅来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对于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且无论是傅老夫人还是曹德江他们对于戾太子也一直是讳莫如深,谁都不愿意多提。 如今见曹德江主动提起,他连忙坐直了身子。 “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没有成功。” 曹德江眸色暗沉下来,声音也跟着低霭: “世家盘根错节,其族中出身的朝臣更是遍布朝堂上下,牵一发动全身,戾太子此举无疑是想要断他们根底,也损了所有世家的利益。” “当时这改制才刚提出,戾太子就被各大世家攻伐,那些被损伤利益的朝臣更是齐齐抵制,不仅联手对付戾太子一系,更在各种事情上面使绊子。” “太子一脉朝臣短短时间就损失惨重,且先帝于此事上又态度不明,一直不肯表态,原本跟随戾太子的一些人扛不住压力纷纷退避,东宫势力大减,戾太子在朝中更是举步维艰,而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太子,唯独向来不涉朝争的荣迁安一直站在他身后支持改制,替他四下奔走。” 曹德江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那一场变革其实是有不少人支持的,包括他在内许多文臣都有暗中出力,他们都不愿意让世家垄断朝堂,也希望朝中能够多一些有能力的新鲜血液,他们暗中帮助戾太子推行变革,加之荣迁安在文坛之上的地位,以及三朝元老所积攒下来的底蕴。 有一段时间,原本举步维艰的东宫情形其实已经有所好转,戾太子也顶着各方压力开始推行改制。 可是天意弄人,最不该出差错的东宫那边却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来,第一届举试选拔就闹出了大乱子,本该严苛的考场不仅出了徇私舞弊,还死了人。 前期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太子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曹德江低叹了声说道:“当时举试出事后,改制一事被迫中断,世家更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齐齐弹劾太子借改制徇私。” “世家多年积势几乎一朝全数爆发,不仅闹的朝堂乱成一团,各地更是出了乱子,大有动摇魏朝根基的迹象,先帝见形势压制不住,只得下旨斥责太子行事激进,令其禁足,削了东宫权势以安世家之心,可谁能想到,戾太子幽禁期间却突染癔症疯魔……” 曾经最为英明的未来天子变成了疯子,行事暴戾时醒时癫,再后来戾太子谋逆犯上,火烧禁宫。 东宫数百人一夜葬身火海,与戾太子有关之人全数被清剿。 京中血流成河,无数人被抄家灭族,无辜的,有罪的,凡有牵扯者不问缘由皆是抄家灭族,足足月余时间,那京城刑场悬挂示众的头颅就没断过,城郊乱葬岗的尸体堆满了土坡,整个京中都弥漫在让人窒息的血腥之中。 那段时间京中人人自危,朝堂之上更是无人敢沾戾太子半点,荣迁安虽然未曾落罪,但也因为先前跟戾太子走的太近染上是非。 或是察觉危机,也或许是明白继续留在朝堂早晚会丢性命,戾太子出事之后荣迁安就主动告老不再插手朝中之事。 世家未必没有想过对他动手,可是荣迁安三朝元老,教化门生无数。 他主动退避之下,他们不敢动他,也不能动他。 只是荣迁安到底上了年纪,依旧因为那一场风波惹了旧疾,后来更是因为荣大娘子跟宋家二子双双遇难遭受打击缠绵病榻,没过多久就跟着病逝。 傅来庆闻言只觉得心惊肉跳,既是被那段血腥过往震惊,也是心中生出些隐约念头:“舅爷爷,那荣太傅当年真的是病逝吗?” 曹德江看了他一眼:“太医署的人是这么说的。” 至于真相如何,谁知道呢。 他倒是曾经想过去追查,也对当年戾太子的事情存疑,可是关于那件事情的所有线索都断的干干净净,他才稍稍碰触一点就险些殃及己身,而且那时候又时值新帝登基后清肃朝堂的关键。 安帝是靠着世家上位的,也是因为戾太子落罪才能有机会问鼎皇位,那段时间无论是皇帝还是世家之人,都对戾太子的事情极为忌讳,世家权势也是最为鼎盛之时。 他能在世家弹压之下保住自身已是不易,就算真有怀疑,有再多疑虑,他也不敢拿着曹家上上下下的命去冒险。 曹德江看着若有所思的傅来庆:“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知道世家的手段。” “皇权对他们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敬畏之物,但是萧厌能以内侍之身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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