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怕也已经知晓。” “你若是伤了本宫,不仅走不出这凤禧宫,就是陆家那边也会拿着此事要了你的命,萧督主想必不会舍本逐末……” 唔! 萧厌黑眸之中戾气横生,手中朝上一顶,陆皇后便疼的低哼了声。 颈间有什么顺着肌肤淌了下来,陆皇后有一瞬间的心慌,可她还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放柔了声音。 “萧督主何必冲动,你的这些事情只有本宫知道,本宫也未曾告诉过其他人。” “你隐姓埋名,不惜让萧家举族隐匿,自己身负残缺百般忍辱进了宫中,难道就只是为了逞这一时之快?” “本宫查你身份,只不过是想要跟萧督主合作而已,你想毁了陆家他们替贺家复仇,本宫亦想替四皇子讨回公道,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不是吗?” 萧厌冷眼看着陆皇后半晌,就在陆皇后以为她赌错了时,颈上横着的剑却是突然退开。 金枝连忙上前拿着帕子掩住皇后颈上伤口。 萧厌手中朝后一抹,那软剑便瞬间归于腰间,藏入腰间碧玺鞶革之中,他抬眼看向皇后。 “倒是本督小瞧了皇后娘娘,这些年查本督底细的人无数,惟独皇后娘娘能有收获。” 他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身份。 陆皇后闻言神色猛地一松,腿脚有些发软的同时,眼底忍不住露出欣喜。 她赌对了! 第267章 陆皇后心里松懈下来,心知今日最冒险的关卡已过,满是庆幸地捂着颈间缓声道:“本宫能查到这些,也只是意外而已。” 当年贺家被灭时,主支旁支千余口人几乎全部在册,不仅是京中贺家,就连不在三族之中的旁系,陆崇远他们为保万无一失,也几乎是将他们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萧厌屡屡在她面前流露出对陆家仇恨,也屡次提过跟陆家不死不休,陆皇后察觉他针对世家手段太过,便派人去查他底细。 谁知这一查却意外得知萧家跟贺家二十几年前居然是有过姻亲的,而且她寻到了一位二十年前曾在萧家伺候过的老人,才得知萧家那位嫡次子出生后没多久就已夭折。 萧厌的身份是假的,那他百般针对世家的狠厉,也让他真实身份呼之欲出。 陆皇后手中的人有限,又有陆家困着,根本不敢大肆去查,她只是将这事当成了最后的底牌,打算关键时候拿出来拿捏萧厌,可怎么都没想到,还没等她查清楚,四皇子就出了事。 陆皇后其实并不知道萧家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确定萧厌身份,她刚才只是在赌。 赌错了,不过是错失先机。 可一旦赌对了,她就能替她自己和皇儿找到最有力的盟友。 显然,她赌赢了! 陆皇后手中染了些血迹,却丝毫不在意脖颈上伤口:“萧督主的身份,只有本宫和金枝知道,连四皇子都不知晓,本宫愿意替萧督主保守秘密,也愿意助萧督主一臂之力。” 萧厌嘲讽:“皇后自身难保,还想帮本督?” 陆皇后丝毫不恼:“本宫相信只要萧督主愿意出手,本宫和四皇子困境自然能解。” 萧厌闻言只嗤笑了声没说话。 陆皇后自然看清他眼底讥讽,只继续说道:“当然,只要萧督主愿意护着本宫母子,本宫也会拿出让萧督主满意的酬劳,想来萧督主也看得出来,陛下对陆家态度大变,陆崇远也好似拿住陛下把柄才能重归朝堂。” “你想对付陆家,光靠着漕粮的案子和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是不可能的,陆家手里握着陛下最紧要的秘密,若是鱼死网破之下,陆家没有好下场,陛下那皇位也会动摇。” “陛下不会让人威胁到他自己,除非有什么能将陆家置于死地,让陛下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护着他们,否则陆家永远都是百足之虫,你能让他们元气大伤,却根本毁不掉他们。” 萧厌听着皇后的话,脸上神色总算有了些变化,他抬眼冷淡:“只是说说,谁都会,皇后娘娘想跟本督合作,至少也得拿出让本督心动的东西。” 皇后闻言顿笑:“自然有。金枝。” 一旁金枝转身朝着里间走去,片刻之后,她捧着个陈旧的匣子走了出来。 皇后解下腰间挂着的锦囊,从里面取出一枚钥匙,连带着一起放在盒子上,让金枝递给了萧厌。 “这是墨家传人打造的机巧盒,若无钥匙强拆,隔层放置的毒物会立刻毁了这盒子里的东西,也会毒杀强开这锦盒之人。” 萧厌看了一眼未曾接过,皇后便知他是在防着自己,示意金枝拿了回来,她亲自打开那匣子之后,取出里面的东西交给金枝,让她送去给了萧厌,这一次,萧厌未曾拒绝。 那是一张白色绢帛的血书,下面还有一封染了血迹的信,萧厌先是拿着那血书看了起来,那干涸的血迹形成的字迹潦草却不凌乱,间或还有大滩的血滴落在绢帛上,却依旧能让人看清楚里面所写的东西。 下面那封信里则更加规整一些,里头的字迹清晰明锐。 “二十年前,南地水患,戾太子谢天昭奉先帝之令前往南地赈灾,运送灾银和赈灾粮食的官船却在豊江下游一处汹涌河道突然凿沉,满船钱粮连带着船上一百二十七名押送官兵全数沉入江中,当时还是五皇子的陛下以及陆崇远等官员随行,因戾太子想要巡查周围河道受灾情况另行乘船避开一劫。” “船沉之后,戾太子当即命人打捞,可那段河道汹涌湍急,只捞出寥寥无几的银钱,粮食几乎全数覆没。” “南地受灾已久,饿殍遍野,百姓满心期待朝中赈灾,却遭此意外,戾太子怕引起哗变命人封锁消息,传信回京让京中筹措钱银再次送往南地,先帝却因他押送不利震怒,加之朝中有人弹劾,第二批钱粮久久未动。” “戾太子无奈之下只得临时沿途‘征粮’、“筹银”,且变卖东宫旗下家产,以其母家贺氏一族拿出大笔银钱填补赈灾所需,才勉强稳住南地灾情。” 萧厌拿着那份血书指尖蜷紧,垂眼遮住眼底寒霜,只安静听着陆皇后说话。 陆皇后低声说道:“贺家从中周旋,南地灾情缓解,戾太子抽出手脚便开始彻查沉船一事,可谁还没等他动作,荣江一带却突起疫情。” “为保其他人周全,也怕引起恐慌,戾太子不得不将荣江县城封禁,亦封锁瘟疫消息,原是想调集医者前往镇压疫症,却在此时,先前封锁的沉船之事宣扬开来,有谣言直指戾太子,说那船赈灾之物被太子私吞。” “本就勉强平稳下来的灾地瞬间暴乱,义军匪寇四起,戾太子成为众矢之的,先帝只得命其返回京中,将赈灾之事交给了五皇子,也是就如今的陛下,而当时戾太子回京之前,曾命贺家三子贺文琢留守荣江县。” 陆皇后说到这里,抬头看向萧厌:“萧督主应该知道,贺文琢死在了荣江。” 萧厌垂眸:“说是被荣江暴民袭击。” 陆皇后嗤了声:“不是被暴民袭击,而是被活活烧死在了荣江。”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戾太子回京后,五皇子只用不到一个月,就镇压了南地暴乱,解决了荣江疫情,将戾太子所留残局全数理的清清楚楚,为此得朝野上下称颂,第一次越过谢天瑜他们走到了人前。” “人人都道他不输戾太子,却无人知道他能那么快理清灾情,不是因为他有本事,而是因为他与当地官匪勾结,以强蛮手段镇压乱民,借戾太子之名让得南地血腥遍地尸骨横呈,弹压到极限时,再以他自己名义施放戾太子留下的赈灾粮款,将所有美名全揽于他一人身上。” “除此之外,他还火烧了荣江,以火油封城,井中下药,将患疫的,没患疫的,足足九千余人全数烧死在了荣江县城,包括当时留在荣江的贺文琢,以及数十位不顾安危留守城中的医者。” 第268章 萧厌手心猛地收紧,一旁的金枝也是听的震愕。 就算是陆皇后,再次提起此事时,也觉得当时瞧着软弱的安帝居然那般心狠。 那不是一两个人,是近万人,却全都被活活烧死,鸡犬不留。 陆皇后咽了咽口水,压下当年刚知此事的心悸,朝着萧厌继续。 “荣江大火之后,为毁灭痕迹,陆崇远命人破了荣江上游水阀,洪水灌入城中,将所有痕迹全数冲的一干二净。” “这封血书是荣江县令临死前留下的,上面写着下令焚城的陆崇远种种恶行,死前将其藏于府衙一处隐秘之地,被当年与陛下同行赈灾的前户部左侍郎岳洪昌意外所得。” “至于那封信,想来萧督主应该认得笔迹,是贺文琢在戾太子走后,察觉沉船一事与五皇子有关,命人查看捞出的沉船残骸,以及那些官兵尸体后有所异常,发现那些官兵皆是落水之前就已经身死,所以写给贺家家主的。” “贺文琢让贺家家主转告戾太子搜查当时户部粮仓,以及银钱拨转账册,还有那一百二十七名官兵底细,还让戾太子派人去查当时验尸的那些仵作。” 萧厌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只觉沉重至极:“这些东西,怎会落到皇后手里?” 陆皇后沉默片刻,这信是被当时的七皇子谢天瑜截获,恰好她那日也在,便用了些手段将其哄骗到了自己手里,谢天瑜蠢的甚至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至于血书,岳洪昌本是想要用来拿捏陆家,借此平步青云,可却意外被陆崇远知道,岳洪昌被杀之前,她借着谢天瑜手中暗卫换走了这血书。 只是这些都不能告诉萧厌。 陆皇后只含糊说道:“本宫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萧厌闻言顿了顿,就没再多问。 殿中一时安静至极,谁也没有说话,等过了一会儿,萧厌才将那血书和信整整齐齐地收好,放回了衣袖之中。 萧厌说道:“这血书的确能扳倒陆家,顶天了能替枉死的三叔讨个公道,可于本督而言却无甚大用,皇后娘娘应该知道本督想要什么。” 陆皇后听他唤贺文琢三叔,思忖着萧厌恐怕是贺家长房或是二房之子,贺家长房的儿子当年死时已经年近二十,自然不会是他,倒是贺家二房那两个嫡出的儿子有一个跟眼前萧厌年纪相仿。 她心里猜测着萧厌具体身份,脸上却没露分毫。 “本宫知道萧督主是想要替贺家昭雪,可贺家之事关乎戾太子谋逆,你应该知道那案子是先帝判下,牵连者甚广,绝无翻案的可能……” 萧厌满是冷漠看她:“若非知道不易,皇后觉得本督会站在这里?” 陆皇后:“……” 她紧拧着眉心:“萧督主,想替贺家翻案,势必会牵扯到戾太子。” 萧厌淡漠:“本督要的只是贺家昭雪,贺家上下千余口替戾太子赴死,早还了当年那份君臣之情,本督只想要恢复贺家往日荣光,让贺家上下得以瞑目,至于皇室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 他冷嘲了声:“皇后这般帮本督,总不至于什么都不求。” “陛下已经老了,失了世家帮衬,朝臣之心,他就是个没了爪牙的老虎,当年之事若能翻案,丢的是先帝的脸,是陛下的脸,所有过错也都是先帝和陛下的。” “如今天下并不安稳,各地藩王皆有心思,一旦当年往事暴露,朝堂动荡之下,陛下想要保住谢家皇权,就不得不退位让贤,将皇位交给一位不曾参与往事,干干净净的新君。” 陆皇后听着萧厌的话心神一动,眼底透出几分野心:“萧督主的意思?” 萧厌道:“本督只要一份真相。” 陆皇后闻言却不满意:“四皇子身有残缺…” 萧厌看她:“那又如何?前朝钦帝貌若罗刹,身形奇矮不足马高,可谁敢说他不够英明?开疆拓土用的是脑子,不是脸。” 陆皇后放心下来,她要的就是萧厌这句话,只不过贺家的事情却有些棘手,贺家最大的罪名就是附逆戾太子谋逆,想要替贺家翻案,就等于是要替戾太子翻案,这其中凶险没人比陆皇后更清楚。 可是萧厌许给她的东西让她太心动,如今四皇子“废了”,前程尽毁,若不走这条路,他注定跟皇位无缘,而且陆家对她们母子已生杀意,一旦他们母子沦落边缘,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皇后绝不能让自己落到那般地步。 萧厌见陆皇后沉思,也没催她,只是开口道:“皇后娘娘可以慢慢考虑,想明白了,再寻本督。” 见萧厌转身想要离开,陆皇后陡然出声:“萧督主就这么走了?” 萧厌回头。 陆皇后沉声道:“本宫几乎将所有底牌都给了萧督主,萧督主可未曾给本宫留下任何东西,若萧督主出尔反尔……” 萧厌挑眉看了她片刻,突地就笑起来:“本督若真想要出尔反尔,就算留下什么,皇后娘娘又能对本督如何?”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陆皇后难看的脸色:“本督倒是想留点儿什么给娘娘,只是皇后娘娘这凤禧宫被人进的跟筛子似的,本督怕前脚刚留,后脚就到了陆家手上。” “皇后娘娘活腻了,本督还没有。” 陆皇后有些噎住,却又没办法反驳。 萧厌扬唇:“娘娘放心,本督这人什么都不好,惟独重诺,本督可以用贺家枉死之人起誓,只要皇后娘娘能助贺家昭雪,助本督拿下陆家,本督定然送四皇子坐上那位置。” 陆皇后见他拿贺家起誓,神色放松下来:“好,本宫相信萧督主。” 萧厌从凤禧宫出来,沧浪就侯在一旁。 德顺安静站在殿门前,见他出来时恭敬垂了垂头,就退到一旁。 萧厌看了他一眼,就领着沧浪朝外走。 沧浪忍不住低声道:“督主,您真要扶四皇子上位?” 萧厌摸了摸袖子里的血书和信,迎着刺眼的阳光微眯着眼:“扶了又如何。” 江山日日能换新君,不过是个龙椅而已,他愿意扶他上去,也要看他坐不坐得稳。 一日,是坐。 上去就下来,也是坐。 他只说扶四皇子上位,可没说保他稳坐皇位。 …… 陆皇后丝毫不知萧厌心思,她只知道跟萧厌达成协议,二人彼此知晓对方秘密,互成“盟友”,她原本因为陆家突下杀手而带来的压力陡然消解了大半,有了萧厌支持,就算没有陆家又能如何? 陆皇后绕到后殿,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四皇子,有萧厌支持,废了陆家之后,四皇子定能登上那位置,可是他们跟萧厌之间的关系却不够稳固,她得另想想办法,至少让萧厌不得不帮皇儿。 皇后垂眼时轻拧着眉心,当年贺家女嫁给戾太子,贺氏才会举族之力帮戾太子,陆家也是因为她嫁给安帝,才会辅佐他登基,可是萧厌这个贺家郎君却没有姊妹…… 她顿了下,也不对。 陆皇后陡然想起许久未见的宋棠宁。 “金枝,萧厌待宋棠宁如何?”陆皇后突然问。 金枝有些莫名,却还是如实道:“视若亲妹,奴婢原还以为萧督主是将宋小娘子当刀,可后来她与陆家决裂,又跟宋家没了关系,萧督主却依旧待她极好,据说就连城南那边的书院,都是萧督主亲自命人盯着。” 那书院若是寻常办起来,少说半年,可如今才一个来月,就已经快要建成。 “萧督主对她极为护短,几次出手都是因为宋小娘子……”金枝顿了顿,想起宋棠宁如今已不是宋家人,该唤宜阳县主才是:“反正奴婢瞧着,他二人就比亲兄妹也不差多少。” 陆皇后心神动了动,萧厌那般在意宋棠宁,若是她能跟了四皇子,岂不是能让萧厌与他们更近一步。 四皇子妃暂时不能动,她母家有兵权在手,关键时刻能帮四皇子,可若是四皇子侧妃,想来也足够了。 陆皇后动了心思:“荣国公夫人设宴是在哪日?” “后日。” “你替本宫挑些东西,给荣国夫人和棠宁送去。” 金枝只以为皇后是想跟宋棠宁和荣玥示好,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去让四皇子妃进宫一趟。” “是。” …… 第269章 萧厌去了皇后宫中后,钱宝坤就一直心中不安,陆家的事闹的喧腾不止,陆皇后又这个时候找上萧厌,他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见萧厌全须全尾的回来,他才猛的松了口气。 “没事吧。” 钱宝坤迎了上去,刚想问皇后寻他做什么,就见萧厌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周身笼罩着的浓郁至极的戾气让人忍不住心惊,他顿时迟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厌挥手让缙云他们退了出去,留着钱宝坤一人在内。 等二人回了长案之前分别落座之后,他才伸手从袖中将皇后宫中得来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钱宝坤诧异接过。 “皇后给我的。” 钱宝坤眼底异色更重,他连忙低头翻看起来,等将那血书看了一半,手就已经开始抖了起来。 当看到后面“陆崇远令人火油封城,井中下药,驱逐九千余百姓于城中,大火焚城”时,他脸上已是震怒。 萧厌垂眸冷漠:“四皇子日前落马,太医署替他看诊的何翁然叫人收买,于伤药之中动了手脚,四皇子的脸毁了,伤好之后也会跛足,皇后宫中前几日接连死人,就连皇后也险些被人毒杀,只是她命人压了下来。” “陆家做的?”钱宝坤不可思议:“陆家疯了?” “不是疯了,怕是那日四皇子逼死关氏,踩了陆家底线。” 萧厌将贺家留下的那封信给了钱宝坤,见他拆开来看之后才说道:“我之前一直在想,陛下为何对陆家之事这般反常,如今看过这些才知道,他与陆家本就一丘之貉。” 钱宝坤看着那信上贺家三爷贺文琢留下的笔迹,说着二十年前南地赈灾沉船之事,说着那些押运赈灾银两的官兵落水前就已身死,疑心灾银灾粮早被人动了手脚,钱宝坤忍不住手心有些发抖。 萧厌见他脸上神色变化:“原以为只是世家谋私,陆家手脚不干净,我才贸然将钱伯父拉了进来,可现在此事已经不仅仅是关乎陆家,若继续追查下去,恐会遭遇凶险。” “我是孤家寡人,无所牵挂,可钱伯父不一样,您有妻儿老小,身后还有钱氏一族,若涉足其中恐会惹来杀身之祸,殃及亲眷。” 萧厌伸手拿过钱宝坤手里的东西,朝着他说:“这件事情钱伯父就当从来都不知道,往后也别跟我往来了,不管是漕粮的事情,还是陆家的事,钱伯父都不要再插手,我一个人去查,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担着……” “你说的是什么话?!” 钱宝坤心里原本是有些犹豫,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旦查下去掀出来那就是惊天的案子,他有些迟疑是不是要继续跟下去,可是当萧厌直接将他摒弃在外,毫不犹豫将事情揽在他一个人身上时,他心底那点儿犹豫瞬间散了个干净。 萧厌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身为权宦,手握重权高床软枕,本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过他的逍遥日子。 可他义无反顾,他又哪来的脸退缩? 钱宝坤心中瞬间有了决定,抬头时满眼毅然:“我是有妻儿亲族,可我更知为人之道,荣江近万枉死之人,南地无数枉死百姓,我若视而不见,又有什么脸面留于朝堂?!” 当年他入朝之时便立志为民请命,为天下太平,这些年浑浑噩噩,倒有些忘了最初之志。 钱宝坤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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